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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應該在九點鐘之前刷卡進入進人洛海K.W集團的設計部。

蔣正璿拎了一大袋物品,推開輕掩著的大門時,不由得一驚,她出門前才合眼入睡的聶重之竟然已經起床了,整個人頹然絕望般地坐在沙發上。

聶重之顯然是聽見了動靜,霍然抬頭,看見了她,他整個人驟然鬆懈了下來,眼裡那種驚惶之色一點點地隱了下去。

聶重之在害怕!他在害怕她離開!

蔣正璿不知怎麼的,竟然開始讀懂他的心事了。

蔣正璿把白粥小菜等物擱在了小餐桌上,柔聲道:“我怕你醒來肚子餓,所以去買了點兒吃的。從大門口出去,右拐,走了兩條街……那家店很乾淨,我隨便買了點兒豆漿、油條。你先吃一點兒,然後再休息,好不好?”她這般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對他說那麼多的話。不過她的話還是起到作用了,聶重之的神色漸漸放鬆。

蔣正璿給他盛了一碗白粥,把豆漿倒在杯子裡擱到他手邊:“吃吧。”聶重之像個乖巧聽話的小孩,低頭喝粥。

蔣正璿自己喝了一小碗粥便擱了筷子。她斟酌著開口道:“我跟你說件事情,你彆生氣好不好好?”聶重之抬頭望著她,神色柔和,示意她說下去。

蔣正璿這才道:“我剛剛打了電話給我大哥,告訴他你一切都很好,我會陪著你,讓他放心。”

事實上,蔣正璿把聶重之的情況詳詳細細地告訴了大哥蔣正楠後,蔣正楠在那頭也倒抽幾口冷氣,幾乎是用吼的聲音,道:“聶重之這家夥在找死嗎?他居然碰那種東西!他瘋了是不是?”

半晌後,蔣正楠才冷靜了些:“情況嚴重嗎?”蔣正楠一問出口,就知道自己急糊塗了。璿璿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很好,就算是到了紐約,也是過學校、公寓兩點一線的生活,從未接觸過這樣子的事,她哪裡能分彆出嚴重與不嚴重?

果然便聽蔣正璿回道:“我也不知道。”蔣正楠:“我馬上過來,必須送他去強製戒毒。”蔣正璿躊躇道:“大哥,他說了,如果你們來找他,他就會再度消失。他現在這個情況……”

璿璿沒說完的話,蔣正楠是知道的,以聶重之目前的狀況,如果再度消失的話,他們這群人估計最後隻剩給他收屍的份兒了。

一瞬間,行事果斷的蔣正楠都沒什麼好主意。

蔣正璿說出了她的決定:“大哥,我……我想留在寧城陪他。”

蔣正楠從未料到她竟會有此打算,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留在寧城陪他?”畢竟當年璿璿和聶重之的那段糾葛他是很清楚的。璿璿並不喜歡聶重之,否則當年她也不會不要那個孩子。

蔣正璿“嗯”了一聲:“大哥,他現在的模樣,我……我沒有辦法離開。我想在寧城留一段時間。”蔣正璿停頓了數秒,輕輕地道,“哥,我不知道怎麼了,看到他現在的模樣,我會很難受……很心疼…… ”

聶重之目前唯一不排斥的人就是她。她怎麼能把他孤零零地扔下不管呢?

璿璿%e4%ba%b2口說她心疼聶重之?電話那頭的蔣正楠錯愕了幾秒,心中浮起一個模糊念頭。他沒有多說什麼,用一貫寵溺的語調緩聲道:“大哥很多年前就跟你說過,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大哥都支持你。這次也是一樣。”

蔣正璿溫暖微笑:“大哥,謝謝你。隻是媽媽的身體狀況剛剛好轉,我——”

蔣正楠打斷她的話:“媽的身體我比你了解。她的病一直控製得很好,這次是因為爸的事情才會突然發作的。她這段時間恢複得很好,隻要爸的事情沒什麼重大變化,她的病就絕對不會再有反複。再說了,家裡有我呢、你暫時就安心照顧聶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蔣正楠道:“這樣吧,我讓人在寧城找個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私人醫生。你到時候跟那醫生具體聯係,參考他給你的專業建議,然後幫助聶戒毒。如果聶不排斥的話,你也可以安排他和醫生見麵。”蔣正璿:“好。”

蔣正楠在掛電話之際又補了一句:“璿璿,你好好照顧聶,隨時跟我保持通話,如果情況嚴重的話,拖延不得,要強製送他去戒毒機構。”

想不到聶居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璿璿既然願意為聶重之放棄她喜愛的工作,留在寧城,絕對不可能僅僅是覺得聶重之可憐而已,畢竟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

猶記得當年璿璿在醫院檢查出懷有身孕後,他起初以為是葉英章的,掄了拳頭就招呼起了葉英章。電光石火間的那個刹那,聶重之一把推開葉英章,生生挨了他一拳。聶重之無比認真地告訴他,璿璿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蔣正楠片刻錯愕後,便暴怒地撲了上去:“你這個王八蛋!”

聶重之這個王八蛋還是不是人,他從小看著璿璿長大,除了沒有血緣關係外,璿璿簡直就是他的%e4%ba%b2妹妹。他居然對璿璿下手!聶重之他什麼女人不可以下手,可是居然將爪子伸到了璿璿這裡。他不把這個王八蛋揍殘廢了他就不是蔣正楠。

聶重之本是蹌拳道黑帶九段,他們這群兄弟裡頭除了祝安平,沒一個是他的對手。可聶重之明顯是心裡有愧不想還手,他三下兩下就把聶重之揍趴在了地上。

若不是後來蔣正璿從急救室裡被推了出來,他肯定會把他揍殘廢了。

隔了不過一天,鼻青臉腫的聶重之就找上了他,告訴他:“蔣,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愛璿璿。”

“蔣,我愛上了她。”

“蔣,你想怎麼揍我都行。可是求你幫我留下璿璿肚子裡的孩子。”

“蔣,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這次,我求你,蔣,你勸璿璿把肚子裡的孩子留下來。”

如果璿璿與他兩情想,蔣正楠自然是拍著雙手熱烈歡迎聶重之成為自己的妹夫,可如今的璿璿都有孩子了,卻不想要,這說明什麼?說明璿璿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蔣正楠記得當時自己毫無表情地抬頭,指著辦公室大門:“聶重之,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給我滾出去!”

聶重之:“蔣……”蔣正楠那個時候處於火山爆發邊緣,冷戾地盯著他,字字銳利如刀:“聶重之,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你覺得我們還能做朋友嗎?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你做夢去吧!”

聶重之:“蔣,是我不對,一切都是我的錯。可那個孩子是無辜的……”蔣正楠將桌上的文件狠狠地砸了過去,冷冷地吼道:“滾,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聶重之不躲不閃,任那一疊文件劈頭蓋臉地砸在自己身上:“蔣,我也不想弄成這樣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愛上了璿璿。我克製過,可是我無能為力。蔣……對不起……蔣,你幫幫我!”

蔣正楠憤然怒喝道:“聶重之,你不滾是不是?”他迅速按下了內線鍵:“幫我叫幾個保安上來。”

聶重之:“蔣,彆這樣,蔣……”

八個保安很快敲門進來,在聶重之身邊站成兩排。蔣正楠頭也不抬地吩咐道:“請聶先生出去。”◥思◥兔◥網◥

保安部頭頭兒應了一聲:“是。”轉身便對聶重之客客氣氣地道:“聶先生,請。”他素知這位聶先生是老板的死黨好友,不能硬來,便軟著態度道,“聶先生,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彆讓我們這些下屬為準。”

聶重之見蔣正楠埋頭於文件,根本當他不存在,知道此時再談也幾用,隻好無奈轉身。才走數步,蔣正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對了,你們保安部注意了,以後閒雜人等沒有預約的話,絕對不能放進來。誰若是敢粗心大意,隨隨便便放進來了,以後就不用來上班了。”

蔣正楠這樣的表示,明顯說聶重之是閒雜人等。保安部頭頭趕忙應了聲“是”。

兩人十多年的兄弟之情在那件事情後降到了冰點,從此,聶重之在蔣正楠的交際圈裡頭消失了。

蔣正楠雖然惱恨聶重之,不想見到他,但私底下還是留意他的一舉一動。畢竟是多少年的兄弟了,情同手足,打斷骨頭還邊著筋。

在聶重之破產前的半年,楚隨風、祝安平、路易周等人還約他吃飯。楚隨風待大家一坐下,就說明了這次飯局的目的:“聶那邊的情況很不妙,各大廣告商紛紛撤出,如今的瀏覽量和點擊率下跌至穀底。根據可靠消息,他公司賬務方麵已經入不敷出了,這樣下去,絕對撐不過半年的。要不,我們兄弟幾個跟他要點兒股份,也嘗嘗做做電商新貴的滋味。”

大家都毫無異議地表示同意。路易周不知道知道原委,歎了一句:“不知道他這幾年在哪兒受刺激了,自暴自棄,完全不管公司的動作。這家夥是自己在玩死自己!”

祝安平這個過來人抿了口酒,沉聲道:“可以令一個男人這麼自暴自棄的,除了事業就是感情。聶重之早幾年的身家可絕對是在你我之上的,排除了事業,那麼……”祝安平挑了挑濃黑眉峰,意思是不用再說下去了。

路易周聞言則“哈哈”大笑:“祝,你搞笑了吧?我可從沒聽說聶談過什麼正經戀愛。”祝安平聳聳肩:“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再怎麼說我也是過來人。”說罷,他目光憐憫地瞅了瞅路易周,“路,上的山多終遇虎。你也該消停消停,正正經經找一個人了。”

路易周邪邪地笑,嘴角都飛出了臉頰,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行。真到那一天,兄弟我%e4%ba%b2自去三元擺上幾桌,跟你請教請教。”

楚隨風瞅了瞅祝安平,懶懶地道:“這世道,身邊的女人確實是比蝗蟲還多。不過適合做老婆的,不是太少,而是根本沒有。你以為每個人都可以像你一樣,奶奶的,結兩次婚,老婆還是同一個。祝,你是我們這幾個人中的奇葩啊。來,兄弟們,我們為身邊的這朵奇葩乾一標。”

聚會後的第二天,楚隨風便找了聶重之談注資的事情,但是聶重之斷然拒絕。不久後,聶重之的公司便申請破產程序。可以說,他們兄弟幾人是眼睜睜地看著聶重之一步一步走向破產之路的。

當他公司宣布破產之時,聶重之委托拍賣行拍賣了個人名下的所有資產,按比例償還公司所欠但本不用個人支付的債務。之後,聶便之便如泡沫般從洛海消失,無人知其行蹤。

想不到居然是在寧城,還無巧不成書地被璿璿遇見了。

蔣正璿把小陽台上的衣物收了,擱在沙發上,開始整理起來。偶爾抬頭瞧廚房裡在洗碗收拾的聶重之,隻覺他動作熟練,倒像是以前經常做一般,心中覺得納悶不已。他什麼時候做過這些?

疊衣服這種小事,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也不容易。蔣正璿從小到大沒整理過男人的衣物,就算他大哥蔣正楠的也沒有,於是翻天覆地地試。

聶重之從廚房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個場景。蔣正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