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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 八爺黨 4191 字 3個月前

接入國子學研習儒法,可見天家威嚴,竟然把文人風骨當做兒戲。

一夕之間,皇室的八卦傳言再次席卷京都。各大世家,功勳顯貴以及多少文人雅士,智者名儒全都把眼睛盯在永安王府,隻等著君少優參加過國子監的入學審查考核後,再做定論。

一時間京中風起雲湧,流言蜚語紛紛揚揚,甚至還有賭肆在暗地裡設了堂口,開莊賭君少優是否能通過考核進入國子監。引得多少紈絝閒人競相下注,不過大多都買君少優會輸,一時間賠率竟到了一賠三十。聞此消息,莊麟義憤填膺,索性叫人在賭場押了一萬兩金,買君少優一定會贏。

其實按莊麟的意願,本來是想押金十萬兩,叫那個竟敢小覷他家少優的賭坊賠個底朝天。不過在君少優的悉心勸說下,還是很低調的隻拿出五千兩金,另外五千兩金則是君少優自己出的。

兩五添作十,君少優本意不過是想在這番賭局中分一杯羹,又不好太過得罪賭坊背後的人,所以才定了一萬兩金的上限。豈料莊麟見狀,誤以為君少優是想表達夫妻之間,共同進退,同氣連枝之意,當即變得形色扭捏臉紅心跳含情脈脈柔情似水。一番作態看的君少優莫名其妙,隻以為莊麟又開始抽風。遂撂到一旁不再理會。

莊麟也不以為意。打著為君少優補身的旗號整日吩咐廚房燉一些千奇百怪的湯湯水水,君少優若是不肯喝,莊麟便將君少優房中書冊全部沒收,然後端著湯碗黏在君少優身側,有時一纏便是好幾個時辰。最終逼的君少優無法,隻得捏著鼻子往裡死灌。心中暗暗期盼莊麟的婚假快點兒過完,邊塞快點有戰事,最好能把莊麟拖個三五年,直到他所有籌謀全部實現,離開永安王府為止。

君少優心內一番盤算,莊麟概不知情。他兩世為人,都是皇子龍孫,天潢貴胄,從來不曾主動%e4%ba%b2近哪個姬妾,也從來沒討好過任何一個人。如今卻滿腹心思都落在君少優身上,隻想生生世世守在他旁邊,片刻不離。

如此笨拙而熱忱的心思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君少優跟前。莊麟的舉動日漸大膽**,君少優的排斥推拒也一點點變得空洞而虛有其表,他一心隻盤算著自己那點兒小算盤,一心覺得自己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人,卻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底線正慢慢被打破,被重建,然後支離破碎,就跟某人的節操一般,扭曲的再也無法複原(咦,什麼東西亂入進去了)。

習慣向來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所謂久居蘭室不聞其香,久居鮑市不聞其臭,君少優沒有發覺,他已經被莊麟纏磨的越發沒了底線。他開始懶得理會莊麟時不時的摟摟抱抱耳鬢廝磨,他開始習慣莊麟每晚借著按摩之機揩油亂摸,任由莊麟在按摩之後貼近他的身體躺在床榻上,任由莊麟跟他蓋同一個被子聊天,他開始在莊麟不斷的問詢糾纏下慢慢表露自己的意願和想法,甚至會在莊麟故意做出錯事的時候開口糾正,並行慣性的給他闡述理由。他沒發現內室中屬於他的東西慢慢變多,有些擺設等物也按著他的習慣改變了位置。就連莊麟的書房也專門騰出半壁架子安置他向來喜歡的各地風俗、奇聞趣事,格物農學之類的雜學旁書。

君少優沒發覺,在莊麟刻意的寵溺縱容下,他在永安王府過的越發自在。他在莊麟跟前的態度也越發自然。沒了最初的冷靜自持,溫潤麵具,時時警惕,現下的君少優總是有意無意的表露出更多的本性。

比如說他其實很討厭在府內穿的整整齊齊的,若無外客要見,君少優大多時候會穿著寬鬆柔軟的衣衫躺在榻上讀書。他不喜時下流行的添了各種佐料的茶湯,總是吩咐廚房弄一些果飲或者味道很是清淡的茶水,偶爾會突發奇想琢磨個菜式寫給廚房,甚至還曾吩咐管家找兩個鐵匠打造了很奇怪的鍋鏟炊具,然後用這些明顯小了幾號的器具鼓搗食材,再把這些個與時下烹調方式明顯不一樣的菜色放到酒肆中叫賣。現如今,君少優手中的酒肆和茶坊已經成了京中多少文人雅士、好口腹者競相追捧的高端場所。

至少,掛在酒肆、茶坊門外的,令京中無數才子苦思良久都對不出來的兩副絕對,便已然讓君少優名震京都。不過亦有些惱羞成怒的儒生在對不出對子後言之鑿鑿的以為此對絕不是君少優能想出來的,恐怕是在何處尋了這兩個對子來,嘩眾取寵,欺世盜名。

一時間,京中對永安王府這位新任的王妃娘娘越發好奇了。

而背負了所有人質疑與猜忌的君少優卻如同沒事人一般,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該溫書的時候溫書。隻等到考校之日來臨,方才施施然趕往考場參加考核。彼時,已經到了重陽節前。所有想要考入國子監的學生全部聚集在考場之外,等待考校開始。

幾近辰時,永安王府的馬車晃晃蕩蕩到了國子監外,引起無數人的關注。車簾被掀開,率先映入大家眼簾的是一隻粗糙的大手,膚色不同於時下讀書人的白皙,是泛著金屬光澤的古銅色,虎口與指節處布滿厚厚的繭子,骨節分明。這是一雙常年持刀戈兵器的手,眾人腦中飛快閃過這個念頭。就見一身華服美冠的男子從車上躍下,在地上站定。

男子身材健碩,器宇軒昂,容貌俊朗,劍眉星目,一雙薄%e5%94%87習慣性抿著,麵色沉和,不怒自威。仿佛是一柄曆經殺戮血腥的重劍,叫人觀之不覺屏氣凝神,心生畏怯。然則轉過身衝著馬車裡麵說話時,整個人卻突然變得柔軟溫和起來。即便是冷眼旁觀的外人,也能真切體會到他心中油然而生的柔情蜜意。

君少優有些無奈的盯著莊麟自馬車外伸過來的手,搖頭歎道:“我都說了,今兒我自己過來,很不必麻煩王爺——”

“少優在裡麵參加考校,本王作為家屬在外等待,亦是理所應當。”莊麟笑眯眯的說了一句,繼續伸著手重複道:“我扶你下車。”

君少優白了莊麟一眼,斜睨著眼睛,挑眉問道:“王爺不必昭告天下,所有人皆知我是你的王妃。”

“我是想讓人知道我是君少優的家人。”莊麟展顏微笑,漆黑的眸子牢牢盯著君少優,眼中閃過一絲真切。

莊麟的王妃與君少優的男人是兩回事。至少,這兩個句子的主語跟賓語都是不同的。

君少優微微一愣,旋即忍俊不住的扯了扯嘴角,輕咳兩聲掩去幾欲溢出口的輕笑。伸手搭上莊麟伸過來的手,彎身下車。

聚集在鴻臚寺外的眾人直覺眼前一亮,目光下意識落在莊麟身側的君少優身上。但見少年身上穿著一件兒很常見的青色儒衫,衣袖與下擺處用同樣青色的繡線挑出幾根青竹暗紋。明明暗暗,深深淺淺,隨著君少優舉手投足半遮半掩,越發襯出少年身材勻稱,體格修長。

如墨緞一般柔順光亮的長發用一根青色綢帶束起,隻在髻上插了一根白玉發簪。越發襯出其膚色白如美玉。少年身形略有些清瘦,與身旁壯碩結實的莊麟並肩而立,前者身形隻到後者的肩膀處。然則在眾人看來,身形瘦弱的君少優非但沒有被莊麟比襯下去,反而如林間清泉,月照淺溪,雖不如驕陽一般耀人眼目,卻也是清風拂麵,靜雅悠然,渾身散發出一種清雋儒雅的書卷氣息。與莊麟那殺伐果斷的天生貴氣糅雜在一起,越發使人印象深刻。雖容貌精致,眉目繾綣,但氣質平和卓然,很不像是時人口中議論的那等諂媚獻上,不知廉恥之徒。

隱藏在人群中的君少傑看著淡然立在人前,一言不發卻吸引了無數人關注的君少優,心中酸意猶如實質。他很不舒服的冷哼一聲,嘴裡嘟囔道:“攀高枝賣%e5%b1%81%e8%82%a1的小人,慣會這等蠱惑人心之計。”

站在他旁邊的一名國子監學生聽得君少傑此番話語,見得他臉上遮掩不住的豔羨記恨,又瞧了瞧前頭的君少優,暗暗搖了搖頭。

在他而言,君子非禮勿言。無論君少優品性如何,君少傑這種在人後非議的舉動,終究不妥。

辰時已到,所有考生魚貫進入考場。由國子監祭酒張明城%e4%ba%b2自擬出的考題被五名助教分發到學生手中。君少優拆開考題,隻見薄薄幾頁紙,囊括墨義、貼經、策問、詩賦、經義五個方麵。其中除詩賦、策論任憑考生自由發揮外,其餘題目都不甚難,但對於基礎方麵要求甚高。考校的是學生基礎是否紮實,是否熟諳經典子集。

君少優微微一笑,提筆答題。

大褚建國十餘載,沿襲前朝舊製,科舉考試依舊分為明經、進士兩個科目。其中明經較為簡單,進士科則注重考生在寫詩和作賦方麵的造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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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作為大褚官方的最高學府,雖說其下統領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六部,但最注重的依舊是研習儒學,走科舉仕途之路。因此在考校學生的時候,也更為偏愛才思敏捷,文章錦繡之人。

而對於君少優這個第一世以寫種馬小說忽悠萬千讀者為己任,第二世以%e4%ba%b2身經曆種馬攻略最終慘遭人道毀滅娛樂大眾的悲催男主來說,區區瑪麗蘇級彆的%e5%90%9f詩作賦,當真不在話下。

不僅如此,飽讀詩書的君少優還在“默背”過一首經典七言律詩以及一篇辭藻優美,見解獨到的策論之後,正確無誤的回答了考卷上的每一個問題,十分騷包的展現了自己紮實的儒學功底。

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君少優已然答完所有的考題。細細檢查一遍再無疏漏,又爭得考官同意之後,君少優撂筆起身,退出考場。

看著君少優揮袖而去的灑%e8%84%b1背影,眾多考官回身便抽出君少優的考卷,隻見上麵洋洋灑灑不下萬言,一首詠菊的七言律詩辭藻精美,寓意深刻,發人深省。一篇議論實事的策論亦是朗朗上口,見解獨到,言之有物。就連注釋經義、默背子集方麵的問題也回答的精準簡練,其紮實功底可見一斑。

而最讓諸多考官驚詫與追捧的,則是君少優特意用瘦金體書寫出來的華麗卷麵。隻見字字如刀,挺勁犀利,筆道瘦細峭硬而又腴潤灑%e8%84%b1,雖不是時下眾人所追捧的“顏筋柳骨”,但其運筆飄忽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轉折處可見藏鋒,彆有一番灑%e8%84%b1明快,氣韻%e8%84%b1俗。

觀字識人,永安王妃君少優之驚才豔豔,可見一斑。

國子監大考過後,在所有考官的競相追捧稱讚之下,君少優聲名鵲起,震動京都。一時間,多少豪門顯貴,人文墨客以拓印君少優之字跡為榮。在此情形下,君少優自然也如願以償的進入國子學,成為三百學子之一。

為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