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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以前你沒給我機會講。”他看她穿著雨鞋上麵臟了,彎腰順手給擦擦。

弄弄站著不動,“雨鞋本來就是用來踩臟東西的,擦了一會兒還得淌水,又臟了。”

“沒事兒,我順手給擦擦。”從小見她鞋子就沒臟過,倆人雖然窮,他還撿人家不要的鞋子,弄弄回來都給洗的乾乾淨淨的,他出去跑一天,鞋子質量不好,要臭死了。

人弄弄還是給洗的乾乾淨淨,臟了就給他洗。

他都記得呢,給擦擦鞋怎麼了,“沒事,我早知道要淹水的,那天晚上在公園裡麵我就知道了,村子裡麵靠山,山洪下來擋不住的。”

“那你怎麼沒提,一句也沒提那天晚上。”

“沒必要,也不能做什麼,說了你還要擔心,沒有意義的。”

你看,就是這樣的人,她也是表白之後,才愈發地深入地認識一點,你看多奇怪,生活在一起十幾年的時間,依舊沒有很了解這個人。

原本以為很了解了,聰明有耐力有韌性,能乾沉穩又會做事,但是臉越來越冷越來越有氣勢的一個成功男士。

但是現在她看他,也孩子氣,也愛笑,也愛說話,能陪著她雞毛蒜皮小事說很久很久,跟她去留學的時候一樣,“我原本覺得,你以前陪我說話打電話很久,是看我可憐在國外。”

“現在呢?”

“我覺得你喜歡我。”

滔滔笑了笑,提著行李上車,跟她一起回去,他還有一件事,想結婚的,趁熱你不大打鐵,等著鐵冷透了嗎?

廠房真的不重要,什麼都不重要現在,真的是不重要的。

馮展寬修剪盆栽呢,現在愛好就是這個,一盆幾萬塊幾萬塊地買,他什麼也不乾,就在花棚子裡麵乾這個事情,熱的滿頭的汗,滔滔就掀開簾子,“你來——”

第一次見這個兒子對著他笑眯眯的,這樣活氣的深情呢,原本不想去,但是架不住滔滔對他招手。

把茶碗放下,沒想到他過來就是來放這個狗屁的,看滔滔跟看稀奇動物一樣,有時候真的搞不懂這個孩子在想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我得結婚了,”他說的理所當然又很真誠,真誠地像是真的如此,“你看,第一個我到年紀了,這個年紀結婚不算晚,但是也不算早的了,除了那些愛玩不想結婚的,基本上都結婚了,時髦的孩子都有了。”

他開始往下繼續陳述,“第二呢,不僅僅是成家立業,我覺得我們很合適。”

馮展寬真不忍心打斷他,但是聽不下去了,“哪裡合適了?”

“我喜歡她。”他四個字。

馮展寬差喝肚子裡麵現在就覺得寡淡,一肚子的寡淡,“你喜歡人家,你知道她是誰、是你妹妹,是你乾媽的女兒,你們是兄妹,大家都知道的,你要不要清醒一點。”

滔滔就最討厭人家說這個,他預想到就是這個問題,兩個人之間除了不想愛,就隻有這麼一個問題,他現在就是上頭時期,不聽的,一個字聽不進去,“我臉皮厚,不用管彆人說什麼,日子不是彆人嘴裡麵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

但是難堪是有的,他承認,但是不多。

第95章 聘禮

馮展寬不同意這個事情,他這個年紀,已經知道什麼叫做彎路了,“我從沒看到你們哪裡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夜雲書屋】”

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哪怕是一起生活很多年,一起長大,但是這兩個孩子站在一起,就不是一個路子的,弄弄的心思淺,淺的都帶在臉上的,找個老婆不找個聰明能乾的,難道你這個這樣子的,以後背後不知道要怎麼坑你的。

滔滔就反感,他現在最不喜歡聽到的聲音,“我堅持要這麼做,並且我希望你幫忙主持。”

馮展寬扭過頭去,“你再考慮清楚。”

滔滔站起來,他穿很正式,並且這個事情在促成,馮展寬跟玲姐的關係,最起碼是可以麵對麵,平起平坐講這個事情的,如果不幫自己的話,他想彆的辦法,但是你不是欠我很多嗎?

“你講如果我跟她結婚,會後悔,可是如不跟她結婚,我娶不到她,我後悔一輩子,你希望我一輩子都這樣嗎?”

抬腳起來,這是攔不住,從花房穿出去的時候,馮展寬喊住他,臉色還是不好看,“我去幫你跟玲姐說,但是答不答應我說了不算。”

“她會答應的。”

滔滔扭過頭來,真的變臉一樣的,剛才劍拔弩張,十步殺一人,百裡不留行的氣勢,現在一瞬間就變得熱烈而喜悅。

轉身回來,傭人才剛剛上茶,他接過來給馮展寬遞過去,然後自己端著喝,笑眯眯地,“中午加兩個菜,我在這邊一起吃。”

對著馮展寬很和善,“我們一邊吃一邊說,怎麼樣?”

能幫我一把呢,你還是我老子,我還是你好兒子,父慈子孝。

馮展寬心裡也一頓一頓的,滔滔明顯是要安排他的。

下午他就約了玲姐,晚上吃東西。

薑美玲有事情的,但是推掉了,“既然老大哥有時間請吃飯,恭敬不如從命,晚上我會準時到的。”

馮展寬點頭,“patton一起。”

這就不是很正常,他喊薑美玲,從來不會單獨喊patton的,夫妻兩個一路上過去就嘀咕了,“黃鼠狼沒安好心的,他是前年的狐狸寫聊齋,去了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都已經養老了,突然想起我們這些老朋友來,一定是有隱情的。”

patton對馮展寬恨得比愛多,那些年馮展寬在股市一家獨大,沒少欺壓薑美玲的,尤其是後期他還狙擊新港,新港差點就毀在馮展寬的股掌之間,他跟馮太那時候狙擊馮大集團,也拚命地撕打,兩家也算是勢同水火,過來一段你死我活的恩愛歲月。

現如今,股票市場日益規範,那些往事隨著馮展寬隱退,倒也被風吹得淺淡了許多。

心平氣和地坐下來,隻有三個人,馮展寬穩坐,沒有起身,其實也無看上弄弄,不合適,性格能力不合適,他覺得過不長久的,男人嘛,新鮮感過去了,或者得到了就算了。

但是滔滔現在他上頭,他對滔滔呢,其實現在也是有應必求的,無他,有個優秀的兒子這個事情,真的很讓人愉悅,他長的不差,能力本事又大,又有責任擔當,對自己老豆呢,也還算孝順,姿態做的很到位,馮展寬就覺得蠻好的。

年紀大了,身邊反而一個兒子,一個外甥女兒,就這麼兩個人來探望他的。

他不是覺得孤獨,他沒有孤獨的時候,是有時候,也覺得熱鬨很好,他是愛熱鬨的,愛女人愛喝酒愛應酬愛爾虞我詐。

看著薑美玲乾淨利索,忍不住也想,這樣的媽媽,為什麼女兒沒有遺傳到一點兒呢,反而性格脾氣有點像是台灣那一位老弟。

“今天呢,我喊你們來,是有事情要商量的。”開口語氣還是老大哥的語氣,非常地霸道,霸道習慣了。

patton麵部表情就不太控製,直勾勾地看著他,“有話直接講,特地喊我一起來,一定是有重要事情的,能幫得上的我們一定幫,幫不上的就沒辦法了。”◢思◢兔◢網◢

擺大爛。

薑美玲打圓場,唱紅臉,“是啊,說說什麼事情,我們認識幾十年了,沒見你這樣子的,你有事情直接講,我們都是自己人,打打殺殺也見識過,沒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諾,你講的,沒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你有個女兒是不是,我有個兒子,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是好在還有上進心,年紀輕輕也能獨當一麵,成家立業的好把式。”

馮展寬講出來,%e8%83%b8膛裡麵也是雄赳赳氣昂昂,你看兒子有本事,這種時候提起來就是非常自信,充滿驕傲,當爸爸的腰杆子很直的。

“你女兒嫁過來呢,隻等著當豪門太太好了,我今天呢,是特地跟你商量,為滔滔求娶你們家女兒的,你看這個事情,怎麼樣呢?”

patton馬上低下頭,從jones講一半的時候,他就聽出來了,但是覺得可能不是真的,因

為jones這個人呢,真的跟他們家女兒不對路子的,這輩子馮展寬什麼可能都不會出現弄弄這種性格的人,真的不一致的。

氣場上麵說,有的人,想想就犯衝,八竿子打不著,馮展寬那手多黑啊,跟馮太兩個人,堪稱六七十年代一直稱霸到八十年代的佼佼者,說句梟雄也夠得上了,又能在現在全身而退,什麼白的黑的沒乾過,成分跟李家比起來甚至更複雜一點的。

結果呢,弄半天,你這個氣勢,來求娶的啊,可怪委屈你的了,難為你能親自來跑一趟。

patton繃住嘴角的,但是一抬眼,看到馮展寬極其真摯的眼神,繃不住了拉開椅子,“rry,你們繼續,我帶來的魚翅看看廚房有沒有在做。”

出門口就笑,笑的捶牆,你也有今天的呢。

這麼下氣的jones。

走遠一點,怕給聽到,果真一物降一物啊,兒子就能治得了老子,飯店有大露台,他在二樓的,點煙吹風,這種老朋友也蠻有意思的,慢吞吞地嘩啦著打火機。

轉身,他蠻帥的,patton這麼多年一直很帥,甚至很有味道,他是個很經典的港式帥哥,頭發吹散一點,垂眸看著樓下。

深吸一口,扭過臉去,還是進去吧,這汙糟的世界。

樓下從外麵坐觀景電梯上樓的,頂樓呢,是星空餐廳,全落地玻璃的,大概年輕人喜歡的多,結果王航周特地來打招呼,“uncle,好巧,你跟玲姐在這邊吃飯嗎?”

patton看他後麵女伴,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哦,今晚有朋友一起,就不招呼你一起了,最近剛結婚,新郎官紅光滿麵嘛,看起來真不錯。”

他不好講的太難聽,站在不遠處的那一位,大概是從法國回來了,那一位林曼小姐,王航周擺在台麵上一直不能進門的紅顏知己,為他生了兩個女兒的林曼小姐,現在已經肚子大了,大概拚三胎的,要兒子嘛。

趁著人家新婚,要個兒子好鞏固地位,有兒子才長久嘛,這樣的家庭沒有一個不喜歡兒子的,就連馮展寬這樣的奇葩塞給他一個兒子,他現如今也是滿心歡喜地接著了。

但是王航周做事情,太囂張了,怎麼敢停下來打招呼的呢,也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大概是覺得李家這邊沒人。

玲姐坐在裡麵,跟馮展寬在談,她知道兩個人有戀愛,但是要結婚的話,太早了點,她想往後一點,“jones,結婚不是小事情的,我呢,很滿意滔滔的,這麼好的孩子能乾又孝順,外麵那些花花公子沒得比的,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隻是感情的事情呢,順其自然的好,水到渠成了自然就在一起了,他們還年輕,不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