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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風那一手的血,眉目倏地一緊,“太醫!”

王太醫連忙診完脈,磕頭回道,“皇上,來不及了,鈺嬪娘娘的孩子……已經小產了。”

夏候徹薄%e5%94%87緊抿,一步一步走近床邊緩緩地掀開被子的一角,隻看到他的第一個孩子已經化為了一灘血水……

皇後捂了捂%e5%94%87,哽咽著聲音道,“皇上節哀,鈺嬪的孩子已經沒了,還得趕緊救大人才是,這已經老半天了,身上一點熱氣兒都沒有……”

半晌,夏候徹鬆開手,痛苦地彆開頭,卻又看到了鳳婧衣枕邊的一件嬰兒小衣。

“拿過來。”

沁芳將東西拿出來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前日娘娘縫的,說是這孩子若是出生當是秋天了,正好不冷也不熱,這樣的衣服正好……”

夏候徹一點一點攥緊了那件孩子小小的衣服,沉聲道,“鈺嬪有孕的事,為何沒有人告訴朕?”

皇後望著他手中之物不由一驚,又很快想到那根本不可能是鈺嬪知道了孩子的事,自己%e4%ba%b2手所縫,想來是方才沁芳拿進來故意放到那裡的。

她還未說話,沁芳卻開了口說道,“皇上剛剛才罰了娘娘,娘娘又哪裡肯這個時候告訴皇上。”

皇後掃了一眼沁芳,便也順著往下說了,“原本今日臣妾今日辦這賞梅宴,一是為給蘭妃接風洗塵,二是希望她們二人能放下恩怨,再也是想在宴上宣布鈺嬪有孕之喜,誰曾想會發生這樣的事……”

說到此處,她哽咽地停下了聲音。

她沒有提及蘭妃,但事已至此,誰都會將鈺嬪小產的事往蘭妃身上想,隻是最後如何,也得看皇帝會如何決斷了。

“不是說鈺嬪推了蘭妃落水,她自己怎麼倒沉到湖裡去了?”胡昭儀望了望夏候徹的麵色,出聲問道。

“此事隻有她們兩個人在場,如今兩個人都傷成這樣,我們又哪裡知道。”鄭貴嬪道。

“好了,彆說了,先讓太醫診治鈺嬪要緊。”皇後掃了一眼兩人道。

王太醫跪在床邊繼續診脈,擰著眉頭思量了半晌,卻又沒有說話。

“到底怎麼樣了?”皇後追問。

王太醫沉%e5%90%9f了半晌,回道,“鈺嬪娘娘小產,似乎……並不是落水受了寒,反而……”

“反而什麼?”夏候徹眸光一利,問道。

“反而似是腹部受了撞擊所傷,才會如此。”王太醫低著頭,戰戰兢兢回道。

當時在場的隻有蘭妃和鈺嬪兩人,她若是受了撞擊才流產,那麼那個攻擊的凶手……不言而喻。

傅錦凰等人沒有說話,卻都無聲地打量了一番夏候徹的麵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隻能看他要怎麼辦了。

屋子裡站滿了人,夏候徹不說話,便也沒有人敢隨便說,一時間隻有壓抑的沉寂無聲蔓延著……

屋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太監進了門,稟報道,“皇上,蘭妃娘娘已經醒了。”

夏候徹站在床邊望著麵無血色的鈺嬪許久,說道,“孫平,讓蘭妃過來一趟。”

話一出,傅錦凰等人無聲地勾了勾%e5%94%87角。

——

漪蘭殿,西暖閣。

靳蘭軒有些虛弱地靠著軟枕,一邊喝著藥,一邊問道,“四哥呢?”

碧月抿了抿%e5%94%87,回道,“皇上去了……淩波殿。”

“淩波殿?”靳蘭軒秀眉頓時一沉。

碧月連忙說道,“之前清寧宮的掌事宮女過來,說是鈺嬪傷重,皇上便帶著太醫過去了。”

“她竟然沒死?”靳蘭軒咬了咬%e5%94%87,手重重地捶在被子上。

這話,恰好落在進門的孫平耳中,進了門躬身行了一禮,道,“蘭妃娘娘可好些了?”

“好些了,四哥什麼時候回來?”靳蘭軒問道。

孫平麵色有些冷淡,直言道,“奴才奉皇上的旨意,請蘭妃娘娘現在去一趟淩波殿。”

“本宮現在現在身子不好,不便走動。”靳蘭軒道。

孫平淡淡地笑了笑,道,“奴才準備了宮轎在外麵候著,娘娘更了衣快些出來,彆讓皇上等急了。”

說罷,也不管她應不應,便先出門等著了。

這一回,皇上是真的動了肝火了。

半晌,靳蘭軒方才更衣出來坐入轎中,“走吧!”

淩波殿內,夏候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語不發地看著蘇妙風和靜芳等人照料著床上的人,手上卻一直攥著那件嬰兒的衣服,誰也摸不準他此刻心頭到底在思量著什麼。

沁芳在床尾收拾著,一盆一盆的血水從夏候徹的麵前端過去,他的臉色也愈地沉冷了下去。

“靜芳儀,蘇煩你扶娘娘起來些,奴婢要換乾的褥子。”沁芳道。

蘇妙風還沒有動手,夏候徹起身上前將鈺嬪整個人抱了起來,沁芳和宮人手腳麻利地將床上沾了血的褥子換下來,夏候徹這才將人放到床上。

蘇妙風趕緊將被子給她蓋上,不經意卻看到她脖子上異樣的痕跡,不由一怔,“她脖子上是什麼?”

夏候徹低頭望了過去,女子纖細白皙的脖頸現出青紫的手印,下馬處還有被皮肉被指甲刮破了,那分明……分明就是被人掐過脖子的傷痕。

皇後起身一看,也不由一驚,“這是……”

正在此時,孫平進來稟報道,“皇上,蘭妃娘娘到了。”

夏候徹在床邊坐著,黑眸一瞬不瞬地望著進來的靳蘭軒,明明還是那個人,卻又似陌生得他從未相識過。

他想不明白,曾經那個純真善良的靳蘭軒去了那裡,現在的她怎麼可以……如此狠毒?

“蘭軒,今天在湖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靳蘭軒望了望床上尚還未醒的鈺嬪,望向他道,“四哥,是上官素把我推下了水,又自己跳了下去……”

“蘭軒,朕要聽實話。”夏候徹打斷她,沉聲道。

“四哥,你不信我?”靳蘭軒望著他,不可置信地道。

夏候徹沒有再說話,隻是冷冷地望著她,等著她自己將實情說出來。

“我說的就是實話,是她推了我下水,是她自己跳了下去……”

“蘭妃!”一向謙和純善的皇後氣憤不已,威儀赫赫地喝道,“鈺嬪明知自己有孕在身,還自己跳到冰湖裡去嗎?”

“皇後什麼意思?”靳蘭軒目光一轉望向皇後,問道,“難道是說我把她推下去了?”

“難道不是嗎?”皇後針鋒相對,一步一步逼近道,“鈺嬪的孩子是腹部受了撞擊流產,她脖子上還有被人掐了脖子的手指印,當時在湖邊就你們兩個人,難不成是鈺嬪自己跳下水,自己撞了自己的肚子,自己掐了自己的脖子嗎?”

靳蘭軒掃了一眼屋裡的人,每個人都是一副看凶手的樣子看著她。

“蘭妃,本宮仿著你與皇上多年情份,你回宮不向本宮請安也罷,你存心刁難鈺嬪也罷,隻是這一次你未免太過份了。”皇後痛心地望著不知悔改的靳蘭軒,不得不拿出六宮之主的氣勢,“這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大夏的第一個皇嗣,就這樣死在了你的手裡!”

靳蘭軒卻沒有將她皇後放在眼裡,冷冷一笑,道,“上官素的孩子死了,皇後你心裡也正高興著吧,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

“你……”皇後氣得麵色煞白,扶著墨嫣的手不由退了一步。

“不止是你,你們估計心裡都偷著樂吧,何必在這裡狗哭耗子。”她冷笑一指了一圈傅錦凰等人,又望向皇後道,“不過也隻有皇後你最高興了,一舉兩得,既讓我與四哥生出嫌隙,又除掉了上官素的孩子,什麼好處都讓你占儘了。”

“你真是瘋了!”皇後道。

“我是瘋了,我已經瘋了好幾年了,你們不都知道嗎?”靳蘭軒冷然笑道。

“靳蘭軒!”夏候徹沉聲喝道。

一時間,屋內一片死寂,宮人和太醫們連呼吸都作都放輕了,生怕自己一個不慎又觸怒聖心。

“鈺嬪脖子上的傷痕,是不是你掐的?”夏候徹直直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是。”靳蘭軒坦言道。

“孩子……是不是你傷的?”夏候徹眸光似雪,冰冷懾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我踢的,我還想殺了她,隻可惜她命大沒死在湖裡。”靳蘭軒望著他,直接了當地認了下來,“所以呢,你要殺了我為你們的孩子報仇?”

事到如今,便是她怎麼說,她也是凶手。

而且,她本來也是凶手,既是如何,又何必多費%e5%94%87%e8%88%8c去辯駁。

夏候徹薄%e5%94%87緊抿地望著她,似是在掙紮著什麼,又似是在忍耐著什麼。

許久,許久。

他長長地歎了一聲,說道,“回漪蘭殿去,沒有朕的旨意,你不必再出來。”

“你要把我關起來?”靳蘭軒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一步一步走近指著床上的人道,“你為了上官素,要這樣對我?”

“你殺了朕的孩子,一個本該明年秋天就會出生的孩子。”夏候徹沉聲道。

他剛剛得知自己做了父%e4%ba%b2,卻又轉瞬失去了這個資格。

靳蘭軒望著他,恨恨地指著床上的鈺嬪道,字字犀利如刀,“四哥,是她的大哥上官邑,她的大嫂鳳婧衣害死了你的大哥,害死了你的父皇,害死了你的母妃,害得我這麼多年不人不鬼,你都放不下仇恨,你逼死了她的大哥大嫂,讓她國破家亡,她就真的一點都不恨你?一點都不想殺了你為她的%e4%ba%b2人報仇嗎?”

夏候徹沉默了許久,斂目歎息道,“孫平,送蘭妃回宮。”

“好,我走。”靳蘭軒冷笑帶著人離開淩波殿。

這一次的教訓讓她知道,夏候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夏候徹了。

而且,這大夏後宮之中,她的敵人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上官素了。

——

明天還會有一萬更噠。

不要以為這樣就扳倒了靳蘭軒,以後才更難對付。

☆、心如明鏡

淩波殿依舊沉寂一片,胡昭儀等人眼底不動聲色地掠過一絲冷冷的笑。

靳蘭軒,你也有今天?

還以為你回宮能風光多久,原來也不過如此。

可是,謀害皇嗣這樣大的事竟隻是讓她禁足,太過便宜她了。

誰都不服氣蘭妃隻是受了這樣輕的懲罰,卻又無人敢去質疑這個一向說一不二的大夏皇帝所做出的決定轢。

說到底,還是念在青梅竹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