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你很囉嗦!”我煩躁的瞪了他一眼,我明白自己煩躁是因為不想守株待兔,我害怕最後等到的人會是他。
他的力量讓我為之一驚,縱然我知道身為三大長老之一,其戰鬥力定時不可小覷,可是,我從沒有想像過,會是這樣驚天動地的場麵。
雷蒙率領的一支將近一百人的新生兒軍隊團團圍住了他,他眉目間的戾氣,我看的一清二楚。他的速度極快,像是一條蛇一樣竄進了那龐大的隊伍裡,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像是裡斯特那樣的天賦造成的。
儘管新生兒較之更加強壯有力,但是他們狂躁性的盲打很輕易的就被他一一化解,相反他每出招,必是帶著奪命之勢。
新生兒們慌作了一團,生存的欲念在悄悄的糾纏著他們,如同馬庫斯所帶來的死亡的陰影一樣,隊伍被衝散了,幾個畏懼的吸血鬼在慌亂的逃跑著,他黑色的身影站在那一片慘白的屍骸之中,越發的清晰。
我坐在那棵極為隱蔽的闊葉樹上,利用我的天賦輔助著雷蒙他們殺死身穿銀色戰甲的沃爾圖裡的高級守衛,似乎已經有人發現了蹊蹺,正在四下尋覓。而這些人裡麵,也包括他。
我急速的跳到更深處。
我原本就該想到,女人的敏[gǎn]度總是最佳的,尤其是我們這樣的關係。說實話,一身白衣的她是極為美麗的,與她總是紅色的裝扮是完全相反的模樣,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滿目瘡痍的硝煙之地,越發的顯得像女神一般的神聖。
儘管距離相隔這樣之長,我依舊和她清楚地四目相對。
我明白此刻我麵前是一個強敵,是一個隨時想要置我於死地並且知曉我一些秘密的人,包括我天賦上的從沒有人發現的缺陷。
她輕蔑著嘴角,彷佛在提前告知著我即將迎來的結局,血紅色的眼睛裡滿是喜悅。她輕笑著轉過頭背對著我大力的撕碎了一個愈靠近的吸血鬼,我無法控製的一陣顫唞。
我看著她的背影,那雙無法禁錮的紅色瞳孔,一切終究是命啊。
不!我要殺了她,我必須殺了她。
既然天賦幫不了我,那就竭儘全力拚吧,大不了同歸於儘。
可就在這一刹那之間,僅僅是我思索的一刹那之間,她猛地轉過了身,緊緊地盯著我,滿是不甘以及某種我無法理解的情愫。
Stop.
她帶著那瞬間的表情,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個嬌小的黑色頭發的女吸血鬼舉起了一麵紅色的旗幟,遠處的新生兒如同蜂群一般大片大片的湧來。
我知道她,姬兒,裡斯特早在兩年前她還是人類的時候就看中了她的天賦,直到她16歲才決定%e4%ba%b2自轉變的。消除一切物理天賦,對於以強大天賦為傲的吸血鬼們,這是多麼好的殺手鐧。
“你是打算繼續為裡斯特打天下,還是你打算等那個女人死了以後和他遠走高飛。”突兀的聲音使我一驚,鬆了心神,快速的回過頭去,居然,是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卡洛琳和歐文一開始就離開了,你竟然還在這裡如此衷心的做這個殺人工具。眼前的局勢,你還沒看明白嗎?”她用眼神向我指了前方那個死神一般的黑色長袍的男人。
“既然如此,你怎麼如此喜悅的跑過來告訴我。”
“可彆把關係弄亂了。不過你一向都是被人騙,‘事實’對於你一向都是很好接受的。”
“你究竟是誰……”
“你說,我是按照裡斯特的命令,拿你這個準備多時的靶子去滅了馬庫斯呢,還是按照阿羅的命令,為馬庫斯鏟除身邊所有的負擔……”她噤聲滿含深意的看著我,然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原來無論我如何選擇,你的結局都是一樣的啊。”
“你是沃爾圖裡的人。”
她微笑著看我,然後側過頭去看不遠處的那一片惡鬥的場景。
迪迪米的裙角已經不知不覺的碎了一地,新生兒如銅牆鐵壁一般把她圍在了周圍,我看出了她已經要應付不過不來了。一隻棕色頭發的吸血鬼猛地咬上了她的肩膀,她隨之痛苦的顫唞著,更多顆尖銳的牙齒不斷地觸碰著她的身體。
痛苦犀利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完全分不清哪個聲音屬於誰。
“迪迪米……”彷佛衝破蒼穹的震耳欲聾的呼喊聲,是如此清晰的刺入了我的耳廓,儘管隔了兩百年,可正如同他這個人,這個高大黑色的背影,隻一眼,隻一句,便儘可知曉。
可這般像是驚恐、痛惜、憤怒集於一體的聲音,我從未聽過。
他恍如死神一般,衝過這片紮滿了尖刀的地獄,隻一味瘋狂的向前衝著,然後,抱起了她已經分裂的身體。
再沒有了妒忌,沒有了怨恨。
不是因為我釋懷而選擇了原諒,而是一切都再沒了價值。隨著他一遍一遍呼喚著那個叫迪迪米的女人,他的妻子。
他竟然愛他如此之深。
旁的什麼欺騙、利用、對與錯,是與非,還有什麼爭辯的意義。
這便是最後的真相。
34.時間之弧
“下麵,輪到你了。”她驕傲的抬起頭看著我說。
“你既是阿羅的人,為何會殺了她。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我心中納悶,無論她是開始便是沃爾圖裡的臥底還是準備投奔沃爾圖裡,殺了她豈不都是找死.
“我不是說過了嗎。主人的命令是‘所有的負擔’”。
我身上一陣冰冷。
%e4%ba%b2兄妹,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審時度勢,在這樣一個家夥麵前,選擇動用天賦的人,無疑就是自我羞辱。我決定先發製人,在她意料之外的使出全力折下了她的雙臂,她痛苦的俯下了身子。
“永遠不要輕視你的長輩,小崽子。有的時候,時間就是力量的象征!”
我看著自己這雙白皙如玉的手,誰能想到在片刻之前,它曾扭斷過那些家夥的脖子,折斷過他們的肢體,如果說殺戮是一種罪惡,這便是一雙染滿罪惡的手。
我,真的已不再是從前的我了。
我冷冷的丟下話,朝著那樹林深處未知的地方不斷地跑著,我不知道我為何而跑,為了生存還是為了能夠忽視。
我無數次停駐,停下腳步在清靜的小河邊,看著高出那輪一直發著光的太陽,它可曾也感到過一絲絲的疲倦,也有過想要就此長眠的渴望。
在很多年後的徹徹底底的冷靜之中,我弄清了很多曾經被忽視了的事情。
威爾斯家裡的所有人都擁有著各自強大的天賦,裡斯特為何會如此重視姬兒、雷蒙他們,無疑他們強大的天賦,可以說威爾斯家族所在意的每一個人都有著獨特的天賦。可我待了那麼久,竟從來曾不知道過卡洛琳的,而我們的關係一度那麼的%e4%ba%b2密。
姬兒是沃爾圖裡的人,我不確定她是阿羅早先就派到裡斯特身邊的臥底,還是用了什麼高招利誘了她,總而言之,裡斯特的一切都逃不出沃爾圖裡的眼睛。
而那場浩浩蕩蕩的南方吸血鬼戰爭,最後的結果算是兩敗俱傷。裡斯特的理想最終仍是付諸流水,沃爾圖裡的帝王之尊依舊如初,而阿羅雖然將自己的沃特拉城守得固若金湯,但經此一劫損傷慘重,守衛已寥寥無幾,因為我的緣故,昔日赫赫有名的八大守衛如今隻餘下兩個,連他擁有隱身天賦的近身護衛也在守護沃特拉時喪命。
阿羅想要殺我之心早已昭然若揭,也許從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就已經在謀劃我的終結之日。如今沃爾圖裡的慘狀也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替我報了仇。
我還記得那日迪迪米臉上的那抹奇怪的情愫,曾經我不理解那是什麼,後來我才漸漸明白,竟是悲傷。
在愛情和生命之間,她選擇了後者。她讓那個男人這一生都無法忘記她。
我已,無話可說。
我陷入了漫長的行走之中,我茫然的到達了很多以前聽都沒有聽過的地方,那些地方長得茂密的大樹,高的彷佛即將插入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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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頻頻踏入一片又一片的田野裡,鮮少踏入城鎮,除了不得已的進食,我從不和人類接觸,不想半分言語,或是聽聞。
當我以為這無聲無形的世界就會是我未來宿命的時候,我遇到了這個女人。
阿娜絲塔西夏,是她給自己取的名字,古語裡複活的意思。她從來沒有向我透露她的過去,她隻說那是她該忘記的東西。
沒錯,她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吸血鬼,一個一千多歲的老吸血鬼。
她是一個神奇的魔法師,我是這樣形容她的。她可以賦予很多生物神奇的力量,像是樹會自己走路。
她說她的天賦是咒語,一種借助於文字的力量,像是傳說中女巫常用的那個。
幾百年來,她一直在研究著吸血鬼的天賦,那是我完全聽不懂的長篇大論。
但是我打心裡喜歡她,我喜歡和她待在一起。
“你又在發什麼呆。”
“我在尋求安靜。”
“安靜哪裡是尋得著的,隻有你真的安靜了,才會感覺到生命之中的安靜。”
“你從未和我講過你的過去。”
“那些不過是往日過眼雲煙,有什麼可提的。”
“如果真的可以放得下,怎還會如此懼怕提起。”
“你不也是一樣嗎。”
“我總在想,我們究竟有沒有命運,如果上帝真的拋棄了我們,那我們所經曆那樣的過去究竟是因為什麼?”
“這個,給你。”
“是什麼?”
“很久以前我找到的講述天賦的東西。是關於時間係天賦的。”
“我這樣的?”
“這裡麵說,在古老的記載中,時間係有一種強大的天賦,叫做時間之弧。”
“時間之弧?”
“傳說,時間之弧可以改變命運,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會忘記一切,重新回到起點,一切都將從頭開始。但是,因為年代久遠,這東西已經殘缺不全了。”
準確的說,它並不能算作是一本書。我打開手上這張破爛不堪的皮子,上麵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圖案,又或者是符號,我不能確定哪些是文字,哪些不是,總之,我確定這是不屬於我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皮子右下側不知是經曆了什麼,已經磨損的幾乎什麼也看不出來了,“我完全看不懂。”
“有些東西,我也隻是一知半解。而且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它所講的時間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