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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62 字 3個月前

沒到那地步麼?”

話雖這麼說,可是琉璃也知道何蓯立是絕不會讓蓮心走的,他寧願將她抬舉起來再弄死她,也絕不會讓她留在世上成為他的把柄。蘇姨娘雖然看得出來也同情她們母女,可是陳姨娘的居心尚且未明,她也不會冒著得罪何蓯立的風險跟他對著乾。這麼看來,蓮心今日當真是出不去了。

此事本不乾琉璃的事,到了這時候她也不能袖手旁觀。蓮心關係的不隻是她自己的身家性命,她若留下來,惠兒那邊仍然會繼續鬨騰,何蓯立奸汙她的醜聞也會不斷擴散,這樣導致的結果是各方對蘇姨娘持家不力的指責愈發加劇。雖然何蓯立並不見得會留她多久,也許蘇姨娘也會有自己的打算,但是蓮心的出府卻遠比弄死她要有好處得多!

畢竟,她真正的敵人是餘氏和毓華,如有可能,她要把一切危機轉化為力量。

她對著遠處夕陽看了半日,收回目光站起身來,“嬸子若是信我,這會子便回院裡去,今日無論如何,我總讓你把蓮心帶出去便是。”

蓮心娘瞧了她一眼,又把頭垂了下去。

海棠道:“嬸子你可彆不信,這位可是我們九姑娘啊!我們九姑娘說能讓你帶出去,就肯定能!”

蓮心娘這才抬頭再看著琉璃,上下打量了她幾番,緩緩站起來,“你就是九姑娘?我知道你。原來九姑娘就是你……”

琉璃點頭。“眼下天色不早,嫂子要想成功,就還得趕緊。時機過了,興許就辦不成了。”

蓮心娘默了默,重重點頭道:“成,我聽你的!”

琉璃使了個眼色給海棠,海棠上前攙著她,三人便就快步回長房來。

半路上遇見追來的琳琅和香英,瞧得無事便又長舒了口氣。蘇姨娘陳姨娘也在院子裡翹首相盼,月桂也跟著人群裡。

琉璃將蓮心娘交給海棠,自己把月桂喚到了一邊。月桂道:“方才去時,小世子在梧桐院,這會子不知走了不曾。”

琉璃忙道:“你速去想辦法把他留住!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這裡有要緊事!”

月桂正想她一個丫鬟如何留得住人家小世子?可聽得這麼嚴重,隻得硬著頭皮去了。

琉璃回到蘇姨娘房裡,這會子蘇姨娘正在讓人端水給蓮心娘洗臉。她使眼色讓海棠岔開了蘇姨娘,悄聲與蓮心娘道:“嬸子要人主持公道,眼下就有個現成的人。就看嬸子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蓮心娘道:“便是當今聖上在此,我也敢!”

“那好!”琉璃點頭,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這邊鬨得人翻馬仰的工夫,杜睿正在梧桐院與郭遐下棋。

“這些日子,也不知她的棋藝長進了些不曾?”杜睿拈了顆子,自言自語般道。

郭遐瞟了他一眼,毫不客氣殺掉他後方一大片。“自打收了我那副琉璃棋,聽說倒是時常地在練手。隻不過她那愛管閒事的性子,我看再練也練不出什麼名堂來。”

杜睿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倒像這話不是批評,而是在褒獎似的。他摸了摸鼻子,得意地道:“要是能得我這個名師%e4%ba%b2自指導,她肯定就不一樣了。”

郭遐輕哼了聲,慢條斯理將子落下,盯著棋盤上一大片黑子:“可是名師,你輸了。”

杜睿遁聲看去,果然自己的白子不知不覺已被她吃了個乾淨,一看天色已然不早,隻好站起來道:“姑姑說的是,下棋還得專心,我看我還是先告辭吧!”

郭遐送他到門口,說道:“你跟殿下提過了?”

杜睿抿%e5%94%87停步,低了頭下去,“提過了。”

“殿下怎麼說?”

“她還是那句話,說懸殊太大了。這幾日似乎在給我物色彆的姑娘,仿佛還有何府上的那位三姑娘,可是我都沒理會。”

他說的隨意,但個中酸楚卻輕易就能聽出來。郭遐看了他半日,撇開臉去,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過兩日,我去侯府看看殿下。”杜睿眼裡忽然泛出些光亮,但緊接著,他又垮下肩膀來:”我知道姑姑從來不插手這些事,還是不為難奴貼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就好。”郭遐頓了頓,點點頭,目送了他離去。

☆、161 替我申冤

杜睿出了梧桐院,往二道門方向走。

正好路過那日琉璃擦洗袖口的水井旁,不由得停步發了回怔。身邊小廝秦歌催促:“天色不早了,爺還不走就趕不上府裡晚飯了。到時殿下問將起來,又是小的的不是。”

杜睿斥道:“就你羅嗦!”一麵意興闌珊地繼續趕路。

從梧桐院往二道門奔這條路他已熟得不能再熟了,有時候他在這邊走著,就能見到那頭她昂首走路的身影,可是又能怎樣?有男女大防這道坎,他跟她總是咫尺天涯。

“小世子

將到垂花門時,門下家丁見他來了,忙地下去牽馬。這時候就有道怯怯的聲音打天井下影壁後傳來。這府裡認得他的人可多了去了,杜睿並沒有在意,繼續上台階。可是這聲音又追了上來:“小世子留......,留.......”

月桂壯著顆膽子藏在影壁後,原本是要請他留步,可是又不敢冒這大不諱。哪知杜睿聽這個“留”字,也不知想到了何處,竟倏地轉過了身來。月桂藏不住,被垂花門下的管事抓著了:“你是哪屋裡的?

“敢驚擾小世子,不要命了麼!”

月桂抖瑟著站在階下,嚇得不行。這也當真難為了她。平日裡不怕狼不怕虎,麵前站著的這少年是她再長高五六尺也高攀不起的淮寧侯府小世子,她家姑娘竟讓她來挽留她,真真是讓她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杜睿見不是想的那人,本待要走,見她被管事斥,又不忍地停了步:“你喚我何事?”

月桂張了幾次嘴,終於說出來:“郭,郭先生還有話說,派奴婢來請小世子再,再回去一趟。”

杜睿以為郭返還在為他與琉璃操心,哪裡好就這麼走了?略頓了頓,便轉身又往梧桐院來。

月桂勾著頭在前,到了鶴嗚犴的穿堂,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停了步,轉身看著杜睿。杜睿怔了怔:“怎麼了?”月桂咬著下%e5%94%87,撲通跪了下來:“小世子請恕罪,郭先生其實並沒有喚奴婢去挽留您。奴婢這麼做,乃是另有人吩咐。”

杜睿一聽她竟不是郭返派來的,不由倏地將臉沉下:“誰派你來的!”月桂肩膀一縮,喃喃道:“是,是我們,三姑娘。”

琉璃雖然先前在提到他時很奇怪的紅了紅臉,可月桂並不敢把她給抖落出來。這府裡不是把三姑娘跟這小世子傳得沸沸揚揚麼,索性就推到毓華身上,反正要丟名聲也是三姑娘的事!說不定因著聽到毓華留他,還真就留成了呢!

月桂打著她的如意盤,不過杜睿聽見三姑娘幾個字卻皺起了眉頭來,仿佛很不想跟她有什麼牽扯,而且問:“她一個姑娘家,留我做什麼?也不怕人家說閒話麼?”說罷一揮袖,便抽身要走。

月桂連忙追過去將他攔住,口不擇言道:“就是,就是問小世子為何還不來提%e4%ba%b2啊!三姑娘,三姑娘都十六了,再不來提%e4%ba%b2,興許就要嫁給彆的人。到時小世子不會後悔麼?”

要論平日,這幾句話足夠令月桂被攆出府去的了。可杜睿竟然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看著她道:“回去告訴你們三姑娘,我從來沒說過要娶她之類的話,請她不要再對我抱什麼希望了,也彆因為我而耽誤了自己。我言儘於此,請她潔身自愛,不要再散播這樣的謠言讓人誤會!”這下月桂是當真愣住了。這小世子竟然如此斬釘截鐵地否認跟毓華結%e4%ba%b2的傳聞,這是為什麼?

杜睿嫌惡地看了眼她,大步就往原路婁去。-_-!思-_-!兔-_-!網-_-!

月桂回神,下意識要再追,但她哪裡追得上他!

杜睿回到垂花門下,秦歌已然牽著馬在此等候了,他抬腳跨婁去,順著大門準備上街。然而這時候忽然間打旁裡又衝出個人來,不由分說跪在他身前,咚咚磕了幾個響頭。

“民婦有冤!求小世子為民做主!”一旁的秦歌真是要氣死了,今兒這些人究竟竟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一個兩個跑出來驚擾他們家爺!正要上前走趕,聽得杜睿一聲斥令,便又隻好退了回來杜睿雖然被月桂弄得一肚子鬱悶,但看見眼前跪著的竟是個哭得兩眼紅腫的婦人,也就耐著性子道:“你是什麼人?攔我何事?”蓮心娘抬起頭來,指著何府裡道:“稟小世子爺,我女兒被何府裡的人奸汙霸占,如今竟然連人都不肯讓我帶走,民婦見小世子在此,無奈之下隻好請小世子為我做主申冤!”

杜睿身份雖然尊貴,但因為常來常往,平日時出入並不曾走大門,而是走西北邊的角門。

這西北角門外就是民居密布的油桐街,平日裡十分繁華,也有府裡不少的家丁仆人們住在街上。蓮心娘這麼一嚷,便就引來不少旁人注目。杜睿沒曾料到這奸汙民女的歹徒竟然是何蓯立,以為是什麼管事之類,不由下得馬來:“嬤嬤莫哭,究竟是怎麼回事?”

蓮心娘便就抹了抹眼淚,又磕了幾個響頭,說道:“我女兒,被這府裡的老爺給奸汙霸占了!如今她們人也不讓我見,更不讓我把她接回家,我懼他們官大勢大無處告狀,隻好病急亂投醫了!”

杜睿聽得是府裡老爺犯事,不由嚇了一跳,道:“你這刁婦,可不要胡言亂語!何府裡老爺個個在朝中為官,怎會霸占你女兒!”

蓮心娘哭訴道:“我知道小世子爺不會信,罷了!就讓我隨我女兒一道去陰曹地府罷!”說著,她瞅準了門口石獅子,徑直衝了過去。

杜睿趕忙將她拖住,縱然眼疾手快,她額角上也已經撞出個血窟窿來。

杜睿一看四周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忙與秦歌道:“回何府裡去!”秦歌睜大眼道:“天都黑了,爺要是還不回去,殿下一定”

“閉嘴!”

杜睿怒斥他,一麵扶著蓮心娘又進了西北角門。

門房見著他身旁蓮心娘這模樣,當即撤丫子跑去裡頭稟報。因為蓮心娘死也不肯說出哪個老爺玷汙了她女兒,杜睿隻好將她徑直扶到了正院。正好老太爺從公中回來,剛剛到府聽聞這事,當下連解了一半的朝服也忘了%e8%84%b1,踢著鞋便往廳中來。

杜睿見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