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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歡轉過眼,和付聲對望,看過陽光,望向向寬。

大大笑一聲,沒有原因,沒有理由的,從心裡迸發出來的笑聲。暢快地從%e8%83%b8間穿透,仿佛直飛向天空。

……

從舞台上走下來,嚴歡還處於餘興未消中,他不等待付聲,就直接走向KG樂隊的一行人。

對著貝維爾和他的夥伴們,嚴歡揚起嘴角,問:

“怎麼樣?這首歌還合格嗎?”

明明說的不是英語,貝維爾在此刻,看著眼前笑得囂張的少年,卻仿佛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他微微一笑,心裡湧起某種難以抑製的情緒,俯下`身,將額頭與嚴歡緊貼。

“我很喜歡。”

他輕聲道:“你……們的這首歌。”

轉過身,不等陰著臉的付聲走過來,貝維爾對身後的夥伴們問:“怎麼樣?”

KG的隊員們相視一笑。

“那還用說嗎?”

合作演出的曲目,定下!

☆、搖滾殿堂

迷笛音樂節,中國搖滾界一大盛事。

對於樂迷來說,這是一次聽覺與視覺的盛宴,是一年一度的狂歡。對於樂隊們來說,這是他們在搖滾史上刻下自己名字的第一步,每一個有野心的樂隊,都不會放過一切機會。

是的,他們對搖滾的愛是真摯的,但是他們並不因此摒棄名利,如果不能出人頭地,怎麼能讓更多的人聽到屬於自己的音樂?

所以,迷笛音樂節以及國內其他音樂節,對於樂迷和樂手的涵義,完全不一樣。

一個是激動中期待,一個是緊張中期待。兩種含義,心理卻是天上地下。

嚴歡此時站在後場,隻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你這上台就緊張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付聲在他身後皺眉問。

“改不掉了,不可能改掉吧。”嚴歡淚眼汪汪,“我現在手抖,要是一會上台時吉他彈錯怎麼辦,突然斷弦怎麼辦,音響出了意外怎麼辦?天上要是一個響雷打下來,我……”

“閉嘴!”

付聲大手堵住他嘮叨不覺的嘴,忍著額角的青筋。

“安靜點。”

“唔唔。”

“冷靜下來沒有?”

“唔~唔~”

付聲歎氣,“彆老想些有的沒的,就當做是一次普通的演出,就不會這麼緊張。”

“唔唔唔!唔唔!”

付聲忍無可忍,湊近嚴歡耳邊,壓低聲音道:“你再敢給我這麼大驚小怪,彆怨我用彆的東西堵上你的嘴。”

彆的東西?

眼換的眼珠上下左右四處轉著。

是什麼東西,吃的嗎?

付聲見他這幅摸樣,嘴角微微掀起。“你想試試?”

想,還是不想,究竟該怎麼選?萬一是什麼好吃的東西,又萬一是付聲在耍自己呢?嚴歡糾結著。

“你要是真想試,我保證,可以讓你滿意。”付聲好心情地繼續忽悠到。“怎麼樣?”

說著,他的手已經微微鬆開,可以讓嚴歡出聲了。

“我……”嚴歡張口欲言,而他呼出的氣正好噴在付聲手心,讓付聲覺得略微癢癢,那雙本來就濃鬱的黑眸更深了些。

“我還是……”

“嚴歡!付聲!”向寬突然從後麵跑了過來,“你們在這啊,還四處找你們呢!”

嚴歡像是突然被驚醒了,連忙後退幾步遠離付聲。

“哎,付聲,你這麼看著我乾嘛?”向寬覺得背後升起一股寒意,“我招你惹你了。”

“沒有。”付聲微笑,“你隻是來得很是時機。”

“是嗎?其實是貝維爾讓我過來找你們,他說第一支樂隊馬上就要上場了,讓我們一起去看。”向寬實話實說,順便對另一個方向招了招手。“你看,他還在那裡等著我們。”

嚴歡和付聲一齊向向寬所看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高挑的身影正站在舞台光影間錯的角落,金色的長發忽而閃過一道亮光,深藍的眸正望著舞台方向。

像是注意到這邊的視線,貝維爾轉過頭來,看見他們後,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順便還招了招手。

正好走過他身邊的幾個女孩,瞬時就風中淩亂,低聲驚叫起來。

“真是……真是一個人形聚光燈。”嚴歡目瞪口呆,看著貝維爾被一大堆女生包圍住,卻保持住一定距離,風度翩翩地婉拒她們。

這個家夥,真的和那晚宿醉的嘔吐男是一個人嗎?是嗎,是嗎?

不論如何,嚴歡還是要感謝貝維爾的,要是沒有他,向寬就不會及時趕過來打斷剛才那危險的氣氛。嚴歡覺得,自己好像差點就要被付聲給一口吞掉!

他偷偷地看了身邊的付聲一眼,見他臉色陰鬱,似是心情不好。

果然,自家的主吉他手到哪裡都是這一副難搞的性格。

“走吧,我們也快點過去,馬上他們就上場了。”向寬在一旁催促,幾人向貝維爾那邊走去。

“來的恰好,他們剛剛登台。”貝維爾對他們微笑道:“我為你們占了位置。”

“3,3Q。”嚴歡第一次實際運用英語和一個活的老外交流,難免緊張。

貝維爾溫柔地回應他。“舉手之勞。”

付聲一言不發。

“哇哦哦哦哦哦!他們上台了!”

“馬上開始了!喲吼——!”

附近的人開始喧鬨擁擠起來,嚴歡隔著一個阻擋的欄杆看著他們,都覺得那種熱情令人都快心生恐懼。台上的鼓手,開始輕輕敲打。

台下的人們,更加激動。

下一秒,嚴歡終於知道,什麼才是熱情,什麼才是火熱。

迷笛音樂節,開幕!

沒有想象中的各種意外,一切都很順利,但那卻仿佛憑空炸雷,一道閃電拋在麵前。

嚴歡一瞬間覺得有些耳鳴,像是什麼都聽不見。不,其實他聽見了,那舞台上要震穿心扉的呐喊和嘶吼,那如擂擂戰鼓將每一根汗毛都豎起的音樂。

以及舞台下,人們歇斯底裡的喊聲,狂喊的熱情!每個人激動到扭曲的臉龐,嘶喊到沙啞的喉嚨。

還有台上,那在燈光的映襯下,好似幾個巨人一樣站立著的樂手。他們就是國王,就是上帝,他們掌控著每個人的情緒,仿佛可以任意決斷你的生死。

用音樂,用搖滾,用他們的靈魂!將每一道呼吸都變作巨龍的咆哮。

光影在眼前變幻,而耳中傳來的那音樂,卻讓人神魂顛倒。比起光碟上的靡靡之音,比起錄像裡偶爾看到的一片熱情,現場這震撼人心的搖滾,讓每個人都隻顧得上隨之擺動!

怒吼,回應,宣泄壓抑已久的情緒。

仿佛要從喉嚨裡喊出血來才罷休,仿佛要將靈魂片片撕碎才痛快!

這才是搖滾,世界級的搖滾樂。

一個節奏,一個音符,就讓人神魂顛倒,為之懾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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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擺起POGO,高高地越起,高高地跳下,在人海中翻滾著。互不相識的人們彼此搭著肩膀,隨著音樂玩起開火車的小遊戲。男人們心裡的血性被音樂勾起,彼此對拳碰撞這身體,看似憤怒對望,卻相視而笑,淡淡化開。

嚴歡看著舞台上的幾個“巨人”,心裡的震撼無法言表。

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進步,已經開始踏上著令人炫目的舞台。可直到這一刻,嚴歡才發現,他還什麼都不是,連巨人的腳,都還攀爬不上。

心裡突然湧上幾分氣餒,嚴歡雖然覺得自己太過被情緒所動,但又無法阻止這股沮喪。

就是因為他已經開始越來越愛搖滾,越來越了解搖滾,他才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彆人之間的差距。

這距離,是如此之大,大到讓追趕的人開始絕望。

付聲和向寬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向寬挑眉,我就說他受不住,看,低落了吧。

付聲怒目,當初說要來的可是你們。

“是啊是啊,是我們。”向寬笑笑,“但是這個安慰的工作可是我和陽光做不來的,還隻能靠你。”

付聲不解。

向寬神秘道:“彆說你不知道,你認為當初這小子為什麼死也要拉你進樂隊嗎?”

“——因為打從一開始聽到你的吉他,他的心就被你俘虜住了。對於嚴歡來說,你就相當於他心中一個不會倒下的支柱,是他的向往。”

向寬拍了拍付聲的肩膀,“這個時候,當然就要輪到你來安慰他。”

他們是背著嚴歡進行這段交流,卻被沒有避開貝維爾。雖然聽不懂中文,但是貝維爾看著這兩個人再看著嚴歡,似乎懂了些什麼。見付聲還是猶豫不決,他上前就道:“還是讓我來安慰……”

唰的一下,剛剛還站在原地的付聲立馬就不見蹤影。

嚴歡再一抬頭,卻看到付聲已經站在自己麵前。

“沒用的家夥,這麼點小事就沮喪成這樣,你以後還怎麼有出息?”

一聽到付聲是來罵人的,嚴歡更加抬不起頭了。

“我也知道為自己太沒用……”

“不過你更笨,竟然愚蠢地想要把現在的自己和他們相比。”付聲望著舞台,神色莫測。“你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物嗎?”

嚴歡不解,“不就是國外的搖滾樂隊?”

“那可不是一般的樂隊,他們可都是登上過搖滾殿堂的家夥。”付聲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悵然,“一群變態一樣的家夥。”

搖滾殿堂,那是聚集著搖滾史上曆任天才,神話,與傳奇的一個地方。

能在搖滾殿堂留下自己的名聲,對於一支樂隊或者一個樂手來說,是一生最大的榮譽。

美國搖滾殿堂,曾經青史留名的例如披頭士,貓王,滾石,皇後樂隊,涅槃,性手槍,槍與玫瑰。而以個人的名義登進這個殿堂,更是一種無以倫比的榮耀,而曆史上有這個資格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卻有一個人,他的個人排名在殿堂遙遙居於前列,甩下了一大批的神話級樂隊,甚至於是他自己曾經的樂隊。

這個人的名字是——John Winston Lennon。

約翰·列儂。

作者有話要說:  美國搖滾殿堂,百度難以搜到,但是確有其事,前幾年,日本一支樂隊正式入冊,登上殿堂!而我們,還要等多久?

☆、是悼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