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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緩過來,沒想到今天居然這麼早就起了。

等他走過去才發現燕三又有些沒精神,不由得蹙眉:“怎麼了?”

燕三望著他的眼神又可憐又無助:“我昨天晚上夢到燕九郎了……”

景珅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燕三搓了一把臉又道:“我懷疑他來過,我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確定不是你的錯覺嗎?”景珅在她對麵坐下,倒杯茶遞給她。他就住在她的隔壁,按理說那邊有什麼動靜他都能聽得到的。

“不是錯覺,那個味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句話換個情景就有那麼一絲曖昧了,雖然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恨恨的,但景珅聽著依然很不是滋味,在心裡麵默默把燕九郎那廝淩遲了一百遍!

“今天晚上讓暗衛守在你屋子外麵,他不敢亂來。”景珅握住燕三的手安慰道。

說是這麼說,可事實上在滿川城的時候就有暗衛在燕三房間外麵守著,但每次都會不知不覺地中了燕九郎的迷香然後昏睡過去,說出來真是丟人的很!因為這個,暗衛們簡直對燕九郎恨之入骨!

時值深秋,天氣已經漸漸轉冷,燕三的手有些冰涼,景珅便用兩隻手包著她的手,幫她暖著,“手怎麼這麼涼?”

燕三有些不好意思,所幸這會兒時間尚早,大家夥都還沒下來,大堂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他的手心溫暖得很,被包裹著很舒服,燕三也就沒躲,右手暖的差不多了便自覺地將左手伸了過去。

景珅失笑,將她兩隻手都握在手心裡,燕三便彎著眼睛衝他笑。

“咳咳……”

這破壞氣氛的咳嗽聲是魏仁紫發出的。這姑娘非要跟著他們一起去京城曆練一番,魏將軍拗不過隻好由著她,臨行前再三叮囑景珅要好生照看她。

燕三立刻將手抽回,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扭頭望向窗外,淡定地端起茶杯喝茶。景珅看著她笑,十分自然地收回手,眼神裡滿是寵溺。

魏仁紫“嘖嘖”著走過去坐下,把燕三的臉掰了過來。燕三神情嚴肅地望著她:“這位姑娘,有事嗎?”

魏仁紫笑嘻嘻地拉過她的手捂在手心裡,一本正經地說:“沒事,隻是最近天氣冷,擔心我們家心肝兒小身板太薄弱,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小心肝兒,來,哥哥給你暖暖!”

“呸!”燕三甩開她的爪子,怒道,“請滾出本大俠神聖不可侵犯的視線!”

魏仁紫以手捧心做哀痛狀,“小心肝兒,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她顫著手指向景珅,“你怎麼可以為了這種小白臉而辜負哥哥的一片真心呢?”

景珅:“……”

魏仁紫跟燕三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兩個人的脾氣十分相像,因此除了偶爾鬨矛盾時會恨不得掐死對方之外,其他時間簡直合拍得像是天生一對!兩個人自從在滿川城一起看了一場戲之後,就十分熱衷於玩這種角色扮演的遊戲,魏仁紫每次都致力於把燕三塑造成負心漢的形象。

“哎……”剛剛還在生氣的燕三突然歎了口氣,然後神情悲痛地看著魏仁紫,“魏郎,奴家也是有苦衷的啊!令堂怪奴家耽誤你的前程,逼奴家離開你,奴家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她一口一個“奴家”的,景珅聽得嘴角一陣抽搐,剛想起身走人,燕三忽的又轉向他,深情款款地道,“奴家被令堂逼得走投無路,還好遇見了珅哥哥。珅哥哥帥氣多金、貌似潘安、溫柔體貼、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一表人才、氣度不凡……”估計已經把她這輩子會的成語全部用上了。

她又換上一副羞澀的表情,“奴家實在抵抗不了珅哥哥的魅力啊!”

景珅一時間有些僵硬,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甩袖走人。這段表演簡直令人作嘔,可她這段話說的真是深得珅哥哥之心啊……

景珅若無其事地喝了口茶,心裡默默為自己的惡趣味感到慚愧。

——

從那晚起景珅便讓暗衛輪班守在燕三房外,後來還是不放心,他便夜夜%e4%ba%b2自去守著,直到天亮才回房去眯一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的威懾起到了作用,後幾日燕三再也沒察覺到異常。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著京城進發,十多日之後終於抵達了表麵上一派太平昌盛的京都。

回家的感覺非常好,燕三迫不及待地想回梨山看看師父有沒有給她留一些梨子,嘴角都快咧上天了。看得出來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魏仁紫是因為初到京城看什麼都覺得很新奇,其他人則都和燕三一樣,因為終於回家而激動不已。

眾人一路歡歌笑語向著梨山行進,行到半山腰的時候卻忽然覺得不對勁——從半山腰往上,昔日綠樹成蔭的梨山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

好心情戛然而止,秋高氣爽、雲朗風清的日子裡,眾人心頭卻生出一股寒意。

作者有話要說:

26

26、第 26 章 ...

滿川城之行結束,終於回到日思夜想的梨山,但燕三怎麼都沒料到入目竟是這樣一番荒蕪的景象——原本氣勢恢宏的祈安山莊隻剩一片焦土,滿山蒼翠也已經被燒成灰燼。

臨走前還熱鬨非凡的山莊,如今卻是滿目瘡痍,也不知師父和爹娘身在何處。山莊都已經被燒成這樣,他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在這副破敗的景象麵前,所有人都呆住了。

良久之後燕三才反應過來,她翻身下馬,踉踉蹌蹌地走向那片廢墟,純白無暇的衣擺在焦黑的灰燼上隨風擺動,黑白鮮明的對比令景珅覺得眼睛刺痛。

景珅走過去,燕三回過頭來看他,昔日靈動逼人的雙眼此刻滿是茫然和悲痛。她抓住他的袖子,就像抓著最後一根稻草,“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連著問了兩遍,景珅一句都沒答。

屠青雲和冬爺都是高手,山莊裡的仆人也個個都會功夫,能將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放火燒山,除了他那“%e4%ba%b2愛”的叔叔,景珅想不到彆人——畢竟隻有皇帝才有這樣的能力,也隻有他才有這麼做的動機。

他不說,燕三也能猜到,她憤憤地咬牙,雙眼中充滿了仇恨的怒火:“狗皇帝!我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切碎了喂小刀!”

窩在屠三刀懷裡的小獅子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配合地低吼了一聲。

見燕三真的提著劍就要往山下衝,景珅急忙拉住她:“你冷靜一點!”

燕三赤紅著眼瞪他:“爹娘和師父都被害死了,還冷靜個%e5%b1%81啊!這麼多條人命都沒了,我不殺了狗皇帝如何讓他們瞑目!”

“你現在去除了找死還能做什麼?”景珅也火大得很,“非要把自己也搭進去才算有良心嗎?”

“你怕死我可不怕!”燕三甩開他的手欲走,卻很快又再次被捉住,“你放開我!我要去報仇!”

景珅也忍不住吼道:“人還沒死呢你報什麼仇?!”

燕三一愣,呆呆地望著他:“沒死?他們沒死?你怎麼知道?”_思_兔_網_

景珅的語氣也緩和下來:“還有人活著。”其實他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還活著,更不知道活著的究竟是誰,剛才那麼說也隻是想讓她先冷靜下來。

“這裡一具屍體都沒有。”景珅望著廢墟,沉%e5%90%9f道,“山莊裡那麼多人,總不會全部被燒成灰,應該是大火之後有人來清理過。你覺得狗皇帝殺人放火之後會這麼好心來收屍嗎?”

他這麼一說,燕三才發現從上山到現在他們真的一具屍體都沒見到過,她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所以師父他們很可能還活著?”

明明說的是最好的一種可能,她卻一邊驚喜著一邊落了淚。

“嗯。”景珅應了一聲,抬手為她擦拭淚痕,臉上卻沒什麼喜色。畢竟燕鳳留和屠青雲才是狗皇帝的目標,他們還活著的可能性並不大。

等燕三冷靜下來了,景珅問她:“你想一想,山莊裡有沒有什麼密道或者彆的機關、能幫助他們逃%e8%84%b1的?”

燕三配合地凝眉思索,片刻後腦中靈光一現,她忽然扭頭望著後山的方向,若有所思。

景珅一看她的表情便知有戲,一時也有些激動:“你想到什麼了?”

可燕三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有什麼好的答案。

“山莊裡什麼密道、機關都沒有。”燕三擰著眉,又道,“我隻是聽青雲師父說過一次,他們當年逃到梨山之後,曾經有追兵來排查過。他好像是說,當時他帶著師父躲去了後山……”

景珅也望向後山的方向,入目隻有連綿的山峰和鬱鬱蔥蔥的森林,而梨山與後山中間還隔著一條寬度約摸三丈的深澗,上麵什麼連接物都沒有,隻有層層疊疊的縹緲白霧。

景珅看了一會兒,拉著燕三往那邊走:“過去看看。”

一行人行到崖邊,耳邊有嘩嘩的水流聲,往下看卻隻有深不見底的霧層。景珅撿了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丟下去,半晌才聽到落水聲,眾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幾個人在崖邊來來回回找了幾遍,並沒發現有什麼機關。這時再望向明明距離不遠的彼端,隻覺得遙不可及。

屠青雲當年真的去過那邊嗎?

魏仁紫探著頭小心翼翼地往下麵看了一眼,又飛快地縮了回來,心有餘悸地拍著%e8%83%b8口,“這麼深怎麼可能過得去?三三,你真的沒記錯嗎?”

燕三這會兒正蹲在崖邊使勁往下瞅,想透過繚繞的白霧看看下麵會不會有鐵索橋什麼的。聽到魏仁紫的問話,她頭也不回、特堅定地說:“絕對沒記錯。”

就這麼看了一會兒,燕三忽然驚叫一聲,招呼大家過來看:“對麵也有藤條!”

景珅和步清越這時正一人握了一枝藤條在研究,聞言對視了一眼,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崖邊總共有十多根藤條,都是從後麵一棵粗壯的老藤樹上伸出來通向崖下的,若是對麵也有,過去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他們將藤條拉上來看了一下,最短的也有十丈長,足夠他們用了。

景珅在燕三腦門上拍了一拍,嘖嘖道:“原來你這眼睛不是長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