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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乖 良月十三 4415 字 6個月前

緩過來,皺眉望著炫目的燈光,他心臟都有點震得發疼。

找了一會兒,才在靠裡的桌邊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遠離舞池吧台的地方,樂聲小了許多,顧卻這才覺得心口舒服一點。

走近了些,才看清坐在桌邊的男人。

高也拓一身黑色的衣服,閒散不拘地靠坐在椅子上,修長指尖夾著煙,另隻手屈肘支頤,眼神慵懶半斂,望著麵前的幾張牌。

桌上還坐著其他一些人,顧卻掃了一眼,有幾個是平日裡不常在學校見到的紈絝,仗著家裡有錢,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顧卻不屑地扯了唇角,輕蔑冷笑。

“卻哥?”有人看見了他,吹了個口哨。

高也拓彈了彈煙灰,偏頭望向他的方向。

“真稀奇,”高也拓旁邊的人笑了起來,“沒想到卻哥也來酒吧。”

說話的人顧卻認識,是個大一的,剛入學一個星期就把學生會和自律委員會的所有人都摸清楚了,家裡做寶石生意,父母都是商人,他自己也非常圓滑,十分世故。

他對顧卻還算友好,隻不過那種虛偽的熱情讓顧卻很看不上。

高也拓回頭看說話的人,臉上帶著新奇的笑意,又抬頭看向顧卻,“學長好。”

顧卻拎了拎手上的東西,笑了笑,“你們繼續玩,我就是來送點東西。”

“給女朋友送東西啊?”有人起哄著問,“不把嫂子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輕佻又下流的語氣,讓顧卻一時不快,不動聲色地望過去,一眼瞥見手臂搭在沙發上,正在抽煙的人。

那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思忖片刻,顧卻想起來,他好像是明若南的男朋友,也是大二的,來學生會找過明若南幾次。

每次都是頤指氣使,自我為中心的態度,顧卻不大喜歡他,卻也不好乾涉學妹的戀愛。

望著麵前這些尋歡作樂,惡心又俗氣的人,顧卻壓下心裡的反感,仍然淡淡笑著,“彆開我玩笑了,我哪裡有女朋友?”

高也拓咬著煙,下頜微抬,懶散地盯著他,眼中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好奇又探究,似乎要看他反應。

“卻哥沒有女朋友?開玩笑吧!”那些人陰陽怪氣地嬉笑,攬著顧卻的肩膀給他塞酒,一副熱絡模樣,“那肯定是卻哥不想找吧?你要是想找,肯定大把姑娘追你。”

顧卻麵不改色,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溫聲笑著,狀似無奈,“可彆說這種話了,我就是來跑個腿。”

說著,把手裡的資料遞給高也拓。

看著他被一群人糾纏,高也拓似笑非笑,自始至終都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垂了眼,接過他手裡的東西,“謝謝學長。”

“不客氣。”顧卻說了一句,“那我先走了,你們繼續玩。”

“彆啊,這像什麼話?”那些人開始挽留他,給他勸酒,“起碼喝一杯吧?走了算什麼?”

“不了。”顧卻抬手婉拒,擋住了遞來的酒杯。

“不給麵子?”

顧卻輕輕笑著,“我開車來的。”

“一杯又不會怎麼樣!”

“真喝不了,”顧卻惋惜道,“晚上我還有事情,下次吧,下次再陪你們玩。”

“那說定了?下次你可跑不了。”

“行。”顧卻點點頭。

“卻哥。”高也拓突然喊他。

顧卻側身,“嗯?”

“聽說你拿獎了,”高也拓盯著他的眼睛,眸光清澈,彎唇笑了一下,“恭喜。”

顧卻被他盯得心裡發慌,好像自己的小心思都能被他看穿似的。

喉結乾澀地滾動,顧卻淡淡勾唇,客氣地輕輕頷首,“謝謝你。”

離開酒吧,走到樓梯口,顧卻回頭看了一眼。

酒吧裡人聲鼎沸,隔著重重人群,他看著高也拓倚坐在沙發上,沒骨頭似的懶散,低頭時,昏暗的藍色燈光照在發頂,勾勒出利落冷硬的五官,平添幾分莫名的妖孽感。

他咬著煙,五官被銀灰色的煙霧模糊,手裡拿著撲克牌,跟那群敗類一起驕奢墮落,紙醉金迷。

顧卻看著他,腦中浮現出那天晚上高也拓還他鑰匙,理直氣壯地說要吃肯德基。

他沒辦法把這兩個人聯係起來。

心中愈發煩躁,有一種被背叛的割裂感,顧卻望著那邊的男人,眉峰緊蹙。

許久,他才收回眼神,沉聲低罵,“真他媽是個混蛋。”

·

開車回了家,遠遠就看見顧彥森蹲在柵欄邊擰螺絲,顧卻無奈搖頭,把車停下,在倉庫裡找了工作裝換上,拎著工具箱走過去。

見他來了,顧彥森讓出一點位置,有些費力地說,“這個地方鏽了,得全挖出來。”

“行,我來。”顧卻接過鶴嘴鋤。

“當心手。”

“嗯。”

……

搗鼓了兩個小時,才把生鏽的地方弄好,顧彥森站起來,捶了捶腰,“明天再裝新的。”

知道他凡事都要親力親為,顧卻也沒勸他找專業的技工,隻淡淡笑了一下。

喘了兩口氣,顧彥森拍了拍身上的灰,問,“想不想出去喝酒吃燒烤?”

顧卻微頓,惋惜地搖頭,“媽不喜歡我們出去弄一身油漬味兒,你又忘了。”

“那我們就偷偷去。”顧彥森說,“然後早點回來先洗澡。”

顧卻望著他,眼神無奈。

“走吧。”顧彥森拍拍他的脊背,“去把工裝脫了,路上正好跟我講講最近學校的事。”

吃完燒烤,顧卻拎著一罐啤酒,跟顧彥森並排走,突然想起來,“哦,我最近拿獎了,就之前跟你們說過的那個。”

顧彥森喝了一口酒,點點頭,“我知道,獎金三千。”

“啊,”顧卻頓了一下,糾正道,“那個沒有獎金的。”

“我說我給你。”顧彥森說。

顧卻這才反應過來,笑了一下,“謝謝爸。”

“暑假想乾點什麼?”顧彥森想起他們快放假了,“你媽一直想去荷蘭玩,暑假一起去吧?”

顧卻搖搖頭,“你們去吧,我要複習考研。”

顧彥森也沒說什麼。

顧卻捏著易拉罐,仰頭喝下最後一口冰啤酒,冷冽的液體順著喉管滑下,莫名安撫了近日來的焦躁。

道路昏暗,燈光落在路上略顯寂寥,走著走著就繞到了十街附近。

望著熟悉的建築,顧卻想起今晚的事,有點稍怔,無意間,餘光瞥見麵前岔口匆忙走出來的人。

男人身形頎長挺拔,長腿邁著匆匆走在前麵,帶著一頂湛藍色的鴨舌帽,在燈光下襯得皮膚冷白。

顧卻一愣,一眼瞥見他手上拎著的袋子。

高也拓並未發現身後的人,隻是低著頭走自己的路,拿著手機,好像在跟誰打電話。

“嗯,我在路上……沒事,他沒來找我,我是在學校做實驗做晚了,你彆擔心……好,麵粉是吧,低筋的還是高筋的?……我知道了,你先睡吧……馬上回……”

男人乾澀的聲音遙遙傳來,顧卻隱約聽見他在撒謊,頓時有些狐疑。

顧彥森發現他臉色不對,問,“怎麼了?”

“……沒事。”顧卻回過神來,倉促收回視線。

餘光裡,男人轉過岔口,朝著一條沒有路燈的路走去。

第11章 Joker

臨近期末考試,顧卻又去了一趟醫院,楊敏的狀況好了很多,等再穩定一些就能出院回家住。

楊敏很擔心他的情況,她不知道學校裡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但偶爾聽見幾句,也知道顧卻很不容易。

怕她過度擔心,顧卻也沒有多說,隻簡單陪她聊了會兒天。

出了病房,他照例摘下眼鏡,戴好口罩,垂著眼往樓下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大廳的護士站旁邊,他又碰見了高也拓。

隻是這次他沒讓那人看見自己。

站在樓梯上,顧卻低頭就能看見護士站旁邊站著的人,手裡拿著單子,好像在詢問些什麼。

高也拓半低著頭,看不清眼神,發絲稍顯淩亂,看上去有點疲憊。

跟護士交流一陣,高也拓點頭道謝,把單子折起來,轉身走向電梯。

望著他消失在視野裡,顧卻想起第一次遇見他,也是在醫院的樓梯上,他步伐匆匆,與自己擦肩而過。

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兒,顧卻無意識撚了指腹,半晌,才收回視線。

·

複習周顧卻沒再回家,就在寢室裡住下來,去圖書館都更方便一些。

好在寢室沒人有不良癖好,顧卻從不在人前抽煙,陳洋習慣在陽台抽完了進來,複習環境也還算不錯。

看完專業課的書,顧卻看了一眼浴室,大概剛進去一個人。

陳洋從陽台進來,拿了吹風機,“沒人睡吧?我吹個頭發。”

“沒。”顧卻說。

“你吹吧。”賀文川在床上招呼了一聲。

陳洋說了聲“行”,剛把吹風機插上,一按開,寢室裡“砰”一下黑了。

浴室傳來張喻慍怒的質問,“媽的誰又把燈關了?!彆開這種玩笑!”

顧卻也嚇了一跳,差點以為是自己瞎了,看了一眼陽台,才發現彆的寢室都有光。

“跳閘了?”賀文川從床簾裡探出頭。

“好像是。”顧卻打開手電筒檢查了一下,發現賀文川桌子上還有大功率用電器沒關,跟吹風機一起運行,寢室電路帶不動。

“完了,我們得去水電科合閘。”陳洋罵了句臟話。

他說完這句話,顧卻就打量了一下寢室裡幾個人。

賀文川在床上,陳洋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吹,隻有他自己身上還穿得整整齊齊,也隻能他去了。

心裡暗罵了一句,顧卻隻能善解人意地開口攬下這個活,“我去吧,我方便。”

九點之後學校裡基本就見不到行人了,顧卻掃了輛單車,騎去水電科,登記了合閘信息,然後往回走。

路上空空如也,教學樓也是漆黑一片,顧卻走在校道上,寂靜得有點心慌。

路過實驗樓的時候,不經意瞥了一眼,發現樓上還有燈亮著。

下意識多看了兩眼,顧卻一愣,發現那好像是機房的燈。

“媽的,”顧卻直接罵出了聲,“燈都不關,浪費資源。”

憤憤地往樓梯口走了幾步,顧卻意外地發現樓道的防盜門也沒有關,隻是拉上,並未上鎖。

微微皺眉,顧卻走過去,把門拉開一條縫,側身走進去,朝機房的方向走去。

機房很大,隻開了一盞燈,在漆黑的夜裡格格不入,顧卻走過去,透過窗戶看見坐在裡麵的人。

高也拓坐在操作台上,手邊是大摞大摞的紙張資料。他望著電腦,眸光冷淡而散漫,毫無生氣地落在屏幕上。

微微一頓,顧卻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

九點半。

這個點了,居然待在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