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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 八爺黨 4099 字 3個月前

牲才換得永乾帝君臨天下。現任鎮國公林惠冷笑著上前提及舊事,一場關於永安王莊麟的彈劾很快變成了大家糾纏於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這麼多年來,總是如此。

永乾帝有些膩歪的揉了揉鼻梁。最後抓了個空隙,宣布退朝。

與此同時,京中各處也紛紛傳言起護國公府家宅不寧,正室夫人居然下毒謀害家中侍妾庶子的內帷八卦。向來清淨素有肅正之名的護國公府一時間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一向賢良淑德,堪稱典範的楊黛眉也沒了之前的好名聲。君瑞清一時頭大如鬥,焦頭爛額,更有一些邀名的禦史紛紛上奏彈劾他內帷不休,家宅不寧。心裡十分憋屈的老國公不知該衝誰發火,卻不得不顧忌名聲以及莊麟的威脅好好照顧沈青棉。

他疾言厲色的衝著楊黛眉發火,告誡楊黛眉萬萬不可再做出糊塗事情,並%e4%ba%b2自命外府管家接受沈青棉請醫用藥一事。關切在意之情溢於言表,令府中其餘姬妾在暗中冷眼瞧著楊黛眉的笑話。

賴以終身為靠的丈夫竟然如此,楊黛眉灰心之餘,卻也沒有傷春悲秋的閒心。因為她還有屬於自己的戰鬥。例如款待她那些麵和神離的閨中密友們。自那些流言傳出之後,楊黛眉已經接待了好幾撥名為探望實則想要看她笑話的命婦們,起先楊黛眉還致力於解釋辯白,後來她發現那些命婦大多數並不在意她解釋什麼,相信她的終究會相信她,而不信她的也不過將此事當做另一場戲碼冷眼旁觀。

大多數人隻是閒極無聊,隻想看著一向風光得意,受丈夫敬重,子女愛戴的國公夫人落魄失意的模樣,她們把這些當做談資當做茶餘飯後的故事以取悅自己。順帶冷嘲熱諷一下曾經“賢名遠播”的國公夫人,麵上說一些不痛不癢的勸慰話實則暗暗竊喜。

唯有那些個同楊黛眉一起摸爬滾打過來的功勳夫人才會偶爾說幾句真心話。她們大都為楊黛眉不值,為了個阿貓阿狗般的妾室和庶子敗壞了自己一生的好名聲。著實得不償失。

楊黛眉有苦說不出。君瑞清生性**,喜好於色。這麼多年來她早就看清了。又豈會為了尋常妾室毀了自己的名聲。可沈青棉終究不同,如果可能,她恨不得活活寡了沈青棉,才能解消心頭之恨。

因為她曉得,縱使君瑞清多年**,但他卻隻對沈青棉一個女人真正動心過。為了一個心裡頭根本就沒他的女人,生生折騰了二十多年……

楊黛眉哂笑,前塵往事,多說無益。隻是她最終不得不稱病婉拒了所有的請帖,貓在府內半步不出,卻沒想到該如何挽回自己已經逝去的好名聲。

而她在府內也不得消停,一貫驕縱的好女兒君柔然依舊為了之前軟禁之事跟她鬨個沒完,更是叫她心力交瘁。眼看著已經十八大九的女兒還沒個婆家,楊黛眉擔憂之際,卻也暗暗慶幸君柔然私自扣留庶弟嫁妝一事沒有暴露出來。

思及此處,楊黛眉又想到了君柔然的婚事。隻可惜她如今惡名纏身,自己雖並不如何在意,可終究影響到了女兒的名聲。為今之計,也唯有想個法子避一避,等風頭過後再為女兒談婚論嫁。

這廂楊黛眉正思量著該如何躲開這遭橫禍,退朝之後的皇帝也將大兒子宣到宮中好一頓訓斥。在他看來,莊麟此舉著實輕狂,也太過不加思量了。完全是授人以柄,主動給人小辮子抓的節奏。而且還牽連了他老子聽了以早朝的陳俗往事,當真是魯鈍至極。

殿下,莊麟唯唯諾諾的聽著,舉止恭順麵上卻滿是桀驁不馴,漫不經心。他並沒有覺得自己舉止有何差錯,也信誓旦旦的認為他的父%e4%ba%b2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真的見罪於他。因此沒等永乾帝說兩句話的功夫,便如從前一般湊上來嘿嘿說道:“阿爹,不過是請神醫為少優的生母診治一番罷了。兒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妥。不過是一些禦史賣弄口%e8%88%8c,小題大做罷了。阿爹何必動怒。”

“朕是覺得你年紀不小了,行事要多加考慮,切莫如此隨性,總是授人以柄。”永乾帝努力板著臉訓斥,其實心中也不以為然。

他總覺得莊麟年紀還小,能建此不世功勳已然是天縱奇才,又何須強求他平日行事也要滴水不漏,麵麵俱到。

因此在得知禦史彈劾之後,永乾帝非但不覺惱怒,反而認為禦史是小題大做,無事生非。他自己便總是因不拘小節遭到彈劾,如此一來,更對莊麟有了一番不可訴之於口的同情。與此同時,他心中還隱隱多了份放鬆愜意,在苦口婆心教訓兒子之際,也漸漸升起了久違的父子之間的%e4%ba%b2近。

就連趙翦密奏立太子之後,對莊麟產生的隔閡戒備也不知不覺消散兩分。

一番帝王權衡,暗自思量曲折婉轉不足為外人道。可對自己父%e4%ba%b2研究的異常透徹的莊麟卻敏銳察覺到永乾帝態度變得更為柔軟%e4%ba%b2近。莊麟趁熱打鐵,仗著永乾帝對此事不以為然的態度,提出了盤算許久的另一個請求。

“你想讓少優進國子監讀書?”永乾帝皺了皺眉,挑眉說道:“這恐怕於禮不合。”

“有何不妥?按照律例,隻要是三品以上官員之子侄皆在國子監招收範圍之內。既如此,少優為何不能入國子監學習?”

“他是你的王妃。”

“可他也是七尺男兒,又不是真的閨閣女眷,我還能把他拘在府裡一輩子不成。”莊麟目光灼灼的盯著永乾帝,辯解道:“此前阿爹也曾考校過少優的學問,難道阿爹覺得以少優之資質沒有資格在國子監讀書?還是阿爹以為兒子真像君家二郎說的那般,隻是個看重皮囊美色之人?明明君少傑那樣魯鈍淺顯的蠢材都能進入國子監,少優為何不行?”

明白了,又是小兒爭風吃醋之事。

永乾帝有些頭疼的按了按眉間,他雖然欣喜於兒子一片赤忱心性,卻也不想為了小兒之間打打鬨鬨的事情斷官司。當即開口說道:“如此,你便讓少優去參加考試,他若考的上,便照例行事。若考不上,你也不能借天家之勢逼迫國子監為你破例。”

“區區一個國子監入選之試,少優自然是信手拈來,不必費事。倘或阿爹不信,可以與兒打賭,來年科考舉士,少優必能金榜題名。”

永乾帝聞言,不覺輕笑出聲。在他看來,君少優雖然有些捷才,但畢竟荒於詩書多年,底子太薄。若是在國子監苦讀三兩年,興許還有希望,可若想在明年便考中進士,簡直是癡人說夢。

莊麟見狀,立刻說道:“阿爹要是不信,我們私下打個賭如何?”

永乾帝被莊麟激的略有些興致,遂展顏笑道:“小賭怡情。也罷,朕就與你賭一場。”

永安王府,剛剛外出探視過麾下幾個鋪子的君少優正摩拳擦掌,全然不知自己一番計劃又被某人打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總是打破小受計劃的小攻他其實真不是故意噠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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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至晚間莊麟回府,已經是掌燈時分。君少優在自己房中吃過晚膳,正忙著做整改酒肆茶坊的工作計劃表。推門而入的莊麟瞧見這副美人燈下苦讀的場景,心中便是一軟。樂顛顛湊上去,將之前在宮中與永乾帝一番打賭和盤托出。君少優聞言,手底下動作微微一滯。

莊麟隻顧自己說的口沫懸飛,沒太注意君少優這番舉動。直到最後說無可說,方才住口不言,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著君少優,恨不得生出一條尾巴能在後頭晃來晃去以示忠心。

君少優微微歎息一聲,展顏笑道:“多謝王爺。”

遂低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事兒。!思!兔!網!

情緒好冷漠。

莊麟略微不滿的抿了抿嘴,再次強調道:“今兒在太極宮中,本王可是費了好一番%e5%94%87%e8%88%8c,陛下才允了少優參加國子監的考核。”

“所以在下甚為感激。”君少優眯了眯眼睛,臉上表情越發和煦溫潤。可莊麟心知肚明,這是君少優心下厭煩的征兆。

他有些不理解的挑了挑眉,高聲問道:“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本王為了你苦苦請求陛下,你還覺得本王做錯了?”

君少優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王爺文韜武略,智謀無雙,何等尊榮,又豈會行差有錯。”

“那你為何是這般態度?”莊麟隻覺心中窩火。他苦口婆心,費勁%e5%94%87%e8%88%8c說服陛下,連口熱茶都沒來得及喝。結果興衝衝的回府報喜,當事人卻並不領情。任誰遇上這般事,態度都不會好。

“那依王爺所見,在下應該如何應對?”君少優被莊麟再三逼問,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火氣。心浮氣躁的撂下手中狼毫筆,剛剛沾過墨汁的狼毫在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一抹汙跡,漸漸暈染開來。

君少優隨手拿了張未曾用過的宣紙細細擦拭指尖被濺到的墨汁。然後將廢棄的宣紙揉成一團,隨手扔到榻下。開口冷笑道:“在下是否要三拜九叩,感恩戴德,以謝王爺把我當個女人似的娶回家中,又當成牽線木偶一般任意擺布?”

莊麟心下一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跪坐在案幾之後的君少優。

他依然如從前一般挺直脊背,優雅跪坐。微微低著頭,在琉璃宮燈的映照下,他的麵容越發精致,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兩扇剪影,低眉斂目的動作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唯見%e5%94%87邊揚起一抹極為不屑的弧度,整個人如同剛剛出鞘的君子劍,雖然優雅無儔,亦是鋒銳無匹。隻是這般鋒銳,終究夾雜了一絲過剛易折的憤怒和脆弱。莊麟歎息一聲,沉默半日,開口說道:“你若心中不喜,或不想我做什麼,終要跟我明說才是。隻要你說出口,我定然不會違背你的意願。”

君少優深吸一口氣,也覺得自己的舉動太過情緒化。遂頷首應道:“王爺放心。今次之事是我唐突,以後不會了。”

莊麟暗暗打量君少優半日。猶猶豫豫,開口說道:“少優,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歡嫁給我?”

君少優低眉斂目,沉默半日,直到莊麟都有些泄氣了,方才用細不可聞的聲音歎道:“沒有一個男人,會歡喜著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嫁給另一個男人。”

言畢,直接起身,走至盛滿清水的銅盆前,細細洗了一遍手。看著清水被墨跡漸漸暈染的渾濁,一雙白如美玉的手掌靜靜放在濁水中,明明暗暗。

就好像他重生以來的際遇一般,總是莫名其妙被攪的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