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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又如此了解龍肆,又怎麼會看不出在林清野離開後龍肆的不正常?龍肆有時會獨自發呆,被周寧好巧不巧地看到過。

周寧知道,他放不下林清野。

在那天天黑之後,龍肆並沒有放棄找林清野,他足足讓人尋找了一個月,卻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雖然這樣就可以安慰自己,林清野還活著。但是林清野活著卻不在身邊,活著還有什麼用?

因為林清野還沒有成年,所以沒有墳墓,龍肆隻是將他生前的東西留下了。按理說,這些東西都是要燒掉的。

而之後,龍肆就開始抗拒娶妻了,之前,他還是說會娶妻的。

雖然家中的長輩經常和龍肆說娶妻的事情,以便於早日有個繼承人,可是龍肆隻是笑臉相迎,說的話都是讓長輩們開心的,可是問題都是不被解決的。就是所說的,積極承認錯誤,然後死性不改。

而作為龍肆父母托孤的人,周寧也和龍肆說過這件事。龍肆在周寧麵前,是沒有那麼虛與委蛇的,所以就更加直接,他不會娶妻。

“並不是因為林清野。”龍肆笑笑,他知道周寧一定會拿林清野說事。

周寧深吸了口氣,“那少爺為什麼不娶妻?”周寧也沒有遮掩,直接說了。

“隻是不想。”龍肆的聲音低沉,“這封城中,恐怕隻有我一個是沒有娶妻的了吧。”龍肆所指的,當然是和龍家相差較少的那幾個。

周寧聽出了龍肆話裡的譏諷,卻不知該怎樣回答。龍肆是不想和他們一樣?

“而且。”龍肆轉而露出笑容。

“龍家的繼承人從來都是能者居之,我父%e4%ba%b2也不是族長。與其生了個沒有能力的孩子還要為他費心,不如在家族裡選擇一個優秀的孩子培養。還省得太多的糾纏,樂得清靜。”龍肆笑得輕鬆,可是周寧的心情並不輕鬆。他有時也會想,如果龍肆不是這麼有主見的人該多好,就可以牢牢掌控住他的人生,就不會覺得有愧於他的父母。

可是,無論周寧怎樣想,龍肆該做什麼都做了。林清野離開後的第一個春天,龍肆又去踏青了,隻是這回放了雙份的風箏,放走的,卻未必是雙倍的煩惱。

轉眼間,春去秋來,龍肆依舊是老樣子,不過,有些人並不是老樣子,比如說,雪坊老板。

從林清野死後,老板就整個頹廢了,或者說,在林清野離開雪坊的時候他就已經頹廢了,隻不過,他的死讓老板在頹廢中還多了一些恐懼。

沒有了林清野,雪坊也隻是一個普通的酒館,來的人也隻是吃飯喝酒的,和往日的喧鬨相比,實在是冷清了太多。

老板失去了搖錢樹,整天萎靡不振的。他的積蓄並不少,但是人總是貪得無厭的,過去有林清野讓他日進鬥金,如今沒有了,自然是有極大的落差。

沒了那麼多客人,老板也懶得在店裡看著,就溜達到了街上。

“請問,雪坊應該怎麼走?”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向街上的路人問道,在他後麵是一輛陌生的馬車,看起來很普通。

老板敏[gǎn]地聽到了雪坊,立即停下來聽著這小廝要說什麼。

“一直往前走,到第二條街那裡往那邊拐,走幾步就到了。”封城的閒人總是不少的,此時看到外鄉人,而且是去雪坊,自然願意來指指路,順便湊湊熱鬨。而其他人和他的心態差不多,所以現在小廝和閒人身邊已經圍了一群人。

“謝謝。”小廝十分有禮,答謝過了,就要回身和車裡的人說。

“小哥,聽你的口音,應該是京城人士吧。”閒人自然不會這麼就完事的,所以又問了起來。

“是,我們確實是從京城來的。”小廝依舊是禮貌地微笑。

“那,你是到雪坊做什麼?”閒人又問。

“我家公子仰慕這裡的林琴師很久了,但是一直忙碌,直到現在才有時間來與他切磋一番。”這人確實是小廝無疑了。

“唉。”那閒人歎了聲。

“怎麼了?”小廝問道。

“真是不巧,林清野死了已經一年了。”

“什麼!”小廝終於露出了驚訝的神態,聲音也大了些。

“一年前已經跳江死了。”林清野的死在封城並不是秘密,不過,京城的人到底是很難知道的,所以此次慕名而來,隻能是空手而歸。

小廝轉過身,上了車,過了會兒才下來。因為裡麵的人說話的聲音太小,所以也沒有人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我家公子還是要去,謝謝這位大哥了。”小廝依舊是彬彬有禮,這樣的人在封城確實是很少見到。

老板聽到了小廝說還要去雪坊,就馬上回去了,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畢竟林清野也不是他害死的。

等到老板回到了雪坊,那馬車也就過來了。

“請問,您就是雪坊的老板吧。”小廝問道。

“是。”老板在這樣有禮的人麵前也變得拘束了,人模狗樣的。

“我家公子想要去林公子的房間看看,順便拜祭下,老板可以行個方便嗎?”他邊說著,邊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老板。

老板定睛一看,竟然是張一千兩的。

“你家公子,就是京城的那位琴師嗎?”老板問道。

“我家公子確實是京城的琴師。”小廝笑了笑,“我們可以過去了嗎?”

“好好好。”老板忙不迭地應著。因為這京城琴師想要自己去,所以老板隻是給他們指了路,就由小廝駕著馬車去了後麵。

“公子,下來了。”小廝道。

車簾被掀開,一隻修長的手伸了出來,琴師公子利落地下了馬車。這公子看起來將近三十歲,相貌隻是一般,但是因為是琴師的緣故,氣質很好,看起來異常迷人。

他看了眼小廝,向他伸出手。

那小廝看了琴師公子一眼,臉紅了紅,雖是彆扭,卻還是牽住了那隻伸過來的手。

兩人走進了後院。

“公子。”小廝叫道。

“沒有旁人的時候,叫我汝商。”琴師公子笑了笑,拉著小廝的手更緊了些。

“小連,在我麵前,不用客套,畢竟我們不隻是主仆。”

小連的耳根都紅了,他低著頭,可是臉上的笑容卻異常甜蜜。

兩人進了林清野的房間。

林清野的房間一如既往地乾淨整潔,因為某些原因,老板沒有動裡麵的任何東西,一直都會安排人來清掃,所以這裡和林清野生前還是一樣。

夏汝商和小連看了看林清野的房間,就知道林清野生前一定是個絕妙的人物,隻是無緣得見。

(隻是作者看來,見了不如不見。)

“真是可惜了。”小連說道,“不過也不一定是個溫文爾雅的人物。”通過夏汝商,他可是知道了,琴師可不是和大家想的一樣。

“嗯?”夏汝商看著小連笑了笑,“昨晚沒有滿足你,現在就鬨彆扭了?”

小連本來恢複本色的臉又紅了起來,昨天,荒郊野外的,還沒羞沒臊的,今天竟然還提!

不過夏汝商並沒有得寸進尺,他看到了林清野的琴,保存得很好,看起來,也不錯。因此,夏汝商掏出了手帕,淨了手,又對著林清野的琴深深鞠了一躬,才將琴從袋子裡拿出來,開始彈奏。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林清野的琴是很好,但是不是說很名貴。然而因為跟了林清野這麼多年,也沾上了靈氣,所以和普通的琴到底是有很大區彆的。

夏汝商彈的是《明月賦》,因為夏汝商也是京城中最好的琴師,所以在這曲子上麵下了很多的功夫,可是和其他人一樣,除了彈得好了一點,其他的,並不儘如人意。

對於林清野,夏汝商聽到他的名字時是不屑的,因為他覺得這隻是鄉村野夫的吹噓罷了。可是他的聽客中有越來越多的人說聽了林清野的《明月賦》,好過他的琴曲千百倍,此時夏汝商因為年輕好勝,對於林清野是嫉妒的。

那時他就有了來封城找林清野的想法,但是,那時是想和林清野挑戰,因為太過忙碌,並未成行。

不過,他後來遇見了一個人,因為這個人,他對林清野的態度發生了根本的改觀,也是那個時候,他堅定了來封城的決心。但是還是因為事情太多,所以現在才到,居然錯過了,實在是遺憾。

小連聽著夏汝商的琴,他可以聽出琴聲的好壞。這曲子彈得不賴,但是和他其他的曲子比,實在是遜色了很多。

夏汝商彈完了,站起來又鞠了一躬,然後將琴裝起來,放回原處。

而此時,龍肆收到了手下報告的,京城琴師去了林清野那裡的消息。因為龍肆安排了人日夜監視著林清野那裡,所以他很快就知道那裡有什麼動靜。

“去請那琴師來,就說,林清野的老情人有請。”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肆少還是肆少,威武霸氣的肆少。

☆、毀滅

夏汝商和小連走出了林清野的房間時,就被龍肆的人攔住了。小連當即發了火,想要硬碰硬。但是夏汝商攔住了他,問清了龍肆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對他很有吸引力,所以他就和小連去了龍肆家。

“請坐。”夏汝商來的時候,龍肆並沒有起身,雖說這是種基本的美德,但是肆少未必就要遵從。夏汝商在京城認識很多的達官顯貴是不假,可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龍肆這樣,對於夏汝商也算是客氣的了。

不過夏汝商也沒有計較,他直接坐下了,可是小連還是作為小廝站在他的身邊。雖然小連並不介意,可是夏汝商介意。

“不瞞龍少爺,這位不隻是我家小廝,所以希望龍少爺可以給他安排一個座位。”夏汝商對這些事情並不介意。小連是以小廝的身份跟在自己身邊,可是他一點兒也沒有把他當做是小廝,反而是不遺餘力地為他爭取權利。

夏汝商的話說出來,龍肆也就懂了,不過,京城的人到底是不一樣,雖然南風十分盛行,但是也隻有這京城來的對一個男人竟可以這樣好。

龍肆沒有說什麼,隻是讓下人又準備好了另外的椅子,讓小連也坐下了。

“你們都下去吧。”龍肆屏退了手下的人,隻留下三個人在屋子裡。

“我叫夏汝商。”夏汝商報上姓名。

“久聞大名。”龍肆回禮,至於說的是真是假,誰又在乎?

“龍少爺是林公子的情人?”夏汝商問道,“不知是否可以給我講講他生前的事?”

“我所知的,也不是很多。”龍肆的聲音低了些,隱約有些哀傷。雖然在林清野離開之後,龍肆一直表現得堅強,有能力,可是在心裡的痛楚,是越來越深的。以至於,在夏汝商麵前,竟然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情緒。也是,最好的傾訴者往往是不認識的人,因為他不會參與你的生活。

“龍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