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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 八爺黨 4071 字 3個月前

功課。”

君少優聞言,隻覺得心中暖暖的。前世他剛剛穿越那會兒,於詩書方麵並不甚精通,又沒有資格入國子監進學,再加上楊黛眉刻意攔阻,科考溫習之路走得十分艱苦。要不是沈青棉暗中悉心教導,再加上慢慢融合了前身的記憶,君少優恐怕真的會放棄科舉尋找旁的捷徑。因此君少優對沈青棉十分感激。

想到上一世自己的懷疑,君少優心中一動,壓低了嗓音問道:“阿娘,你的湯藥裡麵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沈青棉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皺眉歎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這種風言風語?彆叫夫人知道你說過這些話,不然,又該起風波了。”

君少優想了想,開口說道:“阿娘,我的藥裡曾被人動過手腳。”

沈青棉抬眼看著君少優,沉默半晌,移開眼睛輕歎道:“不過是些君臣佐使配方上的玄虛,雖讓人虛不受補,但並不會害了人命。也許對我兒來說,虛弱一些反而更安全。”

看到君少優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訝,沈青棉伸手摩挲著君少優的臉頰,溫顏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個人的天資才乾要跟他所處的環境和自保能力相匹配,否則便如小兒懷抱赤金於街上行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阿娘之前疏忽了。自你七歲那年無緣無故得了一場風寒,阿娘便曉得楊黛眉的心思。不過是不想讓你有所建樹,免得威脅到她%e4%ba%b2生兒子的地位。所以這麼多年阿娘叫你韜光隱晦,扮愚藏拙,不過是順了她的意願。隻要你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威脅,楊黛眉不會對你如何。畢竟,楊黛眉那樣一個注重名聲的人,不到萬萬不得已,不會肆無忌憚鋌而走險,叫人知道她毒殺庶子的。”

“那阿娘呢?”君少優%e8%84%b1口問道:“阿娘是不是也曉得自己的湯藥被人動了手腳,卻從來不說。”

“我的事情與你的事情不同。正室與姬妾天生就是死敵,就算我本無意,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分了她丈夫的寵愛,因此不論她怎麼對我我都不覺得奇怪。”沈青棉默然片刻,看著君少優一臉的驚疑,開口安撫道:“不過你放心,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楊黛眉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跟她相識大半輩子,這點兒成算還是有的。”

又道:“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不必亂打聽。你隻需曉得若有一天阿娘真的去了,那也是阿娘心甘情願,與人無尤。你也不必做些極端的事情擾了阿娘死後的清淨。隻要你能好好的活著,阿娘便是死也瞑目了。”

君少優神色茫然的看著沈青棉,女人的一舉一動一如記憶中的嫻靜溫婉,就連眸中的了然平靜也跟記憶中沒有差彆。她依舊淡然跪坐於前,表情恬靜安寧,可是君少優突然就覺得此時此刻的沈青棉鬱鬱不得釋懷。那種自身體深處散發出的無望氣息從嬌小的身軀裡漫延,使她看上去仿佛是一尊沒了生命氣息的絕美雕像,雖然活著,但已經沒了魂魄。空空洞洞的,讓人看著就覺傷悲。

君少優想了想,鬼使神差的許諾道:“阿娘,你要好好的活著。等待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著阿娘離開護國公府。阿娘不喜歡這裡,那我們就永遠離開。”

沈青棉微微一愣,然後展顏笑道:“小孩子不要渾說。仔細你父%e4%ba%b2知道了罰你跪祠堂。”

之後,便拉著君少優的手囑咐道:“雖然你是男兒,不過幾個月後就要嫁入永安王府。該知道的一些事宜姨娘還是仔細跟你說說才是……”

君少優翻了翻白眼,不莊重的模樣惹得沈青棉肅顏訓斥了幾句。雖不想知道這些瑣碎娘兒們的東西,可架不住沈青棉一腔熱忱,絮絮叨叨。兩人在房裡唧咕了一整個下午,直到金烏西垂在稼軒院吃了晚飯才起身告辭。

彼時已至掌燈十分,府中的粗使婆子提著一桶桶燈油火燭聚集在回廊欄杆前後,照例點燈。不過片刻,廊簷屋角以及後花園子內的樹梢石欄上皆點上了各色燈籠。一串串如銀色巨龍,在微暗的夜色裡一直綿延到遠方。

大褚王朝的府邸宅院與唐朝的建築風格有些類似,便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將房子建的越大越好。比如君少優目下所住的護國公府,占地麵積至少也得有個七八十畝。君少優所住的葳蕤院在護國公府的西北角,距離稼軒院少說也得有十來裡地。

來時天光正好,君少優興致又高,遂繞的後花園子步行,回時卻覺身上懶怠,遂行到荷花池子前吩咐駕船的船娘直接將自己送回葳蕤院。若是平時,船娘少不得開口埋怨幾句,牽扯些倒三不著兩的廢話。今日倒是二話不說便引著君少優入船前行。君少優曉得這又是聖人賜婚的後遺症,並不以為意。

隻是好笑於自己上輩子同莊麟水火不容,這輩子倒是拉著永安王府的大旗做虎皮,在護國公府威風起來。

這樣的感覺是上輩子隻手空拳靠自己打下江山的君少優從未有過的,如今倒是頗有幾分新奇。

怪不得世人都喜歡被人捧在手掌心裡寵著的感覺……確實不錯。

君少優腦中憑空想出這麼個念頭,旋即搖頭自嘲。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莊麟如此苦心,必定所圖甚大。屆時說不得要算計到他的骨頭渣子裡,才能還了今日的威風。

踩著夜色回到自己的葳蕤院,秋芙正舉著燈籠站在門前張望。君少優見狀,不覺開口笑問:“怎麼不進屋裡頭等著,在這站著做什麼?”

秋芙提著裙裾走下台階,湊到君少優跟前低聲說道:“夫人屋裡的陳媽媽自半個時辰前就過來了,說是要給郎君請安。我說郎君不在,陳媽媽也不肯聽。隻守在裡頭等著,如今都喝了四五遍茶湯了。”

君少優聞言,輕勾嘴角。他便知道,中午他說了那麼句話,心中有鬼的陳媽媽定然是不踏實的。果不其然,找到這裡來了。

第十章

君少優在秋芙並幾個小丫鬟的簇擁下進了院子,小丫頭子們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響自然驚動了還在偏廳裡等著的陳媽媽。連忙放下手中杯盞,陳媽媽理了理身上衣衫,頭上鬢發,出門見禮道:“奴婢給五郎君請安。”

君少優似笑非笑的打量著麵前身段放低,態度十分謙卑恭順的陳媽媽,開口笑道:“這麼晚了,陳媽媽不在夫人跟前服侍,到我這葳蕤院做什麼?”

陳媽媽開口賠笑道:“奴給五郎君請安賠罪。早上是奴說話不玲瓏,得罪五郎君之處,還望郎君大人有大量,原諒些個。”

君少優嗤笑,隨意在院中站定,挑眉笑問:“陳媽媽今日說出這番話,想必不是夫人的意思吧?”

陳媽媽臉上一紅,知道君少優是在譏諷她早時狐假虎威,當著他的麵充主子拿大之舉。遂低頭見罪道:“老奴是豬油蒙了心胡沁,今後萬萬不敢了。”

說罷,再次環首看了看周圍簇擁著的小丫鬟們,欲言又止。

君少優輕笑,知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陳媽媽做了這麼一出戲,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晌午那兩句話。對於她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君少優心如明鏡,卻也並不如何在意。不過以他的身份經曆,倒是犯不著認真跟家裡的奴仆周旋算計,說兩句話敲打敲打也就罷了。再折騰下去,那就是他自己器小了。

當即擺了擺手,君少優一臉如沐春風的笑道:“陳媽媽是夫人跟前的老人,為家中下人做表率,規矩體統自是從來不錯的。隻是咱們家的規矩,長輩跟前使喚久了的人終究比旁的下人有些體麵。陳媽媽跟著夫人十來年,沒有功勞亦有苦勞,偶爾矜功自伐亦是情理之中。這般認真道歉,倒讓少優覺得無所適從了。”

陳媽媽不過是在荒年被家裡買來的丫頭,能在所有家生子中%e8%84%b1穎而出得到楊黛眉的信任和器重,自然是心比比乾,七竅玲瓏。聽到君少優此番話,立刻笑著接道:“郎君這話嚴重了。奴就是奴,主就是主。老奴雖然在夫人跟前服侍了很多年,可那是老奴的本分。豈能因此便恃寵生驕不尊重主子,更不會叫人因此就揣度郎君跟夫人如何如何。奴本是真心敬重郎君,倘或因此橫生枝節給郎君帶來麻煩,豈不是怒的不是?”

君少優展顏笑道:“陳媽媽心思剔透,能夠聞一而知三,不愧是夫人跟前最得意的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上一世君少優並不懂得後宅醃臢,隻在家中奴仆狗眼看人低的時候訓斥幾句,之後君少優與嫡母不合的消息就莫名其妙在府中傳開。

這一世,君少優未雨綢繆,先是威脅後是敲打,想必陳媽媽會看清形勢,知道怎麼做對她自己更好。

不再理會當地立著躬身賠笑的陳媽媽,君少優轉身進了房中。陳媽媽猶豫片刻,也跟著進去。看到秋芙端著茶具過來,立刻伸手接過來放在案幾上。並%e4%ba%b2自擰了條錦帕遞給君少優,口中說道:“天氣悶熱,郎君擦擦汗消消暑氣。”

君少優含笑謝道:“有勞媽媽。”

又轉身向秋芙吩咐道:“請媽媽坐。”

秋芙欠身應了,吩咐小丫頭子搬個小杌子過來。陳媽媽再三告罪,方才兢兢戰戰的坐了上去。開口諂笑道:“不知郎君可否有暇,奴想跟郎君說兩句話。”

君少優知道晾她晾的差不多了,遂擺手示意秋芙等人退下。待屋內隻剩下彼此二人的時候,陳媽媽順勢從小杌子上滑下,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哀求道:“還請五郎君救我。”

君少優心知肚明,麵上卻極為詫異的問道:“媽媽這是做什麼,您是積古的老人,又是夫人跟前一等一的得意人,這般行事,我可受不住。”

當即欠身,作勢要扶陳媽媽起來。

陳媽媽知道君少優既然肯跟她斡旋這半日,想必是沒有拆穿那事的意思。又想到君少優能在那時說出那麼一句話,必是得了準確的消息。遂把心一橫,直接說道:“好叫郎君知道。我那口子得夫人的青眼,能幫著夫人打點她的嫁妝鋪子……”

說到這裡,又斯斯艾艾的,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君少優心中好笑,直接說道:“聽家中老人說,夫人早先經曆過戰亂紛擾,吃過不少苦也遭過不少罪,遇上荒年困頓時更是連草根樹皮都吃來果腹,因此於銀錢方麵看的比較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夫人既然能把她的嫁妝鋪子都交由馮管事打點,想必也是極為看重陳媽媽。這是陳媽媽的福氣。”

陳媽媽苦笑連連。原本是她的福氣,不過倘使叫夫人知道了她男人在打點鋪子的時候中飽私囊,暗中藏掖,恐怕就不是她的福氣了。

陳媽媽想到繼馮五之前的那位管事正是因為貪墨事發,被夫人盛怒之下扭送官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