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1)

周翔睜開眼,看到聶唯安收回手,茫然片刻,忽然想起什麼,立馬焦急地想要坐起來。

“彆動!”聶唯安按住他,“手上還紮著針呢,亂動一會兒跑出來又要重紮!”

周翔張了張嘴,嗓子像是堵了粗糙的沙石般,磨得火辣辣疼。

“我怎麼在這兒,訓練……”

“放心吧!”都這樣了還想著訓練,聶唯安心裡暗歎,起身端了杯水過來,扶著他坐好,笑了笑道,“喝點水!”

周翔燒了一夜,早就口乾%e8%88%8c燥,一連喝了兩大杯水才緩過來,%e8%88%94了%e8%88%94嘴%e5%94%87問:“有吃的嗎?”

聶唯安早就準備好了,拿過吃的給他,叮囑道:“剛醒來,彆吃那麼急,不然腸胃受不了刺激,會吐出來!”

周翔一邊急不可耐地吃,一邊唔唔地點頭,餓了那麼久,哪裡理會得了這麼多。

周翔吃得差不多了,終於精神起來,本來嘛,他身體素質就過硬,病一場休息一夜也就好了,環顧一圈,忍不住問:“其他沒人呢?”

“昨天就回營地了,又要任務總結,還得繼續訓練,誰能一直等著你!”聶唯安甩了甩溫度計遞給他,“量下溫度。”

周翔麵上的羞愧之色一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感激地說:“謝謝你救了我……以前是我不對,不該作弄與你,聶醫生你彆介意啊!”

聶唯安好笑地開口:“我為什麼要介意,反正你們也沒作弄得了,我又沒吃虧!”

頓了頓,聶唯安歎道:“救你的人不是我,我隻是履行我醫生的職責……你真正該感謝的,是你的教官!”

“教官?”周翔訝異地看著她,“他……”

“他沒跟著大家回營地,你進了山,他就一直遠遠跟著你,怕你出事……後來你暈過去,也是他把你背回來的!”聶唯安柔聲道,“昨晚你燒糊塗了,他就守了你一夜,不停地給你擦身子降溫,直到你熱度降了下來,睡沉了,他才離開!”

聶唯安即便對元帥的做法不敢苟同,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苦心。

一個人憑著實力確實能夠在軍中立威,但是若不把自己的兵當成%e4%ba%b2人當成兄弟關心,他們永遠也不會真正的敬服他。

元帥是他們的教官,是華南利刃特彆行動小組的中隊長,他必須要維持自己作為上級的絕對威嚴,才能鎮住這群不可一世的驕傲兵王。所以他隻能把溫情的一麵收起,即便關心,也不能流露。

周翔麵色動容,慚愧地道:“我、我對不起教官,辜負他了……”

“沒什麼。”聶唯安笑了笑,安慰道,“誰還沒個犯錯的時候?知錯能改,你就不算辜負他對你的期望。”

聶唯安接過溫度計看了看,鬆了口氣,站起身道:“退燒了,你休息會兒吧,等這瓶水掛完,我們就得趕回營區了!”

兩人一耽誤,回到軍營已經深夜了。

宿舍裡的人都還沒睡,即使剛回來就是一連串的訓練,身心俱疲,這些人因為掛念戰友,還是沒能睡著。

“好小子,你可算回來了!”馬振虎嗓門大,一見到人就嚷嚷起來,“你還……”

“閉嘴!”馮銳低喝道,“都這個時間了,是想被記過嗎?都給我小聲點!”

邵正從床上一翻而下,拉過周翔上下看了看,舒了口氣問:“你沒事吧?”

周翔笑著捶了他一記:“我能有什麼事!好著呢!”

馮銳淡淡地道:“沒事就好,趕緊上床睡覺,明早起來還要繼續訓練!”

“是,隊長!”周翔放下背囊,%e8%84%b1了外套上床。

邵正趴在床邊小聲問:“那女人沒為難你吧?我問教官,他什麼也不告訴我,我知道就你和那女人一起,我真擔心她……”

“阿正!”周翔正色道,“聶醫生不是那種人!以後咱彆和她擰巴了!”

邵正不可思議地瞪著他,黑暗中其實什麼也看不見,不過周翔能感受到他的情緒。

周翔現在不想多說,想起朦朧中那絲溫柔涼意,想起生死掙紮間,一睜開眼看見的清麗笑容,還有那番彆有苦心的勸慰……心裡不由湧上了許多莫名情愫。

周翔在黑暗中輕輕歎息,敲了敲床鋪示意邵正以後再講,便蓋上被子睡了。

這些人走到今天這一步,能成為特種兵,都是經過乾錘百煉的,極限訓練一過,休整一夜也就照常訓練,對於他們來說家常便飯一般,根本沒什麼影響。不過對於嬌生慣養長大的宋庭玉來說,他的好日子徹底到了頭,聶唯安的回來,正式拉開了他的悲慘生活……

第15章 千錘百煉

宋庭玉昨晚連聶唯安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這幾天野外特訓雖然沒讓他跟著訓練,但是從小沒吃過苦的人在山林裡過了幾天原始生活,還是累得他夠嗆,回來後倒頭就睡,直睡了個昏天暗地。

淩晨四點多,宋庭玉睡得正熟,忽然砰的一聲,門被大力踹開,冷風呼呼地灌進來,凍得他激靈靈一個寒顫,艱難地睜開眼。

聶唯安毫不客氣地打開燈,刺眼的光線讓宋庭玉不耐地呻.%e5%90%9f出聲,困頓地嘟囔道:“乾什麼呀……”

聶唯安已經全副武裝好了,肩上扛著一把衝鋒,聞言喝道:“集合哨響了那麼久沒聽見?快起來!給你一分鐘時間整裝!”

宋庭玉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毫不猶豫地縮進被窩,翻了個身背對她,迷迷糊糊地說:“天還沒亮,訓哪門子練啊……”

“起來!”聶唯安眉眼一厲,手裡的槍漂亮地打了個轉,槍口狠狠抵在宋庭玉後腦勺上:“我數三聲,再不起來我就開槍了!一,二……”

“彆彆彆……”宋庭玉嚇得小臉慘白,睡意全消,一個軲轆爬起來,裹著被子羞羞答答地望著聶唯安。

聶唯安皺了皺眉:“彆用這麼惡心的眼神看我!我的字典裡沒有‘憐香惜玉’!”

宋庭玉欲言又止,紅著臉囁嚅道:“……能不能請你先回避下,我穿衣服……”

聶唯安:“……”

聶唯安一個利落的收槍姿勢,一臉黑線地轉身出門。

宋庭玉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出來的時候聶唯安臉色已經徹底黑了,再一看他的裝扮,更是氣得差點厥過去。

“你穿這麼整齊是去相%e4%ba%b2嗎?作訓服呢?”

宋庭玉傻傻地“啊”了一聲,問:“不是隨軍出任務嗎?”

聶唯安徹底爆發了,黑著臉吼道:“訓練!我之前跟你說的難不成都是對牛彈琴?!宋庭玉,一分鐘之內你要是不換好衣服出來,我他媽就斃了你!”

宋庭玉這才想起之前聶唯安說過要%e4%ba%b2自錘煉他的話,登時小臉煞白,知道她向來說一不二,%e5%b1%81滾尿流地衝回房間換衣服。

聶唯安被磨得徹底沒了脾氣……她以前曾經被拉去給大學新生做軍訓教官,也沒發現那群蜜罐子裡泡大的天之驕子這麼難搞啊!怎麼宋庭玉就能這麼不省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庭玉的作訓服從領回來就一直是擺設,作訓服布料堅硬,新的更是又厚又磨人,穿上沒一會兒就能磨得他白嫩的脖子一道紅紅的印記,動作起來還會發出“皮卡皮卡”的聲音,彆提多難受了。

聶唯安才不管他適不適應,冷著臉踢了踢腳邊的背囊:“重量我已經給你減半了……他們一萬米武裝越野平均成績是四十五分鐘,我給你一個小時!跑不下來,今天你就彆想休息了!”

宋庭玉不由吞了吞口水,前段時間被逼著訓練,他好不容易才能堅持跑完五千米,現在一萬米還負重……簡直能要了他的小命。

可是瞅了瞅聶唯安毫不留情的嚴厲麵孔,和她脖子上掛著的威脅十足的衝鋒槍,宋庭玉還是把討價還價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聶唯安豎起衝鋒,對著天上就是一槍,嚇得宋庭玉差點坐到地上,一臉惶恐地望著她。

聶唯安莫名地看著他:“跑啊,我都鳴槍示意了,你還愣著乾嘛!”

宋庭玉這才反應過來,提起背囊,吭哧吭哧地跑了起來。

聶唯安閒閒地跟在他左右,開始的時候宋庭玉還勉強能保持速度,沒多久就開始呼吸急促了。

“步子邁開,山路容易跌倒,你要把重心放穩!”聶唯安跟在他身邊指導他的動作,“注意調整好呼吸,%e8%88%8c尖抵住上顎,呼吸頻率要和你步伐相協調……”

刺骨的冷風吸進肺裡,整個%e8%83%b8腔像是要炸開一般的疼,每一步都那麼艱難,背上的重量仿佛增加了許多倍,壓得他踉蹌起來。

宋庭玉以前體育也就是個達標的成績,跑個一千米還難受半天,更何況現在。

山路崎嶇不平,地上還有許多石子,雖然穿著厚底的軍靴,可時間久了腳底板依然磨出了血泡。

宋庭玉之前被逼著堅持訓練,磨出的泡挑破,結了繭子,現在再跑,已經不會再長泡了。

可體能還是差很多,五千米之後,宋庭玉跑得簡直比走路還慢,喘熄聲音很大,臉色通紅,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脖子流進衣服裡,黏膩難受。

最難受的,還是喉嚨,灌了太多冷風的嗓子像是被寒刀割據,宋庭玉甚至能感受到喉嚨裡的血腥味,可是又無法控製不去張大口呼吸……劇烈的運動仿佛耗儘了肺中的氧氣,迫切地需要他急促喘熄。

雙%e8%85%bf灌了鉛般,每一步都是如此艱難……宋庭玉覺得下一秒就要堅持不住,難受得簡直想哭,可身邊的聶唯安卻在不停地對著他喊,逼著他不得不咬牙撐住。

“堅持住!還有三千米……宋庭玉你要認輸嗎?”

宋庭玉真的受不了了,哽咽著艱難哼唧出聲:“我、我跑不動了……”

“加油!”聶唯安厲聲喊道,“你可以不跑!隻要你認輸!隻要你承認自己是個女人!你現在就可以停下休息!宋庭玉,你是個女人嗎?”

宋庭玉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咬牙切齒地往前跑:“……我不是!我是男人……我也是有血性的!”

“那就堅持住!快,不到兩千米了!是男人就跑下去!”

宋庭玉已經聽不見聶唯安在說什麼了,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伴著自己急促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