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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子重生了 笑藍 4204 字 3個月前

眼淚給軟化了,看著她的眉目,輪廓,越看越覺得舒心。

沈修然和一眾人回到村子裡將化肥種子卸到了隊長家,提著一袋子東西往知青大院走時,便看到了這樣的情形。抽出嫩芽的大榆樹底下,高大的青年正一臉笑意的低頭給那個可憐的小東西擦著眼淚,那小東西眼淚汪汪,仰頭看著那青年,靜靜的,沒有掙紮,眼裡有委屈,還有莫名的信賴,卻是沒有憤恨和惱怒。

沈修然愣在了那裡,仿佛這幅情景很刺眼一般眯起了眼睛。

聶曼卿感覺到有人在看這裡,轉眼去看時,看到了麵色沉沉的沈修然,不自覺的手便抓住了慕雲昌的袖子,看著沈修然眼裡出現厭惡的神情,隻是一瞬間,便不再看他,低著頭像是抵在了慕雲昌的%e8%83%b8`前一般。

慕雲昌被聶曼卿抓住了袖子,順勢便揉了揉她的頭發以示安撫,在沈修然看去,兩人仿佛是半抱著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20番外一:往事

時任陸軍C軍副司令員的中將聶衛國放下了批注多處的一張邊境地圖,抱著胳膊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連綿的秋雨下了三天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外麵的世界潮濕而冷森,落葉飛舞片刻,沉在地上,不斷在地上積累,讓路麵顯得斑駁陸離,像是糜爛的傷口,又像是瑣碎的夢境。

聶衛國身高將近一百八十公分,雖已年過五十,看上去卻沒有絲毫老態,仍舊健碩挺拔,肩背挺直猶如勁鬆,濃眉深目,五官硬朗,皮膚黝黑,嘴%e5%94%87抿成一線,顯得很嚴肅,臉上的幾處深刻的皺紋讓他多出幾分滄桑,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典型的北方漢子,此穿著一身常服軍裝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威嚴自成,氣勢天然,讓人有種距離感。他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回憶的人,可是這幾天的雨,讓他再次的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場雨中的戰爭,又拿出了地形圖分析起那場爭奪高地的戰鬥,從而又想起了雨中那個人…

“那一年也是這樣陰雨連綿的天氣…”聶衛國突然出聲道,轉身坐在了書桌後的椅子上重新拿起那張地形圖看著。

“舅舅,你指的是?”聶衛國對麵的椅子上坐著的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輕聲道,聲音平潤頗為好聽。這個男子是聶衛國的外甥,聶曼卿的兒子,慕聞朝。他並不似聶衛國那般高大冷硬,身上乾淨的細格紋襯衫,深色的亞麻長褲讓他顯得隨意雍雅,卻也越發的凸顯了他消瘦的身形。他的麵容清俊,五官白淨清爽,一雙眼睛幽黑深沉,睫毛濃黑卷翹,平靜無波的麵容醇厚中又有幾分秀致,隻是麵色有些蒼白,幾近透明,有幾分病弱之態,顯得整個人純澈透明。

聶衛國抬頭看著外甥,歎了口氣,這張年輕的臉讓他又不禁想起自己那個因病早逝的妹妹,那個他從小護著長大纖弱無比卻又倔強異常的妹妹。很多往事再次翻滾而出,讓他的心裡一陣感歎,早過了幻想的年紀了,卻還是忍不住的想,那人是否在另一個世界見到了曼曼,是否會被曼曼接受呢?曼曼又是否會後悔當初的選擇呢?

聶衛國濃眉蹙起自嘲了下自己可笑的想法,視線回到了眼前的地圖上。

“自衛反擊戰開始後,我接到調令奔赴前線。上級命令我帶著一隊人從敵後穿插,配合大部隊搶占這處高地,負重急行軍了八天七夜,卻在這處遭遇敵軍…”

“倘若當時的地圖如這般詳儘,知道哪片是雷區,哪片是沼澤區,設計最佳路線,如我畫的這條,也不至於損失那麼慘重,失去了那麼多好兄弟…”聶衛國指著那地形圖斷斷續續的對慕聞朝說著。那場戰鬥雖則已經過去,他還是在事後多方搜集資料,詳細的研究著最佳戰術和路線。那一戰極其慘烈,即使過去了二十多年,至今想起,他還能清晰的記得那血肉橫飛的場麵,那些戰友的死狀…

聶衛國這樣講著,腦海裡二十多年前的情形再現,熱帶雨林連綿的雨聲,轟鳴的炮火聲仿佛就在耳邊。

為了出其不意,師裡決定集中優勢兵力精選出來兩個尖刀隊從敵人防線的空隙直□去,在敵人的後方切斷他們之間的聯係,和大部隊來個裡應外合。一隊他是隊長,二隊的隊長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沈修然。抽著洋煙的少爺兵,這是他對沈修然的印象,卻是沒想到這個“少爺兵”竟然也來了前線,還能當尖刀隊的隊長?!聶衛國表示很懷疑!

大約是在一九七六吧,沈修然新兵連出來後,被分到了他所帶的連部,團長隱約的暗示,和沈修然當時散漫的做派,已經很讓他不滿了。那時沈修然整個人顯得很陰沉,冰冷冷,生人勿進的樣子,身形高大卻是越發的顯得瘦,在以人高馬大著稱的北方軍團裡,並沒有什麼優勢,但是那脾氣卻硬的很,不過是同期新兵的玩笑,惹怒了他,沒幾天就發生了好幾次打架鬥毆事件,這讓他感覺沈修然不但是個刺頭還是一個有靠山的刺頭,更讓他反感。對沈修然“教育”未果反倒是被人激的和他比拚了一係列的軍事素質,無論是射擊,搏擊,負重越野等,他這個老兵當然都將沈修然壓了一籌,在自由搏擊時,將沈修然狠狠的打了一頓,還罵他是沒用的廢物,沈修然卻還是對他不服,他也不想要這樣一個兵,便也不在乎他的條件,還有團長的暗示,直接將人踢到了其它連,兩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照麵都不會打招呼。

沈修然經過這次比拚,似乎受到了刺激,在另一個連反倒是收斂了很多,拚命訓練,比誰都刻苦,這卻是他不知道的。

所以聶衛國對沈修然的印象並不好,因兩人之前這不大不小的矛盾,他看到沈修然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可不是少爺兵來撈軍功的地方,這是戰場!”,他說的很不客氣,沈修然也回應的很不客氣,沒有說話當場就動手將他製服壓在地上,然後眯著眼看著他說“誰先死,走著瞧”,讓他一時氣血上湧,卻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那時,他放在身上全家人的幾張照片不慎跌落,在兩人分開後,沈修然撿起一張妹妹聶曼卿的照片怔怔的看著,當時他隻覺得惱怒,並沒有在意,搶過了照片塞回了口袋。

不怎麼和諧的開場,並沒有影響下麵的行動,他隻憋著一股勁兒帶著人和二隊競爭著。

熱帶雨林的天氣變化莫測,環境惡劣,開始的幾天,天氣炎熱,因為要到敵後,主要是帶彈藥,補給帶的不多,很多戰士都渴的%e8%84%b1水,嚴令不許喝地上的積水,卻還是有人忍不住了喝了,還沒到地方,便有幾人因為得了瘧疾不能前進,一人被毒蟲所咬,還有幾人嚴重%e8%84%b1水暈了過去。舍棄這些人繼續前進,還是帶著這些人前進,成為了他和沈修然的第一個矛盾。

他們那時已經進入敵國境內,舍棄這些體虛的人,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那些都是他的兄弟,他實在是不忍心,可是帶著他們不但是其餘人的負累,也耽誤了行軍,這是他知道的,可是他依然堅持帶著這些人。

沈修然的原則是一切為了最終目標,安排這些人到隱蔽的地方隻留下兩人負責照應,其餘人繼續前進。當時他雖然知道沈修然這種毫不猶豫的“絕情”是對的,卻是無法接受,直到一人舉槍自殺,他才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濕熱的天氣持續了幾天後,下起了暴雨,一刻不停的下著,雖然可以喝到天上落下的乾淨的水,麵臨的境況也變成了另一種困境,長久的泡在水中,皮膚都泡的白花花的,更嚴重的是大雨在地上形成了沒過膝蓋的積水,掩蓋了地形,他們竟然不慎入到了一片被水蓋住的沼澤地,幾個兄弟就此長眠在了那裡…

就在他們曆經艱辛萬苦將要到達目的地時,竟然意外遇到了伏擊。那些人並非是針對他們的,而是為了誘敵深入時安排的,卻是被他們碰到了,為了最終的目的,也為了計劃保密,每個人都發了瘋一般戰鬥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聶衛國做夢也沒想到,沈修然,竟然在一發炸彈來臨時,撲到他身上,躲開了那致命的爆破,而沈修然自己則被炸斷了一條%e8%85%bf,背後更是血肉模糊…

“我帶人斷後,你們快走!”聶衛國還記得在他們終於殺出一條血路後,當時沈修然混在暴雨和槍炮聲中嘶啞的聲音,即使有雨水的洗刷,他的臉上仍沾滿了血跡,冷硬的輪廓看不出一絲當初的散漫,一雙眼睛依舊冰冷無情,似乎他根本不是那個斷%e8%85%bf泡在水裡血流不止,背後血肉模糊的人,而是一個戰神,端著衝鋒槍在臨時的掩體後不停的發射,收割著敵方的生命。

密集的炮火將陰暗的天氣照的忽明忽暗,也將沈修然的表情映的如同修羅。

聶衛國並沒有猶豫,他知道那不是猶豫的時候,必須當機立斷,於是他帶著大部分人趕赴了目的地,經過一番苦戰及時的搶占了高地,阻斷了遭受我方大部隊進攻想要返回的敵方軍隊,給他們來了一個突然襲擊。

那場戰鬥因為事先計劃周密,巧遇的伏擊的人又被沈修然帶的人儘數殲滅,加上兩相合擊,並沒有持續多久,我方就取得了勝利,雨也跟著停了。

聶衛國帶人回到了當初遇伏的地點,本沒有抱什麼希望的,隻是打算收斂戰友們的屍體的,卻不成想竟然在一個樹洞裡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沈修然,失血過多,又經過雨水浸泡,他的生命早就該耗乾了,卻奇跡般的保留了一口氣。

“終於,等到你了,我知道我不行了,我沒有彆的要求,隻,隻想再看一眼你懷裡的那張照片…”沈修然看到聶衛國時,眼睛裡迸發出異樣的亮光,聲音微弱,卻很清晰的說道。

聶衛國聽到沈修然的話莫名的就知道他想看的是哪一張,掏出了用透明塑料紙包裹的黑白照片,將其中妹妹聶曼卿的給了他。

那是聶曼卿臨去插隊照的一張,那時她正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工裝的背帶褲,白色的襯衫,黑色的布鞋,背著軍綠色書包,顯得身形纖弱,留著齊劉海,兩條細細辮子搭在%e8%83%b8`前,眉目秀雅小巧,眼睛因為剛剛哭過,還帶著水汽,神情帶著點憂鬱。

沈修然看到了這張照片顫巍巍的伸手拿到,手指摩挲著,嘴角不經意的勾起,竟是露出了一個無比溫柔的笑,接著手無力的垂下將那照片貼在了%e8%83%b8口的位置,嘴裡喃喃的低聲叫了句什麼,便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聶衛國雖然並不清楚沈修然怎麼會如此,還是將那照片和沈修然一起火化了。後來他才知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