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哪能你一張嘴就能顛倒黑白的?”
皇後今日兩次被打斷了說話,臉上已然掛上不滿,“好了,不必再爭執,雲寶林能請安,本宮甚是欣慰。”
忻妃和萱修儀把她抬出來,她才不想多管閒事。
正在這時,殿外太監一聲長喝,“皇上駕到!”
眾妃嬪慌亂離席請安,還未站起身來,便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踏進了殿內。
他信步走了進來,哪想殿中跪著兩個美人。稍一打量,便看到今日裡頗多寵愛的雲寶林,不禁皺眉道,“怎麼回事兒?”
顏沁然低伏身子,見到一抹玄色走進,鑲著暗色龍紋的靴子出現在眼底。她斜瞄了一眼萱修儀,見她就要開口,忙道,“皇上,萱修儀說雲寶林請安是對皇後的大不敬呢。”
萱修儀沒搶著先機,聽顏沁然這般一說,肺都要氣炸了,怎麼能這般顛倒黑白?
果然,一聽這話,景帝趙鈺崢的眉頭一皺,“哦?”
“皇上,臣妾隻是見雲寶儀來得遲了,教訓了她兩句,絕非是顏選侍說的那般!”萱修儀忙辯道。
顏選侍?
趙鈺崢微微移開視線,便見伏跪在雲寶儀身邊的女子衣著淡素,恭謹地低著頭,雲鬢高聳看不出來麵容。隻依稀能見微露的脖頸白皙粉嫩,趙鈺崢打量半晌,隻記住了她雲鬢上的一支碧玉玲瓏簪。
皇後窺見景帝神色,便知曉個七八分,冷喝道,“萱修儀今日不知怎麼,亂攀咬,我已經說過並無大事了。”
皇後今日兩次被打斷了說話,臉上已然掛上不滿,更彆說當庭被忻妃的狗%e8%85%bf借了勢。此刻說起萱修儀來半分情麵也不留,隻差當眾指出她是瘋狗亂咬人了。
萱修儀一聽這話,臉色顯出一份楚楚可憐,望著景帝哀哀地喚,“皇上……”
景帝看她如此作態,眉頭一皺,臉上微微顯出三分不耐來。偏偏萱修儀渾然不覺,依舊一副柔美可人的小女人作態,景帝彆過臉,揮了揮手道,“不必多說了。”
隨即輕描淡寫道,“我已經吩咐了雲寶林近日不必來請安了,如今跪著像個什麼樣子?都起來吧。”說罷與皇後相攜落了座。
雲小芊和顏沁然這才起身重新回了自己座位。雲小芊如今已是正五品的寶林,所以兩人的座位便隔了老遠,兩人對視一眼,便分開了。
待到景帝落了座重新將視線移到眾妃嬪中,下意識地搜索顏選侍時候,依舊看著她低著頭,以及……頭上那一支簡單的簪子。
皇上來了,請安自然變得和煦溫柔,一時間姐妹情深,好不熱鬨。
待散了請安,皇上留下陪皇後娘娘說話,眾妃嬪自然就散了。
楚紫瑤跟著顏沁然出了殿門,便見殿門口立著一個嬌俏的美人,她見兩人出來,上前迎了兩步,“顏姐姐,今日多虧了你了。”
顏沁然看著她仍舊一副無憂的樣子,心中一陣陣酸楚。當下掩了神色,伸出素手點了點雲小芊的鼻子,“你呀……”
千言萬語儘化作這一點了。
雲小芊皺了皺鼻子,伸手捉住顏沁然的手,“我們一同走罷。”
楚紫瑤笑看著兩人,應聲道,“一同走罷。”
三人撿些無關緊要的話說了,楚紫瑤微一打量顏沁然,笑道,“沁然怎麼不帶我們那日做的荷包了?”
她所說的荷包是前些日子,三人一同尋了些藥草花朵做的荷包,有安神醒腦之效。最後的花紋還是由最擅長刺繡的顏沁然所勾勒,顏沁然是三色堇,雲小芊一朵胖胖的雲彩,楚紫瑤是紫鵑花。
三人都將此當做友誼的見證,俱都愛不釋手,最近都是日日帶著的。
雲小芊一掃顏沁然的腰袢,不滿地瞪道,“今日怎麼帶個如此醜的香包?”
顏沁然啞然失笑,今日初醒時候連日子險些都過迷糊了,哪裡想到才做的香包?看著雲小芊一副受了傷害的玻璃心模樣,顏沁然安撫地掐掐她的臉蛋,“明日我便帶上,今日走的急了。”
雲小芊這才轉嗔為喜,“這便好了,隻怕姐姐忘了我呢。”
顏沁然笑道,“誰敢忘了你?你能用身子壓死我呢。”
雲小芊身材略有些圓潤,所以平日調笑慣了,雲小芊也向來不當一回事兒。
哪知今日雲小芊沒有像是往常一般綻開笑顏,反而唉聲歎氣起來。“皇上是不是嫌棄我的體重呢?我要減肥了!”
減肥這個詞語,還是跟著顏沁然學會的,如今倒是被她常常掛在嘴邊了。
楚紫瑤拿著眼神橫了一眼顏沁然,這才哄到,“哪有,我家的小雲兒身材剛剛好,我也喜歡得緊呢!”
“真的嗎?”雲小芊睜大氤氳的雙眼,期待地問。
“自然是真的。”說著,楚紫瑤也拿著一雙纖手摸在了她的粉臉上,調笑道,“看這皮膚,嫩的快要出水呢。”
顏沁然看著兩人心無芥蒂說話的模樣,意味不明地瞅了瞅楚紫瑤,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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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沁然請安之後便直接回了慕清宮,慕清宮位置偏遠,如今並無後宮主位居住。顏沁然身為從七品選侍便獨自住在偏殿熙瑤殿。
還未進門,便見宋寶無聊地在門口蹲著曬太陽。待看見了顏沁然,眼睛一亮,小跑過來笑嘻嘻地行了禮。“主子回來了?”
顏沁然也端著臉,輕嗯一聲便搭著妙果的手回了門。
宋寶是和百果、妙果一同分到自己身邊的,如今也不過十五歲左右,人雖然年輕,卻勝在雖處事圓滑,為人卻忠厚。
剛進了主屋,便見百果正挨著小幾泡茶。大概是聽到響聲了,見到顏沁然沉穩地施了禮,便接著手上動作。
兩個貼身服侍自己的宮女,曾經自己最喜歡的便是妙果。一見之下便隻會覺著名如其人,恰似一顆善解人意、活潑開朗的果子。那時常常偏愛妙果,便是出門也是帶著她,而殿中的諸項事宜俱都交給百果來做了。
百果向來穩妥,自己也許隻是隱隱地信任,但要是引為心腹,卻總是感覺差些什麼。
如今自己重生了,也不能事事依賴前世的印象。畢竟萬事皆有變數,吃了大虧栽了跟頭可就不美了。
顏沁然坐到了榻上,吩咐妙果道,“回來時見庭外的矮冬青枝葉有些發黃了,看著有些心裡堵得慌,你且拿著工具修剪一番。”說著揚聲道,“宋寶。”
宋寶笑嘻嘻地從門邊轉出身來,恭謹地表示聽令。
“妙果力氣輕,她累了,你便幫著妙果來修剪。”顏沁然撥動著手上的白玉鐲子,漫不經心道。
妙果微微一愣,眼神不由自主地劃過百果,垂下眼眸,輕應一聲,“是。”說罷福身去了。宋寶亦應了去了。
顏沁然抬眸看向百果,隻見她聽著這般動作,手臂卻依舊穩妥,一舉一動都帶著安然。
隻是在顏沁然的仔細盯著之下,百果的眼皮還是不自覺地抖了抖。顏沁然盯著她,輕輕地笑了。
百果泡好了茶,雙手奉給了顏沁然,隨即靜立一邊,斂眉不語。
顏沁然含笑看著她,殿內一片寂靜。
“百果,你可會背叛我?”顏沁然笑%e5%90%9f%e5%90%9f抿了一口茶,悠然道。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第4章 異心
百果本來沉容肅立,聽了這話,膝蓋一軟,直接跪伏在地,“主子何出此言?奴婢的命一直是主子的,又怎麼會背叛主子?”
顏沁然突然屏退了妙果和宋寶,她就覺著內心難安,哪想主子沉默許久,竟然直白的問出這般話語!
這是在懷疑她的忠心,甚至要除了她?
百果心念一轉,後背便滲出了涔涔的冷意。她一向未曾做過逾越之事,今日的發問是從何而來?
顏沁然看著她的後背,沉默不語。百果以謙卑的姿態表示自己的忠心,而自己,需要的就是她的忠心。前路未卜,至少後路,她必須要有一個堅實的防備。
百果伏跪著,隻能看到地麵上鋪的暗色地毯,頭頂上麵悄然無聲。想了想,百果鼓足了勇氣,堪堪將頭抬起一線,逼著自己的目光對著主子冷意逼人的眼眸,“主子,奴婢從未有過如此心思,若是有,便叫奴婢腸穿肚爛,永世不得超生!”
她含笑看著百果,“我從未懷疑過你,也知曉你的忠心。”話這樣說著,卻並未叫百果起身。
百果神色這才放鬆下來,遲疑問道,“那是……?”
顏沁然微微一歎,眼神黯然,“我隻怕有人看不得我過得好,連如今的淒慘日子也不給我留個活路。”
百果微微一怔,咬%e5%94%87道,“宮中的主子奴才慣會迎高踩低,主子不必同他們計較。”
顏沁然蹙眉,“不是這般,若是份例少了倒也罷了,吃食用度我也渾不在意,隻是一樁,我不能容忍身邊的人背叛我,甚至不讓我活。”
說到“不讓我活”時,她的語氣裡帶著刻骨的森寒,像是帶著千年的寒冰,無端叫人打了個寒顫。
百果聞言,乾脆利落地又低下`身,磕了幾個頭,“奴婢萬不可能背叛主子。”
顏沁然幽幽一歎,站起身來急趨幾步,走到百果麵前,纖手搭上百果的手臂,輕輕帶起來她。
百果茫然地站起身,看向顏沁然。
顏沁然眼神裡帶著森然的凜冽,直直地看進了百果的眼底,她厲聲道,“百果,你可願將你的命給我?”
百果收斂了茫然之色,沉聲道,“奴婢願意。”
顏沁然聞言,眼波微微顫動,“那以後我便隻信任你,而你除了我,便不能相信任何一個人了。”
“是。”明明是一個字,百果卻隻覺著帶著沉重的分量般,墜在了心底。
“你可曾發現妙果有什麼異動嗎?”顏沁然幽幽道。
百果心頭一跳,凝神思索片刻,這才道,“不曾。”
顏沁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我要你看著她,不論是在吃飯的時候,獨處的時候,說話的時候,你都悄悄盯緊了她。”
百果心頭劇烈地跳動,她口%e8%88%8c發乾,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壯著膽子問,“她是不是有了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