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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老夫人長長地舒了口氣,抬手撫了撫榻上的棋案。

婉清很喜歡在這榻上下棋看書,也有無數次在這榻上賴在她這個母%e4%ba%b2懷裡,一切的一切都還如昨日一般曆曆在目。

可恍然一回首,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

鏡心給她斟了茶送到手裡,試探著問道,“她死在鈺昭儀手裡,相信大小姐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靳老夫人點了點頭,微微笑道,“到底是個聰明的孩子。”

“那老夫人可是要……”鏡心欲言又止。

靳老夫人擱下茶盞,歎息著搖了搖頭,“她走到今天也不容易,老身認了她,隻怕反而還會害了她。”

她沒有證據,也沒有特意去查探什麼,但她就是知道,那就是婉清的女兒,是她的%e4%ba%b2外孫女。

“可是……老夫人您盼了那麼多年,也沒有盼回大小姐,好不容易尋到了孫小姐和孫少爺,就真的忍心不認他們?”鏡心紅著眼眶哽咽問道。

靳老夫人伸手扶上鏡手的手,起身一邊往內室走,一邊道,“老身有身之年,能見到她,認出她,知道她是婉清的女兒,還能看著她為婉清報了仇便也知足了。”

她當然想認她,想聽她%e4%ba%b2口喚她一聲外祖母,可是她現在的處境,一旦泄露了身份,便是死罪難逃,她哪裡舍得讓她冒這樣的險。

“老夫人,慢點兒。”鏡心扶著她到床上坐下,替她寬衣扶上床躺著。

靳老夫人躺上床,拉了拉跟隨自己多年的鏡心的手,道,“婧衣以後若有什麼難處了,你們可都要替我護著她些,莫讓宮裡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害了她。”

“這是當然的,老夫人早些睡吧。”鏡心含笑道。

靳老夫人點了點頭,緩緩閉上了眼睛沉入夢鄉。

鏡心給她掖好了被子,放下了簾帳,卻沒有想到床上的人這一睡,便再也沒有醒過來。

☆、一寸溫柔一寸涼3

宮宴散時,夏候徹送了有些醉酒的皇貴妃傅錦凰回關雎宮。

眾人也都紛紛散了各自回宮,鳳婧衣有些微醉,扶著沁芳的出了華春殿,深深吸了口冰冷的夜風。

“一起回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蘇妙風跟著出來道。

鳳婧衣搖了搖頭,道,“我大約有些醉了,想再吹吹風,蘇姐姐想回去吧。妲”

蘇妙風隻當她是因為皇上送皇貴妃回宮心中難過,便安慰道,“皇貴妃的叔父掌管兵部,皇上對皇貴妃照顧些,也是為前朝之故,自是比不得對你的。”

“嗯。”鳳婧衣點了點頭。

蘇妙風也不強求,隻是道,“沁芳好好照顧著你家主子,我便先走了。”

“恭送靜婕妤娘娘。”沁芳說著欠身行了禮。

蘇妙風離開,鳳婧衣扶著沁芳慢步往素雪園走,途經碧花亭附近不由停下腳步瞧了瞧,湖裡的荷葉已經長出了不少,風中都帶著帶帶的荷葉清香。

隻是,夜色之中隻有亭中燈影綽綽,了無人跡。

“主子,怎麼了?”沁芳不解問道。

鳳婧衣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走吧。”

好不容易走回了素雪園,已經是過了半個多時辰了。

“沁芳,扶我在島上走走吧。”走到了園外,還沒進門,她便又帶著沁芳沿著一旁的青石小路散著步。

夜裡的素雪園周圍都靜寂非常,隻有主仆兩人的腳步聲在夜色中響起。

“主子是……因為皇上去了關雎宮而煩心嗎?”沁芳小心翼翼地問道。

鳳婧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大夏皇宮她不想再留下去,可卻又走不得,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進退兩難,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抉擇了。

靳太後也好,皇後也好,與她們交手她都有不輸的自信,可是真的到了要與夏候徹交手,要在他手裡搶回南唐,還沒有開始較量她卻已經畏縮了。

沁芳望了望她,一邊走一邊道,“南唐歸入大夏以後,管理南唐的官員年年都南唐征收大夏百姓兩倍的賦稅,皇上想必也是知道,卻一直放之任之,想必也是要試探主子你和南唐一般舊臣是否有不臣之心,就連金陵城一些提及過主子的百姓,都被現在的金陵守將下了獄,南唐的百姓都還念著公主的好,相信隻要公主重回南唐與北漢聯手,南唐的百姓也都會支持公主……”

鳳婧衣斂目長長地歎息,喃喃道,“可是,我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若勝了也罷,若是輸了,豈不徒讓無辜之人/流血犧牲。

沁芳無聲歎了歎氣,在這大夏宮裡的日子也不短了,經過這一次靳太後之事,她也深知夏候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主子的顧慮總是有道理的。

可是,她們重回南唐之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主仆兩人沉默地走著,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素雪園外,經過一片樹林子,樹上突地一陣響動。

“呀——呀——”幾聲刺耳的叫聲,讓走到樹下的兩人一陣心驚。

沁芳仰頭望了望,看到從樹上飛走的影子,道,“主子,是烏鴉。”

可是,好端端的,這晦氣的東西怎麼落在了素雪園裡。

鳳婧衣斂目長長地舒了口氣,心中卻還是陣陣驚顫難安。

“先回去吧。”沁芳扶著她進了園子,這才看到夏候徹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了。

夏候徹瞧著進來的人麵色有些微白,皺眉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沁芳扶著她坐下,差人端了熱茶上來道,“主子方才在園子裡散步來著,回來經過林子裡,飛出隻烏鴉,有些驚著了。”

夏候徹抿了抿薄%e5%94%87,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孫平,“讓人把宮裡的扁毛畜生都給朕收拾了。”

“是。”孫平領了命連忙出去差人去黑衣衛箭機營傳話。

這怎麼平白無故那不祥的東西怎麼落在了素雪園。

“奴婢去給主子煮碗安神湯。”沁芳欠了欠身,也跟著退了出去。

夏候徹起身站在她的麵前,低眉望著她,“朕隻是送她回宮而已,一過來你卻半天不見人回來,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鳳婧衣低眉捧著手中的茶盞淡淡道。

她的恐懼,她的害怕,她的進退兩難,都是萬萬不能說給他聽的。

即便,這些東西一天一天地快要逼瘋了她,她也隻能咬牙壓在心底獨自承受。

“素素,從北漢回來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到底怎麼回事?”夏候徹語氣微沉。

鳳婧衣端起茶抿了一口,疲憊地歎道,“你怎麼想的,便是怎麼樣的吧。”

“素素?”夏候徹語氣微有怒意。

“皇上不也在想,嬪妾在北漢一個月是不是與舊情人再續前緣了,有也在懷疑嬪妾是用什麼樣的手段讓鴻宣太子給了嬪妾冰魄,嬪妾不想再解釋什麼,皇上若真是容不下嬪妾,一杯毒酒三尺白綾,你我也都清淨了。”鳳婧衣低眉說道。

夏候徹眉眼一沉,一把將她拉著起來,也不顧她手上端著茶摔在腳邊濺了一鞋麵的水漬。

“朕何時容不下你了?”

是啊,他有懷疑過的。

在接到她去了北漢的消息之後,日日夜夜都在猜想她在北漢與那個人在乾些什麼。

可是,現在人都回來了,他還要去想這些乾什麼呢?

鳳婧衣被他拉入懷中,許是撞到了鼻子,鼻頭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半晌,夏候徹鬆開她,瞅著她一副要哭的樣子,擰眉道,“哭什麼?不許哭!”

她抬眼望他,道,“腳,燙了。”

夏候徹低頭一看,那一杯熱茶竟是正砸在她腳背上,懊惱地皺了皺眉,將她快步抱進了內室放下,%e8%84%b1了鞋子才發現腳背上已經是紅紅的一片。

“怎麼不早說?”夏候徹一邊說著,一邊尋到房邊放東西的藥箱,翻出了燙傷的藥膏。

鳳婧衣抿%e5%94%87,道,“其實也不怎麼疼。”

與以往那些見血的傷相比,這不過是小菜一碟。

夏候徹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將藥膏給她抹到傷口處道,“好在不怎麼嚴重,過一兩日應當就好了。”

鳳婧衣望著男人此刻溫柔的眉眼,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個人,是上官素溫柔的鄰家少年,卻是鳳婧衣夢魘的鬼神閻羅,她懼他怕他,卻又忍不住心疼他冷硬的溫柔。

可她終究是鳳婧衣,不是上官素,他是讓她子民水深火熱的暴君,他是讓她和鳳景生命受威脅的敵人……

夏候徹啊夏候徹,我不想與你為敵,你為何非要將我逼至絕境死地呢?

他上完藥一抬眼對上她怔愣的目光,道,“那麼看著朕做什麼?”

“嗯,現在的皇上……很好看。”她頓了頓,隻想出那麼三個字來。

夏候徹失笑,傾身湊近了幾分,道,“那再好好看看。”

麵麵相對,鼻息纏綿。

鳳婧衣抿了抿%e5%94%87,垂下眼簾不願去眼看那雙近在咫尺的黑眸此刻滿載的柔情。

夏候徹%e5%90%bb上想念已久的櫻%e5%94%87,除卻溫柔更多的是霸道,席卷她的呼吸和%e5%94%87%e8%88%8c,恨不將她吞食入腹一般。

鳳婧衣按住已經探入衣內的手,側頭從她的%e4%ba%b2%e5%90%bb中%e8%84%b1離出來,慌亂地道,“皇上,嬪妾……嬪妾還沒有沐浴。”

她知道,今天晚上她不能拒絕他,因為她的異樣拒絕,隻會讓他真的起疑她與上官邑的關係。

夏候徹%e5%90%bb著她已經衣衫散開的肩頭,一把將她抱起大步朝著浴房走,低笑道,“一起。”

她一聽更是急了,掙紮著想要%e8%84%b1離卻又被他一把擒住了手臂,登時疼得倒抽一口氣,“噝~”

他這才想起她手臂上不有傷的,隻得將她在浴房門口放了下來,撩起她袖子瞧了瞧,“疼得厲害?”

她捂著傷口,抿%e5%94%87點了點頭。

“先進去吧,朕讓沁芳來幫你。”夏候徹道。

他當然不介意幫她沐浴,他可沒那個自製力不在裡麵動了她。

“嗯。”她點了點頭,赤著腳進了浴房等著。

不一會兒功夫,沁芳給她拿了浴袍進來,服侍她到浴房的大屏風後擦身,也細心地給她帶了傷藥進來換,還有……帳中香。

沁芳幫她換了衣服,便就收拾著東西出去了。

鳳婧衣出了屏風,瞧見還閉目坐在池子裡泡著的人,輕步走了過去在池邊蹲下,“你還要泡多久?”

夏候徹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