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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50 字 3個月前

如何會羅織罪名坑害你妻子?她若真犯了錯,罰跪也沒什麼不可。至於捏造罪由,更是無稽荒唐!朕知道你與夫人情意深厚,但不許你忘形!”

“不是微臣忘形。聖上若是不信,便請瞧這個!”祈允灝從懷裡拿出那道聖旨來:“此乃是皇後前幾日讓段文蕙進王府時所批的懿旨。當日段文蕙拿她進府時,明明隻有前麵這段話,可是今日突然又多出後頭這兩句話來。若是當初本就有這旨意,內子自不會約束段文蕙行動,然而到此時才將這旨意加上,反過頭拿來當錯處懲罰內子,是否有失公允?”

旁邊太監將聖旨過接過遞交給聖上。聖上看完,皺眉道:“你怎麼能證明末尾這話是後來加的?”

祈允灝道:“無論墨色以及墨的濃度前後都截然不同,但凡長年練筆墨的人輕易便分辯得出來,聖上自也是辯得出來的。若是還不信,不如另請個人來瞧瞧便知!”

聖上沉%e5%90%9f不語。杜睿忽然從屏風後轉出來,躬身道:“臣的恩師武英殿大學士此刻正在內閣,恩師於研究字畫上甚有心得。”

聖上嗯了聲,便指著旁邊太監道:“去請武英殿大學士胡大人。”

祈允灝望著杜睿,目光幽深。杜睿卻是從頭至尾未曾看他一眼。

胡大學士來了。聖上拿著那聖旨問他:“愛卿瞧瞧這懿旨前後字跡有什麼不同?”

胡大學士拿到當陽處看了看,隨即道:“這懿旨並非同一時間寫的。前麵幾句寫了乃已有三四日,末尾此句寫完到如今應不會超過一個對時。”

不超過一個對時,那就是說不管是不是今早寫的,都肯定不是當日段文蕙帶進府去那日寫的了?

聖上臉色沉了,喚了胡大學士退下,便握起拳頭來。

“把皇後請到南書房來!”

皇後不知聖上突然召她所為何事,可是等到了南書房,見了立在一旁的祈允灝,以及聖上朝她扔過來的那道懿旨,就瞬間明白了。

命婦之所以成為命婦,乃是因為其丈夫為國家社稷立下了汗馬功勞才得已成為命婦。皇後身為一國之後,本應為天下女人之表率,如今卻與人串通合謀陷害命婦,絲毫不體恤命婦有孕在身,作下令臣子心傷失望之舉,又何曾有半點母儀天下的風儀?

這次的錯全落在了皇後頭上,段文蕙則在琉璃有意的回避之下未落上什麼罪責。皇後被聖上嚴斥了一頓,責令好生處理善後。皇後受了這番窩囊氣,自然會向段文蕙撒火,也再不會提什麼拿這個理由給琉璃小鞋穿的話了。

琉璃雖然被罰跪了一段時辰,可那是她自己拿捏好了的,所以並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339 英雄救美

聖上責罵皇後的時候,祈允灝與杜睿都出來了,到底是一國皇後,當著臣子麵受斥總是有損皇室尊嚴。

殿門外兩人互視了眼,祈允灝頓了頓,衝杜睿拱了拱手。

杜睿側過身去沒受他這一禮,望著宮殿屋頂道:“我要是你,一定不會讓皇後有機可乘,令她總是陷入險境!”

祈允灝默了半日,也看著前方屋頂,歎道:“那說明你一點也不了解她。”

杜睿回頭狠瞪他,哼了聲,甩袖而去。

琉璃很快得到皇後被斥的消息了,祈允灝回房後她就攀著他脖子往他臉上叭唧了一口。祈允灝深感受用,抱她坐上膝頭,卻是又深深看著她,說道:“我這樣什麼都順著你,連故意讓皇後鑽空子來針對你都順著你,究竟是不是對的?”

琉璃肯定地道:“是對的。”然後摸他的臉:“我喜歡聽話的相公!”

祈允灝瞪著她,忽然張口將她耳朵咬住了。

“要是全天下男人都聽你的話,你是不是全天下男人都喜歡?”

“我說了,是喜歡聽話的相公!不是喜歡聽話的男人!”她使勁把他推開,真是咬得她耳朵癢死了。

他不死心地又湊過去,“那要是天下男人都願意聽你的話,都願意做你的相公呢?”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女王!要那麼多男人做什麼?”

她站起來,掀簾子走出去。真是受不了。男人膩歪起來怎麼能這樣?

祈允灝看著她的背影,往後一仰倒在榻上,拖過一旁被子蓋住臉。

段文蕙晚飯後回府了,灰頭土臉的,遠沒有了早上的神氣。

琉璃正在廊下散步消食,見她進來請安,兩%e8%85%bf還有些顫巍巍的,估計是在坤慶宮跪的。於是笑了笑:“段姑娘還是彆見禮了,回頭這膝蓋要是閃了。再往宮裡跑上一趟,我可沒法兒陪了。”

段文蕙什麼也沒說,垂頭退出去了。

翌日早上坤慶宮便來人送了一大堆金銀珠玉,皇後什麼話也沒有往這裡帶。也實在是無話可帶,自己在懿旨上動手腳,卻被琉璃看了出來,這就等於當場打了皇後的臉,就是想說幾句場麵話掩飾掩飾,也是說不出口了。

她難道能說是受段文蕙愚弄?堂堂皇後受了底下人愚弄,那你的腦子哪去了?也不能說是無心之失。真是無心。能回過頭又在懿旨上加上這句話?更不能說是誤會。這裡頭就壓根沒有誤會兩個字什麼事兒。

所以,其實琉璃與皇後之間,也等於是撕破臉了。

可這也怪不得琉璃,誰讓她露了這麼大個破綻讓她捉住呢?她不拿來反將一軍簡直都對不起自己。

含雪和魏青喪命的事最終還是傳進了宮裡。當然這是秘密,他們是聖上的人,是不可能會大肆張揚的。不過因為是死在祈允灝手上,所以隔了幾日,聖上還是把祈允灝召進宮裡,主動提到了此事。但是也沒有說的很透徹很明白,而隻是很隱晦地問了祈允灝幾句關於他跟定北王之間仇怨的話,然後就讓他出來了。

祈允灝對此不明白,琉璃同樣也不明白。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聖上應該不會再往王府派人來了。

琉璃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含雪的身份透露出去,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定北王居然摸清楚了。這日下晌他回到府裡,便就喚了她過去詢問詳細。琉璃已然瞞不過。而且覺得這也是提醒定北王考慮修複與祈允灝父子關係的一個好機會,畢竟過去是定北王做父%e4%ba%b2的不稱職,才導致祈允灝如此恨他,當然得他來主動修複——於是也就直說了。

定北王聽畢神色出乎琉璃意料的凝重,負手對著窗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他到底還是不放心我。”

琉璃疑惑道:“王爺是說聖上嗎?”

定北王不語。又過了許久才轉身來,忽然道:“你覺得太子與慶王哪個會贏?”

琉璃真不防他會跟她說這個,當下就道:“我當然覺得慶王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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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王哼了聲,說道:“不拿下內閣,他想贏,想得美!”

琉璃聽出門道,正想追問,他已經大步出了門去。

祈允灝回來琉璃便把這事跟他說了。他立時便也皺了眉:“這正是目前我跟陸詔頭疼的地方,沒有內閣支持,將來就是打敗了太子,這皇位也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很不利於穩定朝野。可是內閣那四個大臣個個都是真是清流士子出身,清高孤傲得很,並不讚成陸詔爭奪太子皇儲之位,認為他是不安於室,所以到如今為止,我們連一個都沒攻下來。”

琉璃道:“清流士子一向都滿口仁義道德,自然是看不慣那些失德失行的人的,太子無德無仁,你們不是隻要捉住太子的把柄,將這些都一一呈現給他們看,不就行了嗎?”

“談何容易啊!”祈允灝搖頭,“太子勢力太大,而且表麵上一直遁規蹈矩,偽裝得無懈可擊根本沒落下任何把柄。所以到目前為止,除了何蓯立那單案子讓他沾了點灰外,我們試過了幾十種方法,也都沒有取得什麼效果。”

琉璃點點頭,想想也是,太子要是這麼容易被拿到把柄,他身邊那些幕僚也可以攆出去了。而且皇後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後,總歸有過人之處。

後來這幾日宮裡果然沒傳消息讓她進宮,於是這一回合便算是琉璃贏了。

這日早上,送走祈允灝之後,琉璃便讓桔梗兒去請陸沐陽和婁明芳中午上萬樓來吃飯。

琉璃自己則早早地過去了,讓季小全安排了樓上靠外街的雅室。先看了看鋪子裡的情形,再嘗了道黃滿做的藥膳,陸、婁二人就到了。

婁明珠也快成%e4%ba%b2了,日子定在下月初九,出嫁前也不大可能會出來了,琉璃到時不一定到府上添妝,便就提前請她吃飯,順便將添妝禮給了。陸沐陽看了眼窗下喧鬨的人流,說道:“後院雅室是不是有人訂了?那裡多清靜。”

琉璃頓了下,說道:“這裡上菜方便。”

陸沐陽本也就是順口一說,聽得琉璃這麼解釋,也就釋然了。

說話間菜已上來,琉璃使了個眼讓月桂出去。飯桌上三人圍繞著婁明芳的夫家聊了片刻,這時就聽樓下由遠而近響起了一陣馬蹄聲。陸沐陽順勢看了眼,回頭道:“是忠勇侯。”婁明芳也起身看去,說道:“這是打哪兒來?風塵仆仆地。”琉璃也往外看去,卻是沒做聲。

忠勇侯到了萬樓門口,抬頭看了眼牌子,居然就停下來了,與身後幾名隨從道:“羅侍郎約的地兒,應是這兒了。”說著翻身下馬來。門口自有人打他手裡接過馬韁,他整整衣冠正要進內,忽然斜刺裡衝出個人來,一路尖叫著一路衝到了他身邊,拽住他衣擺道:“老爺救我!”

陸沐陽原本已收回目光了,這時聽得尖叫立即又探了頭出去。琉璃將她的頭往回撥了點兒,借著窗外樟葉枝葉的遮擋往下望。

拽住忠勇侯衣擺的是個有著玲瓏細腰的絕色女子,身上衣衫簡薄,跪在忠勇侯身下,仰著蒼白而布滿淚珠的小臉楚楚可憐地望著忠勇侯。忠勇侯身後的身隨趕忙上前阻拉扯,然而忠勇侯望了望街頭追來的幾名壯漢,卻把長隨們阻止住了。

“你是什麼人?”他問。

女子驚惶地哭道:“老爺救我!我是南邊過來尋舅舅的,不料舅舅已經不在了,這些人說我舅舅欠了他們的錢,讓我替他還,要把我賣到妓館裡去。老爺,您行行好,救救我吧!”

她本就長得嫵媚多姿,這一哭愈加讓人心生不忍,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