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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起居注 禦井烹香 4277 字 3個月前

%e4%ba%b2罵,所以女紅課不自覺就上得很專心。認字課,她本來就認字,自不必說了。宮禮課很簡單,沒有人學不會,她也就是隨個大流,做得不好不壞。

第二輪挑選的時候,她們%e8%84%b1光了站在老嬤嬤跟前,老嬤嬤從頭頂看到腳底,看身上有沒有胎記、痣、膿包,還讓徐循張開%e8%85%bf,又問她來過天癸沒有。

徐循覺得很不舒服,但隻能照做,好在屋裡外都是女的,這種不舒服也很輕微。

第二輪挑選刷下去更多人,餘下的人又被並到一個院子裡,這一次隻有三十多人了。院子也換了地方,換作了壽昌宮——這一次,院子樓房上有匾額了,不需要胡善祥,徐循也認得出來。

壽昌宮地方很大,因為預防秀女們年小害怕,雖然房間足夠,但還是讓她們兩人一間。徐循很自然就和胡善祥一間屋子,她們有了更多新衣服,而且是來人量身給她們做的。隨著天氣漸漸變暖,各種新鮮瓜果蔬菜被送進壽昌宮裡,合著那花樣翻新的宮膳、點心,很多人的臉盤都變圓了。

徐循吃得津津有味,她覺得她馬上要被送出宮了,多吃一點就是一點,不過她正在長高,吃多少也沒有發胖,倒是個子又竄了一點兒。在這時候她主要擔心舅舅沒把話送回家裡,她被送出宮的時候,爹娘不會來接她。而送她出去的軍爺和公公脾氣又不好,不願意把她送到雨花台去,那她就真抓瞎了。

不過這也就是瞎擔心,徐循還是很有信心的,她覺得爹娘肯定會在宮外接她,然後一家人抱著哭一哭,她就可以給他們講宮裡的見聞,再把三兩銀子給爹娘。要是運氣好,還能從宮裡蹭點糕餅出去,分給弟妹們。

第三輪挑選是隨時進行的,隔幾天就有人被送出去,有時候是因為闖了禍,大部分時候,秀女們猜不到原因。

徐循有一次夜裡醒來,覺得有人在看她,她挺怕,後來發覺是管事的白姑姑,就又好了。白姑姑被她發現了,有點尷尬,她悄聲告訴徐循,“彆怕,就是來聽聽你們睡覺的動靜。”

她們隔房那個會打呼的小姑娘被送走的時候,徐循一點都不吃驚。

她們在宮裡住了整整半年——半年啊,徐循被收進宮裡的時候,被發的那件貢緞襖子穿著還嫌大,等她進到長壽宮裡被一群陌生人閱看時,那件襖子穿起來已經緊繃繃地不合適了。徐循還想自己給放放線再穿,可白姑姑讓她彆費事了,轉過身就為她安排了一身新衣裳,還有專人來給她們梳妝打扮。

白姑姑似乎很重視這次閱看,還提到了皇上雲雲,徐循隱約覺得這可能就是最後一次閱看。

她決心越少說話越好,如果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想到辦法出醜,也可以出出醜,不過她覺得自己很可能不敢,有好多次她都想在課堂上表現出愚笨的樣子,可是被先生們一看就又孬了,徐循的膽子一直不是很大。

最後一次閱看很平淡,因為看她們的人都在簾子後頭,簾子好像經過特彆的製作,從裡頭可以看到外頭,但是從外麵看不到裡麵。她們坐下來繡花,被問了一些問題,有個姑娘會彈琴,彈了一支曲子。每個人身上都彆了一朵花,花的顏色不太一樣——挑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隻剩下七個人了。用服飾和首飾,就可以輕鬆地區分出每個人來。

全都表演完了以後,簾子後頭有個蒼老的聲音問,“太孫覺得怎麼樣?”

現在幾乎所有秀女都知道自己是被選為太孫妃嬪的,對皇太孫肯定都挺好奇,幾個小秀女不免抬起頭望了望簾子,徐循不敢看,她發覺胡善祥也沒有抬頭。

皇太孫說,“都是美人。”

他聲調平板得很,聽起來像在說客氣話。說完這一句,就沒有聲音了,有人來把秀女們往外帶,那個蒼老的聲音還問,“張氏、王氏以為如何?”

餘下的聲音,徐循就聽不到了。她們被帶回了壽昌宮。

翌日,她得知自己被封為太孫婕妤,隔鄰的何仙仙被封為太孫昭儀。胡善祥的運氣好一點,被封為太孫妃。

徐循終於可以回家了,因為皇宮需要時間來布置太孫的新房,也因為婕妤和昭儀要在太孫妃後入宮。

但當徐師母哭哭啼啼上來抱住徐循的時候,她卻沒有多少入選的喜悅,心裡更多的卻還是茫然的心情——她也沒做什麼呀,莫名其妙的,怎麼就入選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憋不住開出來了

轉圜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不保證日更哈……有存稿就日更,沒存稿就隨便更,v後儘量日更(如果有得v的話

話說,大家可以猜下原型人物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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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變化

在徐循入選以後,她的生活自然也發生了許多改變。

第一個改變,就是她雖然回到了徐家,但已經不算是她爹娘的女兒了,起碼,她有一半的身份,是皇太孫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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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除了皇後坐定正妻之位以外,好像沒有很明確的妾這個定義,婕妤、昭儀從名分上來講,當然算是皇妾,但因為和天家沾了邊,她們的身份可能還要高於一般的官員妻子。起碼,雨花台現在是沒有什麼人敢給徐家臉色看了。而整個徐家,當然也不會有人敢給徐循臉色看。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徐循能夠隨心所欲——現在她雖然是家裡地位最高的一個人,但做任何一件事,都要經過宮中給她派出的教養嬤嬤許可,甚至和家人%e4%ba%b2戚相見也不例外。徐循非但再不可能和她的男性%e4%ba%b2戚相見(她父%e4%ba%b2和她還在繈褓中的%e4%ba%b2弟弟除外),就是一般的女性%e4%ba%b2戚,因為出身低微,舉止不知禮節,也被教養嬤嬤們排除在外。隻有初一十五,能和徐循一起吃一頓飯。

是的,她的這些%e4%ba%b2戚現在都趕到徐家來了,徐循的舅舅一家人帶著姥姥,還有她的堂%e4%ba%b2、表%e4%ba%b2們,從消息出來的那天起,就拖家帶口地住到了徐家。徐家住不下,他們就住到鄰居家裡——鄰居家也根本就沒有要房錢的意思。他們自己也急於到徐家來吃飯,把自己的田契送到徐家手裡,求徐先生給予庇護,免了他們的賦稅。

徐先生是個秀才,他們家的日子其實本來就過得不差。秀才在比較偏遠的地方,一般都是深受敬重之輩,就是在天子腳下,也頗受街坊鄰居的尊敬。他不需要交賦稅,因為是官府廩生,每年還有四兩銀子、四十八鬥穀子的補貼,所以曆年來慢慢也置辦了一些家業,當然,這點家業和這個功名,隻能讓他免除自己名下有契紙那份土地的賦稅,還不能讓他去庇護彆人的田土,讓他們無需交稅。現在徐家身份有了變化,他的遠%e4%ba%b2近鄰,當然都巴望著能讓徐先生出麵說句話,也好能免去自己的賦稅了。

都是鄉裡鄉%e4%ba%b2的,徐先生抹不開這個麵子,再說,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要不是徐師母有見識,管住了徐先生的嘴,說不定整個雨花台的田現在都無需交稅。可就是這樣,徐家幾個叔伯,以及幾戶緊鄰,現在也無需再為每年的賦稅發愁了。倒是徐循舅舅一家遠在湯山,徐先生是鞭長莫及,不過,他們現在倒也好了,雇了幾個佃農,徐循舅舅和舅媽都再無需%e4%ba%b2自下田,甚至也不需要自己去看佃戶乾活,他們的鄰居自然會幫著照看土地的。倒是徐循姥姥,三不五時還嚷著要回去村裡住住——舍不下她那幾頭豬。

徐循中選,明麵上給徐家帶來的賞賜,隻有三百兩銀子,和幾匹貢緞。徐家把這三百兩銀子供起來,沒有胡亂花銷——在這個年代,其實隻有大戶人家才會頻繁地使用銀子,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都是動用銅錢,銀子那是花不出去的——但是說也奇怪,雖然他們家現在有幾十口人要吃要喝,但錢箱裡的銅錢,很快就滿得裝不下了,不得不一次次地出去把銅錢兌了銀子,而不過是三個月功夫,居然也兌出了有三百兩銀子之多。

三百兩銀子,足夠在雨花台鄉下置辦一所宅院了,徐家就正打著這個主意。不過,教養嬤嬤們說,“再有半年,貴人就要出門子了。打牆動土的事,還是等貴人入宮以後再說吧。”

宮裡派出四個教養嬤嬤來教導徐循,這些老嬤嬤帶了八個宮女,十六個中人,把徐家的兩進小院給填了個滿滿當當,徐家人倒隻能住在倒座南房裡,徐循待遇好一點,還能住上房。就是徐家的廚房,現在都要儘著嬤嬤們的飯先做,徐家特地到鎮上請了兩個婦女過來幫廚,不然,徐師母和幾個%e4%ba%b2戚婦女肯定忙不過來。

不要以為教養嬤嬤們是鳩占鵲巢,徐循的這四個嬤嬤還算好心,因為徐家夠住,就沒把徐循帶走。像是何太孫昭儀,徐循聽說,因為她們家地方不大,她隻匆匆和家裡人見了幾麵,就被帶到一處閒置的宮室中居住了,一家人可能隻有逢年過節可以進去探望一下女兒。

這幾個教養嬤嬤也把徐循的教育給包圓了,她們要教給徐循的東西,“太多了,一年半載肯定學不完,隻好學一點兒是一點兒吧。”

徐循本來除了會認幾個字,能夠幫著徐師母做點家務以外,也沒有什麼彆的特長了,但幾個嬤嬤為她挑選了笛子這門樂器,‘好上手,比起琴簫要簡單些’,她每天早上起來,要嗚嗚地吹半個時辰,趙嬤嬤曾在教坊司當差,對於樂器十分精通,她對徐循的進境很不滿意,徐循隻好痛苦地越發早起,用勤學苦練來取悅趙嬤嬤。

四書五經是不用徐循讀的了,一般的雜書,她有空可以看看,錢嬤嬤不管,她的主要工作是教導徐循《女四書》,讓她知道身為女子該做的本分。告訴她貞順賢淑的大道理,讓她明白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這又都是為了什麼。比如說,伺候君王,是徐循的本分,每當皇太孫到徐循的宮室中來時,徐循應該歡悅而得體地接待他,讓皇太孫感到愉快。但徐循又不能眷戀皇太孫的恩寵,當皇太孫走時,她應該平靜地送彆,而不能輕易地流露出不舍,免得皇太孫憐惜她的心情,過多地將心思擺在後宮,這就是妖媚惑道了。這樣的事決不能做,一旦觸犯了規矩,輕則被皇後、太子妃娘娘懲戒,重則要貶入冷宮之中。

至於和其餘妃嬪爭風吃醋、爭奇鬥豔,更是從根子上就不符合三從四德,是天大的不體麵。徐循就是動一動這樣的念頭都應感到羞恥,她本是寒門小戶之女,應選進入後宮,就是為了服侍皇太孫,為他生兒育女、開枝散葉,若有彆的心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