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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生就夭折了。

“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了,你多保重身體。”鳳婧衣有些心疼地望著已經生出白發的老人。

去年的新年他們許多人都還熱熱鬨鬨地聚在一起,今年所有的一切卻已經天翻地覆,上官邑和素素接連過世,他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過年難免冷清了些。

夏候徹望了望她,說道,“我去有事去趟丞相府,你在這再待一會兒,到了時辰朕再過來接你。”

上官家就這一個女兒,如今隨他入了宮,父女難得見一麵,能上他們相聚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鳳婧衣有些訝異,他什麼時候變這麼好心了?

夏候徹放下碗筷,拍了拍她肩膀,“朕先過去了,到時候再過來,咱們趕在開宴之前回去就行了。”

“好。”鳳婧衣笑了笑,起身目送他離開。

他一走,屋內略顯沉凝的氣氛放鬆了下來。

“靳太後回宮之後,可有再為難你?”上官邑問道。

“目前還沒有。”鳳婧衣笑了笑,說道,“過年之後,無論你聽到什麼消息,都不要去插手,這都是安排好了的。”

介時,她是想以南唐長公主的消息分散靳家的注意力,若是他不明情況跟著插手其中,可就連累了上官府和朝中一乾南唐舊臣了。

“老臣相信公主自有打算,不會去多加追問的。”上官敬捋著花白的胡須笑了笑,說道,“隻是你在宮中,才得處處小心才是。”

他在明處,許多事情自然是不能插手的,可那麼多的事情卻要交由她一個女兒家去完成,實在是讓人心疼。

“我知道。”鳳婧衣道。

隻是,一想到如今這樣冷清的上官家,心中怎麼也不是滋味了。

“之前不知是何故,定國候府靳老夫人送了兩次拜帖,我都回拒了。”上官敬道,

鳳婧衣抿%e5%94%87想了想,大約是那日在菩提寺中知道她是上官素,輾轉尋到了安國公府,看來是想打聽母妃的事情。

“此事我已有打算,你不必見她。”

她目前不清楚靳家的各派勢力是如何,但若見了靳老夫人,想來也會與靳家扯不開關係了,索性還是不見的好。

上官敬歎了歎氣,擔憂地道,“還真就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他如今隻是個閒職,根本沒什麼要忙的事,她在暗處與人生死相搏,他卻隻能閒得養花逗鳥度日,心中又如何不焦急。

鳳婧衣感激地笑了笑,道,“伯父隻要保重好自己,便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了。”

上官家已經有兩個人接連因為她而離世,她如何能再讓如今一把年紀的上官敬再因為自己的緣故喪命。

“好吧,你自有你的道理。”上官敬點了點頭,又道,“小皇上可還好?”

鳳家沒什麼與他們姐弟%e4%ba%b2厚的長輩,鳳景兒時倒是經常出入上官家,便是登基為帝之後對他也都敬愛有加。

“他還好,之前出了些變故,最近送到青城山了,那裡應該不會再有人找到他。”鳳婧衣宛然笑語道。

對於之前在北漢發生的一係列驚心動魄的變故,草草帶過,沒有再提。

“好。”上官敬笑了笑,心中卻有些不甚憂心。

他不可否認,這個南唐長公主是個有智慧的女子,可是作為一個權力場上的人物,她太過缺少野心,又太過心地善良,這是她致命的弱點,所以才總會讓自己不斷處於被動的局麵。

可想而知,她要想真正複辟南唐,要走一條何其艱難的路。

鳳婧衣用得差不多了,擱下碗筷端起茶抿了一口,今晚的年夜宴靳太後和蘭妃勢必是會出席的,不知又要玩什麼花樣了。

上官敬一再思量之後,笑著問道,“夏皇似乎……真的待公主很好?”

“很好?”鳳婧衣有些怪異地望了望他,隨即冷冷一笑,“他在金陵那副要取我人頭的表情,我永遠都不敢忘。”

上官敬淡淡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最讓他擔心的就是這樣接近夏候徹的她,她不夠心狠手辣,若是長此以往對夏皇生出男女之情,那她便會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

這對於一個心地太過善良的她,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若真是到了那一步,那便真是走到絕路了。

午膳過後,府中開始忙碌著過年的事情了,鳳婧衣閒來無事便幫著寫春聯,揚揚灑灑寫了數十副,貼滿了府內大大小小的門。

暮色降臨的時候,夏候徹從丞相趕了過來接她回宮,進門的時候看到貼得對聯便覺得有些眼熟,進了府中看到她正指揮著仆人在府裡掛燈籠,走近道,“看來你這一下午過得還挺忙?”

鳳婧衣聞聲回頭,道,“要回去了嗎?”

“嗯。”

兩人向上官敬告了彆,便匆匆離開了,出了門夏候徹不由回頭望了望門上的春聯,挑了挑眉,“你寫的?”

“當然,府裡貼的全是我寫的,怎麼樣?”鳳婧衣得意地笑了笑。

“嗯,勉強還能看。”夏候徹笑了笑,扶著她上了馬車。

因著今日都忙著過年,街上走動的人沒有那麼多,但鞭炮聲此起彼伏,顯得格外熱鬨。

鳳婧衣挑著車窗的簾子望著外麵,似也被外麵的熱鬨所感染,眉眼間泛起笑意。她記得,去年的南唐金陵也是如此熱鬨的,如今那裡也不知是何光景了。

“一會兒我就不送你到淩波殿了,讓孫平送你回去。”夏候徹拉著她的手,說道。

“嗯。”鳳婧衣自窗外收回目光,應道。

現在趕回去,還要梳洗換裝,差不多剛好趕在開宴的時辰。

隻是她與皇帝一起消失了一天一夜,隻怕宮裡那些個女人現在都將她恨得牙癢癢了。

兩人到了皇極殿,夏候徹便囑咐孫平送她回去,一進了淩波殿沁芳和青湮便迎上來了,道,“你可是回來了。”

昨個兒一早皇帝把人帶走了,也不說是去哪裡,一天一夜沒回來,她們都憂心的一夜沒睡好。

“娘娘既然回來了,奴才便要趕著回皇極殿伺候皇上了。”孫平躬身笑著道。

鳳婧衣轉身望了望,道,“有勞你送我回來了。”

“這是應當的,奴才先行告退了。”說罷,孫平帶著一乾宮人快步離開,趕著回皇極殿去。

“他把你帶哪去了,一天一夜也沒個音信的。”沁芳扶著她一邊進門,一邊問道。

“出宮走了走,去了國公府一趟。”鳳婧衣老實回道。

青湮掩上房門,確定周圍無人偷聽,開口道,“公子宸說已經安排妥當了,問要何時動手。”

鳳婧衣坐在鏡前任由沁芳給自己梳妝,思量了半晌道,“再等等,待我見過了靳老夫人再作打算。”

如果可以借由靳老夫人來轉移靳太後的注意力,那麼便也不用去冒那個險。

“好。”青湮沒有多加追問原因。

沁芳替她梳好妝,取出那件新裁製的衣服,催促道,“主子,時間不多了,快些更衣吧。”

鳳婧衣回頭望了望那刺目的紅色,皺了皺眉,“換一身吧。”

“可是今日各宮嬪妃都會穿裁製的新衣……”沁芳道。

“把上個月那件還沒穿過的新的拿來就好,這狐裘披肩可以留著。”▽思▽兔▽網▽

那樣的紅色,太過惹眼,她也不想再穿那樣的紅。

沁芳想了想,還是將衣服放了回去,取了之前做的素色宮裝給她換上,罩上如雪的白狐裘披肩,沒有紅衣的絕豔,卻多了幾分神女般的絕世出塵。

“娘娘,靜芳儀娘娘過來了。”宮人在門外稟報道。

“請她到暖閣,我這就出來。”鳳婧衣說罷,理了理妝容,便出去了。

蘇妙風一見到出來的人,不由愣了愣,“鈺妹妹怎麼沒穿那身衣服?”

“不太喜歡,便換了身穿著舒坦的。”鳳婧衣淡淡道。

蘇妙風也懶得去追問原因,隻是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該過去了。”

沁芳過來給她戴上貂皮套袖,遞上暖手爐,道,“可以走了。”

天飄起了雪,讓今日更多了幾分過年的味道,沁芳和綠袖分彆給二人撐著傘,跟著兩人慢悠悠地走著。

“今天這年夜飯,怕是要更熱鬨了,鈺妹妹可得小心著點。”蘇妙風說道。

鳳婧衣淡淡笑了笑,知道她在提醒她小心靳太後和蘭妃等人,可是靳容華告訴她,說她已有安排,想來這頓年夜飯定不是一般的熱鬨了。

宴會設在了梅園,兩人一進園子便瞧見正賞花的胡昭儀和鄭貴嬪,上前請安道,“嬪妾給昭儀娘娘,貴嬪娘娘請安。”

“你們也來了。”鄭貴嬪回頭望了望,笑著道,“殿裡坐著也無趣,不如兩位妹妹也留下一起賞梅。”

“好。”鳳婧衣淡笑回道,陪兩人在梅林裡漫步走著。

可是,對於賞梅這種風雅之事,她一向都覺的是腦子有病的人,才會在這大雪天裡來看花,可看來看去,不也就是那麼個樣子。

幾人在林子裡走了一圈,估摸著時辰差不多到了,剛一走出來,便見到皇貴妃的儀仗浩浩蕩蕩地進來了,連忙上前道,“嬪妾給皇貴妃請安。”

傅錦凰一身華貴的紫衣,一如繼往的光豔照人,淡淡掃了幾人一眼,道,“都起吧。”

說罷,自己先進了大殿去。

鳳婧衣幾人隨後進去,剛剛落座一會兒,皇帝與皇後也一起到了,眾人齊齊起身請安,“臣妾(嬪妾)給皇上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起身吧,今日是家宴,都不必這般拘禮。”夏候徹與皇後一同入座之後,朗聲說道。

眾嬪妃聞言,方才紛紛起身落座,可是剛坐下不到一會兒功夫,殿外又有人宣到,“太後娘娘駕到——”

鳳婧衣鬱悶地跟著起身,再度請安見禮,一抬頭看到靳蘭軒扶著靳太後進了殿,同來的還有靖縭公主夏候縭,和她的兒子宗珩。

靖璃公主是靳太後嫡出的公主,也是她唯一的女兒,地位自是不一般。

“皇姐也來了,駙馬怎麼不見過來?”夏候徹扶著太後入了座,問道。

“他還有公務在外,今日是趕不回來了,等他回京了再來給皇兄請安。”夏候縭笑著道。

夏候徹笑了笑,道,“朕倒沒什麼,他可彆冷落了皇姐才是。”

“四哥說什麼話呢,駙馬心疼表姐都來不及,離京幾個月隔幾天便是一封信,原是要明年三月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