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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86 字 3個月前

來了。琉璃引著太子跨進穿堂門檻時,正就碰上何老太爺等人進來。琉璃道:“老太爺來得正好,太子殿下前來吊唁蘇夫人,眼下正準備遞禮單呢。”

“禮,禮單?”

太子眉頭一皺,表示不解。

這時候前來吊唁的賓客也隨在太子身後一道過來了,琉璃笑了笑,說道:“是啊,禮單。”說著往穿堂內設著的一排三張書案指去。這裡是特設在此接收禮單的地方,牆上還貼著張寫著“納禮”二字的白紙。

太子頓時懵了。他總算明白禮單是什麼意思了。可他壓根就不是來吊唁的,哪曾準備什麼禮單?可是來吊唁不送禮,就等於咒人家絕後,除非是血海深仇故意如此,否則無論如何都要表示表示的。他眼下正在樹立著賢德儲君的形象,能夠這麼做嗎?

太子殿下這一刻,真真是窘出汗來了。

他這會子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憋屈。堂堂一國儲君,紆尊降貴來為個區區三品命婦折腰吊喪不說,如今竟還被這丫頭逼到如此窘的地步,要說她不是故意的,他還真敢發誓把名字倒寫!

琉璃看著他這樣,輕慢地掃了眼人群,目光收回來又笑道:“要是太子殿下手頭不方便,隨便拿點什麼也是好的。禮輕禮重都不算什麼,殿下能%e4%ba%b2自過來,就已經令我等感激不儘了。”

這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太子殿下要是舍不得出錢,就多少表示一下,我們也不會說什麼。但是作為太子怎麼可能沒錢呢?他不拿,要麼就是小器,要麼就是故意不把何府上下放在眼裡。

旁邊沒人,她說這話也就罷了,眼下這穿堂裡可立著百餘人呢,且個個都是朝裡當差的,堂堂太子吊唁舍不得給禮金,這話傳出去他的臉還要不要?何老太爺等人的臉色也尷尬起來了。而周圍人似乎也因為太子這樣的行徑而感到難堪,紛紛掉過了頭去,裝作打量彆處。

太子瞪著琉璃,兩眼都快冒出血來了。無奈琉璃一臉無辜,靜靜等著他下文,瞪了她半日他隻得咬了咬牙,拿起書案上架著的筆來,往白紙上寫了行字,拍給一旁太監:“回東宮!讓太子妃備一千兩紋銀送過來!”

284 房裡的事

人們聽見“一千兩”三個字,才又捧場地把臉轉了回來。何老太爺等人忙不迭地跪地謝恩。琉璃也欠身下去:“臣妾多謝太子重禮。不過,這喪事的隨禮可沒有補禮的說法,依臣妾所見,不如就請這回公公帶路,我這裡指個人去東宮向太子妃殿下拿好了。”說著使了個眼色給劉威,讓他跟著那太監一道出門。

太子氣得翻白眼,咬牙朝她指了兩指,到底不曾說什麼,狂步出了大門。

琉璃揚%e5%94%87一笑,掃了眼呆怔在地的何老太爺等人,輕快地出了門去。

這一日阮氏都沒在琉璃麵前出現。自打太子來後,郭姨媽便也耽擱了下來,沒有琉璃的吩咐,葉同是不會讓她這麼走掉的。送走太子之後琉璃才讓葉同把郭姨娘帶上馬車,直接送到了餘府。他們的庶出姑太太在何府大門前與琉璃這麼一鬨,最後反被踩掉了顏麵的事當然也傳進了餘府。要怎麼處置她,為餘府掙回麵子,那就是餘家的事了。

太子%e4%ba%b2自來吊唁蘇氏的事很快也被京城各家知道,依附著太子的那些黨羽很快也上門來了,既然他們的頭兒都來了,他們身為下屬,就沒有不來的道理,要不然豈不是在反對太子的作為?於是乎本來熱鬨的何府又愈發熱鬨起來,第五日,東陽伯與夫人來了,到第六日,忠勇侯府的楊氏與祈氏居然也來了。

雖然忠勇侯府琉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明確地傳出倒向東宮的跡象,但是何府與忠勇侯府並未沾帶故,就算她與毓華都出自何府,祈氏作為王府的姑太太,也沒有順著晚輩來攀%e4%ba%b2的道理。她們這個時候突然這一來,琉璃與淑華當日對皇後何以輕罰了段文蕙的猜測。不就等於有了端倪了嗎?

琉璃並未去見這二人,對於段文蕙那一族,她連溥衍的興致都沒有了。何況太子此番又在她手裡吃了個啞巴虧。她琢磨著,皇後與東宮怎麼著也得有些動靜才是。她還得抽空想想該如何應對。

第七日一早,蘇氏的棺槨就被送往城外東安寺了。要在那裡停靈幾日,然後落葬。

至此,琉璃與閔華毓華的孝禮暫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何府內部的事了。

午飯後祈允灝就來接她回了王府。離開這麼些日子,看見朝慶堂三個字還真覺得%e4%ba%b2切,於是也不管屋裡頭這些事了。推了範雲與蕊兒第二日再回話,且休息一日再說。

翌日早起,送走祈允灝,照例又去了榮熙堂。不管怎麼說。定北王作為%e4%ba%b2家,這次給的禮金還是很令琉璃長了臉的,所以,她也讓蕊兒從何府裡給的一堆回禮中挑出了幾匹上好的綢緞,幾樣滋補物品。拿著送到了榮熙堂。

梅氏看也沒看,讓香英收了,然後喚了她退下。

琉璃倒也沒想過去討她的好,一看毓華不在,索性就回房了。

回房頭件事就是讓人去找桔梗兒。問調查如意的事兒。何蓯立的罪證等蘇氏大葬之後便會交到聖上手中,聖上拿到這麼些罪證,自然會著大理寺專辦,而且既然祈允灝也已經接管,那就不必琉璃插手了,她隻要靜待結果就好。於是接下來她要對付的人,就是何毓華,而這個如意,也許就是個缺口。

桔梗兒很快來了,“回奶奶的話,小的暗中打聽到了,如意被賣進了城裡一家叫做明月坊的青樓。”

琉璃嗯了聲,“這幾日二爺怎麼樣?”

“二爺那日為著如意的事,彆扭著呢。這幾日二奶奶不是也跟大奶奶在何府麼?二爺倒是快活了,這幾夜請了一回客,好像還喊了幾個戲子陪酒,王爺是不知道,下人們也不敢傳,不然的話也逃不了王爺一頓責罰。”

桔梗兒衝著二房方向做了個鬼臉。

琉璃想了想,說道:“你去明月樓找那裡的當家問問,贖出如意來要多少錢。回來告訴我。”

桔梗兒哎了聲,轉頭出去了。

這裡簾子還沒撩定,蕊兒便已經進來。琉璃昨夜回來沒曾過問屋裡頭的事,也正想問她來著,便指著榻下小杌子讓她坐了,說道:“這幾日有沒有什麼事?”其實彆的她不擔心,最關心的是後院裡那兩個,她這出府幾日,她們倆不鬨出點什麼來都不正常。

蕊兒%e5%b1%81%e8%82%a1才沾凳子,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奶奶不問這個,奴婢也是要說的了,奶奶去何府的頭天夜裡,將軍半夜回來,凝霜就喚人來請了。先隻當將軍還在前麵書房,穿的花枝招展的便過來了,後來得知將軍在奶奶這裡過夜,也想來來著,被李行擋住了。後來兩夜接連如是,隻不過將軍倒也沒給她半點%e4%ba%b2近的機會。”

琉璃了然的一笑,然後再道:“那含雪呢,她就沒來?”

蕊兒道:“她倒真沒過來。我留意來著,這幾日她就老老實實在屋裡繡花來著,除了上二房莫姨娘那裡串串門,彆的哪裡也沒去。”

琉璃皺眉,這個含雪實在太深沉了。如果她真的是太子的奸細,這個時候不是正好往外走動嗎?為什麼反而按兵不動呢?當然她要是一旦動了,蕊兒也就能順利捉到她的把柄,她莫非也是顧忌著這層,知道琉璃不在的時候反而會讓身邊的人更加小心的盯著她,以避免她靠近祈允灝,所以才不敢動?

想不出結果來,隻好先說彆的了:“我讓你排查屋裡頭這些人,有什麼結果沒有?”

蕊兒道:“除了夏至與秋霜有嫌疑,還有那畢嬤嬤也不老實。她原先是跟隨過姑太太的,姑太太走時沒把她帶走,於是就留在府裡了。有人幾次看見她往二房裡去。忠勇侯府不是與府上關係好麼?那兩位表姑娘又與二奶奶走的甚近,這畢嬤嬤往二房裡走動,難保跟二奶奶沒關係。”

琉璃道:“其餘人呢?”↘思↘兔↘在↘線↘閱↘讀↘

“其餘人暫時倒沒發現什麼。”蕊兒道。“不過,前兒吳大總管來過了,說是咱們院裡本該由府裡配備四大八小十二個丫鬟的例,可自從水雲和楓兒死後,一直都沒補上,大總管於是想請示大奶奶,看幾時方便帶幾個伶俐的丫頭過來讓奶奶挑。”

“挑丫鬟的事先壓一壓,先把這幾個不老實的處理了再說。”琉璃喝了口茶,沉%e5%90%9f道:“但凡有嫌疑的,一個也不能留,不管是不是真的心事二主,你都找個由子把她們攆出去。順便敲打敲打那些剩下的,不能心軟。”

“是。”蕊兒頜首。

琉璃想了想,又道:“除了這些不老實的,眼前可有哪些老實的?”

蕊兒道:“我這麼些日子瞧著,冬梅那丫頭倒還算拔尖兒的。人不過份老實,但是也不是那三心二意的主,她老子娘從前都是跟著王爺的,後來死了,儘剩下她跟哥哥。哥哥如今也還隨著王爺,前不久還升了管事。”

既是定北王的人,那再拔尖兒也不可取了。蕊兒不知道祈允灝與定北王父子間的恩怨,琉璃也不消與她多說。隻是道:“還有沒有?身家清白些的。”

蕊兒想了片刻,說道:“那就隻有冰淩了。她不惹事兒,做事也還伶俐。”

琉璃道:“你把她帶來我瞧瞧。”

蕊兒頜首,轉頭便出去找人了。

琉璃這裡暗自盤算了會兒,蕊兒已經帶著冰淩進來了。這些小丫頭平日裡是不太能近琉璃身的,所以她頂多也就知道有這麼些人,而不曾細看和了解。心下因為有了劃算,所以就格外打量起來,隻見她目光清澈,形容端正,竟有幾分當初慘被何蓯立坑害了的蓮心的模樣,倒是生了幾分好感。於是問:“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冰淩磕了個頭道:“回奶奶的話,奴婢家裡已經沒有人了。”

琉璃點點頭,再往她身上仔細打量,隻見她身段微豐,看起來發育已經十分成熟的樣子。遂又道:“你是奴籍還是良籍?”

冰淩道:“奴婢是良籍。”

“訂%e4%ba%b2不曾?”琉璃問話愈加溫和了。

冰淩臉上微紅,垂頭道:“奴婢自小在姑媽家長大,跟表哥自小就有婚約。”

璃點頭笑了笑,放下茶碗來,沉%e5%90%9f了片刻,說道:“你既是良籍,那你想不想早日回去與你表哥成%e4%ba%b2,然後一起做點小買賣過日子,從此不必出來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