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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72 字 3個月前

來送子參軍的人數大有增加,就連原先一些王侯大臣的子弟也紛紛加入營中。舉國尚武的風潮,已經悄然開始了。而王府裡的府兵也加緊了操練,就連家丁們也個個躍躍欲試。當然他們是奴籍。是沒有資格參加應征的,但是這也成為他們一個努力的目標,至少出了三代後便可以考功名文武舉。

當天夜裡被琉璃遣散的人後來也回來了大部分,沒回來的那些人琉璃也不追究了,祈允灝要她挑些人充進來,她笑了笑與他道:“等過陣日子再充。”

雖然還未曾分府,但如今的朝慶堂已經配不上規製了,定北王讓琉璃上大庫裡%e4%ba%b2挑了好些家具古董充門麵,如今定北王府住了兩位王爺。祈允灝又是新帝身邊的一等大紅人,接下來的日子難免會有不少人上門拜訪,要是屋裡還像任大將軍時那樣,未免有*份。

自打太子兵敗之後梅氏便就已稱病不出,就連祈允靖也每日裡悶在房裡二門不邁。琉璃自把這些都看在眼裡藏在心裡,隻當什麼也不知,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祈允灝——他要是知道了,她能保證他會立即一劍捅了他們母子,然後拎著兩顆頭顱丟到定北王麵前去。

梅氏要是就這麼死了,琉璃這一夜流亡之苦豈不白受了?祈允灝那滿身的傷豈不也是白挨了?她要的不隻是人命,還要讓傷害過她的那些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成為遺臭百年人人得而厭之、人人聞而憎之的喪家之犬!

對付梅氏,且等她把忠勇侯府徹底弄破了,再把永王和竇玨兩府的冤情洗情了再說。

晚上在榮熙堂吃了飯,回到朝慶堂祈允灝又被李行他們請去了,而琉璃這邊也沒閒著,蕊兒月桂他們早就湊錢備好了一大桌子酒菜,等著她回來吃第二輪。黃嬤嬤甚至給新封了世子的小嘟嚕穿上了特製的世子小朝服,頭上束著世子冠冕,儼然一個濃縮版的祈允灝。

小嘟嚕也配合得很,在暖閣上伸著小胳膊小%e8%85%bf兒使勁地表達著興奮的心情。哄得黃虞二嬤嬤從頭到尾都沒有合攏過嘴。鈴蘭扶桑則在旁清點著陸詔給小嘟嚕的諸多賞賜,一麵笑著一麵放在小嘟嚕小身子旁比配。

屋裡大小丫鬟包括蕊兒一共十幾個,每人一杯酒上來琉璃已有些發暈,但是是真高興,到今日為止,她才算是真正勝利了,那些時刻準備讓她滅亡的人已然先行滅亡,如無意外,她已經能夠舒坦過過完這一生,多年前在何府裡那些久遠而沉痛的記憶,都已經隨著時間遠去而成為過去了。

主仆一屋子鬨到深夜才散去,祈允灝什麼時候回來的琉璃都不知道。翌日睡到自然醒,看到旁邊同樣睡得酣沉的祈允灝,回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才恍覺竟然都是事實。

祈允灝這些日子睡眠十分好,雖然還是機警,可完全不像從前那樣說醒就醒了。

淮安王府已在籌建,頂多再有一年多,他就可以實現分府另住的願望。但是琉璃最近卻甚少聽他提到分府的事,仿佛在他與定北王日漸融洽的關係下,這件事已經變得不那麼急迫。人心都是肉長的,也許在得知黃虞二嬤嬤的身份,以及定北王對於葉王妃的人的態度之後,他心中的恨意已經不那麼深了。但是對於梅氏,她相信是一樣的,也許比從前還更深了些。因為幾次在榮熙堂與梅氏遇見,梅氏都瑟索著避開了,琉璃自知她這是心裡有鬼,可是祈允灝對梅氏的厭憎卻從從前的無視到了眼下欲除之而後快的地步——這也是琉璃敢肯定如果他知道梅氏是整個事情的罪魁禍首後,絕對會殺了她的原因。

不過眼下他不說,琉璃便也暫且不提。反正總會有一個時候,她會讓他痛快地複仇的。

當沒有困難和壓力,日子便就像穿梭一般地往前過了。

今年宮中大喪,舉國都不準慶賀,所以連過年也都平平靜靜地過了。而先帝與孝元惠皇後的大殯定在三月初九,這日京中所有有品級的官員和命婦全部都要隨同送葬。琉璃也去了,在安葬帝後的陵墓前三跪九叩,然後焚燒白幔。

琉璃在回馬車的半途看見陵園側壁下獨自站著的定北王,正疑惑著為何沒有人隨同在側,忽然看見駱太後自內室出來了,見著定北王黯然站在壁下,竟然也走過來了,哀然向他道:“他死了,你是安心還是不忍?”琉璃就見定北王身子震了震,然後後退了兩步,捂著%e8%83%b8口急步退轉。

駱太後看見了怔在不遠處的琉璃,也怔住在那裡。

到底是琉璃先俯身下拜,道了聲“太後”,然後駱太後無言轉身,她便也帶著滿腔疑惑上了馬車。

看模樣駱太後與定北王也是舊識,可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她言語裡的“他”,明顯是指先帝,那麼先帝死不死,跟定北王有什麼特彆關係?怎麼會值得駱太後特地有此一問?

三個月的國喪一過,還要限製民間大肆宴請慶賀一年。這一年期間雖然也不能歡歌熱舞,但是正常的娛樂還是恢複了,有些實在不能再推遲時間的婚嫁也可以在規製範圍內進行。

祈允恪的婚事原本定在去年冬,因為這件事一耽擱,便就隻好改在九月舉行。女方是延平侯府的嫡女,叫做穆藹寧,琉璃原先在府外見過兩回,很嬌小的一個女孩兒,心性沒接觸,不了解。不過隨便她是什麼德性,都跟琉璃構不成什麼衝突,因為繼承定北王爵位的定然是祈允恪無疑,祈允灝貴為與定北王同等的淮安王,是不可能跟他們有利益紛爭的。至於家產,那些東西分下來,於琉璃來說說少不多,說多也不多,更加不在話下。

而其實近照兩家的身份地位,實在可以再等幾個月等出了國孝再大辦,可惜如今等著與定北王府攀%e4%ba%b2的人多得如過江之鯽,祈允恪年齡不小了,延平侯府如果不願意,定北王府不出三日就能挑出門比延平侯府地位相等的嫡長女來配婚,所以,即使隻能低調地辦,延平侯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也還是痛快答應了,並且主動提出來可以視情況從簡。

延平侯雖然不掛官職,但為人還是有著官場上老油子八麵玲瓏,見人便樂嗬嗬一臉笑,十分好說話。而侯夫人陳氏也不是個乖張人兒,見得準%e4%ba%b2家的麵,也是和聲細氣,又對琉璃這位朝中最年輕的王妃恭謹有加,不知不覺倒是把一直心不在焉的梅氏給冷落了下去。

388 身處高位

事情一定下來,就得開始操辦了。

琉璃這幾日正關注著陸詔下旨辦理替永王平反的進展,就被定北王把她和祈允灝一道請到了上房。

如今她還在府裡住著,定北王讓她出了三個月大月子之後與梅氏同治中饋也就還是算數,所以叫她來就是為的商議婚禮的事。

原以為祈允恪的婚事她打打下手就成,可沒想到定北王卻把整個低矮籌備婚禮的任務點名交給了她,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你雖然已是淮安王妃,也將另開府住了,但你爬得再高也永遠都是本王的兒媳婦,身為長嫂,替公婆分憂,替小叔子張羅婚事,天經地義!就是以後你們另住了,府裡有什麼事,也還得你們拿主意!除非本王死了,你們就可以各過各的。”

對此祈允灝仍然表示出了一臉的不以為然,但是卻什麼反對的話也沒有說,這就已經表示了他的轉變。而梅氏顯然對此有異議,但是在祈允灝冷眼掃過來之後,她便又縮回去了。如今她在祈允灝麵前,就是十足的一隻避貓鼠。

琉璃也本想推托說梅氏如今不還在呢麼,可是等聽完他這番話,便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便看在老爺子與祈允灝越來越和睦的份上,就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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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這兩年相處下來,祈允恪本性也確實不錯,完全不是祈允靖那樣的軟骨頭,所以這個差事,倒是接得心甘情願。

不過事情不能白做,她也有條件的。“兒媳婦院裡也有一大堆的事,眼下接下這個差使,王爺也答應兒媳婦一個要求,就當作犒賞吧?”

“什麼要求?”定北王道。

“兒媳婦院裡如今少了好些人侍侯,請王爺恩準,將賀家村那三十個人調回朝慶堂來。”琉璃挺直身子,平靜而清亮地說道。

屋裡坐著的梅氏刹時把頭抬起來了,祈允灝也往她看過來。定北王沒出聲,坐在書案後盯著她看了半晌,然後嗯了聲,就算是應了。

琉璃心滿意足的挽著祈允灝的手臂回了屋。她知道定北王會答應的,事實上她也可以自行讓人去賀家村把人接回來,甚至她都已經往那邊送過信了,但到底人是老爺子移出去的,她必須要在他這裡過了明路才行。

祈允恪的婚禮定在五月十九,還有大約半個月的時間,六禮都已經過了。隻需要到日子舉行婚禮即可。

因為是簡辦。所以事情倒不算多。而且早些時候她與祈允灝成%e4%ba%b2時也有成例,那時候祈允灝是鎮國大將軍,比如今祈允恪高一級,依照規製降一等即可。而國孝期間不宜大肆宴客。所以也隻請有姻%e4%ba%b2的、以及與王府有交情的府上,以及侯伯以上的必須要請的這些賓客。

琉璃把這些事情都分項交給了吳忠和範雲他們去辦,遇到難裁決的再來回她。而她自己院裡最近也有喜事要辦,因為海棠也要出嫁了。

大事已定之後,琉璃便跟祈允灝商量了葉同的前程,祈允灝想了下,把他調到營裡任了個正七品的兵馬副,好歹也算有個正式官職,往後也算是有個晉升的途徑。

海棠由此成了武將夫人。琉璃放了她的奴籍。海棠哭了一夜,但是有得必有所失,其實像她們這些依附琉璃而生存的人來說,入什麼籍並不重要了,重要的反而是能夠被琉璃如何用。用多久。海棠重獲良籍身份,成為了獨擋門戶的七品武將夫人,來日還會有大前途,但是淮安王府的一切與她無關了,雖然葉同以後也會對祈允灝忠心如初,但那終究又不像留在他們身邊一樣%e5%94%87齒相依。往後的風雨陽光,都該他們自己去擔了。

而月桂雖然還是未曾%e8%84%b1離奴籍,可是她如今是淮安王妃身邊最得寵的兩名管事娘子之一,李行也已經成為祈府的家將,這在整個定北王府、將來整個淮安王府,也都是能呼風喚雨的一對。

蕊兒就不用說了,她與季小全雖然也沒有%e8%84%b1籍的可能,更沒有率兵的可能,可是季小全把萬樓打理得蒸蒸日上,因此也得到了琉璃不少的獎賞,他們的小家越來越紅火了,而琉璃也允許他們雇了兩個傭人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