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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110 字 3個月前

了奶後,已睡著了。大奶奶如今有大少爺在旁陪著,也已經安靜下來。”

餘氏這才放心,一麵又不由咬起牙:“那婦人果真惡毒,她這輩子生不出孩子,便也想害得我長房無後,她做夢!”

蘇姨娘替她順著背,慢悠悠說道:“夫人莫生氣,顧著身子要緊。”

采芹端起餘氏喝過殘茶出門,才到門口又回轉來:“夫人,碧雲姐姐來了。”

餘氏一聽,下意識要起身,看了蘇姨娘一眼,又把身子緩下去,說道:“讓她進來吧。”

蘇姨娘站起身,碧雲便自屏風外轉進來了。見著她在,便且笑了笑:“姨娘也在。我來長房尋帕子,順便進來看看夫人。”蘇姨娘看了她兩眼,餘光又瞧了眼餘氏,也笑道:“我屋裡有事,正要回去,你來得正好,快陪夫人說說話。”說著往門外走來。

碧雲目送她離開,遂與餘氏道:“夫人安睡?”

餘氏歎了口氣,指著蘇姨娘方才坐過的梅花凳:“坐吧。”

屏風外蘇姨娘聽見說話,回頭看了眼,才又緩步離去。

碧雲打量著餘氏臉色,說道:“夫人這會子可是心裡不舒服?”

餘氏微哼了聲,拿過一旁新沏的參茶喝起來。碧雲淺笑了笑,說道:“夫人眼下的心情,碧雲可是再了解不過了。誰也沒有想到,九姑娘犯下這麼大的錯,居然最後不但沒有受到責罰,反而還引得大夫人在老太太跟前落了一身不是。這種氣,沒幾個人能忍得下的,也就是寬容大度如夫人,才會寧願自己受氣也不再深究。”

餘氏抬起頭來,“深究?什麼意思?”

碧雲道:“我隻問夫人,如今這一來,落了不是的是誰?”

餘氏沉哼道:“自然是我與齊氏。如何?”

“這就對了。”碧雲道:“九姑娘隻說站在她身後是三夫人,青裳也隻說是三夫人站在她身後,可誰又曾%e4%ba%b2眼見到是三夫人踢了她呢?假設一下,九姑娘早就預謀借這件事行個一石雙鳥之計,一則攪和掉二姐兒的三朝宴,二則嫁禍三夫人,把罪責推在她身上,引得夫人與她再生嫌隙,然後再在老太太麵前討個乖賣個巧,為自己洗%e8%84%b1罪名,這樣,夫人的目標就會轉移到三夫人身上,與三房鬥得不可開交,她再暗中跟老太太吹吹風,到那時,倒黴豈不是你們二人麼?”

餘氏聽得目瞪口呆,半日才捂著%e8%83%b8口下了地來,臉上由青轉暗,由暗又轉青,狠瞪眼望著前方,一口牙咬得咯咯作響。

碧雲隨之緩緩站起來,道:“自然,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不過夫人的恩賜,我可是一直拿著當寶貝的。”說著她將右手抬起,衣袖滑下,便露出一隻金光璀燦的鐲子來。

餘氏扭過頭來,皺眉道:“你將它日日戴著?”

碧雲笑道:“不日日戴著,又怎能記住夫人的囑托?何況,老太太連自己首飾有多少都記不清,是不會管這些的,這鐲子雖則貴重,夫人卻不曾%e4%ba%b2戴過,旁人又怎會疑心到你我頭上?”

餘氏點點頭,回到榻旁,碧雲上前攙著她坐下了。餘氏看了她一眼,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碧雲走開來,緩緩笑道:“我本是下人,原談不上對九姑娘有什麼目的。隻不過我以為什麼人就該站什麼樣的位置,她是姑娘,就該好好做她的姑娘,我是正院的奴婢,就該好好侍候好老太爺老太太。可是如今姑娘占了奴婢的位置,又讓奴婢何以自容呢?我隻求能站回原來的位置,儘心侍候好老太太。”

餘氏盯著她,默了半日,忽然問:“你原先在房裡管什麼?”

碧雲道:“首飾衣物,儘歸我管。”

餘氏目光裡閃過絲銳光,瞬間又消逝在眼底。

對於三朝宴上發生的事,梁氏也許是樂得看熱鬨的,本以為琉璃此番定然逃不過餘氏一頓好罰,哪料得最後隻被罰抄個經書而已,而餘氏反倒被氣得不輕,正在驚疑不解之時,緊接著老太太夜裡又把齊氏叫過去說了一頓,這便十分詭異了!

越想越覺有問題,等夜裡淑華在屋裡寫字時,她便忍不住進來道:“這野%e9%b8%a1怕真是要變鳳凰了!鬨出這麼大的事老太太都還護著她,反把餘氏齊氏二人訓了一頓,她一個野丫頭哪裡變得這麼有臉麵了?”

淑華倒是極淡定,說道:“她要是無辜的,自然就不該受罰了。”

梁氏道:“你怎麼知道?”

淑華看了她一眼,“她犯這個事對她來說沒好處。若隻是為了嫁禍彆人,那她未免有些不自量力。可她又不是那種不自量力的人,自然,就是無辜的啦!”

梁氏聽了半日沒懂,索性不管它了,一麵心滿意足的歎道:“近日真是太順我二房的心了!先是你大嫂生了個胖小子,而後又讓聶氏吃了癟,如今你又深得先生青睞,眼看著離二月選秀隻有幾個月了,等你進了宮,我二房揚眉吐氣的時候也就到了!”

淑華手上一抖,筆尖上一滴墨落下來,將紙上一個“華”字掩去了大半。

☆、107 要補身子

老太太讓琉璃罰抄十遍《金剛經》,因而這幾日哪裡都不曾去,就在屋裡寫字,彆的房裡有些什麼新聞,她也不清楚。餘氏那日回房後便沒再有什麼行動,此事算是落定了,隻是想起宋府退了與聶氏換兒女庚帖的約定,琢磨著浣華究竟有沒有再被齊氏扯進這漩渦裡,便有些憂心,可恨浣華又幾日不見過來,更不知從何打聽。

進了七月天氣也更熱起來,光坐著不動都能出汗,因而每隔一會兒,琉璃便要起身活動活動,以免身上熱出癤子。這日下晌才撂了筆出屋,就見一人身著官服在廊下探頭探腦,琉璃仔細一看,竟是何修原,便就上前道:“四叔在這裡做什麼?”

何修原見著是她,便鬆了口氣,拿官帽扇起風來,道:“不是找你來了嘛!那日你答應我讓我夜裡來見老太太,可沒想後來又出了那事,我就沒來。這不聽著後來你沒事,方才自吏部回來,便直接上這兒尋你來了。”

琉璃笑道:“四叔可真識時務,聽得我倒黴便不來了,我原可還指著四叔幫我說兩句話求情的呢。”

何修原麵上浮起幾分尷尬,說道:“不是我不想來,是大嫂那人——算了,不說這個,我那事兒還是請你幫我一幫,回頭四叔定忘不了你的好處便是。”

琉璃似笑非笑盯著他看了半日,終究他是個男人,這內府裡的事並不曾真的指望他站出來替她說話,也就順台階下了,說道:“誰讓你是我四叔呢?老太太方才正在午睡,你且等等,我去瞧瞧她老人家醒了不曾。”

何修原忙道:“你快去!”

琉璃進得屋內。老太太還未醒,便打開平日裡放補藥的櫥櫃瞧了瞧,找得有三四根老參,另還有些剩下的小參須兒,琢磨著老太太定不會將整棵老參給他,便將那堆參須兒挑了些粗壯的出來,拿紙包了。

正要合上櫃門。老太太忽醒了,問道:“你在做什麼?”

琉璃放了紙包,一麵過來給她穿鞋,一麵道:“四叔在外頭,說想要討些參泡茶喝,我看老太太還有沒有,若沒有便回了他。”

老太太哼道:“他壯得跟頭牛似的,忽然要補什麼身子?不知道又是拿我的參打什麼鬼主意!”

琉璃笑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老太太的眼睛,四叔拿這參。竟是要為著給您老人家添孫子呢!”

老太太道:“添什麼孫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琉璃道:“您忘了,您前兒個不才給四叔納了位姨娘麼?這新姨娘進了門,總不能不往子嗣上想吧?四叔就是見著姨娘身子弱,想著早日給老太太添幾個小孫子出來,這不才來問老太太拿參補身子麼!”

老太太沉%e5%90%9f著,點頭道:“若是為這個。倒罷了。也不用給老參,你把老四叫進來。”

琉璃點頭,到了門外衝何修原招了招手。喚了進來。

何修原進屋便朝老太太揖道:“孩兒給母%e4%ba%b2請安。”

老太太道:“甭來那些個虛的了!我問你,你那姨娘可還聽話?”

何修原忙道:“自是聽話。很是與聶氏不同,凡事都依著兒子來,兒子這向竟被她侍候得胖了幾斤。”

老太太嗤道:“她一個妾,凡事不依著你來,莫非還依著她?”

琉璃在櫥櫃裡拿起方才包著參須的紙包走過來,正聽到這句,便道:“這翠姨娘為人如何我不知,隻不過聽說向四夫人提出跟宋府聯姻的主意竟是她出的,這點卻是難得了。”

說著她把紙包打開給老太太看過。老太太點點頭,示意何修原接下。何修原看了眼,道:“怎是些參須子?”老太太道:“等她給我養了孫子出來再來討參罷!”何修原無奈。隻得接下收好了。

老太太道:“她若是當真乖順,不與正室爭鬥,我也虧不了她,等她懷上了,自然什麼補的我都讓人送去。這會子八字沒一撇,有這些就夠了。”

何修原哪裡還有話說?當下順著老太太的話說了幾句,便就告退出去了。

琉璃隨他到了門外,卻問道:“不知道五姑娘與宋府的婚事如今如何了?”

何修原道:“還提這個做甚?那邊已傳了話來說不合適,已經另覓了人選,不日就要遣媒人去說%e4%ba%b2了。”

琉璃愣住, 忙道:“那四叔曉得是哪家麼?”

何修原道:“這個如何知曉?人家也不肯說。”這節骨眼兒上被擺一道,他也著實鬱悶。

琉璃見打聽不出來,隻得作罷。

老太太交代下來的十遍金剛經抄下來,七月就過完了,三少爺廷芳的婚期定在八月二十五,如此一來,長房又要開始忙碌了。但同時由外間傳進來的消息稱,如今祈元帥已領兵反擊胡虜的主力部營,其任先鋒將的長子祈允灝僅領了五千兵馬就將胡虜軍的部隊擊潰,並斬殺了其兩員大將,獲得了空前勝利,如無意外,明年開春就能班師回朝了。朝裡上下十分振奮,提前為建了大功的祈允灝賜封威武將軍,同時聖上決定中秋之夜在望月台設案,遙祭遠方將士。

琉璃雖在鎮國將軍府呆過些日子,卻隻見過在京中兵部任職的次子祈允靖,也就是上世裡毓華的丈夫,這位身為祈家長子的威武將軍雖則也曾聽聞,但卻因他鎮守邊關,卻未曾見過,也就興趣缺缺。不過邊關得勝總是件大好事,琉璃身在閨闈,也為普天下的百姓高興。

正巧浣華那邊又傳來消息,說是齊氏似乎已把跟宋府聯姻拋到了腦後,因前日還聽齊氏在疑惑宋府瞧中的究竟是誰,於是終於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