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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還沒醒,蕭昱將她送上了官道,這才帶人進宮去參加朝會。

鳳婧衣一心記掛分離了十個月的熙熙,一路馬不停蹄地穿越了人跡稀少的邊境小鎮,趕到了金花穀。

過去的時候正是午後,青湮和穀裡的人正帶著他在園子裡鋪的墊子上爬著玩,雖然還不及瑞瑞那般壯實,但長得卻是和瑞瑞一樣,隻是眉眼之間更顯清秀而已。

“熙熙?”她蹲在孩子麵前,紅著眼眶喚道。

小家夥抬頭望著她,因為正在長牙,咧嘴一笑便口水直流。

她朝他伸出手,軟乎乎的小家夥就爬到了她的懷裡,一點也不認生。

“熙熙,熙熙……”她激動地抱住孩子,臉貼著孩子稚嫩的臉龐磨蹭著。

十個月來,縱便有瑞瑞還在身邊,她卻也無時不刻牽掛著被到這裡的他,想著他會不會再生病,會不會睡得不好,會不會好好吃奶……

所幸,如今終能看到看到他安好,這十個月的牽掛倒也值得。

半晌,青湮淡然笑了笑,說道,“這孩子很乖巧,一直都沒怎麼哭鬨過,隻是一開始身體弱,吃得少,長得也慢,現在都好多了。”

剛開始抱過來的時候,瘦瘦小小的,奶娘喂給他喂奶,他也是吃不了多少,受一點涼就會發燒生病,隻是她怕鳳婧衣擔憂,這些自然都說得少。

鳳婧衣蹲在草地上,緊緊抱著小小的孩子,眼中滿是淚光。

紫蘇從廚房過來,看到她不由道,“你這就要把熙熙帶走?”

這孩子在穀中這麼久,他們天天帶著玩,這突然要一下走了,還真是舍不得。

“估計還要麻煩你們幫我再照顧些日子。”鳳婧衣抱著孩子,起身道。

“沒事沒事,再照顧多久都行。”紫蘇笑嘻嘻的,望向孩子道,“熙熙,我們吃飯飯去了,我做了魚肉粥哦。”

熙熙看到紫蘇,伸手伸著小手要她抱,大約已經養成了習慣了,知道她來了自己就是要吃飯了。

紫蘇看了看鳳婧衣,想著他們剛剛母子重逢,便忍著沒去抱他,隻是道,“走吧,現在熙熙可以吃些稀粥什麼的,公子說是對孩子好,我們就換著花樣做,小家夥挺喜歡的。”

鳳婧衣抱著孩子一邊跟著她走,一邊道,“真是謝謝你們了,抱他照顧得這麼好。”

“熙熙這麼乖,我們當然喜歡他。”紫蘇一邊走著,一邊還不忘逗著他玩,“聽說他們是兄弟兩個,弟弟和熙熙長得一樣嗎?”

“嗯,比熙熙胖點,平時也調皮點,最近能爬了一個不小心看著,就能爬到門外去了。”鳳婧衣說著,眉眼間儘是為母的驕傲和溫柔。

“那真是太好玩了,有機會我一定要去豐都看。”紫蘇一臉好奇地道。

“隻要你想去,隨時去都可以。”鳳婧衣笑著道。

青湮默然在走在她邊上,看著母子兩人和樂融融地樣子,也算放下心頭的重擔,總算把孩子完好的交還給她了。

鳳婧衣抱著熙熙進了屋,接過紫蘇端來的魚肉粥,一勺一勺地吹好了喂給他吃,小家夥吃飯的時候很乖巧,不像瑞瑞喂著吃的時候又是搶碗,又是搶勺子的,給他喂一頓吃的簡直艱難非常。

“熙熙,好吃嗎?”紫蘇笑著問道。

小家夥吃完了,笑嗬嗬地點了點頭,憨態可愛。

鳳婧衣給他擦了嘴,望了望周圍,問道,“淳於越呢?”

他幫了這麼大的忙,雖然是看在青湮的麵子上,不過她還是應該好好謝謝他,連診金和謝禮都一並帶來了。

紫蘇瞥了一眼坐在邊上的青湮,說道,“估計這會兒自己蹲哪個旮旯裡鬱悶著吧。”

原以為借著這個孩子,青湮姑娘在金花穀待得久了會定了心不走了,哪知道這又要走了,他家公子可不是鬱悶嗎?

鳳婧衣望了望青湮,朝紫蘇道,“我帶了謝禮過來的,你去找況青把東西帶上交給你家公子吧。”

“謝禮,有我的嗎?”紫蘇連忙追問道。

“有,你們都有。”

紫蘇聽了,一溜煙地就跑了。

鳳婧衣搖頭失笑,望向青湮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回青城山?”

“明天。”青湮道。

若非要等到她來了,把孩子交給她,她幾天前就動身走了。

鳳婧衣雖想再跟孩子多待幾天,但想著若是能儘快辦完事回來,便也能帶著他回去了,於是道,“我跟你一起過去,找你師傅有事相商?”

“我師傅?”青湮秀眉微沉,不解她是何意思。

“我感覺,你師傅和冥王教有關,現在冥王教的人都在暗中找她,我想找她打聽些事情。”鳳婧衣直言說道。

青湮擰眉,難怪師傅幾個月前就急急把沐煙給叫了回去,最近也是幾番來信催促她回去,隻是這麼多年,她也未曾發現她與冥王教有任何瓜葛,冥王教的人又怎麼會要找上她?

不過,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隻怕青城山會有一番大劫了。

“你知道多少?”她直接問道。

“目前也都隻是我根據北漢皇室追查冥王教的事推測,一切還要等見到你師傅看她怎麼說才知真假,不過這些要找她的人,隻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不定就是牽扯到當年的冥王教老教王的死,冥王教到底人多勢眾,若真被他們找上門來,隻怕青城山上下也難以抵得住。”鳳婧衣道。

若是九幽和七殺都找到青城山,白笑離便是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人力敵兩大高手,而青城山的弟子除了青湮她們幾個修為過人些,其它的也都算不上武藝過人,怎麼算都是要吃虧的。

“那些人為什麼一定要找她?”青湮道。

“一是為老教王死的恩怨,還有消息說,冥王教的聖物冥王令可能在她手裡,說是其中暗藏教王的不世絕學,也是教王號令教眾的信物,相當於一國之君的玉璽,隻是這一切我現在都還無法肯定,所以必須去見你師傅,看她願不願說出來。”鳳婧衣說著,心情也不由沉重了幾分。

若真是如此的,不僅是九幽和七殺的人,還有新教王和冥衣樓主的人都會找上她,那可就真的危險了,她與青城山雖算不得關係多深,但青湮和沐煙到底是隱月樓的人,白笑離又教了天鳳景一身本事,就衝這份恩情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若真是那般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儘快到豐都找我,青城山已經不是安全之地,北漢有重兵防守,冥王教的人還不至於現在就有本事造反,那樣就還有反擊的機會。”鳳婧衣道。

“我隻怕師傅不會同意,她一向不喜歡與皇族勢力有牽連,當年收下鳳景也是看在南唐亡國,他已不再是皇子身份,師傅脾氣古怪,要她去豐都避難,隻怕是勸不動的。”青湮想著,不由發了愁。

“公子宸告訴我,她懷疑楚王夏候淵也是冥王教的人,你們當初在楚王府的時候,可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和事。”鳳婧衣一臉凝重地問道。

夏候淵她接觸的時候不多,相比之下公子宸和青湮她們打得交道要多些。

“夏候淵?”青湮聞言凝神細細一想,緩緩說道,“可疑之處倒沒發現什麼,隻是有一次沐煙在屋裡亂走,好想撞上了什麼人,夏候淵險些對她動了殺心。”

鳳婧衣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在她懷裡已經快睡著的熙熙,不由溫柔地笑了笑,抬頭輕聲道,“一切還是等回去見到你師傅再說,我先帶他睡覺。”

“好。”青湮說著起身出去,麵色難掩沉重。

如果沒有白笑離,她早在顧家滅門的那一年就已經暴屍荒野了,那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無法不管不顧。

鳳婧衣慢慢將孩子哄睡了,抬眼望了望空蕩蕩的屋內不由怔了怔,這正是當年她和夏候徹帶靳蘭軒尋醫之時所住的房間,房間裡的一切也都還是那個時候的樣子。

明明也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此刻回想起來竟仿佛隔了幾生幾世一般遙遠了。

金花穀,青城山,都是大夏境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知怎麼的,似乎從踏上大夏的國土,仿佛每一個地方,每一處都有著他的影子,他的氣息……

這種感覺,讓她有些懷念,卻又有些痛得揪心。

懷中睡著的熙熙突然動了動,讓她拉回了思緒,小家夥的小腦袋挪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繼續睡過去了。

她抱著他放到了床上,自己也跟著躺在了他旁邊,低頭%e5%90%bb了%e5%90%bb孩子肉嘟嘟的小臉,柔聲低語道,“熙熙,明天娘%e4%ba%b2要先出去一趟,你乖乖在金花穀再待幾天,等娘%e4%ba%b2回來一起回去,弟弟在等著咱們回去呢。”

一想到兩個小家夥湊在一起的畫麵,她的心滿是喜悅的溫柔。

她以為她的生活永遠如她所料的這般平靜,卻不知黑暗的浪潮正在無聲來襲,又一次將她平靜和幸福擊打得支離破碎……

命運總是那麼難測,所有的一切永遠都在與她所堅持的方向背道而馳,不該再相遇的人,不該發生的事,她怎麼也逃不過。

☆、一寸相思一寸殤28

夕陽西下,雲霞滿天,籠罩在暮色中的榆城,繁華而喧囂。

一身墨色披風的人於城外振臂勒馬,秋風揚起他身後的披風,遠遠望去如同將要振翅而去的孤鷹一般。

“籲!”跟上來的侍衛勒馬停在他身後,說道,“皇上,就是在榆城裡發現冥王教人的蹤跡的,不過他們一直沒有什麼彆的動靜,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似的。”

近來冥王教的人頻頻冒了出來,朝廷最近接連端了幾個分舵倒也安份了段日子,不想近日竟又在榆城附近發現了冥王教人的蹤跡,皇帝馬不停蹄便趕了過來。

“那就慢慢等,看他們到底玩什麼花樣。”夏候徹望著暮色中的榆城,一雙眸子冷若寒潭,靜如死水,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起伏龕。

以往冥王教的人沒有出現倒也罷了,如今一個接一個的冒了出來,對於這樣威脅進朝廷安定的人,自是見一個殺一個,絕不會半分餘地。

但凡,他們在大夏境內出一個分舵,用了十天功夫就會被朝廷的人馬夷為平地,看他們還有什麼本事再興風作浪。

“是。”幾名身著常服的侍衛應聲道丘。

“分頭進城,行館會合,不要打草驚蛇。”夏候徹說罷,自己率先打馬入城。

進了城內,他下了馬牽著韁繩漫步走在人群裡,對於榆城說不上陌生,也說不上熟悉,隻是記得當年帶蘭軒去金花穀求醫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