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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皇貴妃傅錦凰的方向,這個人是不會輕易罷手的,這樣的平靜反而讓她感覺是暴風雨來的前奏。

“再過些日子又到今年的秋獵了,也不知皇上會讓誰伴駕前去。”靳貴嬪笑語道。

鄭淑儀望了望靳蘭慧,笑道,“橫豎是沒有我們什麼事,皇上如今是一日離了鈺昭儀都不行,自然是會帶她去的。”

“皇上前兩日還在說皇後娘娘和皇貴妃娘娘騎射之術過人,嬪妾這笨手笨腳的去了也是礙事。”鳳婧衣說著望了望鳳座之上的邵皇後。

“本宮已經多年沒騎過馬了,這兩年養花弄草的如今怕是弓都拉不開了,現在是萬萬去不了的。”邵皇後笑語道。

傅錦凰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中的碧璽,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道,“皇上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鈺昭儀,哪裡還輪得到本宮與皇後娘娘,若是去了好好侍駕莫讓本宮與皇後娘娘操心便是。”

鳳婧衣微笑頷首,算是應了下來。

夏候徹已經同她說過要帶她去秋獵,隻是還未讓人到後宮傳話而已。

自清寧宮散了,到僻靜無人處她低眉掃了一眼墨嫣方才遞過來的紙條,不由皺了皺眉頭。

“主子,怎麼了?”沁芳低聲問道。

“皇後昨日和皇貴妃長談了一個時辰,墨嫣被支開了沒聽到她們在說什麼?”鳳婧衣擰眉一邊走一邊說道。

雖然不知內容,但也能猜想得到,一定是與她有關的。

可是,錯失了這樣洞察先機的機會,她就要處於被動了,完全不知道對方要從何處下手。

今年的秋獵比往年提前了幾日出宮,鳳婧衣與夏候徹同乘禦輦,路過集市不由撩開簾子朝外麵看了看,看到了人群裡移動的兩道熟悉人影不由愣了愣。

頭戴鬥笠的人撩起黑紗瞧了這邊一眼,雖然麵容有變,但那雙眼睛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

是青湮。

而走在他身側另一個身形修長的人,看得出來一身怨氣,相信除了夏候徹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隱月樓的人已經大多撤回了金陵,青湮和沐煙兩人卻回到了盛京暗中潛伏著,為的便是時機合適的時候幫她離開盛京,至於逃跑的線路公子宸都早已都謀劃準備好了。

但是,唯一難的就是她要如何%e8%84%b1離夏候徹,且有足夠的時間不被他抓住。

夏候徹看完手中的折子,一抬眼看到揚她起的%e5%94%87角,“看到什麼了?”

鳳婧衣放下簾子,隨口道,“這裡回上官府,好像挺近的,回宮的時候我能不能回去看看父%e4%ba%b2。”

夏候徹挑眉望了她一眼,“上個月不是看過了?”

“是啊,你接見大臣,我躲在屏風後看過了。”鳳婧衣沒好氣地哼道。

金陵那邊公子宸會暗中安排,她該和上官丞相合計一下南唐起兵,他們撤離盛京的計劃了。

夏候徹抿了抿薄%e5%94%87,想了想說道,“等回來再看。”

鳳婧衣沒有再多問,隨手抽了一本書翻看起來打發時間。

“趁著秋獵,你也好好練練你的騎射之術。”夏候徹道。

“不想去。”鳳婧衣坦言道。

夏候徹側頭認真地望了望她,道,“秋獵回來要不了多久,大夏和北漢就將起戰事,你不好好練練的身手,怎麼跟著朕禦駕%e4%ba%b2征?”

“哦。”鳳婧衣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他禦駕%e4%ba%b2征離京,那正是她逃離大夏的大好時機,跟著他去了前線,又怎麼走得了。

夏候徹聽她答得不情不願,伸手捉住她的手握著,說道,“素素,你跟宮裡的她們不一樣,你是要跟著朕馬踏山河君臨天下的女人,所以朕希望走過的地方都有你的足跡。”

“當你的女人真是命苦,要爬得了龍床還要上得了戰場。”鳳婧衣合上手中的書哼道。

到時候,她必須得想辦法留在盛京城才好啊。

夏候徹朗然失笑,長臂勾著她的腰際往懷裡一帶,讓她整個人靠在自己身上,“朕不介意你多爬幾次。”

鳳婧衣順從地依偎在他懷中,低垂著眉眼似睡非睡的樣子。

雖然她並了解這一刻他們的出兵計劃,但從夏候徹偶爾的話語中,也大致推斷出了方向,他們的重要兵力布署,他們的主要糧草運送路線……

隻要在夏候徹禦駕%e4%ba%b2征之時南唐同時起兵,她能夠從盛京切斷前方的糧草供應,那麼便能為南唐和北漢贏得一線喘熄之機。

可是不管是南唐軍中還是隱月樓的人,對付大夏的那些將領倒還勉強可以應付。

可若是夏候徹介時轉戰南唐,她的人之中又有誰能真正敵得過他,這才是她真正頭疼的問題。

離開盛京固然不易,但真正不容易的是將來戰場相見之時……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要解決掉傅錦凰這個麻煩,否則一舉一動都會受限製,還有……靳家的最後一個仇敵,靳蘭軒。

原本在靳太後問罪之後就要對付她,可是畢竟是在宮中稍有差池便會妨礙大計,所以暫且留著她等臨走之前再處置。

這麼以來,一直謀劃著重歸故土,可這一天越來越近,卻沒有了想象中的那份期盼和激動,反而更多的是難言的沉重。

到達圍場之後,一連好些天她都被夏候徹拖上一起狩獵,夜裡還要遭受他的身體摧殘,怨念一天比一天深。

日暮從林中歸來,她也懶得顧及還在與臣子們說話的他,自己先帶著人回了王帳,行至僻靜處突地一支羽箭憑空射來,她推開沁芳徒手一把接住箭矢。

“來人,護駕!”沁芳隻當是有人要行刺她,連忙驚聲喚人過來。

然而,叫完了才發現射來的箭上是帶著一封信的,心不由一沉。

鳳婧衣淡然笑了笑,示意她安心,一來不可能是自己人來傳消息,二來她們的人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給她傳遞消息。

夏候徹在不遠處聽到響動,帶著人快步趕了過來,一看到她接在手裡的箭矢,沉聲道,“孫平!”

孫平應了聲,趕緊帶著人到四周去找放冷箭的人。

鳳婧衣展開信看了一眼,上麵隻寫道:上官府連同南唐降臣獲罪入獄。

夏候徹拿過信掃了一眼,麵色平靜地掀簾進了王帳。

鳳婧衣跟了進去,定定地望著他的背影問道,“父%e4%ba%b2入獄之事,可是真的?”

“嗯。”夏候徹坦然道。

“是何罪名?”她追問道。

“暗通南唐餘孽。”夏候徹道。

“又是南唐長公主。”她冷然嗤笑,聲音有些沙啞的哽咽,“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過她?”

這明顯是栽贓陷害的罪名,可若沒有他的暗許,對方又怎麼會成功。

其目的,無非是要逼她這個南唐餘孽出來。

“朕與她之間,從來共存的可能。”夏候徹背對而立,聲音冷硬如冰。

☆、一寸溫柔一寸涼8

鳳婧衣咬%e5%94%87望著他冷漠的背影,這樣的答案她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隻是不知為何,此刻聽在耳中還是禁不住寒徹心骨。

她並不想與他到生死相搏的地步,總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人總會放下過去,放下仇恨,可是她終究想錯了。

她不得不承認,傅錦凰是個極能揣度聖心的人禾。

她無法從她這裡尋到機會下手,便將目光轉向了上官家,知道夏候徹是有意要利用上官敬引出南唐長公主,她和皇後便順應朕心安排了一番上官家和南唐降臣與南唐長公主勾結的戲碼。↙思↙兔↙在↙線↙閱↙讀↙

夏候徹心如明鏡,知道是傅家和邵家故意構陷,但為了引出一直藏在暗處的她,便也默許了他們的所做所為,橫豎最終的結果都對他是有利的妲。

“皇上就那麼憎恨南唐人嗎?”她問道。

夏候徹背對而立,有些難以回頭去麵對她此刻灼灼質問的目光,隻是回道,“朕恨的,是跟隨鳳婧衣與朕做對的亂臣賊子。”

鳳婧衣%e5%94%87間蔓延起淡淡的血腥,眼底的淚無聲滾落。

她就是那個亂臣賊子!

她就是那個他翻覆天地也要殺之滅口的亂臣賊子!

可是,她從未想與他做對,她隻是想有一片安寧的家園而已。

“皇上既這般容不下南唐人,那便將嬪妾也一並處置了吧!”她決然道。

“素素!”他拂袖轉身,看到她淚流滿麵的臉不由有些心軟,“你放心,朕會儘力保住上官大人。”

“從我這裡找不到南唐長公主的線索,又將想利用我父%e4%ba%b2來引人出來。”她嘲弄地冷笑,淚眼朦朧地望著冷若冰淵的黑眸,“皇上,嬪妾還敢信你的話嗎?”

她怨不得他,也恨不得他。

信任?仁義?

他們之間本就沒有這些東西,也不該有這些東西。

“素素……”夏候徹歎息,舉步走近前來,抬手想要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站在麵前的人卻後退了兩步。

鳳婧衣望了望他,一把掀開帳簾快步離開了王帳。

“素素,回來!”夏候徹掀帳追出來,卻看到她已經跑出了好遠,順手牽住了剛從林中打獵歸來一人的馬匹便揚鞭消失在暮色裡。

沁芳追了幾步,回頭望向還站在王帳外的夏候徹,“皇上,娘娘她……”

“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夏候徹道。

他想,這個時候讓她再對著他,隻會讓兩人的矛盾更深。

轉身回帳的時候又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黑衣衛首領,示意他帶人跟過去保護安全。

山風蕭蕭,撲麵而來風乾了眼淚。

鳳婧衣悲憤地策馬狂奔,沒有方向遇路便走,直到前方再無路可走,她方才停了下來,衝著空曠無人的湖麵用儘所有的力氣痛苦地大叫,似是要將壓在心頭的種種都發泄出來。

山風卷著枝頭的落葉在她周圍蹁躚舞動,她心緒漸漸平複下來看到眼前飛揚而過的紅楓葉,這才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到了先前夏候徹帶她來過的紅葉湖畔。

樹上紅楓如火,腳下遍地紅葉,湖麵飄著零星的葉子,入目之中都是絕豔驚人的美。

“咳咳……”背後的林子間傳出微微的咳嗽聲。

鳳婧衣聞聲回望,“什麼人?”

楚王夏候淵慢悠悠地從林子間走出來,一身畫著墨竹的白衫顯得格外風雅,站在紅葉如火的林間,恍若是從畫中走出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鳳婧衣道。

夏候淵一手撥弄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