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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如今也是這樣。

片刻的沉默後,他終是歎道:“對不起,我確實恨你。”

第二*驚訝的看著雲飛雲,實在沒能理解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恨你的離開,恨你的隱瞞,恨你的欺騙……這樣的恨,讓我一步步逼著自己忍耐的同時,也一步步把你徹底從我的世界逼走。”

如果當初不那麼執著,她便還在他的生命裡。

“你自責也沒有任何用處。”第二*一步也不靠近,隻站在門口靜靜等著雲飛雲的回應,她知道雲飛雲既然叫她前來,就不會隻是說這幾句話這麼簡單。

雲飛雲起身走到床邊,一隻手快速穿過床簾,將一個全身被捆綁住的女子從裡抓出,像扔垃圾似的扔到了地上,那女子發出一聲悶哼,隨即不再言語,隻咬牙偏過了頭,回避著第二*的視線,那一瞬間第二*隻覺得這個身形十分眼熟。

那女子微微顫唞著,淩亂破損的衣衫上滿是血汙,露在衣袖外的手上傷痕累累,卻能看出這雙手的主人曾是多麼優雅華貴,那披散的亂發遮住了大半麵容,長發下隱隱露出的近似完美的輪廓,加上那熟悉之感,第二*不難確認此人是誰,不由皺起了眉。

雲飛雲上前用腳尖掀開了遮住了那女子麵容的亂發,那女子自覺羞憤,掙紮著想要躲避,卻還是被看得一清二楚,亂發遮掩之下的正是第二*無比熟悉的那張臉,美得不可方物,卻又讓她感到無比惡心。

“你這是做什麼?”

夏紫櫻身上的衣衫破損,沾染血汙,曾經白皙如雪的臉頰如今卻略微青紫,一看便是受到了雲飛雲的虐待,第二*見自己一直很厭惡憎恨的夏紫櫻變成了這般模樣,也不知該不該笑。

她早就知道,雲飛雲對夏紫櫻毫無感情,卻也料不到他能出手虐待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子。

“這女人,交由你處置。”雲飛雲彎身托起夏紫櫻的下巴,淡漠道:“我知道你恨她。”

夏紫櫻的眼神中難掩的滿是痛苦與羞憤,她恨恨地看著雲飛雲,咬牙道:“雲飛雲,把我交由這個女人,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第二*與夢無馬皆是一驚,夏紫櫻的聲音十分嘶啞,一字一句中卻帶著一種不願屈服的倔強,事到如今她並不怕死,卻如何都不願死在自己怨恨了一生的那個女人之手。

第二*不禁歎息,她是想報仇,可要她殺死如今的夏紫櫻猶如踩死螻蟻,意義何在?

死去的人不會再次回來,活著的人才能做出心中的選擇。或許對於如今這個失去心中所愛,失去所有尊嚴的夏紫櫻而言,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臟了自己的刀。

“我沒興趣殺她。”第二*轉身不再去看:“如果你所謂的了斷就是想讓我放下仇恨,大可扶起你的妻子替她好好治傷了,隻要無法收回追殺令,我自然不會再追究任何。”

說吧,碰了碰夢無馬的手臂,轉身欲走,卻聽見雲飛雲沉聲問道:“你能原諒我了嗎?”

第二*忽覺腳步沉重,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原諒嗎?對於雲飛雲,她要如何原諒?

“你沒有做錯任何,讓我怎麼原諒?”

“水妹,我……”

“那麼多年都過去了,你比誰都清楚,曾經深愛著你的口水妹死了。如今站在你麵前的人是第二*,她的心中亦是隻有一人,那便是夢無馬。”

雲飛雲不由一愣,隨後苦笑起來:“是,她死了……”所以,他終究得不到她的原諒。

夢無馬不禁輕歎一聲,拉著第二*快步走遠,唯留下雲飛雲默默望著那一雙遠去的背影。

“被你殺死了。”雲飛雲蹲□子,指尖托起夏紫櫻白皙的下巴,道:“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雲飛雲,你不得好死!”那嘶啞的詛咒讓雲飛雲不禁冷笑,他將夏紫櫻從地上抓起,拖到茶桌旁,在夏紫櫻驚慌的目光下用衣袖輕輕將她臉上的血汙拭淨,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慢慢理順那長發,生怕弄疼了她。

許久,雲飛雲終是開口道:“你說你做得一切都是因為在乎我?”

夏紫櫻不開口,目光中的痛苦與迷茫卻已是透露了一切。

“若是這樣,你毀了我在乎的一切,我毀了你的心,倒也公平的很。”雲飛雲說著,在夏紫櫻不忍的目光下將桌上的一倍茶水拿起,默默飲下。

“其實我也沒想到,到最後,陪在我身旁的人竟然是你。”雲飛雲感歎著,不由低頭看向夏紫櫻,輕聲問道:“如今這樣,你還願意陪我走下去嗎?”說著,掐住了她的下巴,將另一杯茶水端到她的%e5%94%87邊,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若是當初肯對她做出妥協,若是當初願為她放下幫派,如今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他的心本非邪非魔,卻是因著長久的壓抑而漸漸變得瘋狂。毀滅是他最後的救贖,毀滅那個毀了他整顆心的人,也毀了自己。

夏紫櫻閉上了雙眼,不再言語,下一秒隻覺自己被再一次推倒在地,睜眼時身上繩索已被割斷,%e7%a9%b4道也已被解開。

她愣愣的睜眼看向雲飛雲,見他%e5%94%87角溢出一絲黑血,不禁心生恐懼,隻想要趕緊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可當她忍著劇痛起身欲逃之時卻見雲飛雲那漠然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一抹哀痛與孤獨,這樣的眼神隻在瞬間刺痛了她本就破碎的心。

他將自己的心隱藏的太好,直到這一刻才讓她得以觸碰。

夏紫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忍痛緩步上前拿起了桌上另一杯茶,和著眼角流下的淚一同飲下。

無論有情無情,這一路都伴他走過了,在這裡分岔,也未免太不甘心。

雲飛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下一秒隻覺那輕柔的身子埋入自己%e8%83%b8口,帶著淚水的溫熱,一點點消融著那多年不化的堅冰。

“夏紫櫻,你……何必呢。”

“雲飛雲,我熬斷今生,隻求來世彆再遇見你。”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懷中女子的身子一點點冰涼,內功修為不及他,又本就負傷的夏紫櫻終是先他一步而去。雲飛雲突然大笑起來,笑得連連咳血也不曾停下,他從前都沒發現,自己竟是如此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一無所有,徹底毀滅。

***

那一日,無法無天的幫主雲飛雲攜妻一同服毒自儘,夢破天宣布解散無法無天後不見蹤跡,部分幫眾選擇留下堅守,最後卻被秦魂強行攻破駐地,傷亡無數,十餘年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大幫派就此不複存在,震驚了江湖各大勢力。

聽聞這個消息的第二*沉默了許久,隻餘無聲的感歎。

光陰似箭,轉眼漂泊數年,再次回到蘇州走向絕天峰,大門上的石扁已經換做秦魂二字,許是緣分,不知為何晃悠到幫派大門口的水淩鄢雙眼瞬時一亮,向夢無馬與第二*連連招手。

第二*無限感慨的走了上前,看著水淩鄢明媚的笑顏,恍惚間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

“*,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了。”第二*都快忘了這次離彆究竟過了幾年,她不喜歡去記憶那些流逝的時間,隻想安安心心過完每一天,這一路的風景都由夢無馬陪她看過,也許他並不是那個能讓她快樂的人,卻一定是那個能讓她安穩一生的人,以至於,和他在一起根本無需顧慮時間的流逝,因為……隻要攜手,便是一生一世。

江湖那麼大,隻要有他在身旁,便哪裡都稱得上家。

“喂,你們這些年過得很好的樣子嘛。”水淩鄢拍了拍第二*的肩,側頭看向夢無馬,道:“你沒欺負我家*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夢無馬笑了笑,道:“沒,不敢。”

“沒就好。”

“你呢?最近過得如何啊?”第二*抓住了水淩鄢的手,反問道:“恨不恨嫁?”

水淩鄢不由一愣,下一秒皺眉道:“你在說什麼啊!我一個人過得可好了!”話音剛落,便聞不遠處有人喊著她的名字,第二*抬眼去看,隻見一個相貌端正的男子,手中提著好幾包藥,麵帶笑意的向著水淩鄢快步走來,水淩鄢麵上頓時浮起紅暈。

這兩人的表情真的可以再明顯一點,真的!水淩鄢根本是算好時間出來接那家夥的吧!

第二*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道:“一個人可好了?”

水淩鄢擺了擺手,道:“我不和你說那麼多,幫裡還有傷患呢,藥來了,我要去幫忙,既然回來了,你還走嗎?”

“下逐客令了?”第二*攤了攤手,道:“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短時間內不會再走多遠。”

“那你可要時常來看看我哦!”水淩鄢吐了吐%e8%88%8c。

“喂,你和那男的在一起沒有?”第二*附身在水淩鄢耳旁輕聲道:“來偷偷告訴我。”

“告訴你個頭啊!”水淩鄢推開第二*,道:“彆光說我啊,你和夢無馬呢!你們倆在一起那麼久了,怎麼連個孩子都沒有,我等著當乾娘呢!”

第二*有些無言,側身尷尬的看了看夢無馬,後者沉默望天,她隻得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不問你了,一點都不好玩,你家那位馬上過來了,再見吧。”

水淩鄢點了點頭,下一秒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夢無馬!”

“什麼?”

“你們兩出城往南一直走,在一個小村外找到一棵兩人環抱那麼粗的樹,去看看樹下有些什麼,驚醒哦!”水淩鄢說著,將雙手背於身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第二*迷茫的點了點頭,此時那拿藥的男人走了上前,看了看兩人,對水淩鄢問道:“他們是?”

“我以前在無法的老朋友。”水淩鄢淡淡一笑,拉著那人往幫派內走去。

第二*聳了聳肩,轉身走在前頭。

“走吧夢無馬,我們去找大樹下的寶藏。”

“也許她在逗你玩。”水淩鄢又不知道他與第二*會回來,怎麼會故意埋了禮物等兩人去找?況且,水淩鄢能有什麼好東西?

第二*笑道:“興許,她埋了足夠我們吃小半年的藥,這年頭,藥又貴又不能停,十分值得重視。”夢無馬無奈的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