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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102 字 3個月前

餘氏瞟了她一眼:“毓兒才不像她這麼沒規矩,受不了罰!”

聶氏受了這一番排揎,沒臉再坐下去,隻得找了個由子告辭出來。

氣鼓鼓地回到房裡,心裡越想越沒勁,都是何府的兒媳婦,還都是嫡出的,這餘氏不過仗著娘家有幾分麵子,竟時常不避輕重地斥責她,倒跟她平白比她低了幾等似的,便連燕兒也埋汰了進去,這心裡頭便糾得打了結似的難受。叫了綺羅進來:“倒茶!”

綺羅見她臉色不好,也不敢惹,倒了茶便垂手立在一旁。聶氏接過來喝了兩口,忽聽隔壁傳來有動靜,便道:“誰在隔壁?”綺羅抿%e5%94%87道:“是老爺回來了。抿翠正在侍候更衣呢。”聶氏聽畢,騰地起身:“更個衣也能更出這麼大動靜?!”

當下掀了簾子出來,到了隔壁,也不讓通報,直接推門進了去。

這一看,聶氏的肺都簡直要氣炸了。何修原上身穿著中衣半躺在床上,懷裡抿翠也衣衫不整,二人正窩在一處調笑。見得聶氏進來,何修原立馬拉著抿翠坐起。

聶氏氣得顫唞:“大白天的,老爺這是做什麼?!”

何修原皺了皺眉,整了整衣領道:“你不是去長房了麼?幾時回來的?”

抿翠見狀不好,也悄悄地下床打算溜出去。聶氏氣得兩眼冒血,一把捉她兩臂將她摁在桌上甩了兩個耳刮子:“不要臉的騷狐狸!光天化日地就勾引爺們兒,你還要臉不要臉?!”抿翠吃痛跌下地來,她又抬腳去踹她的腰腹。抿翠不敢還手,一路尖叫著爬到何修原身後躲起來。

綺羅上前勸道:“夫人仔細傷了手!”

聶氏哪裡肯聽,瘋了也似的推開何修原,一把捉住抿翠頭發往地上撞。何修原也來了火氣,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拖開:“簡直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婆子!抿翠不是已被你作主開了臉,成了我通房了麼?你看你哪裡有半點主母夫人的樣子?!我正該去稟了父%e4%ba%b2母%e4%ba%b2把你休了才是!”

說著抓起上衣氣衝衝地出了門。

聶氏怕他當真去跟老太太告狀休妻,連忙爬起來追出去,到了院門口綺羅把她拉回來:“夫人息怒!便是要去追,也要換好衣服才去得啊!”聶氏低頭一看,才知身上衣裳不得幾時已被揉得皺巴巴,頭發也亂了,難怪得何修原會說她瘋婆子。

當下又氣又急,“把抿翠那妖精給我綁了,老爺要是休了我,我便讓她陪葬!”

何修原一路到了正院,看著安禧堂大門,心下便又怵了。何府可從沒有過休妻的先例,何況今日白日裡與抿翠狎昵本是他不對,這一鬨將起來老太太必會問個清楚,到時候自己免不了會吃不了兜著走。可是在聶氏麵前又放了話,來了這裡又不好退回去,何況他也委實受夠了她的醋勁,若不給她點厲害瞧瞧她往後還不反了天去?

一時便就在廊下徘徊起來。

琉璃在簾子內瞅見外頭有人,便掀簾出來,冷不丁見是他在門口轉悠來轉悠去,便好奇地道:“四老爺,您怎麼在這兒?”

何修原抬起頭來,支吾道:“是琉璃啊。”

琉璃打量了他兩眼,道:“四老爺是來找老太太的麼?那我給您通報一聲。”說著便要掀簾子進去。何修原忙上前攔住她:“先彆去,我,我還沒想好怎麼說。”琉璃便笑道:“四老爺這是為著什麼事呢?往日可不見您這般為難。”

何修原一臉無奈,想著她如今在老太太跟前侍候,上回還被老太太護著打了燕華兩杖,想得已開始得臉,讓她去跟老太太說,想必會比自己說好些。可她又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自己又是她的長輩,與抿翠那段可怎麼好說出口?不免又僵在那裡了。

琉璃與四房裡沒什麼好感,但衝著他%e4%ba%b2自把燕華送到郭遐麵前受罰這樁,無形中但把他與聶氏劃開了界線。見他不開口,便道:“這麼站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您且到隔壁屋裡坐坐,我給您沏碗茶,您想好了再來見老太太。”

何修原彆無他法,隻得點頭了。RS

☆、089 要振夫綱

琉璃沏了茶給他回到屋裡,老太太問:“是誰來了。”琉璃如實答道:“是四老爺,不知為了什麼事,竟愁得開不了口。”又把讓他在隔壁吃茶的事說了。老太太嗯了聲,道:“也好。你四叔就是性子脾軟,任誰在耳邊吹吹風他就又改主意了,不管什麼事,讓他想想好再說也成。”

琉璃答應著,退下了。

卻說聶氏在房裡綁了抿翠,半日不見何修原回來,心下不免又急又慌,一個人在屋裡團團轉,又想起這些年嫁給何家這位嫡出的幺子,原想著正室夫人好做,不料但凡老幺都是被寵壞的主,從小到大被二老寵在手心裡,學業上不長進,自己的仕途上也不用心,竟全讓她這個夫人操心了。這些且不說,如今又還為著個通房丫頭放話要休了自己,心中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便就撲倒在床上哇的痛哭起來。

綺羅陪在旁邊,也是乾著急,一時勸也不好勸,又怕她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傻事來,把抿翠給弄死了,又或是自己尋了短見,便橫了心,喚了小丫鬟過來:“快去長房裡請大夫人過來。”等小丫鬟出門,又回到房裡,給聶氏遞了帕子。

“夫人消消氣罷,為這點事氣壞了身子不值。”

聶氏爬起來,負氣道:“身子壞了算什麼,要死了才好呢。那就讓人家稱心如意了!”

綺羅道:“夫人快彆這麼說,抿翠是什麼人,怎能為了一個她就說出這樣的喪氣話?老爺也是在氣頭上,平日裡不是挺向著您的麼。”

她不提何修原還好,一提起他,聶氏又崩潰起來,哭得竟比方才還大聲了。

綺羅拿她無法,隻一個勁瞧著窗外,盼著餘氏能早點來。

餘氏氣走了聶氏,正打算上庫房裡查帳簿,四房裡來的小丫鬟便迎麵將她攔住了。聽得她把詳情一說,餘氏心下又是惱火,暗道這何修原當真作死,光天化日裡就與丫頭廝混起來,又責怪聶氏愚蠢,竟逼得男人把事鬨到了正院去!總歸也是何蓯立的嫡%e4%ba%b2弟弟,這事她不過去總是不好,便隻得拐了個彎,往四房來。

才到得院裡便聽聶氏在房裡號啕大哭,丫鬟婆子們全站在廊下不敢進內。餘氏皺眉進了屋,便有人見了救星般跳進內道:“大夫人來了!”

聶氏立馬止住了哭聲,站起來。綺羅走上前向餘氏行了一禮,道:“大夫人來的正好,請勸勸我們夫人吧。”說著將前因後果細細說了,又讓小丫鬟立刻沏茶。

聶氏方才還恨著餘氏,這會子落了委屈,卻早把那股子恨拋到九宵雲外了,張嘴便哭道:“我不過是打了個奴才,究竟是犯了什麼大不了的罪了?值得他這麼對我!大嫂可得為我作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餘氏冷眼瞧了她半刻,砰地放了茶盅道:“這事我自會替你作主。但你也太莽撞了,怎能由得他告到老太太麵前去?我早與你說過,你是主母,是這裡的正經四夫人,怎麼動不動就跟村野潑婦似的哭鬨打罵?不過是個通房,聽話的便把她留著,不聽話要怎麼辦,你也是眼瞅著要當婆婆的人了,還用得著我教你嗎?!”

聶氏被訓的臉紅,坐直了身來,說道:“可是他們實在是氣人,怎麼能在我的房裡當著我在乾這些勾當?他也是眼瞅著做公公的人了,怎地還與丫頭們拉拉扯扯沒個臉麵?那死狐狸精又有哪裡比我好,居然竟為了她要休我?!”

餘氏也是有氣,當下道:“你這叫什麼話?你是原配夫人,她不過是個丫頭,拿什麼跟你比?倒是你句句自輕自賤,非得不顧身份自己與她去相比!你瞧瞧你自己,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身上穿的是什麼?臉上搽的是什麼?竟跟那台上唱戲的沒有兩樣,你說說你,有個身為主母的尊重沒有?!知道的說你是不服老,不知道的該說你不自重!哪有半點大家子該有的端莊衿持?”

她指著聶氏一身緋色繡金梅的妝花空襦衫配梅紅百花裙,以及臉上的胭脂說道。“你平日裡隻怪我罵你訓你,不給你麵子,你想想你自己,我哪一句不是為你好?平日裡老太太不說你,那是給你麵子。我管你不是我樂意得罪你,誰讓你是我們老爺的%e4%ba%b2弟弟,我竟是想撇都撇不開!你看二房出身都不如你,雖是個嫡女,卻是個商戶,舉止上哪裡像你一樣?!依我說老四那話竟是沒錯,果真是急起眼來就跟瘋了似的!”

聶氏聽著她一頓怒罵,頓時羞得連頭也抬不起來。

何修原在安禧堂坐了半日,也沒打定個主意,正想著要不要乾脆回去算了,貼身的小廝高禮卻忽然從四房追過來,道:“爺,不好了,四夫人請了大夫人去了!”何修原當下嚇得站起來,他自小最怕這位大嫂,如今雖然分房另住多年,卻也抹不去這陰影。這餘氏去了聶氏處,多半是想著如何對付自己,萬一她惡人先告狀,先告到老太爺耳裡,可又怎麼辦好?

便急得六神無主,愈發恨起聶氏不肯讓步來。

琉璃陪著老太太猜了半日骨牌,遂扶老太太起來活動筋骨,老太太道:“你四叔可去了不曾?”琉璃往後瞅了兩眼,道:“我去看看。”

到了隔壁,何修原正氣呼呼準備來見老太太。琉璃道:“老太太可受不得氣呢。四老爺究竟是為了何事憂心,若是信得過琉璃,便說出來聽聽,設或我也能替你在老太太麵前轉告一二。”

何修原聽得這話,便如同得了福音,也顧不得臉臊了,當下便把方才房裡事說了個大概,並把餘氏去到四房的事也說了。琉璃紅著臉聽完,咳嗽著背過了臉去。心下琢磨著這男人好色起來當真天不怕地不怕,竟還敢闖到正院來請休妻!若非聶氏此人太可惡,她都不免要整整他了。

但是衝著他要對付的是聶氏,她忽然又覺得這也不算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這種人若能休,豈不休了更好麼?不過依著老太太性子,隻怕何修原難以如願了。沉%e5%90%9f了片刻不由說道:“四老爺也莫怪琉璃逾越,今兒這事隻怕老太太也幫不了你。四夫人竟占著理兒呢!”

何修原道:“說出來讓你笑話。這事我確實有錯處,卻也不是我一個人錯。眼下實在急著沒彆的法兒了,你幫幫四叔,跟老太太把這事兒說說,四叔定記著你的好!”

琉璃笑了笑,道:“那四叔要我怎麼說呢?”

何修原道:“你就把四叔的錯處說輕點兒,把她的錯處說重點兒就成。”

琉璃道:“我怕老太太知道後怪罪我呢。”

何修原道:“你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隻要這番讓你四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