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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 思鄉明月 4289 字 3個月前

都開始時不時地往宮外跑了,夏侯宣心知無望,便已完全放棄了殺之替代的念頭,隻一心一意地提升自己、積蓄著衝破桎梏的力量……

而至今時今日,夏侯宣已一步步地完成了他的計劃,得了兵權、有了名望、收了得用的人才,還“娶”了賢惠貼心的駙馬,就連號稱“龍興之地”的寧京也算是變相地成為了他的封邑——形勢一片大好,隻要再熬個幾年,他說不定連“女皇”都能當上!還當個%e5%b1%81的三皇子?!

“媗兒!”瑞妃小跑著追上來,還想再試一把,“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覺得既已忍了這麼多年,再忍幾年又如何?可接下來的這幾年才是最最關鍵的啊,單憑太子造反一事,你還有機會帶著駙馬到寧京去逍遙度日麼?一旦無法離京,你的身形體貌哪裡還掩得住秘密……現在的你都已經比駙馬高出幾分了,彆人也許不會往心裡去,可我卻是看得心驚膽跳啊!何不乾脆一勞永逸?”

“嗬,一勞永逸?”夏侯宣腳步不停地繼續往前走,“且不提彆的後患,單說這個殺兄的把柄,我就萬萬不願送給你!”

瑞妃腳步一頓——確實,她提出這個建議,確實是存著反製夏侯宣的心思,否則以她跟小兒子之間的這種“畸形”的關係,即便將來夏侯宣當上了皇帝,她隻怕也做不成太後。

瑞妃並不是個蠢才,她其實一直都是“門兒清”的:她清楚地知道,隻有“夏侯卓”當上皇帝,她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後,所以她從前根本懶得在夏侯宣身上“浪費”絲毫關愛之情,現在又迫切地想把夏侯宣“變成”夏侯卓……種種種種,都是為了達成她的終極目標,她的目標從未改變過,而她對目標的追求之心也同夏侯宣一般的堅定。

“我們母子倆啊,還真是像……都是心硬如石,也都想把一切掌控在手,嗬。”瑞妃低低地笑了起來。

“不,我的心可不是石頭。”夏侯宣哼笑道:“你也應該慶幸我並沒有你那麼狠的心腸,否則我當前最好的選擇,其實是把你和哥哥一起乾掉!”話畢,他龍行虎步而去。

夏侯宣還真不是在嚇唬瑞妃,若他沒了母妃和哥哥,且不說皇帝再不會忌憚他,即便太子篡位成功,說不定也會舍不得弄死他這個“昭聖長公主第二”呢!

瑞妃自然也想得到這些,她隻是沒想到小兒子竟會直白至此,看來從此以後他們母子倆就連表麵上的情份都維持不下去了……如木樁子似的杵在當場,瑞妃神色複雜地目送夏侯宣快步離開花木蔭蔭的小道,身形沒進了一片假山之中。

“魯兄弟,待會兒我母妃回來以後,勞煩你護著她和我哥哥在這禦花園裡掩蔽,我跟駙馬前去救駕,功勞也算你一份!”

回到原處之後,夏侯宣牽起齊靖安就走,隻給魯定揚和迷迷瞪瞪醒轉過來的夏侯卓留下了一個豪邁的背影。

“我還以為從今往後,我又要叫你三殿下了呢。”齊靖安湊在夏侯宣的耳邊打趣了一聲,但實際上他卻是很慶幸的——慶幸他的心上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醒,並沒有被瑞妃畫的大餅蒙蔽了心神。

捫心自問,齊靖安覺得如果是他攤上了夏侯宣這樣的身世,在憋屈了十多年之後,當“殺兄而代之”的機會終於擺在眼前,他真是不一定抵得住誘惑啊……因為孿生兄弟的分毫之差,卻造成了如此不公的後果,那麼哥哥的存在幾乎都可以算是弟弟的“心魔”了吧?可夏侯宣卻是輕易地抵住了“消滅心魔”的誘惑,全然沒有半分動搖和猶豫,這讓齊靖安十分自豪:真不愧是他的心上人!

“弊大於利的事,我又怎可能去做?你也知道我是從來不愛吃虧的。”夏侯宣笑眯眯道:“再說了,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能那麼做啊……不然我將來左擁右抱著徐家姐姐和若妍妹子,你還不得被醋淹死?”

作者有話要說:寫下這章的標題時,我霎時間覺得自己還在寫修真文呢╮(╯▽╰)╭不過心魔其實是佛教用語啦~所以用在這兒也問題不大吧哎嘿嘿。。。

至於哥哥弟弟什麼的,與其說是公主的心魔,還不如說是瑞妃的心魔呢——當初選了哥哥來玩養成,結果養殘了、不合意了,還想反悔來選弟弟?%e4%ba%b2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的啊喂!

PS:感謝雷霆夜深%e4%ba%b2扔雷~還有扔蛋的harleyretinol%e4%ba%b2-33333333-真愛!!

☆、第六十四章 救駕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情逸致來調?戲我……”齊靖安翻了個白眼,咕噥道:“如果你腦袋發暈了,真想去做三殿下,我肯定會在被醋淹死之前先把你的頭摁進醋缸裡泡著,好讓你清醒清醒。”

夏侯宣啞然一笑,道:“放心吧,我是決計舍不得讓你做鰥夫的。”他雖是嘴上不正經,動作卻沒拖延,牽著齊靖安左繞右繞,專挑近路往仁元殿的方向趕去——仁元殿本是後宮之主的居所,自皇後過世後已空置多年,此番因為四皇子之死,皇帝要將他所有的妃嬪兒女都召集在一處,便心血來潮地選擇了仁元殿……

說來,這其中還真有點兒冥冥之中的玄妙因果:二十年前,韋皇後正是在這仁元殿中鬱鬱而終;而今天,皇帝在仁元殿裡召開“家庭會議”,先是懷疑太子害了四皇子,後來又因為太子暴斃的消息讓禁衛軍捉拿了夏侯宣等人,最終……太子逼宮造反了,正把皇帝堵在了仁元殿中,不知太子的%e4%ba%b2娘韋皇後看到這一幕作何感想?

“彆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啊,你還是彆說話算了……”齊靖安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他這仿佛不曉得緊張為何物的心上人,另一隻手則是握緊弓身、扶著斜掛在腰側的箭筒,並暗暗回憶著仁元殿附近的地形和建築,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夏侯宣也已做好了在叛賊的包圍中殺個三進三出的準備,他並不是真的不緊張,畢竟刀槍無眼,任你勇冠三軍都有可能折戟沉沙,所以每一次戰鬥都相當於要在生死之間走過一遭——對於實際上是在和諧社會裡長大的夏侯宣來說,他當然會害怕,隻是在齊靖安的麵前,他並不想表現出來,讓對方擔心。

而事實上,就連瑞妃和夏侯卓都該“感謝”齊靖安的,因為假若齊靖安不在,夏侯宣也許真會把他們母子倆一起乾掉……

誠然留著他們母子的性命,夏侯宣也是有著其它考慮的,但很重要的一點是,他並不想在齊靖安的麵前做下殺母殺兄這種“天理難容”的事,儘管他知道齊靖安是肯定不會阻止他的,甚至還會很賢惠地為他找出各種動手的理由,可難保這事兒不會在齊靖安的心裡埋下一顆種子,說不準哪天就生根發芽了,嚴重的話甚至會造成他們之間的信任危機——為人之本的道德底線,絕不是說著玩的,現在看著好像沒什麼,萬一哪天他們吵架了、出現分歧了,或者被敵人施展離間計,那這些黑曆史就會成為威力強大的炮彈,從內部擊垮他們共同築建的情誼之牆!

正所謂防患於未然,夏侯宣心思縝密,自是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不過他也想過,等到哪一天他把穿越的秘密也拿出來跟齊靖安分享,那就真的再無顧慮了,畢竟瑞妃並不能算是他的%e4%ba%b2娘,他們之間也從未有過正常的母子情分,反倒是對夏侯卓,夏侯宣還是有那麼幾分憐意的——這娃兒從小就被養殘了,還整天被蒙在鼓裡,其實挺慘的,而且也沒怎麼對不起他這個便宜弟弟,能放一馬就放一馬吧。

巧了,便在此時,仁元殿前,兩相對峙的太子和皇帝也正在說著“放一馬”的話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父皇,孩兒並沒有弑父的心,隻要您退位讓賢,孩兒依舊會孝敬您,讓您安安穩穩地做太上皇……哎,您又何必這麼激動?喊打喊殺的實在是太傷感情了,再這樣下去,即使孩兒真的很想放您一馬,也辦不到了呀。”

太子殿下穿戴著一身淡金色的盔甲,在心腹的簇擁下背手立於豔陽之下,盔甲閃閃發亮,卻還比不上他熠熠生輝的雙目——饒是皇帝正憤怒得頭頂都冒煙了,也被他大兒子這神采飛揚的模樣晃了晃眼睛,在他的印象裡,大兒子的身上總是帶著幾分鬱氣,這才三十來歲呢,甚至連頭發都白了一小半,故而一直讓他很看不上眼,想不到今天竟然雷厲風行地逼宮造反了,而且還顯得如此朝氣蓬勃,皇帝的心情真是複雜極了。

“逆子,逆子!身為太子竟逼宮造反,還敢說什麼退位讓賢?就你這樣的也敢自詡為‘賢’?簡直天理難容!”皇帝咆哮了幾句,憤憤道:“若你迷途知返,當即束手就擒,朕身為明君慈父,倒是真的可以放你一馬!”

“嗬……”太子笑著搖了搖頭,抬眼凝視著正懸於皇帝腦袋上那個牌匾,“仁元殿”三個大字透出古樸滄桑的味道,甚至令他眼眶微潤,“父皇啊父皇,您不是天子嗎?那您能不能為孩兒喊一喊住在天上的母後,讓她來評判您究竟是不是個明君、又是不是個慈父呢?”

皇帝正想繼續怒吼,被徐貴妃抱在懷裡的五皇子卻忽然大哭了起來,因為一顆怒目圓睜的人頭正被砍飛過來落在他的眼前,不僅十分嚇人,而且這顆人頭的主人還是他熟識的貼身侍衛——

皇帝閉上了嘴,因為再說什麼狠話都沒意義了,現在就看是他們這邊的侍衛頂得住,還是對麵的叛賊更厲害了。

“叛賊還有六七百人,父皇這邊就隻剩兩百餘人了,真是懸……我們要不要乾脆遁出宮去?”

藏身於回廊的一根柱子之後,齊靖安略略探頭觀察了一番場中的情況,低聲問道。

夏侯宣就在齊靖安的身後,聞言他眉心緊蹙:可不要以為六七百人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是逼宮而不是在打仗,太子必須把大半的人手用作封鎖消息、守衛宮門,而這六七百人就足夠把皇帝後妃和皇子們殺個幾百次了——更何況這還是打到現在剩下的人數,先前的叛賊應有上千人,如果不是站在皇帝這邊的侍衛和禁衛軍們拚卻了性命奮力抗敵,皇帝早就死上八百次了!

至於夏侯宣和齊靖安,他們又不是天兵天將,就算再怎麼大發神威也殺不了幾百人啊,被叛賊反殺幾百次還差不多,所以要不要救駕……這真是一個值得好好思考的問題,夏侯宣之所以冒著危險偷偷潛到仁元殿附近,也是打算看看具體情況再做決斷的。

不過,若是夏侯宣和齊靖安決定放棄救駕、想要遁出宮去,那也是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