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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喇叭聲。

從後視鏡看去,卻是一輛QQ跟在後麵,司機正在駕駛座上拚命按喇叭。

這條街並不寬,最多兩輛車同時通過,所以顏夙昂將車往旁邊靠了靠。

QQ追上來,兩車並列時,突然從開著的窗戶裡大吼道:“開蘭博堅尼開到二十多碼的,哥們,你寰宇第一人!”

顏夙昂雙目望向前方,當沒聽見。

小白突然叫道:“啊,他就是那個要棒棒糖的。”

那個借錢的半%e8%a3%b8男?這麼巧?

顏夙昂好奇地轉頭,卻看著那輛平行的QQ正往一根電線杆開去。

來不及多想,他急喊道:“刹車!”

下意識的,那位正望著他們狂笑的棒棒糖半%e8%a3%b8男毫不猶豫地踩下刹車。

但為時已晚,隻聽砰得一聲,電線杆陷進QQ的車頭。

顏夙昂立刻將車向前行駛到一個稍微寬敞的地方停下,跑回來拍拍他的車門道:“你怎麼樣?需要幫忙嗎?”

棒棒糖半%e8%a3%b8男單手撐著額頭,整張臉都淹沒在陰影裡,“讓我冷靜一下。哥們。”

小白道:“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叫救護車,然後報警?”

顏夙昂接道:“還有保險公司。”

棒棒糖半%e8%a3%b8男突然道:“能給我一根棒棒糖嗎?”

……

小白從包裡拿出一根,“給。草莓口味的哦。”

半%e8%a3%b8男邊接邊道:“你上次給的荔枝口味的很好吃。”

小白道:“那要不要幫你打電話?”

“不用了。”半%e8%a3%b8男瀟灑地揮揮手,“你們走吧,剩下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唉,你們越矗在這兒越讓我覺得自己倒黴催。”

顏夙昂意味深長道:“其實二十多碼也有二十多碼的好處。”

要不是半%e8%a3%b8男為了嘲笑他,和他們起頭並肩,現在也不能這麼生龍活虎地吃棒棒糖了。

半%e8%a3%b8男道:“哥們,你就讓我一個人靜靜吧。彆像逛動物園似的從窗戶外張望我。”

顏夙昂理解地歎了口氣,拉著小白回車。

等那輛蘭博堅尼開遠後,半%e8%a3%b8男才鬱悶道:“就為了搭訕要一根棒棒糖,就遭遇了一場車禍,我容易嘛我。”

為了和小白多相處一會,顏夙昂回來繞的是遠路。

所以本來二十幾分鐘的路程,被顏夙昂硬生生地拖成四十來分鐘。

路上高勤的電話果然追蹤而至。

顏夙昂特地按了兩下喇叭以證明他的確在路上而不是在夜宵。

高勤對此的評語是:“你應該去開出租車,這樣才有賺頭。”好好的直路,非要弧線走,遇見他之後誰會相信汽油在漲價?

繞歸繞,總是要到的。

顏夙昂依依不舍地送小白下車。

小白突然從包裡拿出一根棒棒糖給他,“我今天特地多準備了。”

顏夙昂接過糖,苦笑道:“這是戒煙的好辦法。”

小白微微一笑道:“嗯,還可以讓心情開朗。”

顏夙昂與他搖手告彆之後正要走,驀然抬頭看到他家樓上的屋子一片漆黑,不由問道:“你是住三樓吧?”

小白點點頭,“怎麼了?”

“沒什麼。早點回家。”顏夙昂揮手上車,立刻撥通連覺修的手機。

手機那頭連覺修哀歎道:“高勤查完你查,真當我是人口販子不成?”

顏夙昂不贅言道:“地點,人物?”

“長春街,我一個人。”

“原因?”

“車拋錨,正在等拖車。”

顏夙昂想了想,“按兩聲喇叭給我聽。”

連覺修想罵人,“我跟你這麼久的朋友你不信我?”

“就因為我們這麼久的朋友,所以才不信你。”

連覺修道:“至於麼?我人品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你白天是人,拍戲是魔,晚上是狼。現在是晚上。”

連覺修無可奈何地按了兩聲喇叭,然後對著手機道:“要是我被控告半夜製造噪音而上八卦頭條,你賠。”

“好。我賠你律師費。”

連覺修苦口婆心:“你少和高勤學。在這樣下去,你遲早加入唐門。”

“我不是因為高勤成這樣的,我是因為和你一起拍太多戲才這樣的。”

連覺修低咒了一聲,“你現在在哪?”

“小白家樓下。”

“哦。那正好,等賈誌清到家你再走吧。”

顏夙昂一楞道:“啊?”

連覺修道:“本來我付了打的費讓他自己坐出租車回家的,但他錢拿了,車沒坐,堅持飯後運動,一路走回家。所以你幫我確定一下他到家沒有。”

“你不會自己打電話跟他確認嗎?”

“你給我他的手機號碼?”

顏夙昂略作思索道:“算了,等就等吧。”

連覺修道:“拖車到了,我先掛了。”

顏夙昂按下手機,又走下車,抬頭看著三樓。

客廳的燈亮起,橘黃的光,在蒼白的路燈的對比下顯得格外溫暖。

顏夙昂從口袋裡掏出煙,正要抽出一支,猛地想起那根棒棒糖來,猶豫了下,終是把煙放回口袋,剝開糖紙,將棒棒糖含在嘴裡。

荔枝的甜味瞬間充斥著整個口腔。

他並不是很愛吃甜食,但這種味道卻讓他不由地想起小白。

白白甜甜的荔枝,白白甜甜的小白。

還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想起第一次遇見小白,是在《GO!GO!SU……SUPER STAR》節目裡。當時所有人都在那裡手忙腳亂,風風火火,唯獨他,那樣氣定神閒地站著,好像一片灰茫中的雪白,亮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不是明星的光彩照人,卻散發著屬於小白獨有的光芒。

或許是對比的差異,從那一眼起,他記住了這個叫做曾白的人。

如果說那時他隻是記住的話,那句‘比我家樓上的大嬸有意思’讓他徹底刻骨銘心。

當時的他並不知道這是小白獨有的說話風格,他以為小白不喜歡他,在諷刺他。

這是頭一次,他對一個人有好感,卻被那個人討厭。

於是,他開始關注這個人,直至一發不可收拾。

遠處響起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顏夙昂遠眺,是賈誌清。

或許是和小白的記憶愉悅了他的心情,賈誌清看上去也變得可愛起來。

賈誌清也看到了顏夙昂,正要打招呼,卻見他迅速地坐上車走了。

……

賈誌清喃喃道:“大神是眼神不好沒看見?還是眼神太好,看見也當沒看見?”

前輩指點後輩[VIP]

《一山還有一山高》通常在周三下午錄製,周五晚上黃金檔播出。自從收視率不如意以來,它的播出時間也被遷徙到了周二晚上十點。為了防止意外,節目改成周日下午錄製。

賈誌清對一周七天向來有獨特的見解。

比如——

星期一:剛離開休息日,讓人難以提起精神來工作。

星期二:向前展望,工作漫漫,下班以後,無暇睡眠。他的睡眠向來和懶覺是畫等號的。

星期三:卡在正中,不上不下,地位尷尬。

星期四:意味著他已經受資本家壓迫整整三天,精神和禸體都徘徊在崩潰的邊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星期五:誰還有心思在這個日子裡專心工作?根本就是看著手表煎熬!

當然,萬一遇到星期六星期日要加班,那麼,這個日子和世界末日差不多了,糟糕得無以複加。

所以他今天陪小白來參加錄製時的臉色簡直媲美午夜凶鈴中的貞子。

要不是旁邊有高勤虎視眈眈地鎮壓著,他此刻多半真的當貞子去找口井睡覺了。

他們進攝影棚的時候鐘堯竟然在。儘管是星期天,但他的氣色和賈誌清形成強烈對比,容光煥發,一身清爽。

“嗨。你還記得我嗎?”鐘堯笑眯眯地朝小白揮手打招呼。

高勤冷嘲道:“就是那個喜歡去夜店的怪叔叔。”

鐘堯不服氣地嚷道:“這叫體驗人生。高勤,你太不厚道了,自己當和尚就算了,有必要在彆人臉上都貼上‘色鬼’的標簽嗎?”

高勤聳肩道:“我沒有貼。因為你臉上早被彆人貼滿了,我預約不到空位。”

鐘堯對著小白和賈誌清攤手,“你們是怎麼忍受他的?”

賈誌清感慨道:“抱著視死如歸的信念,受著生不如死的煎熬,想著好死不如賴活。”

鐘堯翹起拇指,讚歎道:“境界啊。”

高勤望著瞬間哥倆好的兩個人,轉移話題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鐘堯瞅著小白笑道:“不管是綜藝界還是《一山還有一山高》我都是前輩,對後輩當然要指點指點啦。這樣才有高人風範嘛。”

高勤道:“收費嗎?”

鐘堯一愣,道:“我像是江湖騙子嗎?”說的他好像專門等在這裡騙吃騙喝一樣。

高勤默然地打量了他半晌,“你沒這天賦。”

鐘堯忿忿道:“對,你最有天賦,你江湖第一天賦騙子。”

高勤淡淡地提醒道:“你不是要給後輩指點嗎?跟我耍什麼嘴皮子?”

“你這人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鐘堯一把拉過小白,“不過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不和你說。走,小白,我們去那裡說。”

賈誌清看著鐘堯%e4%ba%b2熱拉走小白的背影,擔憂道:“他不會帶壞小白吧?”

高勤道:“你覺得小白帶得壞嗎?”

……

賈誌清想了想道:“大概那個人被氣壞了,小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高勤道:“那你擔心什麼?”

賈誌清認真道:“我現在開始擔心鐘堯了。”

鐘堯道:“你知道做娛樂節目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小白搖頭。

“就是娛樂。”鐘堯攤手,“說難聽點,觀眾就是來看你賣笑賣醜賣乖圖一樂的。”

小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所以做娛樂節目不要有心理包袱,什麼形象、什麼談吐、什麼角度……那些都是上節目來的嘉賓要煩惱的。我們要煩惱的隻是收視率。”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聽說你最近在拍電影。”

雖然他的思維很跳躍。但小白聽話向來是一句一句地聽的,因此也不覺得有多突兀,自然地點點頭。

鐘堯道:“準備在電影界發展下去嗎?”

“能賺錢就行。”

鐘堯楞了楞,笑道:“你倒是看得開。不過一個人的精力有限,總要專心做一樣。你看很多明星打著兩棲藝人三棲藝人的光亮招牌,其實真正能麵麵俱到的不多。而這些不多的人中,他們常常是一段時間專心做這個,一段時間專心做那個。”他望著小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希望我專心做一件事?”

鐘堯不由笑道:“很多人說你白,我不覺得。你覺得你很靈嘛。”

小白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