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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講理先生 歲惟 4456 字 3個月前

眼淚的主人仿佛不是她。傅薇自己都被臉上忽然的淚水嚇了一跳。

她能夠感受到的,是已經不再重要的失望,和已經落空的、如今已經如塵埃般消失不見的怒意,隻能感覺到一種悵然若失的無助。這種無助撐滿了她的整個身體,溶解在血液裡,在血管裡無止境地湧動,全都變成此刻靜靜流淚的無助。

而下一刻,臉上的濕痕帶來的微疼和僵冷被祁敘溫熱的吐息給掩蓋,未等她反應過來,他染著深夜濃濃涼意的%e5%94%87已經覆上了她的臉頰,熨帖著她的淚痕,將她的傷心、恐懼和委屈都封在了他的%e5%94%87間,把那些刺痛了彼此的鹹澀一一啜飲。

傅薇在這樣細密又溫熱的觸?感下顫了一顫,暴露在涼夜中的肩膀輕輕發抖,本能地想要移開臉躲避他的攻勢。

“不要動。”他像是用一種極為原始的方式宣示著主權,從細細密密的%e8%88%94%e5%90%bb,漸漸變得不再溫柔,慢慢從她的臉頰滑去耳際,慢慢往下,在她微涼的皮膚上熨下他滾燙的氣息,連動作都漸漸變得粗魯,像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在她頸上留下一個個印痕。

☆、第五十六章

方才那一瞬的委屈慢慢平息,皮膚上的熱息也漸漸離開,給了傅薇一絲冷靜的空間。眼底迷蒙的水光悄聲無息地被斂入眼眶裡,在她抬頭的瞬間悄然流轉。

身前的人早已經停下了動作,喑然看著她,眼底的黑色沒有了燎原的火光,變得寡淡又幽黯,如茫茫極夜。

安靜了一會兒,祁敘忽然開口,淡淡一聲,說完便轉身:“想做什麼就做吧,我沒有意見。”他放開她,往屋裡走去。

等傅薇從呆滯中回過神,祁敘已經走到了窗台邊,隻留下一個單薄的背影,麵朝著這個星光微渺的夜晚,看起來孤冷又蕭索。

那裡有一張很久以前她幫他選購的沙發,純白的麵料上鋪了張灰色的毯子。祁敘像他平時每日習慣的那樣,麵對著玻璃窗坐下,開始翻看他當做睡前讀物的雜誌。好像隻是風平浪靜的一天,身邊也沒有她的存在。

他的妥協太過突然,傅薇在門口僵站了一會兒,在空寂的房間裡小心地發聲:“你怎麼了?”

銅版紙翻過一頁,沒有分毫拖泥帶水的清脆聲音。祁敘背對著她,看不到表情,隻能聽見他清清淡淡的聲音:“撤消了我的反對意見。”

“我知道……我問的是,為什麼?”這樣子毫無征兆的同意,才讓她心裡更加沒有底。

“我哪裡知道?”祁敘合上書頁,居然笑了一聲,“所有理由都指向相反的決定,現在的決議隻不過是我想要儘快結束這件事。顯然它不具有讓我花費一個晚上處理的價值。”

傅薇三兩步走過去,不解地蹙了蹙眉:“那你之前還……”還這麼劍拔弩張,這麼頑固不化。

真是自相矛盾的人。

祁敘側著轉過身,%e5%94%87畔輕輕勾了勾,像一絲訕笑:“所以在你有限的認知裡,你對於我的定義是‘必須在第一時間妥協’?”

“哪有……怎麼可能。”事實上,恰恰相反。她的認知是——“永遠冥頑不靈”。

要是像他說的這樣認為的話,才不會這麼戰戰兢兢,傅薇無意識地撇了撇嘴,有種劫後餘生卻不知道自己如何存活下來的錯覺。

“那就是,我必須自己消化任何的決定。在你的思維體係裡,沒有一個選項是,需要安撫我麼?”

“哪有啊,我一直都在……”傅薇習慣性地回答,說到一半卻自己停了下來,錯愕地半張著口,不能置信自己忽然領悟到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勸解和說服,甚至理性地向他列出所有可能的選項,告訴他如何才是明智的正確的、乃至唯一的決定。

但是她卻從來沒有軟下語調,真正地站在一個戀人的角度安撫過他。

傅薇已經不能用詫異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的語調雖然依舊冷清,但是,這句話裡的意思難道是——他需要她來哄他?!

祁敘居然想要她去哄他?!

傅薇僵在原地,連笑容都有些生硬,仍然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推斷,吞吞吐吐地:“你不會是在……要我……哄你一下吧?”

“哄”這種用在小孩子身上的動詞,後麵跟上祁敘這樣的賓語,真是日出西方一樣的存在,她想起方才的緊張,方才心慌到不知不覺流眼淚的無助,頓時有一種全然會錯了意的羞惱。

“不行麼?”祁敘把雜誌隨手擱在自己%e8%85%bf上,上身趴在沙發椅的扶臂上,兩手交叉著,下巴擱上自己的手臂,靜悄悄地看著她,“你不覺得我會因為你突然的想法而不舒服麼?尤其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謀劃了這麼久,在時機已經全部成熟的時候,用一種通知的口%e5%90%bb告訴我,顯然不會給我帶來什麼好心情。”

他說得異樣理所應當:“在這種前提下,我不開心很不正常嗎?”

“是很正常,但是……”但是誰知道你是這種心態啊!兩個人的想法完全不在一個次元裡,傅薇簡直要被這種落空的感覺刺激得崩潰。

一直以來,她都太過習慣於他全然掌握主動權的地位了。一直處在“聽從”角色的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好好交涉”以外的方法,來解決他們倆之間的所有矛盾。

這樣的習慣讓她一直認為自己處在一個安全的境地,因為足夠了解,所以不會逾越雷池。但她卻忽略了身份的改變,帶來的……變化。

傅薇懊惱地側倒上他的床,把臉埋進被麵裡,一副不願意看見他的模樣:“你乾嘛不早說啊。你那副要吃人的樣子,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啊……”

她仰起上半身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祁敘,伸手拽了個枕頭摔了過去:“不要用這種嗷嗷待哺的眼神看著我好麼,我都要被你氣死了。”

祁敘迅速地接過了她砸過來的枕頭,站起身把枕頭放歸原位。傅薇看著他俯身的動作,往床尾滾了一滾。

祁敘的眼神看上去依然有些不快,在此刻已經領悟了他“不快”的含義的傅薇眼裡,居然真的能夠看得出幾絲一閃即逝的委屈感。

這個……幼稚的男人。

她緊盯著他雙目的眼神太過直接,陷入了瞬間的呆滯中。祁敘轉過頭的時候,傅薇正用半是放空的目光凝視著他,眼裡還殘存著先前殘餘下的淡淡水光。

沒有等傅薇反應過來,祁敘已經傾身過去,撐著雙臂把她囚在了床和自己的中間,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她。

傅薇忽然反應過來,立刻移開了視線,順帶著把頭一撇,佯怒一聲:“乾嘛。”

“來討要我的安撫。”玩笑的口%e5%90%bb。

傅薇直了直身子仰起來,想要%e8%84%b1離他的禁製,順手在他肩上推了一下:“不要鬨了……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該生氣的不是我麼?”身前的人一動不動,倒是眉間緊蹙了起來。

“……”傅薇緊抿住%e5%94%87,仰身的姿勢對腰背的壓力太大,她支撐不住太久,重新倒了回去。這次是她理虧,祁敘吃軟不吃硬慣了,她也隻好轉換戰略,在他俯下來的臉頰上輕輕印了個淺%e5%90%bb,“好啦……我錯了好不好?”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唔,這樣子跟他說話真是萬分不習慣。傅薇暗自在心裡抓耳撓腮。

祁敘一臉不滿足的樣子,把她的一手打開,自己翻身側躺下去,枕在她的手臂上,看著她近在咫尺在側臉和耳際散亂的長發:“不好。”

得寸進尺的家夥!傅薇猛地轉過頭和他四目相對,羞憤地努了努%e5%94%87:“上癮了?”幼稚病依賴症無藥醫?

誰知他全然不理會她的諷刺,緊貼著她的手臂,分外認真地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上癮了。”額角的碎發蹭過她%e8%a3%b8/露的肌膚,刮出道道麻癢,手臂上他臉頰微涼的體溫清晰地隨著麻癢一起泛進心底,如靜水中被挑動的漣漪。

%e8%84%b1離了他封閉的禁錮,傅薇輕鬆地把手抽了回來,繼續往反方向滾了滾,順便把被子卷了個角裹住自己,像是建造了一個蝸牛的殼,跟他兩相對峙。

祁敘的眼神變了變,輕而易舉地把她撈了起來,緊緊攬進了自己懷裡,語氣明顯地不滿:“就這樣對待上癮的人嗎?”

傅薇不再逃竄,反客為主地往前撲了撲,覆身壓上他的%e5%94%87,輕輕用%e8%88%8c尖在他溫涼的%e5%94%87上一勾,又立刻%e8%84%b1離開,抬起頭狡黠地向他一笑,再度覆了下去。

祁敘自然不能讓她得逞,重新奪回了主權,反過來侵入她%e5%94%87間,%e8%88%8c尖感受著她%e5%94%87齒間的溫熱,緊緊糾纏住她的%e8%88%8c尖輕吮。傅薇避無可避,隻好掌控著力道在他%e5%94%87瓣輕輕一咬,才全身而退。

她挪過半個身子,重新壓上他的肩:“不是說要安撫麼?那就乖乖接受。”傅薇的笑容還沒有全然斂入他眼底,她白皙的臉已經貼得太近,讓他隻能見到她清亮的瞳仁,還隱約映著他的眼睛。

傅薇的%e4%ba%b2%e5%90%bb很輕柔,緩慢的接近和%e8%88%94噬,像是文火慢燉著,侵入每一處的感官,又平白地分外熬人,靜謐的夜給這樣的溫柔提供了最好的布景,讓她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眼。

祁敘坦然想用著她主動的“安撫”,彼此愈發熾熱的呼吸在靜寂的夜裡漸漸明晰,讓他有一瞬的迷亂,必須用理智警醒著大腦才逐漸冷靜下來。

但在他努力冷靜的時刻,卻感覺到一雙手在他%e8%83%b8膛上遊移,隻不過是一霎那的錯愕,那雙體溫溫涼的手已經按上他襯衣的紐扣,一鬆手就解開了一顆。

他的視線看不到她的動作,隻能憑借%e8%83%b8口的觸覺按住她作亂的手,眼眸幽沉。

傅薇停下來,抬起頭,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

她的手被他製著,依舊緊緊貼在他%e8%83%b8膛上,微微的涼意激起的酥癢和漸亂的呼吸都在挑戰他的自控力:“夠了。”異樣幽沉的聲音。

其實他還沒有想要到這一步。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並不想讓她誤解,這是他強要來的安撫。

傅薇忽然嗤笑了一聲,手仍舊被他按著,卻從原本鬆鬆握拳的姿勢變成五指伸展的模樣,掌心貼著他的掌心握過去,溫柔卻堅定:“沒關係。”

如果這樣可以給你安全感,那就沒有關係。

祁敘覆身過去,彼此的雙手依舊交握在兩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