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1 / 1)

的。

在這個網絡發達的世界,他們的消息閉塞到難以置信的地步。

穆南枝想要詢問徐渺, 是否要把真相及時告知這些被遺忘的民眾。

然而當她掏出終端,卻隻看到[網絡無信號]的標誌。動亂一起, 就有人切斷了這座城市與外界的聯係。

財團的動作不可謂不快, 既然如此,為什麼又像被罷工打得猝不及防,城市直接停擺,大大小小的公司隻能被溫淺淺挾持, 任由她做出有損集團利益的承諾呢?

可疑之處, 不能忽略。

穆南枝想起了徐渺的提醒, 町野正處於危險的漩渦之中, 務必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在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中保全自身,保全儘可能多的生命。

她果斷行動,將顧昱霆等可靠的警員派往外城區主乾道駐守,讓江希帶著青銅幫成員在深街窄巷中巡邏,通知左硯辭和他的工人朋友們提高警惕。

總是被遺忘的外城區完全被調動起來。

徐渺一直關注著町野。

zero通過才建成的集體潛意識基站提供新的信息渠道,整座城市動向都在掌握中。

財團無疑掌握了這個世界最有力的武器——遍布全球的實時通訊網絡。

隻要他們想, 所有人都會在一瞬間變成瞎子、聾子。

溫淺淺隻是想推動公司製度改革,然而壟斷各行各業的寡頭將這一舉動視為宣戰。

她控製著南氏的軍隊,獲得了徐氏的幫助, 所以町野南氏和徐氏也都被這個蜂巢般的複合利益團體拋棄了。

強勢如徐嘉盈, 也不過是蜂巢隨時可以拋棄的部件。

正如源源不斷趕往斐文迪的南氏安保部隊一樣, 成千上萬荷槍實彈的安保員也正在包圍町野。

然而斐文迪已經被反抗軍閃電戰拿下,浮空島的權貴倉皇出逃,沒有安保措施的他們麵臨著大型變異鳥類的狩獵,不比鼠災中逃竄的貧民更體麵。對空防禦係統由肖璟接手,戰場清理與反抗軍重組由於穗寧負責。俘虜正在外圍荒野修築堡壘,阿墨通過運輸船送來源源不斷的糧食和彈藥。

徐渺打的是有準備的仗。

相比之下,町野改革派的武裝力量就像一支停泊在港口中的艦隊。眾所周知的是,軍艦不駛出海港,那就是敵人火力下的活靶子。

想要和平解決問題,就必須先打上一炮,讓敵人知道,你已經在我的火力範圍內。

穆南枝帶著外城區現有的力量,隻能堪堪自保。徐渺一聯係上她,就把所掌握的信息分享給了她。

南氏放任溫淺淺奪權的原因已經很清楚了,坐擁全球最強安保部隊的南氏最怕的反而是沒仗可打。

斐文迪和町野的亂象,正中他們下懷。

武器和載具的銷量又能上一個台階了。

至於南邵還在町野——

對掌權者南湫石來說,和軍火生意的豐厚利潤比起來,區區一個血親又何足掛齒呢?所謂的南氏少主,隻不過是她的基因繼承者罷了。權力當然還是握在本人手上更好。繼承者總是可以再培育的。

徐氏為什麼支持溫淺淺卻還不清楚,以徐渺的能力都沒能發現病騎士的蹤跡,隻能在徐嘉盈的潛意識氣泡中看到模糊的麵孔,會是病騎士做的嗎?徐嘉盈的狀態很不對勁,她已經很久沒有做出更加積極的行動,明明一直是果決狠辣的性格。

徐氏目的還不明朗的情況下,徐渺把信息告訴溫淺淺,必定會暴露行蹤。但她現在今非昔比,隻要那位聖徒、甚至神明沒有親自下場,就有信心自保,自然不可能坐視這樣一股可以團結的力量被財團輕易消滅。

此時溫淺淺剛剛說服市民複工,回到鬥獸場。這裡是她的臨時辦公室,駐紮著町野南氏的安保力量。

收到徐渺消息,她沒有時間高興徐渺還活著,也來不及驚歎徐渺最新研發的黑科技竟然能繞開現有的網絡和她通訊。

一個沉重的事實毫不留情摔在了她的臉上。

南氏的安保部隊正在周邊城市集結,已經對町野形成合圍之勢。

“南邵!”她第一反應是去質問鎖在激光柵格中的南邵,疑心他有南氏不為人知的私密聯絡方式,和南湫石裡應外合。

然而南邵呆了片刻,比她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母親沒有詢問我的安危,直接派了安保部隊過來?”

對視半晌,溫淺淺抓著他衣襟的手一鬆,已經從他毫不作假的表情上看出,他成了南湫石的棄子。

南邵臉色忽青忽白,眼中甚至流露出一絲乞求,希望溫淺淺告訴他這隻是個開過頭的玩笑。溫淺淺卻沒有時間憐憫這個昔日的天之驕子,轉頭大步走出了南家,直奔鬥獸場。

鬥獸場不僅有上千備戰狀態的安保員,還有一大批正在“罷工”的變異凶獸!

她眸光暗沉,眼眸深處醞釀著一場殘酷的狂風暴雨,然而她沒有想到,在她腦中盤桓著放出變異獸的瘋狂計劃時,一個更加瘋狂千倍、萬倍的計劃正在蒼穹之上的浮空島上演。

自學成才的情報專家青魚在得知這個計劃的第一時間就想通知徐渺,然而她很快就發現町野的網被斷了,她像一條沒了水的魚,一身技術沒有用武之地,甚至還將因為暴露在空氣中窒息而死。

空空蕩蕩的徐家主宅出現了一張蒼白的麵孔,耀眼的金發像接受過太陽的洗禮,瘦長的身軀呈現出一種邪異的病態。

“病,病騎士。”青魚抱著玩具熊,結結巴巴地說,下意識往後退,小腿不小心撞上床柱,疼痛與恐懼一同傳遍大腦與四肢百骸。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要做什麼?

病騎士把手放在%e8%83%b8口,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先知給了你選擇的機會,但你做了錯誤的決定,想要聯係徐渺嗎?很抱歉,她救不了你。”

他直白地戳破了青魚的身份,原來這次的情報竟然是故意讓她知道的。青魚臉一白,隨即放棄了原本的周旋說辭,冷下臉道:“是你們在做錯誤的事,炸沉整座浮空島,會死多少人,你們知道嗎!”

病騎士道:“隻要在合適的時機擊沉這座罪惡的島嶼,南氏集結到町野的安保力量都會覆滅,徐氏、傅氏的大樓將垮塌,鬥獸場中的生靈將獲得自由。”他微微皺眉,露出不解的神情,“你的親人都被這些公司傷害過,你不是很仇恨他們嗎?難道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嗎?”

青魚緊緊抱著玩具熊,希望從它身上汲取一些溫暖:“那些無辜的人呢?努力工作的上班族,辛苦忙碌的底層工人,拚命揉麵揉得胳膊都沒知覺了的拉麵大嬸,許許多多無辜的人也在地表,艱難但充滿希望地活著,這些人也會被你們害死的!整個城市的人都會被你們害死的!”

“先知沒跟你們說清楚嗎?”病騎士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笑眯眯打量青魚,“沒有必要的犧牲,又怎麼打破財團的統治?害怕流血,注定會迎來失敗。”

“那為什麼不是你們犧牲?”青魚懷中的玩具熊開口了,它已經見識過這樣的話術,它也一直在思考所謂的犧牲,“你和先知有什麼資格決定彆人的命運呢?如果一個個普通人被迫犧牲才能換來眾生平等的新世界,那個新世界真的值得我們期待嗎?”

“啪、啪、啪。”病騎士鼓起了掌,聳了聳肩,“被發現了呢。”他臉上明明帶著和煦的笑意,卻讓青魚感到透骨的寒涼,“新世界本來也不是為了眾生準備的呀,記得從前那個古老的神話嗎?方舟隻有被神選中的人才能登上。”

青魚死死地盯著病騎士,她怕自己控製不住地撲上去用牙齒、用指甲撕扯這張得意洋洋的惡毒麵孔。

玩具熊卻鎮定地說:“你怎麼確定你是被選中的人呢?”

“哎呀,萬一我不是被選中的人——”病騎士露出嚇了一跳的表情,旋即又放鬆地攤了攤手,“那也隻好不是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一點點收斂起笑意,像脫下虛假的麵具,終於露出真實的神情:“隻要這個世界能毀滅,新世界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語氣極度陰沉地說:“隻要是阻止舊世界走向毀滅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青魚在憤怒與恐懼交雜的情緒中打著戰,牙齒咯咯作響,病騎士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比先知還要混蛋的瘋子,他的目的僅僅是毀滅,一絲一毫也沒有想過新生。他會殺了她嗎?又或者折磨她?或許這就是二五仔逃不開的結局。

默默扣住掌心的刀片,青魚已經做好就算不能一換一,也要在病騎士的腹部劃上一刀的打算,至少讓他孕育徐氏基因的計劃破產,那也算她這個多麵間諜沒白乾。

然而病騎士卻又突然露出燦爛笑容,語氣輕快地通知青魚:“雖然你背叛了女神,我和先知依然願意給你一個機會。逃吧青魚,去找徐渺,或是黑騎士,院長大人擁有超維穿梭的神奇能力,說不定能來得及趕到町野,阻止這場災難呢?”

青魚一怔,是啊,她怎麼忘了黑騎士大人的能力,渺渺姐遠在斐文迪趕不過來,黑騎士卻有辦法快速趕到,或許真的可以阻止病騎士和先知亂來……但病騎士為什麼要提醒她?

她不安地看向玩具熊,玩具熊背對著她沒有說話,無機質的瞳孔中卻出現了擬人化的神情,它似乎猜到了什麼,陷入了艱難而痛苦的抉擇。

病騎士將他們的神情儘收眼底,卻什麼也沒說,甚至慷慨地放行了一直在門口撲騰的小飛車Mido:“去吧,再猶豫我可能會後悔噢。”

青魚遲疑地看了看玩具熊,沒有得到任何提示,又看了看病騎士,這個瘋子一臉真誠的笑意,她咬了咬牙,抬腳奔向了Mido,不管這是什麼陰謀,跑出去總比困死在浮空島上強,就算聯係不上渺渺和黑騎士,去找溫淺淺一起想辦法也比什麼都不做好。

她心急如焚地跳進了浮空車,Mido載著她衝向了灰蒙蒙的天穹,病騎士看著她的背影,神情愉悅地輕聲說:“不要讓我失望啊。”

來吧,都來吧,來到這座注定覆滅之城,葬送在舊世界的陰影之下吧。

他的嘴角越揚越高,笑容越來越大,他的身後,晦暗的角落中,一雙灰眸平靜地注視他的背影。那是在藥物作用下失去行動能力的徐嘉盈。

年輕的掌權者失去了呼風喚雨的權勢,形同木偶一般僵硬地坐在輪椅上,她的腦中卻像開會一般熱鬨,早就逝去的故人聲音吵成一團。

一道屬於她血緣上的父親徐建龍:“嘉盈,事到如今我們一家人必須共渡難關,我有辦法幫你擺脫病騎士的控製,但需要你的同意。”

另一道是她名義上的弟弟徐嘉恩:“彆相信他!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一旦你釋放了同意的信號,他就會占據你的大腦,奪走你的身體。他會這麼說,一定是在你的腦機中留下了後門!”

第133章 人類紀元

同一時間, 斐文迪。

戰爭暫時落下帷幕。

抽出時間關注町野局勢的徐渺已經確認,病騎士在她的“視野”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