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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北漢宮人在場,於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等我一會兒。”蕭昱拍了拍她的手,說完帶著兩名禦醫進了內室去換藥。

鳳婧衣站在門外等,可是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人出來便有些擔心,按理說換個藥不該耽誤這麼久,難道是傷勢惡化了……

這麼一想,她便直拉闖了進去,裡麵的人剛包紮好傷口還來不及更衣,一身猙獰交錯的傷痕便也落入了她的眼中。

蕭昱望向衝進來的人,拿了衣服披上,對兩名禦醫道,“你們先下去吧。”

“那些傷……”她走近一把抓著她的衣襟,卻被他握住了手。

“阿婧。”他微笑,道,“咱們該用早膳了,昨天一直趕路,我都餓了。”

“那些傷是怎麼回事?”鳳婧衣微仰著頭逼問,眼中卻已然泛起了淚光。

蕭昱抓著她的手,淡然笑道,“一些舊傷而已。”

她抓著衣襟卻不撒手,大力的往開拉,“你讓我看,你讓我看……”

“阿婧。”他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並不願讓她看到那些傷。

鳳婧衣卻抬起另一隻手狠狠拉著他的衣襟一扯,薄薄的單衣被撕開,觸目驚心的傷痕再度映入眼簾,刀傷,劍傷,每一道都留著深深的猙獰的疤。

這些傷,在他當年出征玉霞關之前並沒有的。

她抬頭望他,顫唞著聲音問道,“哪來的,這些傷……”

蕭昱知她看到了,不問個明白決不會罷休,歎了歎氣隻得如實相告,“當年回來豐都,正值皇叔和二哥逼宮動/亂之時,當時豐都父皇身邊的%e4%ba%b2信並不多,平定內亂自然不易。”

他隻是三言兩語說了當時的事件,並未去描述那一戰北漢王宮一夜之間血流成河的慘烈。

“對不起,對不起……”鳳婧衣眼中的淚奪眶而下。

南寧城再見到他,她竟還因為他當年回了北漢而怨他,卻不知道他那個時候是落下了這樣一身傷,性命堪憂。

她想救自己的%e4%ba%b2人,他也有他的%e4%ba%b2人,縱然十年未見,那也是他血肉傳承的父%e4%ba%b2。

蕭昱見她哭得傷心,揪心不已地拭去她的淚道,“阿婧,該說對不起是我,在那樣的時候離開,又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卻沒有趕回去……”

半晌,她止住了哭泣。

“現在可以去用早膳了嗎?”蕭昱說著準備穿衣服,可是著已經被她撕破的裡衣,不由無奈地笑了笑。

鳳婧衣臉紅,卻又止不住地笑了。

蕭昱隻得%e8%84%b1下破掉的裡衣,自己到一旁的衣櫥裡去尋新的衣物。

鳳婧衣跟在他的身上,看著他背上一片燒傷的疤痕,伸手摸了過去,眼眶不由泛紅了。

那是母妃死的那一年,他從火裡救出她之時燒著的門倒下砸在他背上燒傷的。

“怎麼了?”蕭昱拿到衣服轉身一看她眼眶紅紅的,不由皺眉,“我的阿婧什麼時候變成愛哭鬼了。”

她抿著%e5%94%87撫上他剛剛包紮好的傷口,那是在南寧推開她而受傷的。

而後,撫到了脅骨的地方,仔細可以摸得出有一根脅骨是斷掉的。

那是八年前,他為了救她摔下山時撞到樹上傷的。

腹部那一處箭傷,是皇權們抓走鳳景之時,他保護他們被人放了冷箭。

她的手撫到他右肩上的一道刀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那是南唐內亂那一年,夏候徹的大哥要殺她之時,他將她護在懷中擋下的,那一刀險些廢掉了他的右臂。

這樣愛她如生命的人,她怎麼能忘,怎麼敢忘。

蕭昱捉住她的手,調侃地笑道,“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摸完?”

鳳婧衣抿%e5%94%87,抬眼望著他,又氣又好笑。

蕭昱鬆開她的手,換上了單衣,套了外袍,穿戴妥當,望著站在麵前的人笑道,“得虧是人都出去了,不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你這又是瞧又摸的,回頭看你怎麼見人。”

“又不是沒見過。”她挑眉哼道。

以往他受傷了,哪次不是她給上藥包紮的。

蕭昱失笑,伸手摟住她的腰際道,“橫豎這些年你都把我的便宜占儘了,總歸是要給我個名份負責。”

鳳婧衣失笑。

蕭昱低頭抵著她的額頭,目光溫柔地望著她的眼睛,說道,“阿婧,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這十年來從未一刻改變過。”

“我知道。”鳳婧衣微笑道。

“阿婧,我想儘快完成我們的婚事。”蕭昱望著她,認真說道。

他等她長大,等她安定南唐,結果卻等到生死相隔,各自天涯。

這一次,他不想再與她失之交臂。

☆、北漢之行4(一更一萬)

縱然她還沒有說明自己來的目的,可是狄雲密奏的折子已經稟明,她是由大夏大將軍方潛送到北寧城外的。

如果沒有夏候徹的旨意,方潛是不可能送她到北寧的。

這個問題他不想問她,也不願去深究,他隻想早日完成他們那場已經延誤許久的婚事,讓她完完全全屬於他一個人,不再與大夏那邊糾纏不清禾。

鳳婧衣怔怔地望著他的眼睛,隨即垂下了眼簾,抿了抿%e5%94%87道“我……我們可以等收回了南唐再談這件事嗎?妲”

她有勇氣在以為他死之後,毅然與他在墓前拜天地。

可是,此時此刻,他又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眼前,她卻失去了嫁給他的勇氣。

一來,現在處境尷尬,她不想大夏妃嬪的身份嫁給他。

二來,她自卑了。

她很清楚,在這個世界,清白對一個女子和一個男人的重要。

如今這樣的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敢堂堂正正說嫁給他的女子。

蕭昱沉默了一會兒,略顯落寞地笑了笑,道,“先出去用早膳吧。”

他與她十年相處,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知道是何意思。

他知道也的顧忌,他怎麼會不介意自己心愛的女人曾身許他人。

可是,於他而言,失去她才是最大的痛苦。

“嗯。”鳳婧衣點了點頭,跟著他出了內殿去用膳。

蕭昱怕她不自在,吩咐了崔英等宮人同去,隻留下他們兩人如同以往在南唐一般同桌用膳。

“上官……”鳳婧衣說到一半又想起來稱呼不合適,連忙改了口,“蕭昱。”

蕭昱給她盛了湯遞過去道,“你怎麼順口怎麼叫,不必刻意改口,蕭昱是正名,字永邑。”

鳳婧衣抿%e5%94%87笑了笑,“好。”

“對了,鳳景現在怎麼樣了?”蕭昱問道。

“他在青城山,拜了白笑離為師。”鳳婧衣道。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蕭昱聞言抿%e5%94%87沉默了一下,道,“我設法儘快把他接到豐都,在大夏境內總不安全。”

鳳婧衣吃飯的動作一頓,她還不能留在北漢,起碼現在不能。

她若一直不回去,那麼她的真實身份便就真的不言而喻了,靳太後那裡就差最後的收網了,若是不%e4%ba%b2自回去動手,所有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還有那個人……

可是,她抬頭望著坐在對麵的人,卻怎麼也開不了口說出要離開的話。

“阿婧,這兩日前朝事情比較多,我可能沒多少時間一直陪著你,如果未央宮實在待得無趣,我讓人帶你在宮裡轉轉,或者在豐都城裡走一走也可以。”蕭昱說道。

父皇現在百事不理,他之前離宮兩日,現在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處理,根本沒有多少閒暇陪著她。

“沒關係,朝政大事重要。”鳳婧衣道。

用完早膳,蕭昱趕著回了勤政點處理政事,鳳婧衣一個人留在了未央宮,一時間為冰魄的事不由犯起了愁。

她不好開口問他要,可更可能自己悄悄去偷,可若不回去收網,必然又會讓靳太後占了上風,自己苦心籌謀的一切也就白費了。

“姑娘,要出去走走嗎?”崔英近前問道。

原本他是要該勤政殿服侍的,但太子殿下不放心這個人獨自在未央宮,便讓他留下了照看。

雖然太子殿下還未言明身份,但他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了,太子殿下在南唐十年,普天之下能得他如此悉心照顧的女子,除了南唐長公主還能有誰呢。

鳳婧衣想了想,點了點頭起身跟著出了未央宮。

北漢王宮不比南唐的那般雕梁畫棟的美倫美負,處處都透著莊嚴肅穆,磅礴大氣,而大夏的皇宮卻是這兩種風格的融合,既有南唐的雅致,也有北漢的大氣。

“那邊就是禦花園,姑娘要去瞧瞧嗎?”崔英笑著問道。

鳳婧衣望了望,想來另一條路是通往後宮嬪妃之地的,她現在的身份自是不便進那裡的,於是道,“去花園吧。”

崔英含笑在前方引路,帶著她在花園閒逛打發時間。

鳳婧衣不怎麼說話,隻是跟著漫步走著,不管是南唐還是大夏和北漢的禦花園,其實都是些大同小異的景致,她也隻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

在花園打了一個多時辰,她便折返準備回未央宮去休息,豈知還未走出禦花園便聞得一陣女子嬌聲笑語,原以為是過來遊園的宮中妃嬪,但當一行妙齡女子迎麵走來,看那發勢著裝卻都是些未出閣的女子,個個都是容色精致。

為首一名身著紫色繡錦鬥蓬的女子笑意微怔,望著橋上狄路下逢的女子,“崔公公,這是……”

“回郡主,這是……”崔英一時有些為難,就是怕碰上這些人才催促南唐公主回未央宮的,偏偏又好死不死地就給碰上了。

“你就是太子殿下帶回宮裡的那個女人,見到靈犀郡主還不行禮。”一名粉衣宮裝的容色嬌俏的少女喝道。

“既然知道我是你們太子殿下帶回來的人,也該知道我是誰,按規矩也是你們向本宮行禮才對。”鳳婧衣含笑道。

這一雙雙目光滿懷恨意與忿然,那是一種看情敵的目光。

她想,大約也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了,聽聞北漢皇後正張羅著給鴻宣太子選妃,想必參選的就是她們這些高門閨秀了。

“原來是南唐長公主。”靈犀郡主微笑言道。

“郡主有禮。”鳳婧衣微笑頷首。

“南唐都亡國了,還什麼南唐長公主,這裡北漢王宮,不是你的南唐,到這裡作威作福了……”那粉衣女子冷笑哼道。

她們入宮學習禮儀一個多月了,太子殿下麵也沒見著幾回,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