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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講理先生 歲惟 4264 字 3個月前

時候從來不分析自己的過錯,隻是一臉豪爽地表示“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難道他就永遠學不會審視一下自己的態度麼。

這麼多天下來,隻要他肯軟言軟語幾句,她或許就能忘掉醫院裡的那一段插曲,重新搬回來。畢竟這一段安穩的%e4%ba%b2緣關係,一個多年來不曾想要割舍的家,讓她覺得自己有所依傍。比起她心裡若有若無的好感和祁敘若即若離的態度,她更想把這些曖昧情愫都剝離,回到安全的最初。

但這些的前提,都是他能表現出一個%e4%ba%b2人應有的態度。

傅薇的賭氣話顯然起了效果,祁敘的神色變了變,沒有再說話。

一直到傅薇出門前,祁敘把她送到門口,才開口道:“我不強迫你,但你至少得保證你的正常生活。作為上下屬關係,你這樣無故曠工,我還要不要發你的工資?”

這是默認了?

傅薇眼瞼微斂,垂眸沉默了一會兒。是啊,他這種人,做什麼都心血來潮,心血來潮地說喜歡她,然後杳無音訊,心血來潮地想挽回她們之間淡薄的%e4%ba%b2緣關係,一次嘗試失敗後就沒了興致。一切不過是他隨心所欲罷了,就像每次吵架時他的和解電話,永遠隻有一次。隻要她掛掉,就再也不會有任何音訊。

“我會去上班的。”傅薇故作輕鬆地抬眸凝視著他。

她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氣的時候必須自己抓住原諒他的機會的日子。從來都是她縱容他,把自己的脾氣在幾年裡被磨得漸漸沒有棱角,卻在這個初春一起爆發出來,無比地想要任性一次。

哪怕隻有這一次。

祁敘的表情看起來輕鬆而滿意,仿佛已經達到了目的,送她走的路上再也沒有多說話。反倒是傅薇時常乾咳幾聲,尷尬得無以複加。

想要動搖,卻總是隻到“想一想”的地步。好像有一雙固執的手,在她每次要主動求和的瞬間把她的想法按下去,倔強的心情來勢洶洶,把她心底的那些柔軟全都吞噬。

千靈湖沉寂的湖麵早已破冰,冰麵融化後的幾天裡湖邊一直格外清寒。傅薇靜靜看著急退的湖麵,岸邊景觀帶裡的銀杏早已萌芽,淺綠色的扇形葉片,茂盛繁密。緊閉的車窗隔絕了車外的溫度,不知怎麼的,她卻好像呼吸到了湖麵上的清寒。

※※※

回到住處,疲憊感湧上來,傅薇幾乎是把自己扔上床的。生活最害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她想要原來那個安穩平和的家,卻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忽略祁敘的漠視。她想要放縱心裡靠近的欲望,卻不願意放棄安全的距離。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彆扭了?

她躺在被麵上發著呆,漸漸睡著。還未深眠,玄關突然傳來鑰匙擰動門鎖的聲音。傅薇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猛地清醒——付其譽在醫院,根本不會在這個時間到這棟房子裡來。

有小偷?!

傅薇不敢開燈,按捺著撲通亂跳的心臟,緩緩挪下了床。她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地穿上拖鞋,攥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悄然貼著牆壁移動到臥室門口……捏著手機的手用力到發疼,按在緊急呼叫鍵上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突然,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有節奏的聲音傳來,一下一下,還有鑰匙晃動撞擊的聲音,清脆地響在夜裡。有人%e8%84%b1下鞋,熟練地打開了客廳的燈。

傅薇緩緩放下手裡的手機,轉出門去打開走廊的廊頂燈。

她穿著睡衣,臉色還有些發白。麵前客廳裡的周舫媛剛剛放下包,沒有化妝的她麵容清秀,眼眶微紅,頭發簡單綰起,看上去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傅薇認出她的同時,周舫媛驚訝的眼神也收進了眼底,用略帶不耐的語氣自言自語:“我忘了其譽告訴過我,你借宿在這裡了。”

傅薇看著她手裡的鑰匙,沒把話問出口,周舫媛已經徑自向她走來,看了眼她背後的臥室燈:“你睡的是次臥?”她短暫地一笑,輕車熟路地拐進了漆黑一片的主臥,進去之後第一時間按亮了燈,才在一片暖橙的燈光裡轉過身來,“我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希望你不會影響到我。”

周舫媛今天穿的是簡簡單單的淺紫色風衣,穿著拖鞋素麵朝天的她沒有了往日的精致鋒利,鄰家女孩般的裝束,眼神卻依舊盛氣淩人。

傅薇沒有跟她計較,側過頭打量她的眼圈:“你哭過?”

“沒有。”周舫媛乾淨利落地回答她,眼眸向門框上瞥了一瞥,條件反射地刻意躲閃,“你不用這麼探究地看著我。雖然我們現在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倆需要培養什麼室友感情。”

“這樣麼。”傅薇低頭一笑,溫和地向她揮了揮右手,背身進了次臥。

柔軟的,無聲的背影。

周舫媛看著先她一步離開的傅薇,不滿地扯了扯嘴角,也關上了主臥的門。

這間公寓是她和付其譽一起買下的。當初不過是逛街時路過售樓處,她忽然突發奇想,想要擁有一套兩個人的公寓。不需要多大的空間,隻要足夠普普通通的小夫妻住下就可以。兩室一廳。

那時她如何料得到,她擁有了這樣一個夢想之後去向家裡請求,卻被告知自己必須和爸媽安排好的門當戶對的男人訂婚。原本甜蜜的構想統統破碎。

物是人非,即便自從買下後就沒有來住過,她依然記得自己買下時的心情。如今這裡居然成了她和家裡鬨翻之後,唯一的收容所。原本是甜蜜的象征,現在卻隻能收留一個落魄狼狽的她,和一個已經分崩離析的承諾。

相隔不遠的兩棟房間裡,兩個女孩各自輾轉反側地入眠。

傅薇被驚醒過一次,睡得特彆淺。淩晨兩點時起床,主臥的燈還敞亮著。床頭燈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都開著,連地燈台燈都散發著微弱的光。傅薇輕輕推開門的時候,周舫媛疲倦的睡姿就安放在這滿室敞亮的光線裡,她匆匆瞥了一眼,替她關掉了滿室的燈光。

好像是一種習慣。她習慣了照料這樣粗心的人。

傅薇慢吞吞地去客廳倒了杯水喝,回到自己的床上不久,主臥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她以為出了事,連忙衝去周舫媛那裡,立刻打開了壁燈查看。卻見床上隻有一個驚慌的周舫媛,緊緊裹抱一床被子,蜷縮在雙人床的中央。

“怎麼了?”傅薇躊躇著要不要靠近她。

周舫媛像是噩夢驚醒後一般,鬆開了緊抱著被子的手,強作鎮定地問她:“你關的燈?”

傅薇點了點頭。

周舫媛衝她皺了皺眉,卻沒有平日裡不耐而疏離的眼神,好像是一個用厭惡來掩蓋自己的慌張與羞赧的小姑娘。咳,她拉不下臉說出口,自己怕黑……

然而,傅薇對這種神情熟諳於心,不動聲色地把牆上另外幾個開關也補按了上去,瞬間一室敞亮。她心照不宣地轉身走向對麵的次臥:“如果需要什麼幫忙,可以用你的手機打這裡的座機,我那裡可以接到。”

“……把你手機號給我吧。”出乎傅薇的意料,周舫媛居然主動問她要了手機號碼。

傅薇有些詫異地回過身,報出了一串號碼。

周舫媛快速地輸入手機通訊錄,按下保存,突然抬頭,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才說:“我來這裡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其譽?”

居然不是祈使句。傅薇怔了怔,輕輕對她一笑:“好。”

作者有話要說:

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磨刀霍霍的作者菌:=皿= 你為什麼就放她走了!放她走了!說好的撲倒呢!

祁先森:我覺得這樣挺好的╮(╯_╰)╭

叮——由於本文男主非一般地不配合,女主表示她要棄劇罷演,七成觀眾表示讚成。劇組遭受了毀滅性打擊,導演談談陷入了職業生涯的低穀,有記者拍到談談菌徘徊在自家陽台上,表情抑鬱,有輕生趨勢……

溫馨Tips:據說在評論區溫柔撫摸之會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0v0 酷愛來試~一~試~~

☆、第三十四章 玫瑰攻勢

傅薇去上班的這一天,替周舫媛買了粥,把自己的一切打點好才出門。她的長相本來就偏素淨,精神不好的時候看上去就會格外萎靡憔悴。加上昨夜的睡眠並不好,傅薇隻能在臉上遮了些薄粉,才把青黑的眼圈遮了些。

到公司時,卻發現幾周沒有來上班,辦公室裡完完全全變了樣——她的辦公桌上空空蕩蕩,文件和擺設都不翼而飛。

李萌看見呆站在空辦公桌前的傅薇,抱著一疊文件,長籲短歎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唉。”

傅薇對她這語重心長的架勢表示莫名,“萌萌……我的東西呢,”祁敘他前一晚還在讓她來上班,今天就已經決定把她掃地出門了?

李萌眼神怪異地瞟了瞟四周,用手裡的圓珠筆尖戳了戳她身後的某個方位:“喏,你的辦公室在那裡。”

傅薇狐疑地順著她筆尖的方向看去……

於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傅小姐驚愕地發現,她的辦公桌被挪到了主編室,並且,她的職位不知何時變成了主編助理。

變動她的職位都不需要通知她的麼?!

她看著辦公桌上熟悉的擺設,不知該不該坐下。主編室外的同事頻繁地走來走去,有好事的女同事甚至抱著同一打文件走了好幾個來回,窺探的目光簡直欲蓋彌彰。傅薇關上門,主編室裡隻有她一個人,祁敘的座位上根本沒有人。而她的辦公桌上放了一疊祁敘的行程表——他今天要陪一個廣告商老總打網球,不會在公司出現。

傅薇氣不打一處來,又無處發火。她根本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工作,憤然離開公司又正中了祁敘的下懷,於是一個上午憋在封閉的主編室裡麵生悶氣,氣得五臟六腑都在隱隱作痛。

更加讓人崩潰的是。午休時間,前台告知她有一份快遞。她打開主編室的門,迎著滿辦公室窺伺的目光走出去,然後……捧了一大束玫瑰回來。大夥不約而同的寂靜讓傅薇的腳步聲在公司裡清晰可聞。

玫瑰裡還附了一張卡片:升職愉快。落款:祁敘。

……這是升職?!

饒是平和如她,也很想揪住那個落款上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