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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心裡暗道糟糕,居然被他認出來了!

付家少爺被人切了命根的事大家早有耳聞,因為他到處拈花惹草、欺負良家婦女早已臭名遠揚,大家早就看不慣他,尤其是家人被他欺辱過的,個個都對他恨得牙癢癢,隻不過攝於付家的勢力敢怒不敢言而已。

因此他被切的這件事完全是大家喜聞樂見的,簡直想要表揚一下那位為民除害的勇士!不過如今聽他說傷他的人是名動京城的陶家大小姐,大家著實有些受驚。

燕三一邊努力想著對策,一邊儘量不漏破綻地淺笑著:“付公子在說笑嗎?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e9%b8%a1之力,彆說行刺了,連翻個牆都困難,又如何能夜闖付宅行刺付少爺你?”

付夢生語塞,瞪了她半晌咬牙道:“彆想賴!我認得,就是你!”

燕三正要開口,背後忽然響起景珅冷冰冰的聲音:“付公子說話可要講證據。女兒家的聲譽可是最要緊的,付公子無憑無據就在這裡中傷家妹,若是壞了家妹的名聲,我們陶家可不會善罷甘休。”

付夢生也惱火得很,厲聲罵道:“老子就是證據!”他指著燕三惡狠狠地道,“就是化成灰老子也認得你!陶之諾你等著,老子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景珅不動聲色將燕三拉到身後,冷笑道:“你大可試試看。”

陶家和付家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戶,如今這種針鋒相對的場麵實在難見,眾人看熱鬨看得不亦樂乎。最重要的是,鑒於付夢生的不良名聲,大家顯然是站在陶家這一邊的。

要是陶公子能趁機揍他一番的話就更好了!大家絕對很期待!

且不說兩人在外的名聲天差地彆,就單單此刻兩人對峙的樣子,相比於景珅的冷靜、強勢,付夢生光是氣場上就輸了一截,但他可不會甘心就這麼放過陶之諾:“老子就不信了,你們陶家有錢又如何,犯了法照樣要坐牢!”

景珅一直擋在燕三身前,聞言十分冷靜地反問道:“敢問付公子,我陶家與你付家無冤無仇,好端端的為何要行刺你?”

付夢生被噎得沒話說,畢竟當日是他先乾了混事兒,霸王硬上弓這種事如何能說出去。

景珅心裡冷笑,又道:“就算我們陶家真的要行刺你,又怎麼會讓家妹一介女子動手?就像你說的,我們彆的沒有,銀子最多,難道連個殺手都請不起嗎?”

付夢生完全無話可說。

陸明凡頭疼不已,他們家大喜的日子,好好的喜宴現在被攪得亂糟糟的,他這是造的什麼孽!

眼見情況越來越不對,他急忙上前做和事老:“陶公子莫生氣,家侄也是因為受傷心裡委屈才會衝撞了陶小姐,還望陶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是給下官一個麵子。”

景珅卻沒有領情的意思,反而麵無表情地說:“陶家已經給足了陸大人麵子,陸大人卻眼看著家妹被人欺負也不管,真當我陶家好欺負嗎?”

陸明凡有苦難言,他這個表侄被他表哥慣壞了,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裡,就算他想攔也攔不住啊!他本就是仗著表哥的銀子才混到現在的位置,哪裡敢得罪表哥的心頭肉啊!

景珅的臉色極其難看,陸明凡心裡暗暗叫苦,這下可把陶家得罪徹底了!

“家父的心意在下已經帶到,既然這裡不歡迎陶家,我們也不便多留了。”

景珅再不顧陸明凡的勸阻和挽留,拉著燕三頭也不回地離開。出門時險些撞到人,燕三隻來得及低聲說了“抱歉”就被景珅拉走了。

門內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眯著眼睛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麵容冷峻,若有所思。

手下瞄了一眼他瘮人的臉色,試探著叫了聲:“大人?”

“這人是誰?”閆崇光回神,黑眸中閃著銳利而幽深的光。

手下隨手抓了一個人來問,那人驚慌失措地答道:“回、回大人,那是陶家的公子。”

閆崇光擰眉反問:“陶家?”

“對……”那人顫唞著答,“鹽運總商陶家……”

待那人連滾帶爬地逃開,手下在他耳邊提醒道:“大人,時辰不早了,陸大人還等著呢。”

“不去了。”閆崇光神情萬分凝重,吩咐道,“即刻回宮。”

——

燕三和景珅又坐著轎子回去,到了家下了轎,燕三快走幾步追上前麵的景珅,扯了扯他的袖子,有些慚愧地問道:“我是不是惹禍了?”

景珅停住腳步看了她一眼,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是你做的嗎?”

燕三見他表情很嚴肅,覺得自己可能給陶家惹麻煩了,於是心裡覺得愧疚,低下頭很沒底氣地應了一聲:“是……”

“為什麼?”景珅又問。

燕三小聲嘟囔道:“就是他把之諾推下水的,他還非禮之諾……”

本以為景珅會罵自己,誰知道他隻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拍拍她的肩道:“你做得很好,不用內疚。”

燕三微微有些詫異,抬頭看去,見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是明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不悅,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剛剛在陸家景珅將她護在身後的時候,她是真的有些感動呢……

燕三正想著要不要向他表達一下自己萌生的敬仰之情,就聽景珅忽然輕笑了一聲,然後來了句:“下次換個彆的器官吧,不然傳出去人家還以為你對這個有癖好呢。”

“……”

燕三心中對他的那點敬仰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你才對那個有癖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13

13、第 13 章 ...

閆崇光本來是出宮替皇上送禮物來的,結果剛進門就又走了,陸大人連個影子都沒見著,不過禮物好歹是拿到手裡了,陸大人高興得合不攏嘴。皇上送的,當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閆崇光一回宮立刻去麵見皇上,相比於他的行色匆匆,紮在美人堆裡的皇上就顯得悠閒多了。

“參見皇上。”閆崇光恭敬地跪下,“屬下有要事啟奏。”

景瀾半靠在美人懷裡,慵懶地閉著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說吧。”

閆崇光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幾個女人,沒說話。

等了半天都沒動靜,景瀾就知道他要說的是十分要緊的事,這才懶洋洋地坐起來,揮揮手示意侍女們退下。景瀾自顧自捏了顆葡萄吃:“平身吧。”

等到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兩人,閆崇光才神色凝重地看著他說:“皇上可還記得燕姑娘當年曾經為先皇產下一子?”

雖然弑兄篡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確實是景瀾做的,但閆崇光跟了他這麼多年,深知他此生唯一稱得上敬重的人便是那個死在他劍下的皇兄,因此閆崇光一直恭敬地稱那位為“先皇”。

但也正因為這份了解,閆崇光並沒稱燕鳳留為先皇後,而是叫她“燕姑娘”,因為他很清楚這是景瀾一生都無法釋懷的事。

而此刻,僅僅“燕姑娘”三個字就讓景瀾怔愣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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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崇光看到他身體猛地一僵,放在膝蓋上的手握得緊緊的,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閆崇光便自己接著道:“那孩子,還活著。”

景瀾的眼睛倏地瞪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不是……”掉下懸崖摔死了嗎?

後半句他並沒說出來,沉%e5%90%9f了好一會兒,又問道:“他……在哪兒?”

閆崇光回道:“他現在的身份是陶家長子。屬下聽說先皇登基之前曾經微服南巡,途中救過一個商販,後來不僅出資助他做生意,還任命他為鹽運總商。屬下猜測,那人就是陶澤生。”

景瀾沒有說話,閆崇光又道:“想必是陶澤生感懷先皇恩情,便將那孩子認在陶家撫養,所以才瞞過了我們。”

見景瀾一直不表態,閆崇光問:“皇上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斬草除根嗎?景瀾心中苦笑,擺了擺手,歎道:“罷了,好歹是皇兄唯一的骨肉,由他去吧。”

閆崇光雖然不讚成,卻也沒有資格多嘴,沉默了好一會兒,終究是忍住了沒有多說。

正欲退下,忽聽景瀾用輕飄飄的聲音問道:“那孩子……長得像她嗎?”

閆崇光很清楚他口中的“她”是誰,遲疑了一下,回答道:“眼睛很像。”

其實也隻有眼睛像而已,其他的地方都像極了先皇,要不然閆崇光也不會一眼就將他認出來。隻是這樣的話,景瀾肯定不愛聽的,何必說出來給他添堵。

景瀾閉著眼睛仰躺著,閆崇光等了一會兒以為他在休息便退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聽到身後響起他輕的像是歎息的聲音:“眼睛……那丫頭的眼睛最漂亮了……”

有多少年沒有聽過他這種輕快的聲音了?

閆崇光的腳步不由得一頓,回頭看去,就見景瀾依舊闔著眼靠在軟榻上,還是之前的姿勢,嘴角卻微微翹著,臉上也是難得一見的溫柔神態。

閆崇光心裡默默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出去,帶上了門。

光線被阻隔,屋子裡瞬間暗了許多。景瀾緩緩睜開眼,眸中盈著點點淚光。

他起身向著內室走去,走到書架邊,將一個花瓶轉了一圈,一陣“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牆上就打開了一道門。他踱步進去,門又在他身後關上。

暗室裡卻是一片亮堂。

裡麵擺滿了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最大的一顆直徑約有一尺。映著夜明珠的光,便可看到四周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幅丹青。細看之下便會發現,每一幅上都是同一個女子,或笑或嗔,或嬌或媚。

畫中女子的眼睛尤其傳神,狀如桃花,迷離似醉。

身著龍袍的景瀾負手而立,靜靜凝望著一幅女子捏著花枝回眸一笑的畫像。夜明珠的映照下,他幽黑的眸中流動著一種名為懷念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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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屠青雲送了飛鴿傳書來,說有事要商議,景珅和燕三再次上了梨山,這一住又是好幾日。

那日高層照舊在開會,燕三便照舊在院子裡逗小刀,忽然有下人來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