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身後的人揪住了胳膊,瞬間就被拉離了凳子。
“你誰——”話音未落,他還沒看清是誰把他拉了起來,就被程陸揚一拳重重砸在了桌上。民警的本子和筆通通掉在了地上,民警本人也驚得霍地站起身來。
辦公室裡一共就兩個民警,女警官負責給秦真上藥,男警官負責做筆錄,眼下見到程陸揚這種暴力行徑,紛紛朝他喊道:“趕緊停下來!”
程陸揚理都沒理他們,隻回頭問秦真:“哪隻手?”
秦真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嘴巴張得大大的。
“哪隻手碰的你?”程陸揚咬牙切齒地又問一句,一把抓起男人沒被手銬銬在欄杆上的左手,“這隻?”
秦真驚呆了,還是沒有答話。而那個男人也開始拚命掙紮,他一隻手被銬在牆上的欄杆上,動彈不得,打起架來自然吃虧。
程陸揚火氣衝上腦,想也不想就又是一拳朝那個男人臉上招呼過去,“打死你個臭不要臉的!叫你欺負女人!叫你色膽包天!”
姓張的嚇得哇哇大叫:“救命啊!殺人了!警官快救我啊!”
程陸揚一拳接一拳地砸在他身上,殺豬似的叫聲響徹屋內。
兩個民警都衝過來拉住了程陸揚,不讓他繼續打人。
男警官著急地喊道:“你冷靜點!這裡是派出所,有什麼事情交給警方解決!再鬨事的話,信不信我把你一塊兒銬起來?”
程陸揚一邊掙%e8%84%b1,一邊怒吼:“抓我乾什麼?這種人渣就該挨打!看我不打死他!”
屋子裡亂作一團,簡直是場鬨劇。隔壁很快又有民警聞聲而來,一邊加入撲倒程陸揚的行列,一邊勸說他不要衝動。還有民警把姓張的手銬給鬆開,推搡著他往隔壁走,遠離這個憤怒的男人。
程陸揚自己都不知道哪裡來這麼大的火氣,一直罵罵咧咧的,直到秦真一瘸一拐地從椅子上下來,伸手拉住了他,“我沒事!真的沒事!”
他剛才還在劇烈掙紮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民警見他沒那麼激動了,也慢慢鬆開了他。
秦真一邊擦眼淚,一邊勉強朝他笑:“你看,我好端端的,真沒什麼事兒!”
肩膀露了一半在外麵,衣服也破破爛爛的,%e8%85%bf上臉上都是傷,就連拉住他的那隻手小臂處也因為跌倒時與地麵摩攃而滲出了血……這哪裡是沒什麼事兒的樣子?
程陸揚很想罵她,這種時候是裝包子的時候嗎?
可是她信誓旦旦地望著他,哭得臉都花了還在勸服他,這讓他覺得窩火,因為他罵不出來,也沒辦法再怒氣滔天地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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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程陸揚破天荒地打了個電話給程旭冬,讓他來派出所解決這件事,自己則帶著秦真先去醫院。
程旭冬很快開車趕到了,西裝革履地走進屋子,渾身上下帶著溫和內斂的貴氣。
程陸揚隻扔下一句:“那個人渣在隔壁,你要是沒把他送進局子關個痛快,我就%e4%ba%b2自把他揍進醫院躺個痛快!”
說完,他也沒理會程旭冬饒有興致的表情,拉著秦真出門之後,非常乾脆地問她:“背還是抱?”
秦真傻眼了,“什麼?”
“你的腳壓根不能走,背你還是抱你?”他耐著性子重複一遍。
見秦真還是一副傻愣愣的樣子,他索性走帶她麵前,彎下腰來,背對她說:“上來!”
秦真像是做夢一樣被他背著朝門外走去,臉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膝蓋上也一跳一跳的。可是程陸揚穩穩地背著她,嘴裡還叮囑她:“攬住我的脖子,看你虛弱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彆掉下去摔死了!”
嘴還是一樣臭,可動作卻毫不含糊,甚至小心翼翼地避過了她受傷的所有部位,隻牢牢地背著她。
剛才的驚險場景還曆曆在目,被人侵犯的可怕感覺猶在心頭,可是這樣安靜的夜晚,在那樣一個噩夢之後,連她都不敢相信竟然是程陸揚接起了那個電話,然後大老遠地趕了過來。
路燈把他們兩個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在地上拖成了%e4%ba%b2密無間的姿態,然後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秦真慢慢地把臉貼在他的背上,感受著薄薄的衣料之下他溫熱的體溫,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一下一下,極為厲害。
她是真的以為自己要完蛋了,被那個人渣侵犯,然後一輩子都懷有這種惡心又可怕的經曆。
當時街上的人那麼少,她無助地看著那些人,聽著他們說這是一場家暴事件,沒有一個人上來施以援手,隻覺得整顆心都在往下沉。
而警車就在那個時候趕到,在她被撲倒在地拳腳交加時,有人拉走了她身上的人,然後把她扶上了車。然後她大腦空空地坐在那個屋子裡,捂著臉驚恐又害怕,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程陸揚終於趕到。
直到他叫了她的名字,然後衝動得衝上去對那個男人拳腳相向。
秦真終於找回了些許理智。
而眼下,他就這麼背著她,一言不發地朝前走,背影堅實得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能擋下來。
她的眼淚嘩嘩往下掉,甚至染濕了他的白襯衣,啪嗒,啪嗒,十分清楚地落在他肩上。
程陸揚的手臂緊了緊,攬著她的%e8%85%bf沒有說話,隻是步伐又快了些,半天才問出一句:“是不是很痛?”
她一個勁搖頭,哭得更厲害了,隻抽抽搭搭地說:“不去醫院!”
“傷成這樣,怎麼能不去醫院?”
她還在晃腦袋,“不去醫院!”反反複複都是這句話。
他也沒有再跟她擰,反而破天荒地順從了她的要求,“行,不去醫院,不去醫院。”像是哄小孩子一樣,他說,“我去給你買藥,咱們回家抹藥,行吧?”
夜風把他的聲音吹到耳邊,溫柔悅耳得像是一首從未聽過的歌謠。
秦真把臉貼在他的背上,無聲地哭著,可是一顆懸在半空的心卻忽然間踏實下來,仿佛剛才的一切災難終於離她遠去。
程陸揚感受著背上的溫熱水意,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從來就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一個人,眼下也無力得要命。
他隻能在昏暗的路燈下背著她一步一步走著,然後告訴她:“走到街口我們就打車回去,快了啊,彆怕。到了你家附近我們就買藥,疼不了多久的!”
秦真一個勁兒點頭,然後一個勁兒哭,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麼。
真是一個糟糕到離譜的夜晚。
作者有話要說:真真是好姑娘,大賤也是好男人,你們看,容哥已經讓他們進入粉紅色泡泡階段了!
昨天霸王我的人急劇增多,原來積分和容哥的賣萌已經沒辦法留住你們了!霸王彆走!【爾康手】
於是容哥秉承感動中國好作者的原則,今天以德報怨,毅然雙更!
你們覺得就這麼撒手走掉,不留下一句暗號,真的大丈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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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腳步撒花的姑娘,我敬你是條漢子!→霸王真的沒有前途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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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的容哥是我滴愛,美妙的最佳賤偶大賤在,什麼樣的故事是最呀最搖擺,我們邊看邊笑才是最精彩!
【今天略弱智,不愛這個暗號的小夥伴可以自由發揮!!】
最近投霸王票的小能手比較少,下章一起感謝(╯з╰)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下了出租車之後,程陸揚把秦真小心地按坐在小區門口的椅子上,然後去幾步以外的藥店裡賣藥。
從藥店踏出來時,他看見秦真極為不安地一直朝他這個方向張望,像是個受驚的孩子,生怕被人丟下。而當他一旦把視線落在她身上時,她就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來。
明明是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了,可是不知為何總讓人覺得年紀小,大概是因為她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身體纖弱——這一點,剛才他背著她時也察覺出來了。
而昏黃的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更加細長,總有種下一秒就會消失的感覺。
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匆匆走到她身旁,然後蹲□去,“上來。”
她搖搖頭,“能走,你扶我一下就好。”
然後就一瘸一拐地搭著他的肩,帶他往自己家裡走。
小區是在二環路以外了,但是綠化很好,夜裡安安靜靜的,隻有噴泉的聲音。
秦真在他的攙扶下慢慢地走著,然後輕輕地說了句:“我工作了這麼多年,花了全部的積蓄,還在銀行辦了貸款才在這裡買了套房子。”
程陸揚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忽然提到這個,但她肯開口說點什麼了總比一直哭好,於是嗯了一聲。
“我過得很拮據,因為父母都是下崗工人,退休工資不高,而弟弟又在私立學校讀書,學費高得嚇人。我每個月的工資都要上交很多回去,有時候家裡有急用,我連自己的生活費都留不夠。”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一不小心就會被風吹走似的,於是程陸揚也忍不住屏息聽著。
她說:“我不是不知道晚上一個人走很危險,隻是想著歐庭離家不遠,半個小時也能走回來,就心疼那點車費,想著……”她低低地笑起來,臉上還是濕漉漉的,“大晚上的預約出租車很貴,五十塊錢都夠我吃好幾天了,我真的舍不得。”
她停在這裡,程陸揚於是又嗯了一聲,以表示自己在聽。
走進樓道的時候,秦真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摳門,很蠢?”
程陸揚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沒錯。”
秦真有點沮喪,連聲音都低了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