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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會給夏叔叔帶來不好的影響的。”

夏修皺著眉厲聲說:“任品,你始終沒把我和我爸當成自己的家人,始終對我們這麼客氣,連帶的你對你自己的媽都變得客氣了。你記著,我們每個人都是你的家人,我們四個人是同氣連枝的一個整體。你今天出這事,不代表你是個輕浮的女孩子,隻能說你沒有遇到一個負責任的好男人。這事沒什麼光彩不光彩的,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可笑自卑!不過出於不讓雲姨擔心的角度考慮,我答應你不告訴她這件事。”

我的心裡讓夏修說得暖暖的,有一顆炙熱的淚珠順著我的眼角緩緩滾落下來,一路溫暖了我冰涼的臉頰。

在愛情讓你絕望的時候,能讓你重燃希望的,是%e4%ba%b2情。

夏修伸手拭去我臉頰上的淚珠,一向酷得不帶任何表情的俊臉上,此刻竟然浮現出溫柔的神色。

夏修輕輕的對我說:“品品,過幾天等你好點了,我就帶你回家過十一,爸和雲姨會很高興的。”

我對夏修使勁的咧著嘴笑,然後用力的點頭。

這是我跟杜昇分開之後,第一次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住院這事隻有顧倩和夏修知道。學校那邊由顧倩去幫我請假,不知道她用了什麼理由搪塞過了師兄和導師的盤問,反正在住院期間,我的日子一直風平浪靜,並沒有趙和平同誌突然破門而入揪著我的脖子問我發生了什麼事這一癲狂現象的發生。

我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之後,夏修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恰好出院時開始放十一長假,夏修於是開著他新買的銀色轎子帶我回家過節。

我在車上問夏修:“你這車不是為了要帶我回家才現買的吧。”

夏修“嗤”了一聲對我說:“你說對了。”

我反應了半天,也沒明白他到底要表達一個什麼樣的中心思想。按說“嗤”那聲,應該是對我自以為是的不屑和諷刺,可是他說話的內容卻又肯定了我的說法。思維扭曲啊。

我說:“哥,你的語氣助詞和你說話的內容嚴重不搭。”

夏修又“嗤”了一聲說:“我對跟我思想深度不在一個層麵上的小%e5%b1%81孩說話,通常都是以“嗤”這個語氣助詞開頭的,這跟說話內容無關。”

我覺得我好像被雷了。我說:“夏少爺,您有生之年終於學會開玩笑了!”

夏修轉頭撇了我一眼之後又把頭轉回去,一臉酷酷的說:“沒學會。你會就行了。”

我的心一下就變得暖暖的。夏修,他為了想讓我快樂些,甚至在訓練自己學會開玩笑。

我開始覺得,眼前這個人,他不隻在法律意義上是我的哥哥,更是在實際生活中,我真真切切的家人。

我忽然想起來,其實在十二歲以前,我跟夏修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隻是自從我媽嫁給他爸之後,我才漸漸疏遠他甚至抵觸他的。

我爸是夏修他爸夏振興的秘書。我爸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很疼我,我打小就特彆崇拜他。

我和夏修從小就住在同一個大院裡。夏修的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夏修在小時候就已經酷得二五八萬似的,我總說他太能裝,不過院裡的大人們卻都猛誇他,說他那叫少年老成。什麼少年老成不老成的,我覺得其實都是少年的老子太厲害了,大夥才都巴結著撿好聽的說。夏修雖然冷冰冰的不過一直都很疼我,經常帶著我到處去玩。我媽是英語老師,夏修高中的時候準備一畢業就出國,我媽就給他當起了家庭輔導教師。

以前我覺得我是個無比幸福的孩子,父母感情很好,倆個人全力的培養我要把我送出國去。可是就在我媽給夏修輔導英語的那段時間,我爸媽開始吵架,每天都吵不停的吵,越吵越厲害,後來又從單純的語言爭吵甚至上升到了肢體扭打的程度。那段時間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時期,每天睜開眼睛看見的除了哭泣不斷的母%e4%ba%b2就是變得暴躁的父%e4%ba%b2。

終於在這種爭吵持續了大半年之後,在我十二歲的時候,爸媽離婚了。我媽要帶我走,我爸死活不同意。

我爸對我說:你媽是個壞女人,她跟夏振興早就不正經的好到一起去了,她給夏修當媽去了,她不管你了!

於是我一天天的怨恨起我媽來。兩年後我爸得了肺癌去世了,我難過得要死。我被我媽接到夏修他們家裡。我總是覺得我爸會病會去世是我媽害的,所以我既愛她又怨她。

而且我還覺得,自從我到了夏修家之後,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疼我了,甚至他從心裡是排斥我媽和我的。

夏修高中一畢業就出了國,在國外期間他回家的次數很少,我們之間也越來越生疏。

在我高三的時候,我想我終於可以%e8%84%b1離這個扭曲的家庭了。於是我報誌願的時候選擇了離家很遠的D市。

一直以來,我都不願麵對我是一個離異家庭的孩子這個事實,更不願麵對我媽丟下我和我爸愛上夏修他爸成了彆人的媽媽。我總能記起我爸臨死前那種欲說還休的悲傷眼睛。

所以,即使顧倩與我相處了五年之久,也一樣不知道我有繼兄這件事。我羞於讓人知道我一直在努力逃避的畸形家庭。

車子在高速上飛快的行駛著。夏修看我一臉困倦的樣子便對我說:“困就睡會兒,你的身體還沒恢複,真不該聽你的一大早不到四點就開始趕路。”

我有點撒嬌的說:“可是我想快點回到家裡,我想家了。”

夏修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後不勝唏噓的說:“品品,你這是第一次說想家。”

我以微笑回應夏修的感慨。

夏修說,品品,其實,你媽離開你爸是有苦衷的。

我睜大眼睛看向夏修,我說:“怎麼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節都發展的這麼狗血,難道是在拍電視劇嗎?”

夏修嚴肅的對我說:“品品,你長大了,有些事你該知道真相,並且去承受真相。”

我有點苦澀的笑了笑,然後說:“如今已經沒有什麼事是我承受不了的了。好吧,來告訴我真相是什麼吧。”

第25章 不如放下

夏修說的真相,聽起來似乎是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對我來說,卻真真的是個打擊。它正好完全顛覆了我爸和我媽以往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夏修說,我爸在我十一歲那年學會了賭博。我家裡本來很小康的,結果沒多久就被我爸把全部積蓄都敗光了。出於個人感情,夏修的父%e4%ba%b2還幫我爸還了不少賭債。可是我爸還是在賭,輸了錢就跟我媽要,我媽不給他們就吵,後來我爸還開始動手打我媽。

夏修說,在我媽萬念俱灰的時候,他爸讓我媽重新獲得了作為女人該得到的嗬護。後來由於我爸怎麼都戒不了豪賭,並且他賭輸之後回家對我媽動手的次數越來越多,於是我媽最終絕望的離開了我爸。

夏修說,那時我媽為了帶我一起走甚至跪下來苦苦哀求我爸,可是我爸卻說,如果我媽一定要帶走我的話他就領著我去死。

夏修說:“品品,你爸爸後來已經讓賭博給摧殘得鬼迷心竅六%e4%ba%b2不認了。他不讓你走,是因為他早已經丟了工作,每個月他都以你做要挾跟你媽要錢養著他。你媽很剛強,從來不拿我爸一分錢,自己苦苦挨了很久。後來你爸得了肺癌,他能得病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成天成宿的賭博,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不休息,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彆說你爸是文人底子,就是換成個彪形大漢也一樣得得病。你爸從住院到去世,所有錢都是我爸拿的。我當時很不理解,為什麼你媽嫁到我家了,我爸卻得連她前夫也要一起娶了。你不知道,你爸因為你媽再婚嫁給我爸,沒少到我家裡來鬨,我當時對你爸厭惡至極。所以你最初來我家那段時間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你媽,我都很不情願去麵對。後來在我出國以後,我爸告訴我,那些給你爸看病的錢是你媽跟我爸借的,這些年她一直都在還,我爸說既然是一家人何必分那麼清呢,可你媽說,她和你跟我們才是一家人,而你爸卻不是,所以這錢必須要還。你媽她始終都不肯占我們夏家一分錢。品品,你媽不想讓你知道你從小崇拜的爸爸,到最後已經是為了要錢不僅可以不要男人的尊嚴,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無情的利用為要挾的手段。品品,我不想太煽情,可是我還是得告訴你,你媽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妻子、是個肯忍辱負重的好母%e4%ba%b2!”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這麼一大篇子的話說下來,夏修竟然說他不煽情!

我又一次淚崩了。我對夏修說:“哥,你說,這麼煽情狗血的事,怎麼就能發生在我身上呢?這事就是寫成小說都覺得假兮兮的,怎麼就能讓我給趕上呢!”

夏修看我掛著滿臉的眼淚珠子忍不住又“嗤”了一聲對我說:“任品,把臉上的水擦擦,看你那傻樣,真讓人受不了。”

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哥,謝謝你沒在一早就告訴我這真相,任由我自以為是的抵觸和埋怨你們每個人。如果不是剛經曆過大悲大慟,我真的承受不了我爸到最後居然會變成那個樣子。以後,我會好好讓自己融入到這個家裡去的!”

夏修沒說話,隻是嚴重拖長音的“嗤”了一聲。不過我看見,他的嘴角正在彎彎的上翹著,讓他平時像冰塊一樣毫無表情的臉在此刻看起來,居然有說不出的和煦溫柔。

中午的時候,夏修把車子靠在路邊停下,轉頭對我說:“品品,有個朋友告訴我離這不遠有座寺廟,裡麵有位大師很厲害的,想不想去拜拜?”

我有點意興闌珊,但是又不想掃了夏修的興,就點點頭隨他一起下了車。

在路上我問夏修:“你們留過洋的人,居然還迷信這個?”

夏修說:“這不是迷信,這是一種寄托。況且佛家有很多東西都是很有道理的,可以用來修身養性。”

我說:“那你朋友追求還挺高的,沒事跑出這麼大老遠來修身養性。”

夏修說:“他不是來修身養性,他是來度化內心的痛苦。人活著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說:“你帶我來這,是為了幫我度化我的痛苦嗎?”

夏修再次以一聲長長的“嗤”回答了我。

我覺得他那聲長“嗤”嗤得很有點可愛。他是本想悄悄的做好事卻偏偏讓我給猜中說破了,於是整個人不好意思起來,隻能靠著這聲長“嗤”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到了廟裡,買了香,拜了佛,捐了香火,求了簽。

我拿著簽找到廟裡據說很神的大師,我說:“大師,我不問簽成嗎,我想您幫我解解彆的惑。”

老和尚慈眉善目,笑容讓人有如沐春風般的溫暖。他對我說:有什麼煩惱說來聽聽。

我問大師:您說人活在世上什麼事最痛苦?而怎樣才能逃離這痛苦?

大師回答我說:佛說人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