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1 / 1)

偷龍轉鳳 思鄉明月 4316 字 3個月前

廷示警,一邊趕來支援,寧京能保不失,右將軍毫無疑問當居首功。”寧京城的守將遲久期出言說了一句公道話,既為了打破僵局,也表明了他的態度是毫無動搖地偏向夏侯宣的——這是當然了,要不是夏侯宣來的及時,寧京城早不知道變成什麼模樣了,他身為守將也絕對討不了好處,所以他對夏侯宣是既感激又佩服,差不多已經馬首是瞻了。

王岐飛輕哼了一聲,“待此戰結束後,每個人的功過是非自有樞密院來判斷,遲將軍險些丟了陪都,是沒有發言權的。”說著,他一手叉腰,一手抖了抖披風,道:“好了,閒話不多提,既然本將軍已經到了,這寧京的軍民就交由我來全權統領吧!先把校尉們都聚集起來議事,我有話說!”

大名府的守將木中強踟躕道:“王將軍啊,寧京城上下現在是由平蠻右將軍全權統領的,你看這事兒該怎麼辦……咳,總之都是自己人,大家好商量嘛。”

夏侯宣瞥了木中強一眼,心下冷然一哂:現在的情勢已經很明顯了,王岐飛是樞密院的嫡係將軍,所以對他很不爽;寧京守將遲久期是站在夏侯宣這邊的,但這個姓木的大名府守將……早幾天恨不得抱住夏侯宣的大%e8%85%bf不撒手,現在倒是瞬間就倒戈了!

雖然夏侯宣也可以理解木中強,因為這家夥丟了大名府、折損了八萬餘兵馬,最終肯定會被樞密院來問罪的,所以他哪裡敢跟樞密院對著乾?大約是恨不能給樞密院的老爺們%e8%88%94鞋!

但夏侯宣還是很不爽:千盼萬盼等援軍,終於等到了,結果來的卻是豬隊友……真還不如不來!

轉念一想,那鄭其英……該不會是早就知道這豬隊友的存在了吧?所以才故意拖延時間?

陡生此惑,夏侯宣心頭一跳,不禁背沁冷汗……

☆、第四十六章 傻蛋

究竟是北燕人在大魏朝中安插了分量不輕的奸細,還是鄭其英私下與大魏朝中的某人有陰私往來?以及這王岐飛,他真的隻是個自以為是的、被人拿來當槍使的傻蛋麼?抑或者他是故意裝傻充愣、以圖降低他們的警惕性?

心念電轉間,夏侯宣決定還是先看看情況再作打算,所以他便繼續沉著臉、默然不語,並不激烈反駁,更不可能乖乖地交出大權,似是在做無聲的抵抗,實際上是想看看這王岐飛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於是場中的氣氛一時更冷了,令寧京和大名府的兩位將軍都有些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誠然他們各有偏向、各自想抱不同的大%e8%85%bf,但這個時候畢竟是北燕大軍隨時可能兵臨城下的要緊關頭,若是自己人之間鬨得太僵,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可惜那王岐飛卻沒有這種覺悟,見夏侯宣不說話、遲久期木中強二人也麵露為難之色,他的氣焰反而越發囂張了起來,陰陽怪氣道:“自己人好商量?這有什麼可商量的!我說木將軍和遲將軍啊,你們兩位讓我說什麼好?你們可都是堂堂的從二品上將軍啊,卻被一個區區的正四品輔將軍呼來喝去地使喚……像什麼樣子?!”

“這個……大敵當前事急從權,合該讓有能者居上嘛。”遲久期解釋了一句,神情也透出幾分訕訕然來:他雖是確實佩服夏侯宣,也甘心聽從夏侯宣的指揮,但被王岐飛這麼一說,卻也實在有些下不來台。

要知道,軍營裡素來都是最為講究上下級關係的地方,以下犯上絕對是要以軍法處置的重罪大過!

而且將軍們都很在乎形象,誰都不願意在下屬麵前丟了威嚴,否則以後就很難凝聚軍心了:簡單來說,就是“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王岐飛狠就狠在他這是把“從二品上將軍”和“正四品輔將軍”的職級差距給當眾甩了出來——此時正值王岐飛領著七萬大軍剛到寧京城下,大家夥兒都在城門口杵著呢。按常理說,他們這四位將軍碰麵以後,本該是互相寒暄幾句“將軍遠來辛苦”、“總算把你給盼來了”、“你們也不容易”、“往後協力抗敵”之類的客氣話,然後就勾肩搭背、歡歡喜喜地進城去了——誰成想這姓王的第一句話就是挑釁、第二句話就要奪權了?更彆提這第三句話,簡直就是在當眾甩臉子,一巴掌把夏侯宣、遲久期和木中強三個人一起扇了!

這時候便連有心抱樞密院大%e8%85%bf的木中強都臉色發綠了,王岐飛卻仍是不消停,神色刻薄地冷笑道:“有能者居上?一個無勳無爵的輔將軍有什麼能力?不就是仗著聖上的寵愛作威作福麼?!”說著他壓低聲音啐道:“一個黃毛丫頭和兩個趨炎附勢的膿包軟蛋!”

這是直接開罵啊!縱使王岐飛壓低了音量、隻讓他們附近的幾個人聽到了這句嘲諷,但也足以讓眾人勃然變色了——夏侯宣的神情極冷、卻仍不說話,而跟在他身後的淩遠已是忍無可忍了,當即就想破口大罵、甚至想要直接舞起手中的狼牙棒砸爛對方的豬頭!

便在此時,齊靖安忽然向側前方跨了半步,擋住了淩遠、也阻止了他的爆發,並出乎意料地開口說道:“石嶺關的守將也姓王,兩位王將軍可是%e4%ba%b2故?”

眾人俱是一愣,陸天石盯著王岐飛猛瞧了幾眼,發現此人跟他曾經的上司果然有那麼兩三分並不明顯的相似之處;再看看圍在王岐飛身邊的十數名體態強健、神色中暗藏殺機的%e4%ba%b2兵,陸天石不禁在心裡大呼好險:如果剛才淩遠當真頂撞了王岐飛,隻怕對方的%e4%ba%b2兵會在大家夥兒尚未反應過來的那一瞬間就將他弟弟格殺當場!

即使淩遠功夫不凡、是一員能夠以一當百的猛將,但在猝不及防之下也很有可能會中招,而且事後王岐飛還能用“以下犯上、死有餘辜”的說辭來堵住夏侯宣等人的口……幸好齊靖安反應奇快、及時擋住了淩遠!陸天石舒了一口氣,暗暗記下了這份恩情。

“哼,你這小白臉倒是有見識,記性不錯。”王岐飛小胡子一抖,眯著小眼睛覷了齊靖安一下,神情莫名——話說石嶺關的守將王鳴山正是他的%e4%ba%b2弟弟,他弟弟可算是被夏侯宣給整慘了,不僅被順走了庫裡的所有糧草以及兩千多精兵和馬匹,剩下的七八千雜兵們也因為怕擔責任而逃散得差不多了,於是身為上將軍的王鳴山便在一夕之間成了個光杆將軍!這就已經夠悲劇的了,結果夏侯宣還派人送了一封字刀句劍的威脅信給王鳴山,硬生生地令其驚怒交加、以致中風偏癱,後半生都沒希望了!

所以王岐飛怎能不恨夏侯宣?他心口憋著一股邪火趕來寧京,本打算用挑釁激怒的方式來惹出淩遠這個“叛離舊主”的急脾氣小子,然後果斷將之殺掉!這樣既能為他弟弟出半口氣,也算是給寧京城的所有人一個下馬威、以趁機搶奪兵權,孰料卻是被齊靖安壞了計劃。

不過王岐飛隻以為齊靖安是早就聽說過、甚至見過他們兄弟,所以這才能夠及時回憶起來——他哪能想到齊靖安僅僅是憑“王”這麼一個常見至極的姓氏,就從記憶中挖掘出了給石嶺關守將寫信時隨意記下的“王鳴山”之名,並從“岐山飛鳳鳴”的典故中判斷出了二人的關係?這份博聞強識的本事說出來足以嚇趴一圈人!

夏侯宣向齊靖安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心頭一陣恍然:難怪這姓王的態度如此之差、對他們也這般不客氣了,原來是早有舊怨,真是難怪了。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將軍,想來你對我們頗有誤會,為國為民計,我還是要略略解釋幾句。”夏侯宣目光沉靜地看著王岐飛,淡淡道:“我在石嶺關行借糧之事,總歸都是為了馳援寧京。而在當日,石嶺關的將士們得知了燕賊的陰謀之後,群情激奮,一部分好兒郎便決定與我同赴寧京……”

說著,夏侯宣露出幾分慷慨為國的凜然之色,續道:“當日,見弟兄們都存著保家衛國的赤誠丹心,我何忍相拒?又及燕賊來勢洶洶,我們這邊每多一個好兒郎便是多一份力,所以我寧願背負違抗軍令的罪名,也要帶上他們一起走……待此番驅逐燕賊後,我定會在聖前請罪、並給樞密院一個交代,總之一切罪責都由我來扛,弟兄們都是有功無過的,隻盼王將軍不要對他們存有偏見。”

眼看著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差不多要被夏侯宣的說辭給打動了,王岐飛倒噎了一口悶氣,咬著後糟牙,嘶聲道:“隻要所有人都願意聽從我的安排,那自然是什麼偏見也沒有了……我隻是擔心某些人任性妄為、不懂裝懂,反教燕賊鑽了空子。”

夏侯宣不置可否地淡笑道:“王將軍,我們還是先進城後再作詳談吧,不然隻怕真會讓燕賊鑽了空子。”他絕口不提兵權的事,因為在場的四位將軍裡,就屬他的職級最低,他若是當真順著王岐飛的話往那個方向去說,就會陷入被動之中、被捏住把柄了。

王岐飛暗暗氣憤,深恨夏侯宣滑不溜手,輕描淡寫地就把他早就想好的計劃給化解了……現在怎麼辦?真的進城去?那就相當於他率先妥協了,之後再想爭權肯定是更難了,最後的結果很可能就是他們各自統領自己的兵馬、互不乾涉對方。

可是仔細想想,夏侯宣已然在寧京站穩了腳步,城裡的糧草肯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除非王岐飛能壓過夏侯宣、全權統領整個寧京城,否則他乾涉不了夏侯宣,夏侯宣卻能反過來乾涉他啊!

那怎麼可以?即使王岐飛能夠暫且拋開舊時恩怨,但他就跟許許多多的將軍們一樣、非常抵觸糧草掌控在他人手裡的情形——那就相當於命根子被人握在手裡、想怎麼捏就怎麼捏,誰能樂意?!

於是這下子,沉默的人就換成王岐飛了,他杵在城門口進退兩難,讓很多人感到莫名其妙、一小部分人心生浮躁,而夏侯宣則是不慌不忙、也不催促,隻淡淡地笑著,仿佛一個正在友善地邀請客人進門用茶的主人……哼,這王岐飛,根本就是個真正的傻蛋,玩的小把戲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水平,夏侯宣摸清了他的底細,就再沒什麼顧忌了,隻要王岐飛甫一進城,夏侯宣就會施展各種手段把他徹底架空、玩得他%e5%b1%81滾尿流哭爹喊娘!讓他知道豬就是蠢死的!

孰料便在此時,一騎快馬絕塵而來——“報!北燕急報!北燕南征大帥暴斃了!”

真是巧之又巧,就在王岐飛將將到達寧京城下的時候,鄭其英竟然公開宣布他們的大帥因遭暗箭、不治身亡了!

而且這消息傳過來的時間也頗為合適,隻見王岐飛頓時眼睛一亮,當即表明他要趁此機會去突襲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