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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327 字 3個月前

,知錯就改,不給彆人拿捏的機會。她就讓人罵不著。她謹記著這句話,在這裡陪了一段時間,她發現回去之後對於李桎的挑剔竟然也能應付自如起來!至少她就再也沒有因為一點小事而驚慌不已了。

想到這裡她就有些自豪,原來真正做強的女人不是段文蕙那樣表裡不一的“淑女”,也不是何毓華那樣寧死不肯折腰的“烈女”。而是像大嫂這樣既不放過一個惡人,更不肯吃一點虧的“惡女”,——如果說保護自己而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也算是“惡”的話。

她心裡的天平,已經逐漸往琉璃這邊傾斜了,到朝慶堂來的日子,她越來越認真用心起來。

琉璃縱使不知道她心裡有著這麼多心思,但她的認真是看在眼裡的,也算是得到點欣慰。自己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都把餘氏鬥倒,幫著蘇氏管理起長房內宅來了。祈木蘭如今起步晚些,倒也可以慢慢磨練。

於是在吳忠來回話說平南侯府上要嫁女,該送多少添妝禮時,她就與祈木蘭道:“我們成%e4%ba%b2的時候他們送的是一道六開湘繡大屏風,三十兩紋銀,你三哥三嫂他們成%e4%ba%b2的時候則送的一對玉鴦枕,外加二十兩銀子。你覺得這禮該怎麼送?”

祈木蘭頭回被她問話,心裡略有不安,想了想,說道:“雖然他們隨禮在前,我們回禮理應加一點,可當初我們府上是嫡房娶%e4%ba%b2,而他們此番是嫁庶女,按理他們是該重些,所以我覺得,也隨三十兩,外加一對價值相當的古玩即可。”

琉璃轉頭問穆氏,“你說呢?”

穆氏想了想,說道:“他們府上兩個兒子成%e4%ba%b2我們都隨了禮,還有前麵嫁的三個姑娘,而我們府上總共也就辦過三回酒宴,收過他們三回禮金,算起來,就按大姑娘的說法也是成的。”

這隨禮的事兒輕了不成,重了也不成,不是關乎誰吃虧的事兒,而是關乎麵子的事兒。除非是至交或近%e4%ba%b2,否則過重或過輕的禮都會讓人覺得你們家主事的人不擅持家。

穆氏說完,見琉璃半日沒做聲,便道:“也不知大嫂是什麼主意。”

琉璃道:“咱們府雖然已經隨過他們府上五回禮,可是你彆忘了,當初老二也收過他們一回禮,如今馬上又要成%e4%ba%b2,再有,不久之後我們兩府分開,淮安王府上匾,還有二房三房添嫡子女,這些事都是要收人人情的。另外還有,咱們東郊生意上的事兒,不靠這些王公貴臣們幫襯?”

穆氏立即凜然,“大嫂說的很是!竟是我糊塗了。”

琉璃與祈木蘭道:“你二嫂說的在理,如今行情也是這樣算的。不過有時侯也要看情況決定,像咱們這樣,就不能因為幾兩銀子的事落了下風。加一點兒,不顯得冒昧,也全了禮麵。”

祈木蘭鄭重點頭,然後道:“那,我們隨禮四十兩銀,再加一對古玩珍寶,可好?”

琉璃點頭:“這樣就差不多了。添妝的時候你跟你二嫂去,我就不去了。雖然有女子及笄之後才能出門交際的規矩,不過你跟著二嫂去,不妨事。”

祈木蘭立時如沐春風,高興地道:“謝謝大嫂!”

她從來都沒有被人當成大人出去赴宴過,因為心裡高興,祈木蘭忍不住去榮熙堂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梅氏。梅氏見得她一口一個大嫂便覺有氣,氣怒道:“她是你哪門子大嫂?”

祈木蘭頗覺掃興,便回了自己房裡。

梅氏罵道:“吃裡扒外的蹄子!幾時等她們搬走了就清靜了!”

轉眼到了三月廿五日,琉璃%e4%ba%b2赴半瓶胡同參加靳宣與閔華的婚禮,二婚就不必蓋頭了,來賀也是至交的這一幫好友,於是一身大紅喜裳的閔華大大方方地走出來發喜糖,敬喜酒,熱鬨了一整日。

琉璃坐在席上觀看新人拜堂的時候,與坐在身旁的杜睿道:“接下來就是你了。”

杜睿微微一笑,然後望著不遠處的新人,說道:“華薇懷孕了。”

華薇就是他納在屋裡的妾,琉璃從來沒見過,他也幾乎不提起。忽然聽他說懷孕了,琉璃倒是嚇了一跳:“多久了?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他探花郎出身,欽點翰林院學士,身份多麼清貴,來日多半會拜相入閣,他都未曾娶妻,如何竟讓妾室懷了孩子?

“三個月了。”他說。然後又問她:“不是你讓我開枝散葉嗎?”

琉璃一愕,說道:“我是讓你生嫡長子啊!”

他一笑,如清秋皓月,又如寒潭清溪,“我此生都不會有嫡妻,又何來嫡長子?”

琉璃頓覺頭皮一麻,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正在拜天地的新人,說道:“我有人陪,也有了繼承人,我會很好的,你也要一直好好的。”

琉璃%e8%83%b8口一陣發堵,連忙彆開了頭去觀禮。

她欠杜睿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那年為了救被何蓯立糟踏了的蓮心出去,她小小地利用了他一把,那時他在何府二門下抓住她說:“你欠我的多了去了。”那時是句玩笑話,可卻一語成讖,看來她果然是要帶著這筆債進地府去了。

他這麼狠心,竟然讓她到死都欠著他的。他不肯娶妻,寧願讓侍妾生庶長子,也寧願因此汙了清名。她就是倒退回去幾年,隻怕也還不清了,如果有來世,就讓她來世再還吧。來世,她一定此心隻係於他一人,用她的全部來回饋她。

“是你說的,你會好好的。要是食言,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她目視著前方說,像是自言自語。

“什麼死啊活的?人家大喜日子,嫂子怎麼說這個!”

聶玨與祈允恪穆氏他們走過來,身後還跟著陸沐陽和被她左右牽著的蘇鐘蘇梁。

琉璃展顏道:“是說願他們百年好合,生死不相離!懷孕的人腦子笨,我不會說話,你們擔待點兒。”

陸沐陽驚慌地閃過來:“怎麼你也說懷孕的人會變笨?我娘也這麼說!她說我近來笨多了!”

大夥一聽這話,立時齊齊往她的肚子瞧過去。聶玨慌忙將她藏到身後,急道:“笨媳婦兒,這種話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說?!”

大夥兒哄堂大笑,先前的尷尬頓時不見了,杜睿與祈允恪已然紛紛衝聶玨道起了喜,而穆氏則扶著琉璃和陸沐陽到一旁說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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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與穆氏去了吃閔華和靳宣的喜酒,家裡的事就暫且交給祈木蘭。雖然她才初初開始管事,不過就出去半天的工夫,琉璃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這裡吃過晚飯,便就打道回府來,祈允恪他們要喝酒,祈允灝因為要送琉璃回來,先走了,穆氏便也跟著先回來。

前腳才進了門,後腳祈木蘭就進來了,對著琉璃行了個禮,見月桂正給她奉茶,便就乖覺地坐在一旁。等琉璃喘了氣,招手問她:“什麼事?”她這才說道:“今兒二房裡鬨架,二哥不知道什麼事惹惱了如姨娘,如姨娘抱著菡姐兒在哭,二哥也在發脾氣。二房的人請了夫人過去,夫人把如姨娘斥了,把菡姐兒也接到榮熙堂去了,說是要%e4%ba%b2自教養。”

“%e4%ba%b2自教養?”

琉璃聽得這個,不由得也愣了愣。新媳婦要進門了,梅氏突然把如意斥了,還把菡姐兒帶到榮熙堂,這是要踩低如意的意思麼?二房裡當家的一直是如意,就連莫姨娘如今也不那麼受祈允靖的寵了,梅氏原先也和如意關係還過得去,如今在這當口踩低如意,莫非是想給將進門的李芙一個臉麵?可是到底不通,這門%e4%ba%b2事是經她決定下來的,定北王甚至都不在乎梅氏知不知道,而李芙是借羅家姐妹嫁進府的,有了這些,梅氏能待見李芙嗎?既然不待見,她就不可能會因為想討好李芙而踩低如意。

再回想到祈木蘭所說,梅氏要%e4%ba%b2自教養祈菡芝,祈菡芝是庶女,雖然說庶女不爭家產,可是到底不是李芙所生,將來總要稱呼李芙一聲母%e4%ba%b2,然後聽她教誨。可是梅氏把孩子收在眼前養,那就不同了,李芙不同琉璃,祈允靖是梅氏%e4%ba%b2生。她將來再硬氣,也硬氣不到自己婆婆麵前去。所以菡姐兒的處境倒是變好了。

菡姐兒沒有了後顧之憂,如意豈不就可以分出心來與李芙分庭抗禮?能夠讓李芙因為姨娘的排擠,而被逼得向她這個婆婆低頭,這正是梅氏所希望的吧?如意從來就不缺花花腸子,這一向小動作頻頻,恐怕,今兒這事也是她一手策劃的。

琉璃心念頓轉之間,已經把事情琢磨了個透,再看向祈木蘭。就有幾分探究了。這丫頭多半是以為梅氏給了如意排頭吃。便覺得梅氏當真是在給她以及永安侯府麵子。然後前來說明自己的母%e4%ba%b2其實也不是那麼壞的罷?

再一看她身邊沒有跟著李桎,就更確定下來。如果李桎知道她過來,肯定會把梅氏的用意暗示給她的。

祈木蘭到底還是襲到了梅氏的幾分笨,不過。好在還有藥可救。

琉璃問她:“大姑娘怎麼看這事兒?”

祈木蘭頓了頓,說道:“我覺得,夫人體念菡姐兒,這對菡姐兒來說也是好事兒。畢竟,到時二奶奶過門了,菡姐兒就要被二奶奶安排人侍候了。”

“二奶奶%e4%ba%b2自安排人侍候,不好麼?”琉璃問。“二奶奶也不是毒蛇猛蛇,人家還沒進門,你們怎麼就防她防得跟防毒蛇似的?”

祈木蘭一窘。喃喃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如姨娘這麼不懂規矩,跟二哥吵架,放在身邊指不定也帶累壞了她。二奶奶雖然溫婉賢良,可終究將來還要生嫡長子的。怕是應付不過來,夫人把菡姐兒帶到身邊也是好的。”

琉璃閉了閉眼,撇頭把茶放了。她知道祈木蘭變了,但是她與梅氏之間的血緣天性是不會變的,即使她不讚同梅氏的某些做法,可是那些不滿也隻存在於在她自己心裡。琉璃無意於去挑撥她們母女關係,既然她堅持認為這是梅氏的好意,那就讓她這麼認為吧。反正李芙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一個忠勇侯府都讓她搞掂了,二房裡那點事還能拿不下來麼?

她欣賞李芙的就是這點,她要的隻是個顯貴的身份,那就彆的什麼都不計較,甚至都不在乎嫁給誰。而如意不同,她要的是祈允靖這個人,這種人最難纏了,也最容易生變,因為祈允靖本身就很容易移情。李芙從頭到尾就知道祈允靖是什麼人,所以,她不會指望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