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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講理先生 歲惟 4328 字 3個月前

有追問剛才的陌生男人,直接拿出羊絨封皮的筆記本,進入狀態得很快。談話進度已經進行到付其譽的舞蹈學習生涯階段,他配合一些鹹淡合宜的玩笑,把原本枯燥的艱辛學習生活敘述得輕鬆而有趣味。傅薇配合地偶爾被他逗笑,認真一一記錄。

過了兩個小時,她開始下意識地看表。

付其譽的觀察力很好,善解人意地問她:“我們的談話乾擾到你的全職工作了嗎?”

傅薇不否認,歉意地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付先生,我隻請了半天假期。”

他十指相纏,向後靠上椅背,和善地向她一笑:“沒關係,我們的時間很充裕。”

她沒再多糾纏,爽利地道彆:“那,晚上見。”

傅薇拿起包出門前向他揮了揮手,這才第一次仔細看清了他的臉色,比往常還要蒼白一些,溫和的笑意沒有到達眼底,讓那雙眼睛看起來深邃而幽黯,像一潭冬夜的湖水,明澈而沉寂。

付其譽的身上總有一種病態的%e4%ba%b2和。傅薇一愣,沒多想,轉身扣上了門鎖。

走在寒風凜凜的人行道上,傅薇思考著是坐軌交回公司,還是走到前麵的路口打的。祁敘曾經提議過給她配一輛車,但她在經濟問題上一向獨立,並且懶於考駕照。犯懶的代價是,雙頰凍得通紅,額頭被冷風吹得有點頭疼。

感冒好像……更加重了。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一震。傅薇無奈地把剛剛捂暖的手從口袋裡伸出來,屏幕上依舊是熟悉的聯係人:“四十一還是六十五?”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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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位於南方,四季如春,即使已經接近聖誕,氣溫依舊在零上徘徊。

秀場裡暖氣充足,燈光漸暗,Led冷光打在T台上,照亮瘦骨嶙峋的模特們。因為是下一季度春裝的設計發布會,模特們著裝都很清涼。

祁敘寒著張臉坐在台下,目光放空地從一張張濃妝豔抹的錐子臉上掃過。身邊的易白往台上看了一會兒,終於注意到他身邊的冷冽氣場,賠笑地問他:“晚上我做東,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祁敘冷冷瞥了他一眼:“這就是你把我邀請來的目的?”離T台最近的一排坐了不少各界精英。發布會麵向群體廣泛,但感興趣的多為女性,當然也有和他一樣的男士在受邀之列,通俗地說就是在撐場麵。

易白苦著張臉:“媳婦辦的,沒辦法。”

易大律師是祁敘的大學同窗,憑借出了名的高能力與好脾氣常年忍受祁敘的冷嘲熱諷,順利成為祁敘僅有的幾個朋友之一。不知是不是受氣成了習慣,在娶了媳婦之後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一位知名妻奴,老婆葉青是業內著名的時裝設計師。自從他們結婚之後,祁敘就經常在公差之便,被拉去參加一起奇奇怪怪的活動。

譬如,時裝展。

談話間,場上燈光變換,藍紫色係為基調的幽暗燈光下,模特身著晚禮服,陸續走出。

祁敘眉間一凝,閒閒看了一會兒,目光在兩個模特身上一閃而逝。他從西褲口袋裡拿出手機,快速編輯了一條短信:“四十一還是六十五?”

選擇聯係人裡的第一個,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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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時午休還沒有結束。李萌對傅薇的出現表示驚歎:“怎麼主編不在了,你這幾天反而天天回來得很早。”

辦公室裡飄蕩著咖啡的香氣,暖融融的。傅薇頭昏昏沉沉,在抽屜裡翻出兩粒藥吞了,暈暈乎乎趴在辦公桌上睡:“主子不在爪牙還在。”不遲到早退,不給他留借口,免得祁敘又試圖阻撓她在付其譽那邊的工作。

李萌嘖嘖兩聲,放任她補覺。

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時,手機突然開始瘋狂震動。傅薇大腦轉不過來,看著屏幕上祁敘的來電呆滯了幾秒,才想起來中午忘記回他短信了,有氣無力地接了起來。

對方精神矍鑠,話中帶刺:“傅小姐,我想你在上班時間,應該對上司的短信保持應有的反應速度。”

傅薇側趴在桌上,回想了一會兒,嗓音濃濃的:“什麼短信?”她實在想不起來內容了。

“要四十一,還是六十五?”祁敘難得耐心地向她複述,聲音冒著寒氣,“你感冒了?”

“對。”她的反應能力隻能供她回答後一個問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傳來淡淡的命令聲:“請不要再給Vivian吃你剩下的食物。”

傅薇沒力氣跟他計較,隨口回道:“已經吃了三天了。”沒常識的愚蠢幼稚狂,一隻犬科動物,很難從人類處傳染上感冒病菌。

“我決定選四十一,你有沒有意見?”

“沒有。”

神經病。傅薇隨手按掉了他的電話。

此時此刻,在另一個城市,一場時裝發布會告一段落,模特正在作最後的集體展示。祁敘看了眼暗下去的屏幕,拽來易白,向台上隨手一指:“告訴你老婆,這件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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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載而歸的主編大人打開門,把鑰匙扔上茶幾,陷進久違的%e4%b9%b3白色沙發裡。

攜帶的產品有:

一支萬寶龍筆。易白對鋼筆發燒友祁敘的補償。

一袋狗糧。易白代購。

一個水藍色的禮物盒,淺銀灰的綢帶。易白負責的包裝。

祁敘舉起包裝得精致嚴實的淺藍禮服裙,斜眸看了眼傅薇的房門。裡麵有燈光,卻沒有聲響,顯然傅薇正在睡覺。而掛鐘上的時針剛剛指向六點整,她今天早睡得有點反常。

Vivian愉悅地繞著沙發打轉,祁敘看起來心情很好,拿起它的口糧,引著它走到牆角。

與此同時,傅薇的房間裡突然傳出嘈雜的動靜。沒多久,傅薇頂著睡亂了的頭發衝進洗手間,路過祁敘時匆匆瞥了一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祁敘倒了半袋狗糧,叮叮當當落在白瓷盆裡,Vivian搖著尾巴愉悅地伸出%e8%88%8c頭狼吞虎咽。而它的主人,正在打量剛剛睡醒的傅薇,她的眼眶微紅,有些浮腫,臉色很不好看。

傅薇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衝出了洗手間。

祁敘眉心緊擰:“這麼晚了還出門?”

傅薇邊拎起包邊走出屋子:“我這幾天白天時間不多,已經和付先生說好了,工作日的晚上去他那裡。我快遲到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出了門。砰地一聲,大門關在了祁敘麵前。

Vivian貪婪地%e8%88%94出%e8%88%8c頭,還沒碰到它的晚飯,突然被一雙大手抱了回去。

電視上放著財經新聞,黑色西裝的男人抱著一隻純白色的大狗,一動不動地窩在沙發裡看了四個小時。Vivian不情願地伏在他%e8%85%bf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它的狗糧。它掙紮了兩下,企圖%e8%84%b1離禁錮著它的懷抱,男人寒著臉把它幾次三番拖回了他懷裡,它才安靜下來,低低嗚咽著,發出嗷嗚嗷嗚的輕微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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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的鐘聲響起,傅薇還沒有回家。祁敘放開Vivian關掉電視,看了眼茶幾下的禮物盒,利落地把它扔進了門外的垃圾桶裡,滿意地回到客廳。沙發上的手機正顯示有一通來電。

接起電話,易白爽朗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我老婆托我問你,衣服如何?”

祁敘皺了皺眉:“什麼衣服?”

“就是你送給Vivian的禮物。”易白耐心地提示他,顯然他還不知道,這個英文名已經被授予了一頭犬類動物。

“哦,扔了。”

易白目瞪口呆:“扔了?!”

愚蠢而幸福的白色大狗正搖著尾巴%e8%88%94儘白瓷盆裡豐盛的晚餐。祁敘看了眼客廳牆角的Vivian,聲音冷淡:

“我不存放過夜的狗糧。”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愈發覺得自己把祁敘和傅薇的家裡生活寫得像夫妻啊…………_(:з」∠)_

其實他們法律上是兄妹TUT!

☆、第五章 聖誕病菌

傅薇倒回床上已經是零點,下午補足的睡眠絲毫沒有為她贏得病情的好轉,在出門吹了一趟風之後,她感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被感冒病菌堵住了。

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免疫係統。

付其譽對她表示歉意,並告知她第二天不用再去赴約,甚至送給她一瓶進口的特效藥,叮囑她不必逞強。

什麼特效藥,對待感冒最好的療程,是充足地睡一覺。

於是她取消了第二天的鬨鐘,慢吞吞地蓋上了被子。隔壁祁敘的房間漆黑一片,安靜無聲,想必早已經睡了。傅薇捶了捶腦袋,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了,又好像沒有。想著想著,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事實上,心情糟糕的祁先生剛剛醒來,睡眠很淺的他被傅薇進門的動靜吵醒,連隔音效果極好的門牆都阻止不了她笨重的腳步聲,她是在他出差的三天內增重了十斤嗎?

緊接著是浴室持續不間斷的水聲。祁敘煩躁地翻了個身,正對上在黑夜裡清醒無比的Vivian,正靜悄悄地蹲在籠子裡,愉快地朝他吐%e8%88%8c頭。他顯然不能忍受有一隻犬類每晚精力充沛地欣賞他的睡姿。暴躁的祁先生蒙上毯子,決定明天一定要把Vivian弄出他的臥室。

而重度傷風的傅薇小姐沒能意識到她帶給祁敘的暴躁,已經安安穩穩地鑽進了她的被褥裡入夢。

不知是否因為生病的關係,她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有一個小女孩,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裙,口袋處打了幾個補丁,縫得歪歪扭扭,纖細孱弱的小%e8%85%bf上布滿了傷痕。女孩尖利絕望的哭聲不停地在夢境中回蕩,像是永無止境一般刺激著她的耳膜,一隻稚嫩的手不停抹著已經哭乾了的眼淚,白嫩的小手上有幾塊蒼黑色的汙跡,一條猩紅猙獰的傷疤橫亙在手背與手腕之間。

入夢的傅薇像是清醒著一般,有意識地想去看清女孩的麵貌。她不停地變換著角度,慢慢接近,接近……到快要看清時,女孩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