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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種種,讓這個龐大的家族,衰落得緩慢而又迅速。

離林清野離開,已經三年了。

龍肆依舊是孤家寡人一個,而白臨,他的處境更加淒慘些。

在張氏沒有死的時候,白臨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不太對勁,可是那個仆人在張氏被抬出去的時候就七孔流血地死了,再問不出任何的東西。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白臨的狀態都不太好,而此時對他不離不棄的,自然是小妾。小妾在阻止白臨不成之後,就一直寬慰白臨,雖然沒有給白臨出主意,可是卻一直撫慰著他的情感,讓白臨對她愈發依賴。

沒有了張氏,二人更加如膠似漆,小妾用對她至死不渝的男人的命換到了白臨的寵愛。

本來白臨對於小妾是沒有任何懷疑的,甚至是信任有加。可是,變故首先出現於小妾不滿足了,想要做白夫人了。

雖然小妾隻是旁敲側擊地提了提,而且隻有一次,可是白臨卻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那時張家還沒有開始什麼動作,所以他清閒的時候總會想起小妾說的話,忍不住就聯係到了其他的一些事。

比如說,當初對林清野的事。本來她那時說的話很正常,可是仔細想想,好像是故意挑撥。而對於張氏,小妾雖然一直是和和氣氣的,但是她的一些話帶著些有意的暗示。

這些暗示,似乎也是他做出那些事的誘因。

隻是,小妾依舊是軟軟糯糯,乖乖順順,白臨也不好發作。

然而,世事難料,小妾以為她做的事天衣無縫,卻沒有想到有的人更加神通廣大。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張躍為了弄垮白家,可是不遺餘力地調查了白家的每個人,對,就是每個人,就連下人也沒有放過,因為有時從這裡入手往往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然後,這個結果讓張躍震驚了。

當初強暴了張氏的男人竟然是和小妾認識,經過更加深入的調查,真相就被完全揭開了。張躍立即將證據送到了白臨那裡,白臨看後,也是震驚。自己的枕邊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相公,不要,不要!”小妾喊得撕心裂肺,可是白臨一點都沒有留情麵。這個女人害死了他的妻子和他未出世的孩子,那孩子是個男孩兒,已經成型了,可是卻永遠不能活下來了。

“賤人。”沒有了喜愛,就隻剩下了厭惡,白臨坐在椅子上,吩咐著下人狠狠地打著小妾。小妾拚死掙紮著,對著白臨哭泣,求饒,卻沒有一點點的效果。她沒有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她以為她做的已經夠周密了,可還是機關算儘。

下人們的手下的夠狠,小妾的身子也不是那麼好,隻是打了十幾下就已經%e8%84%b1了力,手因為抓在地上,指甲都裂開了,精致的妝容也花了,整個人像是倒在了血泊之中,不對,就是血泊。

過了很久,下人才發現,那血,是從小妾下`身流出的。

一直期盼的孩子終於來了,可是,又這樣輕易地沒了。

一屍兩命,白臨失去了他第二個沒有出世的孩子。

這次的事,對於白臨的刺激很大。因為孩子的緣故,白臨把小妾葬了。可是之後,他的精神就一直不好,最顯著的表現就是,他沒有經常出去找女人了,就連家裡的女人也很少碰了,每天就呆在屋子裡發呆。

而之後白家就陷入了危機之中,作為繼承人,白臨必須出自己的一份力,拯救白家。這個時候,白臨的狀態才好了些,整個人忙碌了起來,隻是,沒有挽回白家衰落消亡的命運。

“白少爺。”龍肆居高臨下地看著腳下的白臨,他已經被折磨地不成人形,從前的風光,好像從來沒有經曆過一樣。誰能想到此時失魂落魄,一身臟汙的人是當初風光一時的白家少爺呢?

“果然是你。”白臨並不是不清楚,可是知道又怎麼樣?就算是他說是龍肆故意陷害他,又能怎樣?沒有人會相信,相信了也沒有用。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高高在上就有說話的權力,匍匐在地上的,隻能夠聽天由命。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龍肆微笑著,暗含著說不出的殘忍,“你害死了我愛的人,我卻不能殺了你愛的人報複你,你沒有愛的人。嗬嗬,所以我就讓你的全家給他陪葬。”反正他也要死了,和他說也沒有關係。

“就算我死了,他也不會活過來。”白臨笑得挑釁。龍肆扯扯嘴角,一腳踩在了白臨的臉上。粗糲的鞋底狠狠碾壓著白臨引以為傲的俊臉。

白臨疼的想要立即死去,卻硬[tǐng]著讓自己不叫出聲,到了現在,連僅有的一點點尊嚴都沒了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龍肆沒有再折磨他,而是直接給了他一刀,看著白臨的氣息漸漸微弱,最後化為無有,他心中的鬱結還是沒有解開。

“你想折磨我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沒什麼可說的,大家評論哦。

讓我厚顏無恥地求個評吧,無論是自己來的還是基友,批我下還是鼓勵下,吱個聲,安慰我受傷的心靈唄。

☆、雨夜

老板死了,白臨也死了,白家覆滅,雪坊化為灰燼,就連小妾,這個為林清野的死出了一份力,龍肆卻不知道的人也死了(龍肆不知道,感覺好怨念)。按理說,龍肆做的事都成功了,應該是開心的。

可是龍肆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不過,隻有周寧看了出來。至於是為什麼,也不用猜,自然還是那檔子事兒。周寧隻能暗自歎息,人家都說,紅顏禍水,可是林清野一個男子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能力,實在是……

家裡的房間空置的時間越來越長,而那座空了很久的宅子裡常常會有琴聲。並不悅耳的琴聲,隻要一聽就知道是初學者彈的,雜亂無章,或許也可以說是不堪入耳。

不過,這聲音也隻是出現了不久,後來,就沒有了。龍肆依舊是經常呆在書房裡,忙著龍家的大小事務。白家的覆滅加快了龍家擴張的腳步,也讓龍肆更加繁忙。周寧漸漸不知道怎樣來麵對龍肆,如果知道現在會是這樣,他就不會放林清野走。就算把林清野囚禁起來,也比龍肆變成這樣好的多。

而此時,時隔兩年,夏汝商和小連並沒有回到京城,而是停在了離封城不遠的一座城,而且這座城和封城都挨著一條江,就是林清野跳的那條江。

“也許在這裡會有奇遇。”夏汝商笑著說道,他拉起小連的手,沒有去其他的地方,而是一直在江邊漫步。而他們在這些日子,也是沿著這條江走的,兩人走走停停,幾乎是遊遍了這一帶的城市,也充分享受到了二人世界。當然,也少不了在各種地方把小連吃乾抹淨,用他的話說,這叫良辰美景,怎可虛度?

“也許吧。”小連微笑著,也許沒有奇遇會更好,但是遇見了,也隻能說是緣分,世間種種,不過如此。

“一切隨緣。”夏汝商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摟住了小連的腰,而小連沒有拒絕,和夏汝商一起,尋找著他們的奇遇。

不知道尋找到還是沒有,反正他們在這裡呆了幾個月之後就回了京城。夏汝商總是要養家糊口的,京城的朋友們恐怕想聽他彈琴想得苦了。回到了京城,日子就恢複了正軌,當然也有改變。

沒有改變的,是夏末的雨,離林清野離開,已經有四個年頭了,可是那年的雨季又回來了,好像是預示著什麼。

然而沒有了那個人,龍肆也隻是忙忙碌碌,竟然就過了夏天,秋天毫無預兆地來了,讓人有些猝不及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秋天的雨,開始學的像夏日一般毫無預兆,明明在天黑之前還是晴好的樣子,讓經曆了這麼久雨季的龍肆以為可以享受一天的溫暖。不過,龍肆笑笑,也許,是上天也不願意他溫暖一些吧,反正是他自己將溫暖逼走的。

這樣想著,龍肆索性開了窗,任憑雨絲倒灌,入一室寒涼。

龍肆向外看著,突然間就覺得有些恍惚,那雨中竟是有一個白衣男子,留給他一個蕭索的背影,似乎還有那樣一抽一抽的顫唞,就如在他已經變得癡癡傻傻,仿佛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時候,在一個同樣的雨夜裡,跑到院裡去哭。

原來龍肆隻是猜測了他到雨中哭的原因,並不深入地去想,可現在,他會想,當初那人到雨中哭,是不是有了雨的掩護就可以騙自己沒哭,就可以騙自己什麼傷心事都沒有發生過。是不是這樣就可以逃離自己給他的世界,給他的悲傷。他心裡有多恨自己,他不知道。

他知道這樣做並沒有用,可是還是像是那日的他,走到了院中。這很不理智,他知道,但是沒什麼,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回這樣不理智了。 為了林清野,他做了多少不理智的事情?他懶得去想。

冰冷的雨打在臉上,奪取了他身上僅剩的一點溫度。他抬起手,慢慢捂住臉,想要留住那一點點溫暖。可是即使再用力,還是擋不住。

淚是熱的,雨是涼的。

淚從指縫流出,雨從指縫流入。

縱然他把之前二十幾年吝嗇的沒有流出的淚於今日流儘了,可是又怎能和這滿天的雨相提並論呢?淚,暖不了雨。那麼用力保護的溫暖還是失去了。

他乾脆放下了手,仰著頭流著淚。

其實,即使已經淹沒在雨裡,他還是感覺得到自己流淚的,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龍肆低低地笑,笑自己,是什麼時候,肆少也會這樣傷感了,什麼時候,肆少也會做這樣幼稚的事了?

為什麼,他要為他變成這樣,這樣令自己厭惡?隻是為了他?為了自己所犯的錯?

他當初就應該也跳到江裡,在轉世輪回時就會和他一起。可是像他這種人應該要去接受刑罰才可以轉世吧。即使是跟他走了,他們也注定不會在一起。

他會遠遠躲著他,永遠。

龍肆讓自己儘情地淋濕在雨裡,就像是當初林清野做的。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林清野不願意回到屋子裡,寧願在外麵淋著。原來這樣的感覺這麼好,不用掩飾,不用偽裝,隻要儘情發泄自己的痛苦,就好像是在雨裡,就能拋棄世界。

儘情淋雨的後果,自然是著涼生病。龍肆的身體向來不錯,但是這次似乎是特彆不正常,他的燒退下去又熱起來,反反複複。周寧守在龍肆床邊照顧,一向沉穩的人嘴裡長滿了血泡,直到龍肆的燒徹底退了才好了些。可是龍肆退了燒卻沒有停止咳,幾乎每天都在撕心裂肺地咳嗽著,好像是從前就是這樣,而以後也會是這樣。

可是躺在床上的這些日子裡,龍肆想了很多,或者說是夢到了很多的東西。從小時候父母的離開,到之後再家族中艱難地跋涉,然後是遇見了林清野,喜歡上他,失去了他。過去真實發生過的事和虛構出來的幻像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