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重生誤入正途 酥油餅 4376 字 3個月前

常鎮遠一臉不信。

淩博今故意張望掃描室,喃喃道:“進去好半天了,怎麼還不好。”

常鎮遠見他逃避話題,知道追問也沒用,就此收了口。

很快輪到淩博今做檢查。他是急診,還是被開了後門的。

他進去之後,常鎮遠就在外頭邊等邊思索淩博今剛才的那句話。如果沒浪費一年就能當臥底,這是不是意味著當初的徐謖承就是個沒浪費的,而今天的淩博今就是浪費的?

為什麼會浪費?是什麼改變了他的命運?

常鎮遠對這個理由耿耿於懷起來。

“陰謀”重重(二)

費了大半天,檢查報告終於出來,一切正常。用醫生的話說,淩博今就是腦袋豁了個口子,打個補丁就好了。

常鎮遠不得不感慨淩博今生命力的頑強,明明縫了幾針,竟跟個沒事人似的,要不是劉兆打電話隔空命令他在病床上躺幾天,一切等拆了線再說,他恐怕立刻就生龍活虎地準備繼續返工了。

不過他身體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腦袋卻還尋思著今天的事兒,“阿鏢師父,你說……”

“彆叫我阿鏢師父。”聽起來像打鐵的,常鎮遠道,“叫師父吧。”

淩博今愣了下,隨即眉開眼笑地點頭,大概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自己的誠意終於打動常鎮遠。其實常鎮遠是想摸透他的底細,好弄清楚他浪費一年的理由,所以借故套近乎。

不管如何,兩人總算都朝著自己的目標往前踏出一大步,心情大好。

“你剛才想說什麼?”常鎮遠剝好橘子遞給他。

淩博今接過來道:“我覺得今天這場車禍不簡單,隊長那邊有沒有消息?”

常鎮遠給自己撥了個橘子,“還沒回音。”

淩博今“哦”了一聲,吃了兩片橘子,又不安分地問道:“會不會是趙拓棠發現我們跟蹤他,派人警告我們?”這家醫院的病床挺空的,他一人就占了一間三床病房,說話無須顧忌。

常鎮遠發現自己鬆口讓他叫師父之後,他對自己的態度就變得隨意起來,心裡不禁生出排斥,淡然道:“你管好腦袋,就比什麼都好了。”

淩博今笑得更歡了,連帶那受傷的嘴角也跟著翹起來。

常鎮遠皺眉道:“你摔傻了?”

淩博今道:“摔了一下,換來一個心疼我的師父,值!”

常鎮遠越發堵得慌,一張臉立馬沉下來。

淩博今笑容僵了,尷尬道:“我開玩笑的。”

“開什麼玩笑啊?讓我們也笑笑。”大頭推門進來,後麵還跟著王瑞。

淩博今直起身道:“宋哥。”

大頭原名宋大偉。他被人叫外號叫多了,一下子冒出一句宋哥還愣了愣,才笑道:“嘿,你小子生龍活虎的,看上去一點事兒都沒有嘛。”

淩博今道:“小傷小意思。”

王瑞給大頭搬了把凳子過來,自己在床尾坐下,眼睛瞟過常鎮遠時,帶著幾分不滿。

大頭拍拍常鎮遠的肩膀道:“怎麼回事?怎麼剛收了徒弟就讓掛彩了?”

淩博今道:“不關我師父的事,那輛車是故意撞過來的。”

大頭麵色一整,“你確定是故意的?”他說著,還朝常鎮遠看去。

淩博今也看著常鎮遠。

常鎮遠遲疑道:“不排除意外的可能性。”

淩博今麵露訝異。

大頭用力地拍了下常鎮遠,笑道:“你小子,說話越來越滴水不漏了。開車的叫陳吉利,在鄰縣一家水泥廠做運輸工作。考出駕照還不到兩個月,新手。目前看不出和趙拓棠這幫人有什麼瓜葛。”

王瑞道:“趙拓棠有錢有勢,他要製造一場意外事故一點也不難。”

大頭點頭道:“是啊。不過他現在沒什麼把柄在我們手上,就算他是殺莊崢的凶手,我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控告他。他完全沒有必要現在就和我們乾上。”

淩博今沉%e5%90%9f道:“他會不會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大頭道:“車都被撞得報廢了,要不是你們倆命大,說不定我現在就像你們的牌位一鞠躬啦。呸呸呸,我隨口說的,彆往心裡去!我是說,照這種撞法,不像是警告,殺人滅口我還信一點。”他說完,見常鎮遠皺著眉頭臭著臉,伸手搭住他的肩膀道:“喂,你不是這麼小氣吧?生氣了?”

常鎮遠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來,“我在想,是不是趙拓棠有什麼把柄落在我們身上但我們還不知道。”

大頭一怔。

王瑞道:“啊,有可能!電視上不是也演過嗎?我們覺得不起眼的東西,正好是破案的關鍵!”

大頭狐疑道:“有沒有這麼玄啊?”

常鎮遠道:“你回局裡把證物再查看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漏網的線索。”

大頭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立刻火燒%e5%b1%81%e8%82%a1似的站起來,“那行。小王,你跟我走。阿鏢,小淩就歸你管了。”

王瑞老大不情願地看著常鎮遠和淩博今。

大頭拍著他的腦袋道:“看什麼呢?戀戀不舍的,趕緊去找個媳婦,以後和你媳婦粘糊去。”

王瑞被鬨了個紅臉,一肚子對常鎮遠的不滿也無處發泄,像個小尾巴似的跟著大頭走了。

沒了大頭這個大嗓門,房間一下子靜下來。

常鎮遠無事可做地準備再剝一個橘子,就聽淩博今突然冒出一句道:“會不會是周進乾的?”

常鎮遠剝橘子的手一頓。

這個可能性他其實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正如大頭說的,不管是不是趙拓棠殺的莊崢,至少他們手裡一點證據都沒有,趙拓棠完全沒必要冒著襲警的罪名和他們硬碰硬。但周進不同,在問案過程中,自己暗示過他關於埋屍的事。他為了自保,極可能買凶殺人。而且現在警方正在調查莊崢被殺的案子,他完全可以順勢將嫌疑推到殺莊崢的凶手上去,一石二鳥。

但是這個可能性他並不想讓大頭他們知道。因為他無法解釋自己怎麼會知道周進埋屍的事情和地點。

想到這裡,他倒是有些慶幸淩博今等他們走了之後才提出這個疑問。

常鎮遠不答反問道:“怎麼會這麼想?”

淩博今試探道:“我覺得在審問過程中,他好像挺怕你的?”

換做徐謖承,他絕對不會用這麼迂回的方式提問。他通常喜歡直接出擊,或者乾脆埋在心裡,十分極端。如果不是淩博今和徐謖承長著一張一樣的臉,他絕對不會相信他們是一個人,因為徐謖承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實在和淩博今本人差太多了。演技簡直比影帝還專業。

常鎮遠腹誹著,神情又冷下來,“做了虧心事,當然會怕。”

淩博今來了精神,“師父知道他做了什麼虧心事?”

“跟著趙拓棠的,能少做虧心事?”常鎮遠頓了頓,覺得不給淩博今一個答案,他可能會繼續糾纏這件事,最後驚動大頭他們,所以緩了口氣道,“問口供的時候我隻是隨便詐他一下,誰知道他心裡有什麼鬼。”

淩博今目光閃了閃,隨即笑道:“師父真厲害,他好像真的被說中了什麼事,看師父的目光像老鼠看貓似的。”

“是嗎?”常鎮遠道,“那我明天去查查他。”

淩博今急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常鎮遠道:“隊長同意我沒意見。”

淩博今的臉頓時垮下來,“你是我師父,你給隊長去說說吧。”

常鎮遠道:“說什麼?你暈了我背你,你死了我祭你?”

淩博今扁著嘴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同樣一張臉,對著久了,卻發現徐謖承的影子正在漸漸淡去……難道這是重生之後的蝴蝶效應?莊崢提前三年死了,那個臥底三年卻在關鍵時刻沉不住氣的徐謖承不存在了。再接下去,也許就該輪到那唯一見證莊崢和徐謖承曾一起存在過三年的記憶?

常鎮遠心頭一揪,悶悶得透不過氣。

這是不是意味著不用多久,這個世界上將不再有莊崢,無論是身體、靈魂……還是記憶?

他低頭看著那塊凸起來的小肚子,想象著未來,突然覺得很茫然。

他為什麼要重生?

難道隻是為了當一個長著啤酒肚的廢柴警察?

還是……

為了%e4%ba%b2手抹掉莊崢存在的痕跡?

“陰謀”重重(三)

常鎮遠將剝好的橘子塞到淩博今手裡,想出門透透氣,但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拎走了床頭櫃上的空熱水壺。

熱水器按在洗漱間裡,裡頭站著五六個年輕女人,邊洗衣服邊嘰嘰喳喳地聊著天,看到他進來,一下子靜了,過了七八秒突然爆發出一陣會心的笑聲。

熱水打進壺裡,發出悶悶的衝擊聲,稍稍掩蓋住女人的笑聲,也掩飾了常鎮遠心裡的不自在。

直到他打完水離開洗漱間,還能聽到她們的笑聲尾隨而來。

她們在笑什麼?

笑自己的模樣?

笑自己的動作?

常鎮遠心裡不舒服極了。他想起一則寓言,邯鄲學步,一個會走路的人想要模仿彆人,最後卻落得新的沒學會,舊的又忘記了。

他現在就出於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想要變回莊崢,卻有心無力。如果重生的是二十幾歲的莊崢也許會不顧一切地拋棄所有重新開始,哪怕像以前那樣重新從最低的位置做起,一步步爬向高峰。可惜,他過了那熱血激情的年華。就算這具身體還不到三十歲,但是裝在裡麵的靈魂已經是經曆過拚搏,享受過富貴,最後沉溺於安逸的四十來歲中年男人。

於是他說服自己適應新的環境,新的身份,新的飯碗。可是長久的習慣以及思維方式又不斷地折騰著,就像被封印的惡魔,每當他想適應的時候,又會煽動過去的記憶來提醒他此時此刻的自己是多麼格格不入,多麼的可笑。

他走過一麵是窗的長廊。

窗戶倒映著他的身影——

一個拎著兩隻熱水壺的臃腫青年。

真蠢。

心裡的惡魔低罵著。

四十多歲男人最大的好處是隱忍。那時候他們大多經曆過生活的各種磨礪,吃過明刀暗箭,學會了表裡不一。如莊崢這樣的,更將金玉敗絮運用得爐火純青。他一邊在內心發表著對現實的不滿,一邊放下熱水壺,溫和地感謝送飯來的護士。

給淩博今辦住院手續的時候,常鎮遠就訂了兩個盒飯。倒不是他對淩博今受傷過意不去,所以想留下來陪他,而是出去也不知道上哪兒吃晚飯,所以乾脆就地解決,省的出了院還得給劉兆跑%e8%85%bf辦案。跟了趙拓棠兩天之後,他對警察辦案的手法算是絕望了。這種守株待兔的方式對彆人犯人或許有效,但是像趙拓棠這樣手底下一幫小弟的,等於是守株待天下掉餡餅。趙拓棠真想做什麼,一個電話過去,幾十號人排隊乾活,根本不可能%e4%ba%b2自上場讓警察抓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