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規劃是一共開拓25畝,剩下的15畝隻能由它們獨立完成了。

它們需要以避難所本身的防禦係統為依仗,保護這些試驗田免受變異生物破壞。

徐渺對仿生人的要求是,優先保存自身,被野獸偷襲後將它們驅趕走就好,不要追擊。

梭梭和冬葵決定將雪鴞留在避難所,不帶它去町野,一方麵是對它的保護,它的體型太顯眼,一眼就會被認出是變異生物。

一方麵也有個任務交給它,幫忙看守這些田,免得仿生人不夠聰慧,遇到突發倩況搞不定。

雪鴞一開始還咕咕噥噥不肯留下,聽說是讓聰明的它保護那群笨蛋仿生人,立刻同意了。

做完最後的部署,總計1499名仿生人有條不紊投入工作,船隻也打印完畢。

徐渺帶上導航設備,三百年前還沒有町野市,但徐渺記得世界地圖,知道町野市的方位。

隻需要將導航目標設置為町野市所在的區域就行。

設置好航向,三人一貓帶著乾糧清水上了船,在雪鴞“咕咕”的不舍叫喚聲中,向著町野市的方向駛去。

大海中並不缺乏變異生物,幾人的小船隨著海浪上下起伏,一開始會遇到一些巨大的陰影從船底掠過,梭梭戒備地舉起自製魚叉,冬葵也進入戰鬥狀態。

阿墨蹲在船頭,低頭看了看海麵下方的大魚,回頭望了望徐渺,黑色毛發在風中晃動,金色眼眸清透澈亮,如同一丸圓潤的琥珀。

見識過章魚們是如何保護徐渺的他,知道徐渺有辦法。

徐渺靠在甲板邊的護欄上,彎腰撥了撥海水,圓潤的指甲緩緩變尖,藏在長發間的脖頸悄然攀上幾片鱗片,她在順利融合了人魚基因後,自然而然知道該怎麼做,她聲音溫和,無形的聲波傳蕩開去,透出不可違逆的威嚴:“不要打擾我們。”

隱約覺得這聲音喚醒了血脈中的記憶,猶猶豫豫想要躍出海麵瞟一眼的大魚們,尾巴一動就又聽到一句:“想吃海鮮了。”

大魚們:“……”

梭梭不明所以地望著飛快遊走的一團團陰影,推斷道:“難道有更可怕的怪物出現了?”

他嘀嘀咕咕加強了戒備,抄著魚叉立在甲板上,全神貫注盯著水下,頭頂白發被海風吹得亂舞,皮膚在太陽照射下黑得發亮。

這畫麵如果能拍下來,徐渺願命名為《梭梭與海》。

……

沒有危險的旅程漫長而枯燥,閒著也是閒著,冬葵乾脆幫徐渺梳起了頭發,她有豐富的照顧小姑娘的經驗,不自覺地想要打扮小姑娘。

梳子從綢緞般的長發中穿過,兩頰邊散落的頭發各撈起一束,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

“你缺一頂王冠。”退後打量了幾眼,冬葵福至心靈地提出這個建議,“你的頭型很適合戴一頂王冠。”

徐渺靠在欄杆上,迎著海風,碎發被風揚起,露出年輕美麗的臉龐。

她撐著臉頰,若有所思道:“會有的。”

……

一天後,他們終於駛入了町野市轄區內海域。

遠遠看到人頭攢動的碼頭,徐渺嘗試了一下和zero連接,卻沒有收到對方回音。

棚戶區中掐著商販脖子的惠子抬起頭,望向終端上跳動提示的“目標已出現”,眼眸呈現極致的暗灰色。

她已經從商販口中問出了那天的經過。

她確定了小姐並不是引變異鼠進城的人,相反,小姐一直在殺變異生物救人。

但嘉盈小姐還是批示:“我的妹妹膽子很小,一隻蟲子都不敢殺,那個人不是我的妹妹。把她帶回來,我要看看是誰敢冒充徐渺。”

如果徐渺一直是那朵菟絲花,徐嘉盈不介意養著她。

但既然她有這樣的能力,足以對自己產生威脅。

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第42章 更新

町野港碼頭線總長超過30公裡, 擁有數百個大大小小的公共泊位,徐渺撐著欄杆,極目遠眺, 能夠看到夜幕下的碼頭依然十分忙碌。

巨型貨輪進進出出,龍門塔吊在自動化工作, 五顏六色的集裝箱整整齊齊碼在空地上。

光著膀子的工人乾得熱火朝天,一支支運送貨物的隊伍就像行進的工蟻。

漆黑的玻璃纖維船完美融於夜色, 從高大的貨船旁掠過, 仿佛一個無聲的幽靈。

阿墨跳下船頭,沿著欄杆邊走到徐渺手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熟悉的霓虹都市。

短短一周,他們離開前那場恐怖的災難仿佛已經消泯於眾人的記憶中, 城市以最快的速度恢複了正常, 垂掛著巨幅廣告的飛艇從空中掠過, 偶爾照亮那些陰暗的角落。

又下雨了。

細密的雨絲斜打在臉上, 帶來絲絲涼意,徐渺再次嘗試了一下和zero連接,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也許是外城區信號不好。

心頭掠過這樣的猜想,徐渺卻沒有抱僥幸心理。

也有很大可能是zero出事了。

徐渺放鬆的身體先是繃緊,然後又放鬆下來。

既然回來了,她已經做好被懷疑、被針對的心理準備。

令她感到不安的, 反而是一直沒動靜的任務係統,她之前總結的任務觸發規則是,男女主同框, 它就會發布任務。

整整七天, 她不相信南邵和溫淺淺沒有同框過。

任務係統卻一聲不吭。

就像知道她人不在, 發布任務她真的無法完成,隻能被電死似的。

所謂的女配助攻任務,此時看來,反而更像個幌子。

聯想到自己穿越的秘密,徐渺摸了摸冰冷的欄杆,抬起眼眸,將所有不安壓到心底。

不要去思考無法把控的事,將目光著眼於當下,一步步解決問題。

……

小船繞過深水碼頭,開到客運碼頭排隊等待泊位,嘈雜喧鬨聲中,徐渺對阿墨、冬葵、梭梭道:“等會兒下了船,你們不要跟得太緊,儘量裝作和我不認識,等我信號再行動。”

梭梭沒什麼學習天賦,卻擁有非常敏銳的戰鬥直覺,他顧不上打量那些對他來說非常新奇的場景,忙碌的碼頭工人,巡邏的治安隊和警犬,不遠處燈紅酒綠的現代都市。

“你的敵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嗎?”他握緊了魚叉。

“還不能確定。”徐渺說。

梭梭略顯稚嫩的臉龐神色冷酷,眼神中充滿叢林中廝殺出來的野性:“隻要有這個可能,我們就要做好準備。”

他丟下魚叉,鑽回船艙,取出他們攜帶的武器與工具。

以金屬巨螳前肢打磨而成的鋸齒鐮刀,用變異蜥蜴斷尾拚接而成的柔軟且長滿倒刺的鞭子,通過眼鏡蛇毒腺提取的毒藥,以及一隻碧綠竹節製作的口哨。

他將鐮刀遞給冬葵,把鞭子纏在腰上,披一件斑斕野獸皮馬甲擋住,口哨遞給徐渺:“遇到危險就吹響哨子,我會在一分鐘內趕到。”

冬葵把鐮刀彆在腰後,散下頭發,遮住臉龐,以免被徐家人認出:“我們直接通過腦機溝通。”

作為仿生人,她可以輕鬆和徐渺腦機連接,相當於一個外設。

徐渺將碧綠口哨戴在脖子上,和冬葵完成腦機連接,檢查了一下腰袋裡塞著的手.槍、靴子內側插著的匕首。

阿墨跳下欄杆,走到船頭,對著黑暗叫了幾聲。

暫無回應。

客船陸續進入泊位,終於輪到徐渺的小船靠向碼頭,收費員積極地伸出終端,必須繳納高昂的停泊費,才能在這裡停留。

徐渺取出終端交錢,夜色擋不住惹眼的高端外殼,引來幾個穿灰色工服、不修邊幅的家夥注意。

等會兒可以買幾部廉價終端,徐渺想。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她跳下船,身後梭梭和冬葵、阿墨有意慢了幾步,刻意與她拉開距離,沒一會兒就淹沒在烏壓壓的人潮中。

碼頭異常擁擠,腥鹹的海水、船舶輪機運作排出的廢氣、悶熱的人群、廉價化工產品、城市中的汙染,種種氣味混雜在一起,混合成一種難以言喻的酸臭湧入徐渺鼻腔。

身體強化後她的五感變得十分靈敏,被這股酸臭味刺激得連打了幾個噴嚏。

一隻黝黑粗糙的手悄無聲息摸向她兜裡的終端。

她一邊打著噴嚏,一邊擰住那隻手,在手的主人殺豬般的慘叫聲中,輕輕一推,把他扔了出去。

手的主人摔在地上,連滾帶爬慌不擇路鑽進人群,頭都沒敢抬一下。

奮力趕路的旅客大部分目不斜視,偶爾有人投來冷漠一瞥,也迅速收了回去。

在這種平民碼頭,小偷小摸再正常不過。

儘管徐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對這些明目張膽的扒手早有預料,外城區的治安還是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走出碼頭,擁擠的人群剛一分流,才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她的麵前就出現了幾個身著灰色工服、不修邊幅的家夥。

是剛剛在碼頭就盯上她的幾個人。

徐渺看了眼身旁加速走過的行人,又看向為首的男人。

“跟我們走。”他抬了抬衣袖,袖管內伸出黑洞洞的槍管。

確實,人多不太方便。

徐渺點頭:“我跟你們走,彆開槍。”

“隻要你乖乖聽話。”

男人撇了撇袖管,指揮著徐渺走進昏暗的窄巷。

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蓄積著臟水,斑駁的牆麵潦草畫著塗鴉,牆根丟著煙頭、塑料瓶、易拉罐,隱隱傳出異味。

幾個凶神惡煞、臉上刺著紋身的壯漢抱臂站在巷子儘頭,麵無表情打量徐渺。

“看你的樣子,不像這兒的人。”即使徐渺素麵朝天,衣著簡單,漆黑的作戰服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出具體材質,這些眼光老道的家夥依然能從她光潔的皮膚、整齊的牙齒、柔順的頭發看出,她至少是內城區中產以上階級。

徐渺一邊用冬葵給的皮筋紮頭發,一邊“嗯”了一聲。

“有膽量一個人來這兒,不是身後跟著保鏢,就是自己有真本事。”壯漢慢條斯理分析,“看你鎮定的模樣,應該是後者,像你這樣既有身份、又有本事的人,本來不會和外城區有什麼牽扯。既然來了,一定是有事要做。”

徐渺將長發隨意紮了個馬尾,本來以為就要開打,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見壯漢條分縷析思路清晰,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噗通、噗通。”幾個壯漢不顧坑裡的臟水,直接跪在了地上,弄臟了本就沾滿汙漬的灰色工服。

“您需要人手嗎?我們可以給您跑腿、當您的打手、做您的導遊,唯一的請求是幫我們救一個人,我保證這對您來說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沒表露出內心的驚訝,也沒吭聲,徐渺靜靜聽他們往下講是什麼事。

像是終於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們七嘴八舌、迫不及待地說:“是左醫生,他被治安局以違法行醫的名義帶走了。”

“他是真正的好人,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指控。”

“他有正式工作,是町野中央醫院的高級醫師,為了我們這些賤民,才會遭到這場災難。”

“隻需要一個體麵的中產階級,給治安隊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