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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冒出來的,有劃傷的,旁邊人玩狠玩不過的,真的搞不過的,“是我們鬼迷心竅了,玲姐,你知道我們的,在你手下做事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因為最近阿財爛賭,才想搞錢的,想給報紙漲價的,你就饒他吧。”

薑美玲人還是半跪著,扭過頭來,玻璃有碎風透進來,她背窗麵燈,頭發有一絲掉下來,“我講過,錢是賺不完的,賺錢也要有底線,一毛錢是不多,有沒有想過香港市民的影響,我們行市大要帶頭漲價,下麵的有樣學樣,以後要怎麼做報業。”

“誰要是壞了行規,我一個都不饒,要做事的下去做事,要走的三個月薪水走人,patton給阿財結賬。”阿財這個人,她不用了。

阿財追出去,講不出話來,嘴裡都是血,找事情做也不容易的,薑美玲直接下樓,根本不回頭的,他求patton,patton名字裡麵帶濟,“阿濟哥,求你了,不要趕我走啊,我很可憐的,我要養家糊口的啊。”

patton以前在美國銀行做事,薑美玲很重用,但是他做事情跟外國人不太一樣,非常適應本地特色,手特彆的黑。

長的卻很帥氣又陽光,把手上汽油擦阿財身上,“諾,你自己選的路,以前勸你不要濫賭的,每次都是玲姐幫你善後,還敢講你老婆,她受不了你賭博去澳門做舞女啊,我要是你啊,自己澆汽油燒死算了。”

掏出錢來,沒有數過的,一把直接撒下去,“不要讓我喊警察來逮捕你。”

當時社會的執法方麵,警察的定義是非常豐富且有內涵的,街麵上收保護費的話,這就是一個龐大的黑暗帝國,如果你進了警察局,那麼你最好是有點關係的。

patton真的不像是個在美國生活過的人,他小時候媽媽移民過去的,抬眼就看見滔滔站在那裡,薑美玲已經上車,司機在關車門。

滔滔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撒錢,他腳旁邊就有一張的,真的舍不得踩下去,金錢這個東西,他真的喜歡,喜歡這個物質,喜歡這個物質的一切特性,特彆的有魅力。

倉庫很簡陋的,很大,很多工人來來往往的,有人裝卸運輸,有人在分報紙,有人把報紙花在一切,組合成一個套餐來賣。

在漏夜深處,人可能會休息,但是資本,永遠不會休息。

資本是不會睡覺的,資本是永遠在運轉的,滔滔看著,他想留在這裡做事的,他想成為patton,成為薑美玲這樣的存在。

patton敲了敲車窗,“好巧,是玲姐同鄉,要當麵謝謝你。”

在香港,隻要是同鄉來求助,一人二十塊的,這個事情也不是薑美玲一個人在做,很多潮汕人都在做,他們會加社團,有自己的潮汕社團跟商會,非常的團結互助。

薑美玲臉色緩和很多,看滔滔的話一眼能看到底的,“多大了,應該念書的。”

“十二,謝謝玲姐,玲姐我很能乾,很能吃苦的,我不想要錢,我想找個事情做的,搬報紙分報紙都可以,我能做好的。”滔滔講的很坦誠,那種坦誠從眼神裡麵,一眼看得進去的渴望。

patton在車旁抽煙,笑了笑,“你這麼小就搬報紙會長不高的,去分報紙嘍。”

薑美玲也笑了笑,看著patton一隻手攬著滔滔去做工,這種事情無所謂的,你能做就做下去,不能做的話就換嘍,她們當初也是這麼走過來的,吃苦真的不算什麼的,二十塊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的。

滔滔一下子就笑了,對著patton講,“我會好好做事的。”

patton把錢遞給他,“拿著吧,我看你人還不錯,這裡呢,遍地是黃金的,我是說報紙,報紙裡麵的信息,多看報沒壞處的。”

第5章 今夜賺錢

patton很忙,司機在滴滴喇叭,他快速地上車,要去台灣的,薑美玲呢,最大的愛好就真的是做法事,求神拜佛。

可能人壓力很大或者很忙很沒有寄托的時候,就希望去有個鬆弛的事情,她花在這個事情上麵的錢呢,很多很多,但是迄今為止,沒有成效,甚至說,完全就是沒有用的事情。

她這輩子最恨坐船,趕飛機去台灣的,“入台證都帶了嗎?”

眼角看到滔滔蹲在一摞報紙前麵,在一張一張地分報紙,蜷縮起來小小的一團,她看見這樣大小的孩子,心裡是有些難過的,扭過頭去不再看。

“放心好了,都帶齊全了,還有上次準備的海水珠,這次一起帶過去給仙姑。”patton打開盒子,好大一串珍珠。

薑美玲放心了,往機場那邊去趕飛機,路上就在考慮去做的事情,她很信潮汕本地的神佛的,拜珍珠娘娘,潮汕人尋常喊阿婆神,據說是有保護嬰孩的神力。

這些patton是不太懂的,也不是很信,但是薑美玲的話,如數家珍,“這次法會呢,要重塑金身的,這串珍珠我珍藏多年了,剛好拿出來可以給天妃做珍珠鳳冠,一共九顆,戴上一定氣派,珍珠娘娘一定高興的。”

每年呢,捐錢捐東西,法會一個都不少的,內地不好往返,就直飛台灣去,patton把盒子扣起來,覺得人總要有點信仰的。

有的人信耶穌,有的人信穆罕默德,有的人信佛,馮滔滔覺得自己信錢。

他分報紙的時候,就第一次賺錢的時候,從沒有覺得這樣快樂過,手腳特彆的利索,胳膊特彆的麻利,他覺得自己不是在分報紙,是在分錢唉。

對待這份工很仔細很認真的,像是馬報這樣的,塞進去就好了,但是滔滔手裡的,邊角就是全部要對齊的,他做的一份非常的服帖。

帶他的工友在旁邊喊的,“喂,不用這麼麻煩的,塞進去就好了。”

滔滔就笑著答應,“好,這樣整齊一點嘛,看著很順眼。”

“順不順眼,需要的人都會買的,走,吃早飯去了,包早點的。”

從夜裡乾到早上,彆人吃早餐看報紙的時候,他們就手工了,很辛苦的,錢也不是很多,去糖水羅那邊吃早點,滔滔就幫著去端豬血粥。

“羅老板,謝謝你指點我,不然我找不到工做。”滔滔把油條撿起來放在碗上麵,一人一碗豬血粥一根油條的。

糖水羅擺擺手,“玲姐心善,每年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人來找,不過他們做做就覺得辛苦走了,誰願意天天分報紙啊,沒出路的。你以後也不能一直分報紙,辛苦錢還少,這裡機會很多的,運氣好的話一夜暴富,買彩票賭雞買馬才能翻身,才可以過人上人,不過我運氣差,買這些年字花檔沒有一次中頭彩啊。”

人人都好愛一夜暴富的,幾乎人人都有這樣的發財鹹魚翻身夢,一邊做夢一邊不影響努力奮鬥的,反而更激勵人往上走,往更高處走一走的。

滔滔就聽著,也不講話,隻幫忙,喝一碗豬血粥不飽肚子的,但是油條他就沒吃,報紙包起來了,組長吃差不多發工錢,這種辛苦錢都是按天發薪水的。

滔滔最後一個,六塊錢,然後老板掏出來一個硬幣,五毛。

“明天繼續來做,我看你做事不錯,還算勤快,這五毛多給你的,不要跟他們講,你報紙分的比他們要好。”

滔滔捏著錢,那一瞬間的感覺,%e8%83%b8口就是膨脹起來的,特彆的膨脹,鼓鼓囊囊的,又特彆的踏實。

就像是在這片土地上,結結實實地踩著下去了,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弱,陸櫻楠呢,在家裡麵那麼辛苦,一天也賺不到一塊錢的。

他可以睡橋洞,早上吃一碗豬血粥,油條拿回去給小女鬼吃,他可以一天吃一餐的,然後一天就可以有六塊錢,如果再去找彆的事情做,就還有更多錢的

滿腦子都是錢的,甜水羅來收碗筷,見他發呆,“發什麼神經啊,累壞了吧,我跟你講過的,做事情很辛苦的,很多人一輩子隻能賺辛苦錢,像我一樣嘍,要賺大錢才可以。”⊙思⊙兔⊙網⊙

滔滔幫收拾碗筷,又洗乾淨,他心裡是很澎湃的,這種澎湃在甜水羅潑冷水之後,依舊灼熱,灼熱著他的眼睛鼻子五官,每一個都在努力著。

弄弄在盒子裡麵繡花,她可以一把把盒子舉起來,“你回來了啊,哇,看你這麼高興,一定找到事情做了對不對,我要是管事的,一眼看你也會相中的。”

滔滔就抿唇笑,給她看錢,“你看,可以買好多個菠蘿包的,這邊最好吃的點心是菠蘿包,等我乾夠一個月,我就去買菠蘿包,到時候你嘗嘗好不好吃。”

手上都是黑色的油墨,弄弄看見了,兩隻手抱著他的手指頭,給他擦,“油條就很好吃,我從小到大就喜歡吃油條的,我不喜歡菠蘿包,軟趴趴的又不香脆,哪裡有油條好吃呢,你快洗洗手睡覺,你放心睡,我在這裡看家。”

她撿了很多垃圾回來的,垃圾桶裡麵找出來的,“你看,這個毯子是不是很好,我覺得還能用的,我親眼看一個打扮很體麵的人扔的,人家說不定隻是覺得舊了,你來睡。”

這個手呢,很神奇,她能托舉東西,力氣很大,但是也僅僅是托舉一瞬間,主要是在海裡把人托出水麵就可以了。

她總歸這麼大,拇指大小,然後油條要那麼大一根,她扶著,站著吃。

就像是蠟筆小新抱著一根柱子,一邊吃,一邊新奇地看看外麵,不會有人路過,橋洞上麵有車流聲音,有沉重腳步聲,她再回頭看一眼,滔滔已經睡著了,安心再吃一口油條。

二十六塊五毛錢,薑美玲有給二十塊,弄弄慢慢地想著,覺得真是個大好人啊,好的不像是她自己。

她自己不敢跑遠一點,又想幫滔滔找一下信箱的,仔細回想起來,也沒有想清楚信箱一般在哪裡放著的,說不定要去郵局,好遠的。

她明天可以一起去做事的,她又不重對不對,最起碼可以陪他一起,那就沒時間繡花了。

她趕緊把繡花針掏出來,不敢磨洋工了,穿針引線一點一點開始修補,都壞了衣服,得補好,隻有補好衣服了,她才可以長大。

她要繡到晚上,然後半夜再陪他去分報紙,他分報紙的時候呢,她就在口袋裡麵睡覺,這麼一想,自己好忙的。

第6章 今夜真相

薑美玲深夜入台,李祖孝就知道了,下麵人講有在機場看見她。

他在台灣的勢力很大,跟薑美玲是舊相識了,但是這次機會來呢,主要是想講和的,下麵有人安排,“一定是去高雄做法會的,約阿玲晚上吃素齋,問問她有沒有時間,客氣點。”

patton正在門外看裡麵舉行儀式,滿院子香火氣的,聖姑在誦經,薑美玲取出來那一串珍珠親自侍奉在阿婆神的案桌前,叩首跪拜。

聖姑在撒聖水,傳說阿婆神,又叫珍珠娘娘,曾經是被觀音點化的,因此也有淨瓶聖水,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