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查到發帖人的ip嗎?]

zero永遠能夠在第一時間回應徐渺:[追蹤到ip地址是一間黑網吧。]

它貼心地調出網吧監控,這是一家外城區的破舊網吧,影像十分模糊,隻能隱約看到一個戴著兜帽、手套、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坐在終端前,用傳統的鍵盤輸入方式敲了幾行字。

ta應該是早就打好了草稿,不需要多思考,就發送了帖子。

帖子一發出去,ta就起身離開了網吧。

zero道:[沒有辦法複原ta的形象,不然可以對比數據庫信息,把ta找出來。]

徐渺理解地點頭:[ta很小心,連耳朵都包住了,沒有留下任何生物信息,也許ta連身高、體型都做了偽裝,即使是熟人都無法辨認。看看ta要去哪兒,能不能發現更多線索。]

[是。]

zero調用沿途監控,一路追蹤兜帽人,徐渺看到ta七拐八拐走到一條無人的僻靜小路上,環顧了一圈,確定四下無人,掀開井蓋跳進了下水道。

線索就此中斷。

zero道:[ta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

徐渺望著監控裡空蕩蕩的畫麵,沉%e5%90%9f不語。

沒辦法從發帖人這條線追查下去了。

這個組織如此謹慎,冒著萬分之一的暴露風險發帖,無外乎以下幾種可能性:

增強組織影響力、隻要財團不開心我就開心了、向真正的幕後黑手傳達友善信號。

最後還有一種可能,他們知道幕後黑手是徐渺,認領這起事件就是為了和徐渺聯係上。

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有zero抹除記錄,不應該有任何人知道。

除非他們對徐家、對徐渺的了解,無比深入。

如果是這樣,他們會對自己做什麼?

尋求合作?

威脅控製?

如果不乖乖聽他們的,就會像徐建龍一樣,大腦爆炸,痛苦死去嗎?

徐渺略一思索,退出網頁,進入了虛擬世界。

她不要被動等待,她要主動尋找答案。

.

徐渺冷靜地條分縷析時,傅家、魏家、李家展開了行動。

竟然有反抗組織敢跳出來負責!

不做出有力回擊,他們的臉往哪擱?

他們發瘋一般追查這個組織,他們沒有徐家那麼龐大的信息網,隻能花錢問徐家購買情報,又或者高價聘請黑客追溯ip。

和徐渺一樣,他們查到兜帽人跳進下水道,斷了線索。

但他們沒有放棄,竟然往下水道中投入無數納米機器人,對下水道進行了大排查。

不惜一切人力物力,一定要把這個該死的組織揪出來!

這並不能證明財團家族多麼團結友愛,內部爭權奪利時可沒有人會心慈手軟。

他們憤怒隻是因為被他們看不上的底層人挑釁了,他們必須維護自身階級代表的利益,在根本利益前,他們可以放下內部一切恩怨,一致對外。

然而,即便他們如此大張旗鼓滿世界搜捕奧羅拉成員,依然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說一無所獲。

他們沒能查到任何有效信息。

這個組織毫無征兆出現,又毫發無損全身而退。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大發雷霆,他們絕不會放棄報複。

“向南家求援。”傅聞的哥哥傅郜站在弟弟的牌位前,臉色陰沉地說。

“用我們的港口、碼頭、運輸船,我們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換南家出手。”

南家擁有遍布全球的頂尖安保,奧羅拉的耗子們再怎麼能躲,也不可能憑空消失。

掘地三尺,總能把他們找出來!

他隻有這麼一個弟弟,無緣無故成了植物人,醫生說有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他們不是傅家直係,家族不可能為傅聞浪費太多物力,過段時間再沒有收獲,家族可能就會放棄了。

能為弟弟報仇的,隻有他。

奧羅拉,該死的奧羅拉。

他要把這個組織從這顆星球上徹底抹去!

.

徐渺走在虛擬世界的大街上,有意往人多的地方鑽,如果真如她猜測的一樣,奧羅拉會主動來和她接觸。

她給他們機會。

幾乎每一家酒吧、舞廳、電玩廳,她都會進去轉一圈。

除了撞見幾個尋歡作樂的財團子弟,周圍布滿財團的線人、便衣、雇傭兵,一看就是釣魚執法。

她沒能遇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人。

就在她再次鑽進一間酒吧,坐在吧台前觀察了會兒人群,以為今天隻能無功而返時,穿著黑馬甲的酒保推給她一杯調好的雞尾酒。

蘇打水和檸檬汁在金色酒液中吱吱作響,一晃而過的粉色霓虹將氣泡點亮。

徐渺短暫地愣了一下,側頭仔細打量了眼酒保,隨手轉了轉食指上的銀戒,支著下頜,姿態放鬆微笑道:“請我嗎?”

身材高大的酒保抬手,無聲做了個“請用”的手勢。

已經知道虛擬世界存在神經毒劑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飲用陌生人贈送的可疑液體的。

雖然心裡這麼想,徐渺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她舉起雞尾酒杯,朝酒保示意了下,正思考酒保的用意,瞥見杯底墊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行字。

[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魚上鉤了。

徐渺漫不經心放下酒杯,將紙條揉碎,紙屑從指縫間簌簌落下。

她微微側頭,擺出洗耳恭聽模樣。

酒保肘彎撐著吧台桌麵,弓腰低頭湊到她耳邊。

外人看來這一幕是再正常不過的成年男女喁喁私語,在虛擬世界一掖情的人不少,因此引發的倫理問題還在社會上廣泛討論過。

然而實際上,宛如情人般親密相依的兩人,交流的話題嚴肅而危險。

酒保語速極快。

“徐建龍很早就秘密加入了奧羅拉,這個組織本質上是一群狂熱份子組成的邪.教團體,他們本打算通過徐建龍慢慢滲透進財團,沒想到徐建龍突然死亡。

他們知道徐建龍將徐家最珍貴的遺產交給了你,這次大規模襲擊財團成員事件沒有留下任何蹤跡,隻有超級人工智能可以做到這個地步,所以他們懷疑上了你。

他們主動背鍋,試圖給你留下好印象,當你放鬆警惕時,他們會接近你,在你腦中植入他們組織的標記,把你變成他們的傀儡。

想要擺脫他們的控製,隻有死。

你最近一定要小心,注意身邊可疑的人。”

非常重要的情報,解開了徐渺心中不少謎團,合上了徐渺部分猜測。

但他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提醒自己的用意是什麼?

徐渺目光幽深。

她本以為上鉤的魚是奧羅拉。

沒想到新的勢力出現了。

她神色看不出絲毫破綻,滿臉不解,困惑地皺了皺眉:“為什麼會懷疑是我襲擊財團成員,那麼恐怖的事情我可不敢做。”

她和zero正連接著,但zero沒有表露任何不解。

它知道徐渺在演戲。

“不管你做沒做,你的天賦決定了你會被他們招攬。”酒保小聲說,聲音幾乎被蜩沸的噪音淹沒,他很小心,“你應該能察覺到自己的不同,奧羅拉對此感興趣,這對你來說很危險。你的父親與虎謀皮,他很自信,但他死了。”

“父親沒有理由加入奧羅拉。”徐渺搖頭,“你不用詐我。”

“那交纏的曲線標誌你不覺得眼熟嗎?那是一個詛咒,非常危險的詛咒。”酒保語氣嚴肅,不忘扮演搭訕的角色,努力勾起似笑非笑,表演一個浪子,說實話他的演技不怎麼樣,姿態不夠放鬆,眼睛太亮,眼神警惕得像貓。

但這也許是演的,故意表現得這麼單純好懂。

徐渺自己不夠坦率,便習慣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彆人。

她打量著酒保神情,判斷他話語的真實性,餘光掃到旁邊光著上半身打碟的dj。││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記憶倒流,她想起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登錄虛擬世界時進過的酒吧,當時她就見過他們。

穿黑馬甲的酒保,光著上半身激情打碟的dj。

她當時沒注意這兩個人。

原來她第一次進入虛擬世界時,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她立刻提起十二分警惕,她想起那天突然出現的無差彆攻擊人群的凶徒。

那是對她的一次試探嗎?

她心裡驀然變冷,目光落在酒保臉上,刻意做出回想的表情,好像一個什麼都寫在臉上的小女孩。

“我記得你。”她有意透出幾分防備,“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意圖!”

酒保沒想到她記性會這麼好。

但也是應該的,她畢竟是徐渺。

他解釋道:“那次是意外,如果沒有那個男人的乾擾,我們會更早和你接觸。”

“那不是一次試探嗎?”

“不是。”酒保道,“我發誓。”

誓言可不能證明什麼。

徐渺抬眼瞟了瞟酒保,突然用指節叩了叩桌麵。

酒保順從地低下頭。

徐渺道:“你得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

酒保稍一遲疑,徐渺補充道:“我需要看到你的誠意,否則我無法相信你。”

光影晃動,%e4%b9%b3白色煙霧彌漫開,人群擁擠喧囂,音樂狂野浮躁,米幻無常的氣氛中,偶爾掠過的亮光照出女人沉靜的眉眼。

他們必須坦誠相見,才有談下去的可能。

“我是聯邦安全局特工,追查這個邪.教組織一年多了。”酒保低聲快速說,“請你相信我,我們對你的隱私會嚴格保密,聯係你隻是擔心你被邪.教控製,那是一群可怕的瘋子,他們想要改變世界,迎接他們的神。一旦得到你的力量,會有很多無辜的人死去。”

他說的每一個字,徐渺都沒有完全相信。

但徐渺做出猶豫的表情。

思索片刻後,徐渺側頭看了他一眼,將雞尾酒推到他麵前,做了個“請用”的手勢。

酒保毫不猶豫,舉起酒杯一飲而儘:“我們不會傷害你,酒裡沒東西。”

“好,我相信你。”徐渺也痛快回應,好像他這樣證明了自己,她就相信他了。

但他沒有想想,雙方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她怎麼敢付出多少信任。

“多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需要我做什麼嗎,特工先生。”

“保護好自己,少出門,不要讓奧羅拉有機可乘。”酒保說,“安全局的使命是保護好每個遵紀守法的公民,我們會儘快打入奧羅拉內部,搗毀這個邪.教組織,這是我們的工作,你不需要冒險。”

這個世界真的會有這樣的正義人士存在嗎?

徐渺心裡打了個問號,但表情異常真誠:“謝謝你的提醒。”

酒保直起身,生硬地挑了下眉,看得出他並不常做這樣的動作,他像是小學生朗讀,念出調.情的語句:“每周三我都會在這期待您的光顧,美麗的小姐。”

每周三?

徐渺點了點頭,他的意思是想要找他,就在周三來這間酒吧:“我會再來的。”

酒保努力勾起一個搭訕成功的笑,由於太過生疏,看著隻能讓人想起小貓邪魅一笑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