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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實際上卻已經過去了五十年的故事裡聽出了一絲夾雜著悲傷的遺憾之情。

“人類,還真是一種薄情的生物,任何誓言跟約定在自己的生命與利益麵前都脆弱的跟一張白紙一樣。”

伊登看著落在黑色船帆上的點點白雪,喃喃自語道。

琉璃瞥了他一眼,“你不也是人類麼。”

伊登微怔片刻,而後露出一絲苦笑,“對啊,我也是人類。”

隨後他看向琉璃,“你們夜兔應該都是一群重情重義的吧,不然你也不會為了你的那位朋友不遠萬裡從外星來到地球。”

“唔......”

琉璃沉思了片刻,“我沒怎麼接觸過其他同族,不過神樂醬是個很重情重義的人,但神威就有點小家子氣了,跟我們決裂之前還砍掉了他家禿子老爸的一隻手。”

伊登的嘴角直抽,“你對小家子氣有什麼誤解麼?砍掉自己親生父親的一隻手這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了吧。”

琉璃茫然的眨了眨雙眼,“是麼,但是禿子告訴我們這是很尋常的一件事啊,每個家庭的孩子一旦到了叛逆期都會這樣,你們人類不是麼?”

伊登下意識的把雙手背到身後,一臉驚恐的直搖頭,“不不不,我們人類才沒有這麼凶殘的叛逆期。”

......

“我覺得拉布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艾斯摘下頭上的帽子,放在拉布的頭頂。

“動物的直覺一向比人類要精準好幾倍,如果對方真的是一群從偉大航路逃跑的懦夫,拉布也不會在這裡執著的等了五十年。”

“五十年前的偉大航路比現在要危險複雜得多,如果他們沒從偉大航路逃跑,且五十年來都杳無音信,多半已經.....”

維恩一臉平靜的分析著另外一種可能性。

“如果我是那群人的其中一人......”

艾斯低頭輕柔的撫摸著鯨魚頭上遍布猙獰的傷痕。

“知道還有同伴在遠方的某處等待著我,我就算是死了,也會一步一步的從地獄裡爬回來,無論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還是一百年。”

巨大的黑色鯨魚緩緩昂起頭,張著嘴對著天空發出低沉的嘶鳴,這聲鳴叫和之前不同,沒有了狂暴,隻有漫無止境的悲傷與寂寥。比斯佩迪爾號還要大的眼中蓄滿了淚水,透明的水痕順著眼角悄無聲音的滑落至海水中。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對他來說,卻是一件早已習慣的事,長久的等待中,他慢慢意識到了那群人或許是真的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他開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用腦袋去撞紅土大陸,想要再見那些人一麵,他不願承認那群人死在偉大航路這件事,更不願意相信自己或許被拋棄了這件事,在他心裡,唯一認定的就隻有五十年前的那個約定。”

莫奇摘下鼻梁上蒙了一層白霧的眼鏡,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手絹低頭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你能聽懂它的話?”

琉璃驚奇的看著他。

莫奇默默收起手絹,點了點頭,“我大學的時候選修過鯨語。”

琉璃不由得感歎,“大學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不,大學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神奇。

維恩無力吐槽。

琉璃看向旁邊的維恩,“我們可以把他一起帶出海麼?”

不等維恩回答,一旁的阿年就率先搖了搖頭,望向拉布的眼中帶了些惋惜,“不行,他的身上這些年累積了太多的暗傷,如果不是庫洛卡斯先生一直在替他療傷,他的身體早就撐不住了,雖然這麼說有點殘忍,但是他已經不可能離開這個地方了。”

維恩一言不發,隻是看著坐在拉布頭頂的少年,艾斯正坐在它的頭頂悠然自得的釣著魚,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偶爾有幾條小魚上鉤就丟進了拉布的嘴裡,黑色的鯨魚半個腦袋浮出水麵,沒有什麼動作,隻是呆呆的望著頭頂的少年。

“拉布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了。”

庫洛卡斯望著一人一鯨,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一絲安詳,“你們的船長真是個不可思議的男人,雖然外表看上去是個心浮氣躁的性子,但實際上應該是個很可靠的家夥吧。”

“也許吧。”

維恩輕輕頷首道。

天空不知何時停止了飄雪,幾束霞光刺破灰沉沉的天空,天空開始放晴,將近傍晚時分,落日的餘暉將深藍色的海麵映照成一片鮮豔的紅色,艾斯從拉布的頭頂跳了下來,橙色的牛仔帽重新戴回了他的頭上。

“我們要走了。”

艾斯站在黑色鯨魚的麵前,緩緩說道。

鯨魚依舊呆呆的睜著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我很中意你,但很可惜你已經是彆人的同伴了,做不成同伴那就做朋友吧!”

艾斯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弧度。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波特卡斯·D·艾斯,是一名海賊,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朋友了!”

少年的笑容比天邊的晚霞還要來得耀眼。

“朋友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所以我會在航海途中幫你尋找你的夥伴,但是在我回來之前你的腦袋上不能再添新的傷疤了,否則咱倆就絕交!”

黑色的鯨魚輕輕晃動著巨大的腦袋,發出幾聲低沉的嘶鳴。

莫奇重新戴上那副金絲邊的眼鏡,在一旁淡淡出聲,“他答應了。”

“那麼作為成為朋友的證明,這個就送給你了。”

艾斯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頂不成形的草帽,說是草帽,其實也就是在岸邊隨便擼了一把雜草糙糙編起來的一頂類似帽子形狀的不知名物體,其實更像是一個鳥窩。

艾斯把“帽子”放到拉布的頭頂,相當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們是從南海過來的麼?”

庫洛卡斯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維恩搖了搖頭,“我們從東海過來的。”

“那麼那名少年是南海人麼?”

庫洛卡斯的視線轉向正在和拉布說話的艾斯。

“不,他是東海出身的。”

雖然不明白庫洛卡斯為什麼會問這些問題,維恩還是如實回答了。

“是巧合麼......”

“什麼?”

維恩沒聽清。

“不,沒什麼。”

庫洛卡斯笑著搖了搖頭,“隻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看著艾斯的背影緩緩說道,“隻是突然覺得他跟我認識的一個人有點像......”

......

“那麼,庫洛卡斯大叔,還有拉布,再會了!不久的將來,我絕對會帶著你同伴的消息再回到這裡,在那之前,一定要遵守朋友之間的約定啊!”

艾斯站在船頭毛驢的燙頭上,對著立在雙子岬的一人一鯨使勁的揮著手。

巨大的黑色鯨魚朝著漸暗的天空張開嘴低沉的嘶鳴了幾聲。

“他在跟你道謝。”

一旁的莫奇淡淡的說道。

“嗯,我知道。”

艾斯的嘴角咧開一個燦爛的弧度。

雙子岬的燈塔。

庫洛卡斯看著海麵上漸行漸遠的海賊船,直到那艘雙桅帆船在視野中成了一個小黑點,徹底消失不見,他才轉過身,看著旁邊大半個腦袋露出海麵的黑色鯨魚。

“好了,今天晚上想吃點什麼,拉布。”

黑色的鯨魚低沉的鳴叫了幾聲。

“嗯,就吃那個吧。”

庫洛卡斯點點頭,隨後他注意到了鯨魚腦袋上那個鳥窩似的草帽,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在做手工這一點上,,兩個人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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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艾斯你說了要幫拉布找到它的同伴,但是如果他們真的在偉大航路遭遇意外,全滅了怎麼辦?”

開飯之前,幾人圍在廚房旁邊的餐桌前,討論著白天的事情。

伊登習慣性的把事情往悲觀的角度想,一上來就列舉了一個最壞的可能性。

“那就跟我白天說的那樣,就算是死了,他們其中也總會有人從地獄一步一步爬回來。”

艾斯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伊登無語,“你說的這個已經超出正常範圍了吧。”

艾斯瞥了他一眼,“你在一個連海豹都可以說人話的世界談什麼正常呢。”

伊登嘴角微抽,“你這句話我竟然無法反駁。”

“海豹都能說人話,人為什麼不能從地獄爬回來。”

艾斯抓起桌子上洗乾淨的蘋果,在一旁的餐巾上蹭了幾下“吭哧吭哧”的啃了起來。

莫奇慢條斯理的放下手裡的紅茶杯,用著優雅的聲線緩緩說道:“然而並不是所有的海豹都能說人話,至少在我認知中就隻有我能說,還有船長先生,你剛剛說的那幾句話我完全可以告你豹身攻擊。”

“啊,是嘛,對不住了。”

艾斯對他咧開嘴,不是很有誠意的道了個歉。

莫奇瞥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維恩把最後一盤菜端上桌時,艾斯難得沒有跟以往一樣第一個動筷子,而是把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維恩有些莫名其妙的往自己身上打量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白天的那個假設我是拉布的其中一個同伴,那也隻會是假設。”

艾斯的視線在維恩身上停留了一會後,又接連望向了其他人。

“隻要你們還是我的同伴,我就絕對不會拋下你們任何一個人,雖然大家都有著自己的目標,但隻要還在這艘斯佩迪爾號上一天,我們就一直是同伴的關係。”

少年臉上的笑容就如同他的能力那般燦爛,極富感染力的笑容讓幾人感受到了火焰般的溫暖。

第66章 霧

偉大航路和東海除了海流,天氣方麵有著天差地彆外,在前來追擊的海軍以及賞金獵人的實力上也有著異常的差距。

他們進入偉大航路還沒兩天,就已經被好幾艘軍艦跟在後麵追擊了,好不容易才把軍艦給甩開,一群明顯不懷好意的賞金獵人又接踵而至。

將近晚上九點鐘的時候,海麵上忽然升起了一陣大霧,幾乎沒有任何預兆,回過神來就發現斯佩迪爾號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這種大霧天氣進行航海是很危險的,今晚就先停在這裡吧。”

莫奇看著白茫茫的霧氣沉思了片刻,便讓其他人做好拋錨的準備。

“偉大航路的天氣還真是讓人捉摸不定啊。”

艾斯抬頭望著被霧氣遮擋住的天空,不久之前那裡還是一派月朗星稀的好景象。

莫奇眉頭微蹙,“按道理來說,這一帶之前並沒有要起霧的任何征兆。”

“嘛,這裡畢竟是偉大航路,不管發生什麼都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走了走了,維恩給我們做了宵夜。”

艾斯一巴掌拍在莫奇身上,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