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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327 字 3個月前

既然你都不承認自己是何家的女兒,這般指手劃腳,又是憑的什麼身份?”

她以為這話定然把琉璃堵到麵紅耳赤,可她不知道,琉璃方才壓根就是在她們中間製造嫌疑,也壓根沒在乎過這嫡不嫡女的身份。所以阮氏眼下的心情,她真如明鏡似的。

桌上的人都安靜下來了。

琉璃氣定神閒吃了口湯圓,然後才看了眼她,說道:“我當然不承認是大老爺的女兒。天底下有他這樣恨不能踹死女兒的爹嗎?有把%e4%ba%b2生女兒送給%e4%ba%b2生女兒作陪嫁的爹嗎?閔姐姐也不是大老爺的女兒,我們都不是。可我們都是蘇夫人的女兒,衝這一點,隻要老太爺承認我,我就能。”

阮氏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從當年逼死齊氏就看得出來。

琉璃從來沒有讓壞人心情好的想法,她此番來就是來搗亂的,就是來惡心他們的,所以,她吃下第二顆湯圓以後,就又說道:“既然三奶奶不同意讓三姑奶奶回來,也可以,她不回來守靈,那葉同你就帶人把三奶奶拉去跪著吧,要是三奶奶沒空,便把餘夫人從佛堂裡拖出來,代替她們。”

“你敢!”

琉璃話音才落,何廷芳就打斜刺裡衝了出來,指著琉璃咬牙瞪眼,“你敢動我娘一根汗毛,我就讓你好看!”

他手指頭才指到琉璃麵前,葉同劉威就瞬間反扣住他兩條手臂了。這兩人可都是祈允灝從侍衛隊裡挑出來的,能做他侍衛的人,怎會是什麼心軟的角色?就聽喀嚓一響,何廷芳一聲慘叫,整個人就已經被丟出門檻去了。

琉璃盯著他,眉毛都沒動一下。

阮氏尖叫了一聲衝過去扶他,可是葉同劉威在側,她根本無法近身。

琉璃笑了笑,望著阮氏道:“三姑奶奶能回來了嗎?”

阮氏死瞪著她,卻是又不敢多話,氣了半晌,見葉同二人還不走開,知道琉璃這是與她杠上了,她不去讓人請毓華回來,這兩名侍衛就根本不會放過他們,隻得咬了咬牙,喚了人來:“還不去請姑奶奶回來!”

她這裡下了決定,琉璃也吃完早飯了,月桂打來熱水讓她洗了手,她站起來,與葉同道:“把三少爺請到倚壽園坐坐。三姑奶奶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送他出來。”

對付何廷芳這種就憑一張嘴厲害的文弱書生,葉同一個人綽綽有餘。劉威挎著刀,繞過氣得兩眼圓瞪的阮氏,昂首挺%e8%83%b8跟在琉璃後頭,出了海棠苑大門。

滿桌子人半句話也沒有,就這麼看著她吃飽了飯,順便又把鬨騰了好幾日的何廷芳與阮氏給收拾了,看著她起身,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一口飯沒吃。

這日還是要在靈堂陪靈。

毓華在晌午時回來了。二話沒說換了素服坐在靈堂。

琉璃說話算話,把何廷玉從倚壽園放了出來。其實她當然不可能把餘氏從佛堂拖出來替蘇氏陪靈,雖然這樣很解恨,蘇氏在天之靈也肯定會高興,可她要真的這麼做了,那她就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莫說餘府不會讓她這麼做,何府裡的人也會出麵阻止,就憑這麼一鬨,也會令得蘇氏泉下不安,如此一來有什麼好處?

所以那句話,其實就是實實在在的口頭威脅。可惜何廷芳太地氣盛,所以著了她的道,自己跑出來送了死。

毓華打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說道:“你滿意了?”

琉璃看著靈前來往的眾人,搖頭道:“這就滿意?你未免小瞧我的胃口了。”

毓華死瞪著她,下%e5%94%87都快咬出血來了。

下晌小戚妃和淳陽一道來了,琉璃陪著她們在海棠苑吃了陣茶,然後外麵來人說奉遠伯薛長安來了,是與祈允灝一道來的,而五姑奶奶燕華則因為有孕,不曾前來。然後婁明芳與母%e4%ba%b2婁夫人也來了,同來的居然還有刑部侍郎林至遠的夫人,也就是林尉然的母%e4%ba%b2,琉璃將她們幾人也請進海棠苑,留了晚飯。

林夫人看起來十分婉約和善,雖然不是世家出身,卻也曾飽讀詩書,看起來平添了幾分大氣。琉璃見了她,先是以晚輩身份見了禮,然後林夫人回禮卻是依品級見的禮,足見其是個周到的婦人。又想不到竟然與婁府是相識的,便多了兩分%e4%ba%b2切。

因為是喪事,也不能談些什麼高興的事,於是隻能圍繞以往京中各府舉辦的一些喪禮說起來。琉璃因為不了解這些,於是靜靜坐著聽她們談論。林夫人也不多話,多數是麵含微笑看著,時而也看看琉璃。

琉璃總覺得她像是有話說,但是自己又不好主動問,隻好在送她們出來時特地與她走在一路。可是她還是沒說什麼,於是琉璃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祈允灝下晌仍在正院陪客,其實真正能被請進正院來見麵的並不多,但是也扛不住本府裡這些近%e4%ba%b2有心與他交好,若在往日他也就推了,可是既然是以女婿的身份上門,那總不能再擺將軍的架子。於是雖然來了,還是與琉璃沒什麼機會呆在一起說說話。

琉璃在房裡逗了陣平哥兒,想起林夫人來,便也就與浣華說了幾句,無奈浣華對她所知不多,也聊不上什麼,便也就讓人去告訴了祈允灝,熄燈睡了。

282 %e4%ba%b2戚來了

每日裡的事情其實是差不多的,正常三餐,然後陪靈會客,隻不過像對付阮氏那樣的事情不是天天有,所以這一日是平靜過了。隻不過祈允靖不知怎麼的,下晌也騎馬過來了,雖然看得出心不甘情不願,但是因為知道他與毓華的關係,隻要他來了,也就算禮數到了。

祈允灝稍晚些才來,到了之後便把琉璃叫到後院說話了。

“方才我去了吏部一趟,馬惟清升任詹事府右中允的調令這幾日就會下達,你可以去告訴他了。”

琉璃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有消息,一想竟然是入的詹事府,詹事府可是輔佐太子的地方,如今局勢這麼微妙,祈允灝偏把他放進那裡,是不是有彆的什麼用意?

祈允灝也似瞧出了她的心思,並沒解釋什麼,隻道:“將來還不知輔佐誰呢。”

琉璃聽得這話方才恍然大悟。確實,詹事府是輔佐太子不錯,不過,誰知道眼下這位太子會不會一直當到最後呢?

是誰琉璃把消息告訴了閔華,雖然不指望她感激,到底也希望她高興的,然而閔華一臉平靜,隻是衝她欠了欠身,道了個謝,便沒有彆的話了。倒像是馬惟清前途如何對她來說,壓根就不重要一樣。可是既然不重要,她又為什麼要替他來求這個官呢?

琉璃當真想不通了。

第四日起,吊唁的賓客漸漸多起來了,因為好些是後來才得知蘇氏被授了誥命的消息,還有些是官級低些的。按規矩頭幾日都是近%e4%ba%b2前往吊喪,所以府裡頭預備的宴席也是高規格的,而關係遠的或者品級低的如果這個時候前來,多半會被人背後指得沒皮沒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因為不必陪客,琉璃自打今兒起卻是因此輕鬆起來了。下晌在靈堂陪了會兒靈,正巧閔華過來了正要起身去眯會兒,大門外突然間傳來一陣號啕哭聲,震天價往靈堂這裡傳來!而且還伴隨著含糊的哭訴聲。因為內外人多,一時也聽不清說什麼。

琉璃被這一哭,瞌睡也沒了,站在靈堂門口探頭一望,一群人圍堵在大門口,錢長勝與幾名族裡的人杵在那裡,也不敢伸手阻止。倒不像是下人撒潑的模樣。可都知道眼下何府裡辦喪事,誰有這個膽子在大門口鬨事呢?

於是信步出了階梯,往大門口走了過去。

早有人叫著九姑奶奶來了。錢長勝等人連忙退開,揖首上前道:“姑奶奶來的正好,郭姨太太來了!”琉璃還沒有回神這郭姨太太究竟是誰,頓時一名著石青色錦襖的四旬婦人就哭著撲到了石階下,拍地痛哭道:“老天爺喲!何大老爺沒良心。踩著我姐姐向上爬了,如今就把她貶成了下堂妻!你們何府寵妾滅妻,大將軍夫人仗勢欺人,天底下沒有王法了!老天爺呀,你怎麼不睜開眼瞧瞧啊!”

大街上行走的人都往這邊望了過來,漸漸成圍觀之勢。而原本到府吊唁的一眾賓客也聞訊趕了出來。錢長勝看著這婦人陣勢,又見琉璃愈來愈黑的臉色,慌得說道:“姑奶奶——”

琉璃抬手將他話頭止住了。

這郭姨太太的來路她再看不出來就白長這雙眼了。她口裡的“姐姐”除了餘氏還會有誰?不管她是餘氏的什麼%e4%ba%b2戚,早不來晚不來,大門也不進。偏挑了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哭鬨,自然就是有備而來!

但是這個時候鬨都鬨開了,名聲也被她傳壞了,光勸止是沒有用的。

琉璃仔細打量這婦人,哭起來與餘氏倒真有幾分相像,便問錢長勝:“這郭姨太太是什麼%e4%ba%b2戚?”

錢長勝看了眼四下,上來壓低聲道:“乃是餘夫人的庶妹,原先嫁給了禮部員外郎郭紹為妻。前幾年郭紹死了,這郭姨太太便一直寡居著。這麼些年來與咱們府上也素無往來的,餘夫人那時也不大理會她,不知道這會子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

他看了眼仍趴在地上嚎哭的郭姨媽。大冬天裡,額上也滋滋冒出了汗來。他身為何府大總管,府上治喪時居然出現這樣的事,他是怎麼著都%e8%84%b1不了乾係的。但偏偏他又拿她沒奈何,人家畢竟也是府裡正經%e4%ba%b2戚呀。

琉璃聽得他這麼一說,心下倒跟明鏡似的了。既然是長期不往來,餘氏自己都不搭理她,這會子膽敢跑上門來替餘氏喊天,那麼後頭自然是有人撐腰的了。琉璃一想前日被打的何廷芳,還有對自己氣恨不已的阮氏,難道這郭姨媽會是他們背地裡請過來的?不管是不是,總跟他們%e8%84%b1不了關係。

於是往人群裡一掃,與錢長勝身邊一名管事道:“既然是餘夫人的%e4%ba%b2戚,去把三少爺三奶奶請過來。”

那管事立馬掉頭去了。郭姨媽聽見琉璃這般吩咐,抬頭看了她一眼,愈發又大哭起來。

琉璃也不理會,定定站著看著她哭,反正丟的也不是她的臉。一會兒那管事便就引著何廷芳與阮氏過來了。琉璃衝他們道:“這位郭姨媽說你們何府寵妾滅妻,是你們的%e4%ba%b2戚,你們來處理吧。”

何廷芳看著地上撒潑的郭姨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抬腳便要上前喝斥,阮氏忽然越過他走過去,上前拉扯郭姨媽:“姨太太來了怎麼不進去?好些日子沒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