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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誤入正途 酥油餅 4372 字 3個月前

安慰,望向常鎮遠的眼睛帶著天生繁星的倒影,一閃一閃地發亮。

常鎮遠看著超市門口那塊招牌,漫不經心地問道:“二哥發現了?”

淩博今苦笑道:“出現的一群人個個抹黑著臉,穿著皺巴巴的襯衫和牛仔褲,隨處可見的那種。”

常鎮遠道:“現場在哪裡?讓隊長派人來現場采證。”

“那裡。”淩博今指著超市邊上一個黑漆漆的巷子。

常鎮遠又打了個電話給劉兆,沒多久大頭和竹竿就趕到了。

“你小子,點兒真背啊!”大頭拍了拍淩博今的肩膀,卻引得對方一陣齜牙咧嘴。

竹竿道:“你們先去醫院吧,這裡交給我們。”

淩博今將車鑰匙塞到常鎮遠手裡。由於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同進同出,所以隻配給了一輛車,就淩博今出門時候開的那輛。

常鎮遠看了眼手中的鑰匙,轉頭去看大頭和竹竿。

淩博今衝大頭和竹竿揮手道:“拜托了!”

大頭擺擺手。

淩博今回頭,常鎮遠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他想笑又怕臉痛,隻好訕訕地揉著手腕道:“打架打得手痛。”

常鎮遠轉身去開車。

淩博今傷口不少,但是都不眼中,拍了片子也沒什麼大礙,就是看上去有點恐怖,醫生最後隻給他配了些消炎止痛和外敷的藥。

重新上車,淩博今邊係安全帶邊佯作不經意地開口道:“不知道回去的時候勵琛還在不在。”

對於這樣毫無營養價值的問題,常鎮遠連回答都省了。

淩博今道:“今天真的是勵琛的生日?”

“不是。”

“那他一定看我很不順眼。”淩博今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有點控製不住心底的得意。勵琛對師父有意思,他看出來了,那麼,師父對他有意思,勵琛應該也看出來了吧?他目光不由住地朝常鎮遠看去。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習慣於將越來越多的目光凝注在常鎮遠的臉上,就好像看稀世名畫一般,百看不厭。他起先以為自己太過於在乎常鎮遠的情緒,所以總是忍不住從他的一舉一動中分析他的喜怒哀樂,可現在覺得事情似乎遠非他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與母%e4%ba%b2的談話並沒有太大的結果,但他卻從母%e4%ba%b2的反應中捉到了蛛絲馬跡。

母%e4%ba%b2說,他說的事情使她更需要精神科醫生的輔導。

他很了解她的母%e4%ba%b2,她是個堅強而樂觀的人,也許會開小玩笑,但在大事上一向沉穩有主見,就如當初以不和為由堅持與父%e4%ba%b2離婚一樣。她總是能夠輕易地看穿自己和彆人的想法,所以當她的這句話就像燈塔一樣,一下子肯定了他猜測的方向。

車緩緩駛入小區。

淩博今拎著袋子等常鎮遠停好車一起回家。

常鎮遠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他歪著嘴角的笑容。“不方便笑就不要笑。”

淩博今嘴角咧得更高,不小心牽動另一邊嘴角,發出嘶的呼痛聲,半天才追上常鎮遠道:“沒辦法,在師父麵前,我總是控製不住想笑。”

常鎮遠上樓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他,“我長得很好笑?”

淩博今道:“我笑是因為開心。”

常鎮遠道:“我長得很逗你開心?”

淩博今無奈道:“師父,你知道我的意思。”

常鎮遠繼續上樓,“收拾東西,一會兒回家。”

淩博今腳步一下子慢下來,遲疑道:“今天這麼晚了,明天再搬吧?”

常鎮遠道:“你可以一個人留下,我把車留給你。”

淩博今道:“萬一二哥找上門怎麼辦?”

“快點搬家。”

“……”

最終當晚還是沒有搬成,因為劉兆說,房東同意提前退租的條件是他們把房子打掃到租房前的狀態。

……

常鎮遠看著一桌子的殘羹剩飯,默許了淩博今的建議。

第二天劉兆沒來電話催他們回警局,兩人就窩在房間裡坐著大掃除。

淩博今雖然受了傷,但乾活相當利落,拖地擦桌,樣樣自告奮勇。

常鎮遠和他有過一起做大掃除的經曆,所以過程還算默契,到了中午,兩人在快餐店匆匆吃過午飯,便打算收拾東西搬家,正好大頭來電話,常鎮遠邊接電話邊下樓,淩博今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麵,然後發現常鎮遠越走越慢,到最後乾脆停下來了。

“隊長怎麼樣?”常鎮遠問,“我知道了,有消息再說。”

淩博今收住腳步,“發生什麼事了?”

常鎮遠道:“你受傷的事市裡知道了,局長和隊長正向市裡彙報。”

淩博今訝異道:“為了我?”

常鎮遠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淩博今恍然道:“勵琛?”向二哥揭發他的身份,慫恿二哥找人揍他一頓隻是前奏,勵琛真正要對付的是劉兆。以勵琛的背景,隻要找到借口,劉兆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想通這一層,他臉色有些難看,“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堅持要留下,勵琛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常鎮遠道:“你是高估你自己還是小看勵琛?”

淩博今道:“你什麼時候回家?”

常鎮遠道:“現在。”

“啊?”

“難道我不是在回家的路上?”

“……”淩博今想說不是指這個回家,但看到常鎮遠不欲多談的神情,隻好將話忍了下去。

回到幸福田園,淩博今倒是識趣地沒有跟上樓,徑自回了大頭那屋。

常鎮遠推門進屋,發現這幾天沒回來,這間一直被他嫌小的房子陡然大了不少,陽光照在地板上,到處都是多餘的空間。

他上樓衝了個澡,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書,又迷迷瞪瞪地打了個盹,才接到大頭的電話。

大頭口氣又急又躁,“頭兒被停職了。上次趙拓棠的事也被翻了出來,你和和尚申報的功勳可能要黃。聽說還會有特彆工作組來調查,你讓和尚去醫院打張病假條在家裡呆著,先彆過來。還有你,頭兒讓你放假,反正假條什麼都批了,你放心吧。”

常鎮遠道:“局長怎麼說?”

大頭道:“局長讓我們先跟著老虎,其他以後再說。”

常鎮遠放下電話。勵琛這手釜底抽薪玩得漂亮。

93、“含情”脈脈(二)

晚飯後,常鎮遠開著車去看劉兆。

劉兆這個人他前世就有幾麵之緣,彼此都沒給對方留下什麼好印象。這一世,從另一個角度看劉兆,人還是那個人,好感卻上升不少。到底一個戰壕的,他對下屬的態度堪稱寬容。偶爾回想自己之前對他的態度,常鎮遠想,如果易地而處,這樣下屬他一定早讓他穿著小鞋去山溝溝裡呆著了。從這點說,劉兆這個人還不錯。

若說缺點,那也是有的。劉兆表麵上穩,但內心也是個急功近利的主,肚裡也有花花腸子,平時一本正經老成持重,遇到破不了的案子時,那些花花腸子就會蠢蠢欲動。要不是劉兆蠢蠢欲動,他那些花言巧語怎麼也不可能說動劉兆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險臥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尤其是趙拓棠的案子讓劉兆吃到了甜頭,所以才會在魯陽光和勵琛身上栽跟頭。

他將車開進劉兆住的小區,然後拎著禮物上樓。

劉兆是有家室的人。妻子開的門,問明來意之後,擔憂地說劉兆回來之後就出過屋子。

常鎮遠見她走路姿勢緩慢,訝異地問道:“您懷孕了?”

劉兆妻子摸著肚子,溫柔地笑了笑,“快五個月了,還不太明顯吧?醫生說我的胎位靠後。”

常鎮遠想到前幾個月日以繼夜地呆在警局裡的劉兆,再想想每天一到下班時間就趕著往回跑的自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當然,他絕不認為那是愧疚。畢竟是前犯罪分子,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為警局出生入死的理由,但多少有點憐憫的。

那應該是憐憫。

他想,這是一個外人對一個家庭的憐憫,對一個男人所肩負的社會和家庭責任的憐憫,以及,對這樣一個男人背後的女人的憐憫。

他敲了敲門。

“進來。”劉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堅定沉穩。

常鎮遠推開門,劉兆盤膝坐在床上,一手拿著資料一手夾著煙。

“你來了?”劉兆拍拍床,“坐。”他態度那樣自然,就好像他們現在見麵的地點不是他家而是辦公室一樣。

常鎮遠在床邊站了會兒,突然道:“你不怕煙灰掉在床上?”

劉兆一愣。

剛好劉兆妻子端著茶水進來。

劉兆的身體一動,煙灰就從煙頭上落了下來。

“看。”常鎮遠指著掉在床上的煙灰。

劉兆下意識地看妻子臉色,見她正瞪著自己,又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哦,對不起。”他拚命把灰撣掉。

劉兆妻子歎氣道:“你看看你,總是把地方弄得這麼亂,也不怕彆人笑話,去客廳裡聊吧。我收拾收拾。”

劉兆隻好帶著常鎮遠去客廳。

“你過得幸福吧?”常鎮遠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劉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拍他大%e8%85%bf道:“你小子,是趕到我家來消遣我的吧?我都被停職了,還幸福?我傻帽呢我?”

常鎮遠望了眼房間裡忙碌的劉兆妻子,沒解釋。

莊崢也好,常鎮遠也好,乾大事業也好,抱鐵飯碗也好,都期盼著回家的時候有那麼一個人無怨無悔地等著自己,不管他是成功還是失敗,不管外麵是狂風暴雨還是驚濤駭浪,隻要他回到家,就能吃上一口熱飯,一個人抱著他告訴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沒關係,會有一個人永遠和他在一起。

他將徐謖承代入過這個角色,因為徐謖承總是出現在他回頭觸目所及的地方,就像他理想中的相處方式,現在想想,也許那時候徐謖承滿腦子都在算計他,搜集著罪證,尋找著揭發他的機會。

當他遇到淩博今,和淩博今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時候,他幾乎差點又忍不住要將代入了進去。明知道淩博今絕對不會是臥底,也不會說一套做一套地算計他,可心底始終有個檻,每當他想試著放心,子彈穿心的痛苦就會揪住他所有的呼吸,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終於明白,背負著記憶的重生對他來說並不僅僅是生命重新開始的起點,也是他曾經擁有的那段生命的延續。他以旁觀者的身份看清了莊崢的一生,又以莊崢的身份反省了自己的一生,他有新的選擇權,可依舊無法完全退去舊日的傷痕。

他曾經那樣地習慣著自己的睚眥必報,並以讓所有傷害過自己的人後悔痛苦為樂。而如今,他嘗到太過睚眥必報斤斤計較的苦果,因為他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完全原諒徐謖承,哪怕,他們已經站在同一個戰壕,向著同一個方向和目標。但是該放下的始終要放下。也許他該試著放下那個曾想過一輩子又背叛了他的徐謖承,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