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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360 字 3個月前

祈允恪兩額青筋暴突,突然扯過穆氏的手,就往院外大步走去。

穆氏被他拖得腳步踉蹌,手下卻反把他攥得更緊了。

梅氏見他一言不發就走,提裙追上去,拖住他衣領意欲拽他回來。祈允恪是行武之人,對於攻擊性的動作有著本能的反應,梅氏雖是他母%e4%ba%b2,可他在氣頭上,她手才挨到他衣領,他就於錯眼間轉過身,握住她手腕將她撂翻在地。

梅氏倒在地上,一張臉驚成了白色。手指顫唞地伸向他:“你,你,你敢打我!”

祈允恪也呆住了,他雖然有怒氣,可是也沒有忘記這是自己的母%e4%ba%b2,所以剛才並沒有用力,隻不過輕輕這麼一帶,隻想讓她鬆手便罷,卻沒有想到她這麼脆弱,竟被他撂翻在地上!

“母%e4%ba%b2!”

他慌忙跪下去,雙手去攙扶。穆氏也連忙上前幫手。

梅氏一巴掌將他們打開,雙眼睜得老大睜著他們,坐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穆氏見狀有些害怕,連忙看向祈允恪,祈允恪咽了口口水,仍伸手去扶梅氏:“是孩兒的錯,請母%e4%ba%b2起來吧!”

梅氏瞪著他,忽然咯咯笑起來,笑著笑著,她忽然又一骨碌爬起來,指著他們戾聲地道:“你們滾!給我滾!”她衝進屋裡,將桌上的茶杯茶壺花瓶擺盤一股腦兒全扔過來,全部都衝著祈允恪砸來。穆氏慌忙與秦上前阻攔,一隻茶碗從她耳畔掠過,嚇得秦媽驚叫連連。

祈允恪上前將穆氏拖開,梅氏丟出來的一把尺來長的大肚青瓷堪堪砸在他腦袋上!穆氏尖叫道:“三爺!”他身子晃了晃,倒下去了。

“快去請王爺!快去請王爺!”秦媽實在受不了了,連忙吩咐身邊的丫鬟。穆氏半跪在地上抱住暈過去的祈允恪的頭,失聲痛哭起來。

琉璃一直在朝慶堂聽著從榮熙堂傳來的消息,越是聽,她就是越是振奮,越是聽,就越是%e8%83%b8有成竹。

如果有人想說,梅氏是她逼瘋的,她心底一點也不會否認。的確,是她故意製造了梅氏的恐慌,讓她以為自己在她的藥裡下了毒,然後讓她悶在屋裡靜養,造成她長久的虛弱無力的症狀,使她愈加地相信自己命在旦夕。她隻要過問了這件事,梅氏要不多想,是不可能的。

但是,誰又能拿住她什麼錯處呢?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使過什麼毒手,吳子薪說要她靜養,她就真的讓她靜養,每次吳子薪來了,她都%e4%ba%b2自上正房過問,誰能說她做的不好麼?說她做的不夠麼?

她沒有把柄讓梅氏抓的。至於梅氏要怎麼想,那是梅氏的事。

有了她示下,沒有人會來驚動她這個懷胎七月的孕婦,即使她是府裡的當家人。

她悠然地在屋裡吃著燕窩,將腳架到腳榻上,以減輕雙腳上的浮腫。直到祈允灝進來。

“老三被梅氏砸暈了!”

他眉頭皺著,眼裡有著驚疑和憤怒。

琉璃知道他不是憤怒自己,而是對梅氏。他恨不得手刃梅氏,可是對祈允恪,他是真當他是自己的弟弟的。

琉璃頓了頓,將%e8%88%8c尖的蓮了嚼碎咽下去,將雙%e8%85%bf放下站起來,跟月桂道:“瞧瞧去。”

半路上春香還在往她這裡遞消息:“王爺已經過去了!二爺二奶奶還有大姑娘也過去了!夫人還在砸東西,王爺讓人給她灌了安神湯,這會兒好歹靜下來了。”

琉璃聽完已經到了榮熙堂,廊下丫鬟婆子紮堆,但是一個個如寒蟬般連呼吸都十分小心。

祈允灝鼻子裡不滿地嗯出聲氣來。琉璃溫柔地拍拍他的手,挺著%e8%83%b8腹走了進去。

“……這是你自己的%e4%ba%b2兒子,你是有多麼喪心病狂,居然連他都下得了手?!”

正堂裡定北王的怒斥聲穿過穿堂傳來,還有穆氏的哭聲——琉璃走過遊廊,已經看見了門檻內垂泣的穆氏。

廊下見到祈允灝與琉璃過來,飛快地進內稟報。

定北王等人都往外看過來了。定北王的目光對上琉璃,閃過絲複雜,然後撇過頭去,矮身坐在圍椅上。

祈允灝在府裡向來是不行禮的,掃視了四周一圈,看到如同木頭人一般梅氏時目光頓了頓,看到頭纏著紗布一臉鬱憤坐在下方的祈允恪時也頓了頓,然後走過去坐在定北王下首。

琉璃捧著肚子看了一圈,卻是道:“三爺怎麼衝撞夫人了?不知道夫人病著麼!”

梅氏聽到這話,打了個激靈抬起頭來,目光箭一般射向琉璃:“是你!你串通太醫下毒害我,你還敢過來看我的笑話!”

417 保你一命

“母%e4%ba%b2!”

祈木蘭趕忙拉住她,死死按回坐椅上。

“你這個胳膊肘兒往外拐的東西!”梅氏掙紮不開,反指著她罵,“你也是個不省心的,如今跟著她在一塊兒,便以為翅膀硬了,有靠山了,連娘都不認了!”

“母%e4%ba%b2你這說的什麼話?!”祈允恪忍不住站起來,他實在忍無可忍了。

定北王臉色鐵青,祈木蘭咬%e5%94%87哭著。

琉璃說道:“還是請個太醫來吧,是什麼病也有個說法。這麼樣的傳出去,對二爺三爺還有大姑娘的名聲可不利。”

她說的是對祈允靖兄妹的名聲不利,這就是說,梅氏目前的狀況已經很丟臉了,甚至已經影響到家聲,影響到子女的名譽!梅氏想明白,瞬間就被激怒了,騰地站起身,箭步走到她麵前,手指到她鼻子:“你是什麼意思?”

祈允灝站起來將琉璃護到身後,偏頭跟李行道:“去請太醫。”

琉璃背對著眾人,目含笑意看著梅氏。梅氏心底一寒,尖叫道:“我不要看太醫!你們都串通了太醫來算計我!我不要看太醫!”

穆氏忍著氣道:“方才不是夫人口口聲聲說要請太醫來嗎?怎麼大嫂讓人去請,夫人又不看了?”

她平生沒受過什麼委屈,方才受了她那一推,心裡總還憋著火氣。

“你們都是跟太醫串通好的!你,你,還有你!你們都背地裡算計好了要殺死我!”梅氏指著祈允灝和琉璃,還有穆氏,歇斯底裡地尖叫。

一屋子人靜靜看著她,定北王彆過頭去,目光裡的怒意已然無可容納。

琉璃看著梅氏。說道:“夫人說我跟太醫串通要殺你,那我倒要問了,我為什麼要殺你?”

梅氏呆住。屋裡人看過來。

琉璃一笑,說道:“你說不出來。對不對?”

“不!”梅氏下意識的搖頭,雙手攥緊絹子退了兩步。

=思=兔=在=線=閱=讀=

“我幫你說。月桂讓他們帶下去。”琉璃摸著肚子,朝身後吩咐。月桂無聲地往屋裡掃視了一圈,那些守侯在各自主子身後的下人們,便就不由自主地往外挪了,隻留下朝慶堂的人在旁。

梅氏的罪行滔天,若是捅了出去。那就不止是處置她一個人的事,定北王府也不免受到影響,所以,絕不能有一個外人在場。

等到清場完畢。琉璃盯著梅氏,鏗鏘地道:“宮變之前那天夜裡,王爺和聖上還有允灝在書房商議要事的時候,你在哪裡?”

梅氏一%e5%b1%81%e8%82%a1跌坐在椅子上,像見了鬼似的盯著她。

祈允灝則倏地把目光投過來。雙眼裡厲光閃現。

琉璃揚%e5%94%87道:“二十三年前你從默默無聞的梅府嫁進王府,接替葉王妃成為尊貴的鎮國將軍夫人,你戰戰兢兢,深怕行差踏錯,也深怕坐不穩這夫人的位置。所以從那刻起,你就防著王爺,防著接近他的所有女性,包括他身邊的侍女。直到王爺領兵出征,太夫人過世,你成為了祈府說一不二的女主人。

“王爺回朝之後,祈府成為滿朝最風光的大臣。搬進王府之後你就悄悄在王爺書房後院裡開了門道門,借此暗中窺視王爺有無過份的行為。如果哪個婢女與王爺多說了兩句話,那麼即使不死,也會被你借故打殘。王爺也許還記得剛搬進王府裡突然溺死的素月、不知何故被杖打後攆出去的綠玉?這都是剛搬到王府不久發生的事。她們都是因為在書房被王爺問了幾句家常,所以得了這樣的下場。

“你可能也沒有想到,你開的這個門後來竟然還給你帶來了偷聽消息的便利,那天夜裡你藏在書房窗底下偷聽了王爺和聖上他們的計劃,所以當即就寫信送往宮中給元惠皇後!你讓元惠皇後提前作了埋伏,先把允灝殺死然後再把王爺圍殺在宮城之中!隻要等王爺和允灝死了,你就是廢太子和元惠皇後他們的大功臣!你可以和你的兒女們安享這一世繁華接受廢太子他們犒賞和誥封!然後獨霸這定北王府!你想害死你的丈夫,然後安然住在這裡享受他們在西北浴血奮戰得來的榮光!你無恥卑鄙自私貪婪到可以謀殺%e4%ba%b2夫害死繼子的地步!你就是天底下最卑賤的畜生!你就是畜生!!”

琉璃嘶聲吼叫著,高亢的聲音疾厲地回響在正常上方。所有人包括定北王都站了起來,祈允恪睜大雙眼,臉上布滿著不可思議,祈允靖目露恐慌,險些踢翻了椅子,而祈允灝在眾人起立的當時,已經反手拔出李行腰間的長劍直抵到了梅氏喉間!

“不!不要殺我!”

梅氏癱坐在地下,兩手拚命的搖擺著。祈允灝長劍前刺,寒光一閃,劍尖已經刺進她肩胛之中。

“大哥!”

祈允恪失聲衝上前,作勢要製止,手伸到半路,卻又無力垂下了。

定北王緊握雙拳,腳步並不曾移動半分。

祈允恪頓了片刻,忽然走到他跟前,顫聲問:“大嫂說的,是真的嗎?”

定北王圓瞪雙目盯著梅氏,不發一言,雙拳卻是握得更緊了。

祈允恪退後兩步,跌坐在原位上,怔怔看著梅氏,像是她忽然變成了個陌生人。

祈允灝雙眼凝視劍尖:“死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梅氏麵上血色褪儘,瞪著琉璃,死命地搖頭道:“她說謊!我沒有往宮裡遞信,我沒有!我是你繼母,你怎麼敢殺我!”

祈允灝將劍尖一轉,抽出來,帶出一汪血,然後對準她心窩紮過去。梅氏嚇得往後一倒,滾在地上,往祈允靖身前一滾,指著祈允灝道:“靖兒你還不快攔住他!快攔住他!”

祈允靖遲疑地上前,壯著膽子道:“大哥看在我和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