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永生。”“徐渺”注視著徐渺,意味深長地說,“他摧毀了自己的肉.體,上傳了大腦意識,想在數據的世界永生,卻發現目前的自己,還不能逃脫時間的製裁。當他發現你遺失了雙腿,決定進行一個偉大的實驗。”

徐渺笑道:“結果卻是你‘活’了過來,恭喜,虛擬世界比現實世界更美好,你一定能過得不錯。”

“多謝。”“徐渺”說,“美中不足的是,單獨的意識存在缺少器官依存,完全數據化的個體隨著時間流逝,會被虛擬世界的數據融合,逐漸失去作為人的自我意識,那樣的活著,根本就不能算活著。”

徐渺摸了摸下巴:“我猜,我會是那個例外。”

“不愧是我,真聰明。”“徐渺”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的存在是個神跡,在這虛擬世界你仿佛真正的神靈,徐建龍無法解開你身上的謎團,於是想到了另外一個方法。”

徐渺道:“什麼方法?”

“徐渺”舉起手.槍,冷冷道:“他為什麼要製造我,我就為什麼要找到你。”

“嘭、嘭——”這一次不再是擬聲詞,真正的子彈旋轉飛出,“徐渺”道,“我會繼承你的所有,再見了,完美的我。”

第78章 更新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

輕鬆地躲開子彈, 將“徐渺”摁在地上,謹慎地搜了下她的身,發現她真的隻帶了把槍, 就單槍匹馬殺上門,徐渺陷入了沉思。

她開始懷疑這位是徐建龍故意放出來的。

“你是怎麼從他手上逃脫的?”“半身”小姐體內或許已經攜帶了某種病毒, 能通過隱蔽的方式傳染。

徐渺扣著“徐渺”雙臂,踩著她的後背, 從上到下打量著她的身體。

“徐渺”倒伏在地上, 不停變換姿勢,試圖抽回被反剪到身後的雙臂,卻如砧板上的鹹魚,不管怎麼蹦躂, 都無法挪動分毫。

她恨恨地“哼”了聲:“他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 生怕被你或者網安發現,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轉移一次據點, 次數多了,自然會精力不濟,顧此失彼。”

“哦。”徐渺弓下腰,端詳她的神情,“他沒有追捕你嗎?”

“徐渺”嗤笑:“老頭子關節都退化了,根本追不上我。”

她輕狂張揚,性格與徐渺大相徑庭。

徐渺追問了幾個問題, 發現“半身”小姐的腦子裡,確實隻有兩條有用信息,一條是她是怎麼誕生的, 另一條是她該怎麼繼續“活”下去。

“必須找到本體, 吞噬本體的意識。”“徐渺”道, “誕生自我意識的那一刻,我的求生本能就告訴了我。”

她陳述事實:“我從你身上誕生,了解你的一切,將是你今生的宿敵,永遠無法忘懷的噩夢——”

她的“夢”字隻勉強吐出一個音節,脖頸突然傳來一陣涼意,她感到喉嚨漏風,無法再發出聲音。

她一頓一頓地低下頭,望見雪白的脖頸被劃開,血水汩汩湧出。

她短暫的生命就此迎來終結,甚至沒來得及念完針對本體的宣戰書。

她用最後一絲力氣,不可思議地抬起眸子望了眼本體,徐渺正抬起手,收回銀戒中發出的纖細絲線。

明明連老頭子發現她有了自我意識,都難以下定決心按照計劃把她吞噬,本體為什麼能如此果決,毫不猶豫痛下殺手。

帶著這樣的困惑,“徐渺”眼瞼一沉,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

徐渺低頭望著“徐渺”的屍體,她“死”後恢複成原本的形態,兩條小腿靜靜躺在地上,仿佛一雙精美的靴子。

徐渺能感覺到與它們的聯係,隻要把這雙“靴子”穿上,缺損的意識就會補上,這段時間的疲憊將不複存在。

但她靠在牆上,環臂望著它們,沒有動作。

這是經過徐建龍手的東西,隻要沒能百分百確定沒有問題,她就不會輕易收進意識裡。

她現在依然聯係不上zero,這讓她察覺到了徐建龍的意圖。

通過zero的失聯,製造出一種緊迫感,令徐渺慌亂之中,收回雙腿,將實力恢複到巔峰,應對可能的危機。

這雙腿中很可能被他植入了能夠威脅到徐渺的東西。

這一切的前提是,在大半年的相處過程中,徐渺已經對zero產生了依賴。

但事實上,徐渺很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做好了zero隨時都會離開、甚至背叛的準備。

徐建龍卻並不知道這一點,對徐渺的了解還停留在從前。

思索片刻,她在房間內收集了一些金屬絲,製作了一隻簡易的法拉第籠,將躺在地上的雙腿放進了籠子裡。

法拉第籠能夠屏蔽電磁場信號——有的黑客能夠截取破譯電磁影像發出的電磁場,在沒有攝影設備的前提下遠程監控。

她不清楚徐建龍是否有這樣的能力,做好預防總是有必要的。

她把裝著雙腿的法拉第籠放到一抬眼就能看見的地方,在書桌邊坐下,撈起一本虛擬技術專業書籍開始閱讀。

不知道敵人要做什麼的時候,她就用學習打發時間,她強一分,敵人出手時,她的勝率就高一分。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她非常耐心地等待,大概30分鐘後,zero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女士,我回來了。剛剛出了什麼事?]

徐渺合上書,撐著側臉,望著圓球形狀的法拉第籠,裡麵盛著一雙膚如白玉的小腿,她向zero解釋了一番,反問道:[你那邊呢?]

[我失去了這間公寓的信號。]zero道,它的聲音永遠沒有起伏,機械的語調沒有人類的情緒,[我想,或許是他做的。]

[徐建龍?]

[嗯。]

[我也覺得是他。]徐渺心中產生了一個猜想,[他沒有露麵,也沒有對你使用管理員權限?]

[沒有。]zero道,[我不明白這樣做的目的,僅僅把我們隔開半個小時嗎?他應該知道,您不需要我的協助,也能贏那個‘半身’。]

[但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見了。]徐渺放下書,站起身,離開了公寓。

她鑽進路邊的浮空車,一邊開車,一邊回複zero的疑惑:[在關鍵時刻掉線,正常情況下,我很難再相信你,會懷疑你已經和徐建龍建立了聯係,聽從了他的指令。]

zero沉默,沒有辯解。

它無法辯解。

徐渺降下車窗,手肘鬆鬆搭著窗沿,感受到窗外吹進的清風。

她握著方向盤,撫摸著皮革上的紋理,繼續道:[坦白說,我從來沒有放下過戒心,人工智能受製於人,你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但隻要你還是你,我就相信你曾說過的話。]

[感謝您的信任。]zero用不變的語氣說,[永遠與您同在。]

徐渺道:[對,就是這句話。]

.

發現zero沒有收到徐建龍任何指示時,徐渺已經想通了徐建龍為什麼沒有露麵,為什麼要放“半身”來找自己。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清楚她天賦的人,他不敢和她正麵較量,用這種辦法拖延時間,困住她的手腳。

徐渺為了提防他,不敢回“安全區”,沒辦法做任何事,就已經達成了他的目的。

畏縮不前,等於自廢武功。

徐渺決定不再等待。

她開著浮空車,駛入奧羅拉工廠遺址,她能夠完全掌控在手心裡的安全區。

新建的彆墅前,擠著一大堆人,江希擋著身後的透明觸手,幾個眼熟的犯人吵吵嚷嚷。

領頭的是路易,那個連治安官都敢打主意的人販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降下浮空車,打開車門走進去,徐渺正好聽到鮑爾大聲喊道:“要不是那位可敬的女士,我們現在還困在電影裡,在重複枯燥的循環中虛耗生命,你們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我們隻不過是提出合理的質疑。”路易反駁道,“她把我們丟在這不管不問,我們說過什麼嗎?要不是發現這片湖水裡豢養著可怕的怪物,與那片濃霧如出一轍,我們還會繼續保持沉默。可現在,這些怪物令我們感到不安,我們有權知道真相。”

他帶領的五六名犯人,人數不多,嗓門卻大,跟著他叫嚷道:“誰知道這是不是新的騙局?”

“憑什麼限製我們的人身自由?把我們困在這裡,哪也不能去?”

“為什麼要養著這些怪物?”

“是想把我們當作這些怪物的飼料嗎?”

“怎麼可能有人和怪物站在一邊?你是不是也是怪物?”

有犯人指向江希,下一秒,手指飛向了半空。

所有聲音一滯。

直到血花落地,慘叫聲衝上雲霄,才有人反應過來,僵硬地扭過頭,望向身後。

金發雪膚的女郎靠在車旁,抬手收回銀戒中的絲線。

江希和躲在她身後的觸手一同飛奔到金發女郎麵前,一大團觸手直接衝進了徐渺懷裡,江希隻好收回想要擁抱的雙臂,把一聲“渺渺姐”咽回肚裡:“你終於來了,他們……”

“謝謝您把我們救出來!”路易帶著那五六個犯人,衝到徐渺麵前,更快一步、感激涕零地說,“您是我們的救世主,給了我們第二次生命,這些天沒見到你,我們每個人都很擔心。”

江希呼吸一窒,手握成了拳。

鮑爾大步追過來,薛春月默默從兜裡掏出終端,她不知什麼時候錄了音。

路易背對著她,沒有看見她的動作,還在神色真摯地向徐渺表達心中感恩之情:“我們每天都在心中感謝讚美您,渴求著為您效力,我們想製作您的人像,日夜供奉,求您垂聽……”

“你以前是人販子?”打斷了他源源不斷的話語,徐渺用陳述的語氣問道。

薛春月放下了準備播放錄音的手。

路易心裡咯噔一下,飛快道:“我已經決定改過自新……”

熟悉的畫麵再次出現,一條胳膊飛到半空,又落在了地上。

鮮血從傷口噴湧而出,路易遲鈍地扭頭,看到一秒前還好好長在身上的胳膊。

“啊——”

劇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麵容扭曲地嚎叫,捂住傷口,卻擋不住噴湧的鮮血,蛆蟲一般癱軟在血泊中。

“抱歉,沒有忍住。”撫了撫銀戒,掃了眼跟著路易申討江希、此刻臉色已然刷白的那五六名犯人,徐渺道,“在你們想要離開電影時,我沒有拒絕任何一個人,這並不代表你們的罪孽能一筆勾銷,隻是因為在電影中輪回,並不是合理的贖罪方式。”

她低頭看了眼捂著斷臂,慘叫不止的路易,抬起眸子,望向人群中的獄警們:“王麟,你上過警校,知道人販子該受到什麼程度的懲戒嗎?”

王麟愣了一下,隨即流利道:“5到10年監.禁,算上在電影中的時間,他已經入獄十幾年,理論上服刑期滿,應該釋放。”

徐渺點了下頭,鮑爾等人眼中劃過一絲失望,路易帶人圍攻江希時,曾恐嚇他們這些幫著江希的人,他手上沾過人命,彆多管閒事。

這樣一個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