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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什麼?”

“至少在唱歌這一方麵,付聲是比不上你的,你可以永遠站在他頭頂,得意吧?”

“……JOHN!你這說了不是等於沒說!”

嚴歡忍無可忍,徹底將老鬼的話無視。

雖說他的確很感激自己有一副好歌喉,讓樂隊不至於像曾經於成功他們那樣沒有個合格的主唱,但是嚴歡從心底來說還是更希望成為一個吉他手的。

在他心裡看來,隻會唱歌的搖滾主唱和那些歌星有什麼不同嗎?隻有玩樂器的樂手,才是真正的搖滾樂手!還尚年少的嚴歡一直這麼認為。

“彆說是嚴歡了,連我現在都開始緊張。”看著其他樂隊的表現,向寬突然道:“你們看我手心都冒汗了,這種場麵對每個樂手都是一個考驗啊。”

“請不要擅自代表我,謝謝。”陽光不冷不熱道。

付聲沒說話,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卻甚過陽光的無數句話。

向寬默默流淚,轉過身來拉著嚴歡的手。

“我們不要理那兩個壞人,嚴歡,還是你最好。”

嚴歡尷尬地笑著,其實很想把手從向寬手裡抽出來,被一雙手心冒汗的手抓住的感覺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歌曲定好了,你確定就選那一首嗎?”這時,付聲突然問道。

“恩?不行嗎?”嚴歡有些忐忑,“還是說隻能選經典的搖滾曲目?”

“並不是,其實歌曲的分類完全看樂手怎麼去演繹,任何歌都可以變成搖滾曲。”付聲道:“我擔心的是另一點,你是否能把這首歌唱得合格。”

“付聲!”向寬著急了,“你怎麼這麼說?”

“他說的也沒錯。嚴歡比我們都年輕,比我們都經曆得少,而歌唱是需要投入感情的,他真的有演繹好這首歌的能力嗎?”陽光也道,他和付聲兩人齊齊看著嚴歡。

“我、我還是認為,我可以的。”嚴歡道:“雖然不一定能有彆人的那種感覺,但是我會按照自己的方式來表達這首歌,不行嗎?”

他看著付聲。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就沒問題。”付聲回視他,“不過在上場前,把你要表達的感覺告訴我們,我們調整一下節奏和曲風,一會需要配合好你。”

“哎?!啊,是,是的!”

沒想到剛才還質疑自己的付聲,這麼快就開始配合,嚴歡心裡有些小驚訝。

“他還是信任你的。”JOHN道:“作為一個主音吉他手,信任主唱是必要的。”

是這樣嗎?

嚴歡不知不覺地一直盯著付聲看,被付聲嚴厲一瞥後,趕緊埋頭加入討論去了。

“下一個,The Prayer。”

當一名評審報出了接下來的麵試者,現場立刻起了一些小小的騷動,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嚴歡他們的表現。

嚴歡和隊友一起走上前,悄悄深呼吸一口,被這麼多人看著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被這麼多專業的樂手盯著卻是史無前例的,緊張是難免的。

付聲他們在工作人員的配合下,調試好樂器,嚴歡上前一步,走到了話筒前。

在麵前的評審席上,他看到了蕭侯,還有坐在他旁邊和他說話的幾個人。那些人也是夜鷹的成員嗎?他們對自己和付聲,是怎麼看的呢?

雖然嚴歡十分地在意,但是蕭侯他們看都沒有看一眼嚴歡,像是對這個小人物毫不在意。

不知為什麼,嚴歡在此時竟然想起了剛才那個被蕭侯當場踢出夜鷹的吉他手。那個家夥雖然自大又討厭,但也是一個對搖滾心懷夢想的人吧。然而他的夢想,卻隻因為蕭侯的一句話就破滅了。

還有衛禮,嚴歡在評審席上看見他時,他正對著嚴歡偷偷地眨著眼睛。因為諸多原因被迫放棄搖滾的衛禮,現在他的身旁就坐著地下界大紅大紫的夜鷹樂隊,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他有沒有後悔過當年放棄夢想的那個決定?

“請開始表演。”

呼——

嚴歡輕吐一口氣,抓緊了話筒。

沒有前奏,嚴歡唱出的音符就是第一道聲音。像是再問彆人,問付聲,問向寬,問陽光,衛禮,蕭侯,以及在場的所有人。

又,像是僅僅在問自己。

你所追求的夢想究竟,是個什麼?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

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執著追求的它,其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也總有痛苦的時候。

“你是不是像我曾經茫然失措,

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頭。”

嚴歡閉上眼,耳邊仿佛聽見衛禮對自己說的話。

在家人和搖滾之間,我能怎麼選擇?

——放棄了夢想。

又仿佛看到陽光對他們說。

我已經不想再碰搖滾了。

——放棄了夢想。

仿佛無數人痛哭的臉,無奈的臉,流淚的臉,都儘在眼前。

一遍又一遍地,一次又一次地,無奈而痛苦地放棄夢想,放棄夢想,放棄夢想!

少年的聲音漸漸低沉,仿佛陷入了無限的低穀,無法逃離。

噌——!

一個吉他的強烈音符衝擊進來,像是打了一針強心劑!

付聲的手指在琴弦上猶如舞蹈地跳動著,一陣又一陣地用節奏敲打著心,似乎是在控訴著什麼,控訴什麼!

嚴歡睜開眼,他聽見了付聲的聲音。

那個總是自滿自負,驕傲得無與倫比的家夥,正在用吉他的聲音對他說——我永遠都不會停下腳步。

付聲說:在我的生命中,沒有任何東西比搖滾重要。它是我活著的唯一理由。

不去在乎彆人怎麼說,不去在乎這個世界會怎麼對你,甚至不去在乎夢想這東西會對你有多殘忍。

你隻要睜大眼,記著!

心底那份從不放棄的執著,與愛!

因為,無論怎樣,走到這條路上的你,都還銘記著一點。

在困難的時候,在流淚的時候,在被迫要放棄的時候,都請記得這一點。

“我知道,

我的未來不是夢!”

衛禮手中轉動的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到台上了。夜鷹正在私下交流的幾人,也轉移視線,看著台上正在演出的那支樂隊。

這樣的樂聲,這樣的歌聲,這樣全情投入的每一個人!

他們是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是音樂的祈禱者。

——是搖滾的悼亡者!

The Prayer!

作者有話要說:  被你們猜中了,就是這一首歌。

不過,我想表達出不一樣的感覺,下麵送上這次的試聽,版本有點不同,我也少做了一些修改。

PS:請無視那五十五秒的鋼琴前奏。

☆、獨斷專行

蕭侯緊緊皺著眉頭,無論身邊的人在他耳邊說著什麼,他隻看著那個少年,其他什麼都聽不進去。

這個嚴歡,有點超出他的想象。

蕭侯原本以為,即使付聲新選的這個主唱再怎麼優秀,也隻不過是一個出色一點的會唱歌的家夥罷了。而這樣的人,在大馬路上走隨便都能撞見幾個。但是,嚴歡卻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不僅僅會唱歌,而是會唱搖滾。

這個少年的聲音,是最適合唱搖滾樂的,他在每一個句子裡投入的情感,也是那麼顯而易見。渲染力與震撼力,這是搖滾主唱所必備的一個技能,而嚴歡兩者皆有。雖然他的嗓子不符合一般意義上對搖滾主唱要求的沙啞有力的判斷,但是這種略帶生澀的清越嗓音,卻更讓人眼前一亮。

就好比蕭侯,他就從嚴歡的聲音裡,聽出了許多人。

像是以前國外樂隊The Queen主唱那華麗優美的聲線,像是很多同樣以嗓音清澈而出名的主唱,而最讓蕭侯容易聯想到的一個人,卻是一個國內的大人物——藍翔。

沒錯,聽這麼一個小鬼的聲音,竟然讓蕭侯想起了藍翔,這讓他自己心裡都對自己有幾分懊惱。

此時,嚴歡他們的表演已經結束,不意外地收獲了眾人的掌聲。蕭侯看見身旁草莓工作人員的表情,明顯他們也是被悼亡者樂隊打動了,有意要將嚴歡他們留下來。

這不對,這完全不對,和自己的最初構想完全不相符合!蕭侯緊緊捏住拳頭,他看著嚴歡,看著付聲,看著他們樂隊嬉笑打鬨的每一個人,都覺得是那麼的礙眼。

如果讓付聲的新樂隊在這裡得到了認可,對於他蕭侯來說,就是一種最大的屈辱!這等於是間接向外人證明了,付聲的選擇沒錯,付聲拋棄夜鷹去新的樂隊,是因為夜鷹的問題,而不是付聲!這個天才吉他手在哪裡都能擁有出色的未來。

到時候,人們會對付聲和他的新樂隊充滿欽佩和好奇,而對被付聲拋下的蕭侯和夜鷹,他們會怎麼看?

嘲笑,憐憫,還是落井下石?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蕭侯的驕傲無法忍受的!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發生。接下來的時間,蕭侯基本都沒有去聽其他樂隊的表演,而是全副心思在算計著,該怎樣才能阻止樂隊和他的新樂隊出名,阻止他們走到自己的前麵。

一切能利用在資源和人脈在他腦海裡飛速旋轉著,蕭侯想到了此刻應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讓草莓選中付聲他們。無路如何,這一支礙眼的樂隊都不能和夜鷹同台,在草莓音樂節演出!

轉眼間,每一個參加麵試的樂隊都表演過了,評審組的人們起身,準備到後麵的房間去做具體商議。蕭侯也慢慢站起身來,跟在他們身後向門外走去。

他已經想好該怎麼做了,隻要用這個辦法,付聲他頂了天也進不了草莓音樂節。

“等一等。”

就在評審們快走出房間時,突然有人出聲,喊住了他們。蕭侯和其他人一起回頭,有些驚訝地發現出聲的竟是付聲。

“有什麼事嗎?”作為組織方代表的衛禮問。

“沒什麼,我隻是想說,既然麵試結束我們也該先走了。”付聲道:“走之前跟你們告一聲而已。”

“走?”衛禮驚訝,“可是我們的評審結果還沒有出來啊,最起碼也要等到一會結果出了,通知你們以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