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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著這個世界上最莊重的誓言。

不過眼下他儼然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繼續道:“如果你以為公司倒閉的事情是我一個人策劃的,你未免也太瞧得起我鬱曼天了!”

依著他的意思是還有同夥,腦海裡的人名卻一閃而過,她不敢置信地搖頭,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她幾近絕望。

“除了他,你覺得還能有誰?你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可惜……你從來沒給過他開口的機會!如今為了他的錦繡前程,犧牲你也是在所難免的!所以說,你不該生在鄭家!”他略為可惜地嘖嘖了兩聲,端上擱置在一旁的水杯,朝她步步緊逼。

一夜之間,她的世界都變了,她害怕地朝後挪著步子重心一個不穩癱軟在地,看著他端來的清水,一點一點地灌進她的嘴裡。她沒掙紮,反而覺得有些解%e8%84%b1,這個世界上既然沒有值得她留戀的,她是生是死又有什麼所謂呢?

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估摸著這就是傳聞中死的感覺吧。隻是闔眼的那一刹那,卻看見他眼角滑落的淚水,“啪嗒”,清晰地砸落在她的臉頰。

第二章重生

疲乏地睜開雙眼,黑乎乎的一片。

四周安靜得有些可怕。

嗬。已經是個死人了,還有什麼好可怕的?她頹然地扯出一個淡笑。

“筱筱?”

是個男人的聲音,她小心地瑟縮了一下`身子。

周圍依舊漆黑一片,步步緊逼的腳步聲,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纖細的手腕突然被一個寬厚的手掌牽起,她本能地想要掙%e8%84%b1,卻在揮手的刹那妥協了——既然陰間的領路人已經來了,她也懶得再去勞神。如今隻盼這領路的黑白無常,能領著她過奈何橋,再不要記得此生。

見她眉頭緊鎖,他輕聲歎了口氣。

鄭筱的眼睛能否重見天日,他也拿不準。這也是他為什麼允許她單獨在這亭子裡麵休憩的緣故,畢竟雙眼有可能失明對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來說,確實是一件殘酷而難以接受的事情。

來人的腳步忽然停住,鄭筱踟躕了一番才猶疑道:“這是要……過奈何橋了麼?”

半個月來,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薑勝君除了內心激動之餘,也沒料到曾經那麼堅強的女孩,此刻竟是如此絕望!他努力遏製住自己想要將她攬在懷裡的衝動,抬起的手最終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語氣低沉而鏗鏘有力,“相信我,你會好起來的!你的眼睛,明天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眼睛?鄭筱聞言有些錯愕,雙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了自己的雙眼,層層裹住的紗布讓她惶恐。鬱曼天給她喝的不是毒藥麼?眼睛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人死了,連生前的罪也要一同受過麼?

見她的情緒有些激動,薑勝君連忙柔聲安慰:“筱筱,彆怕,君哥哥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直到你完全康複!”

這是怎麼回事?

試探到溫熱的呼吸,狂躁跳動的脈搏,還有臉蛋上被她捏起而傳達來的痛楚。難道她……還沒死?

“筱筱?”

先前的她因為絕望而忽略了這個聲音的熟悉度,如今又因這把聲音而欣喜,半喜半泣,猶豫道: “薑……聖君?”

七年前,就是這把聲音,讓她癡迷了許久。現在又是這個人,把她從鬱曼天的手裡救了出來,這裡……自然也不是什麼陰間了。

薑聖君,這個蒼白得找不到任何情感的詞彙,不曾從她的口裡喊出,他有一刻的恍惚,“是我,你的君哥哥……一直都在。”

她微微一笑,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句‘謝謝你’。

她這一句“謝謝”,卻讓薑勝君難以承受,“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不過你放心,你的眼睛……一定沒事的!”

她的雙手覆上紗布層層裹住的雙眼,嫣然一笑,“沒關係,我相信你。”

三年前,她的雙眼不也是他醫治好的麼!

隻是她蘇醒來以後,薑勝君不曾提及過那個人的名字,也未曾談及新婚當夜的原委,他不說,她也不問。

薑勝君依舊溫柔體貼,讓她一度以為是回到了從前。雖然她想要貪婪地汲取更多,卻又不得不擱置他的關心。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已經有了他的妻他的兒,她不該在這個時候還要麻煩他。

她躺在病床上,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深情款款的氣息卻如何也阻斷不了。鄭筱索性裝睡起來,有些事一旦成為過去,就真的過去了。她如今能夠僥幸存活下來,著實是上天憐憫。

看著躺在病床上已然熟睡的她,薑勝君無時無刻不在受著自責的煎熬,如果可以,薑勝君又何嘗不想阻止那場車禍的發生,如果可以,他那日斷然不會說那麼絕情的話來傷害她。帶著無法言語的歉疚,他低頭在她的額間印上一%e5%90%bb,喃喃道:“筱筱,如果那天不是我拒絕你的告白,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早已困乏的她,雖然疲倦至極,薑勝君的這句低喃卻溜進了她的耳朵。

告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的思緒猶如一團亂麻,卻豎起耳朵聆聽他接下來的話。

“是不是就會避開那輛車?”

車?記憶的匣子悄然而開,三年前那場刻骨銘心的告白以及那場車禍,讓她徹底地醒悟了過來。不可思議的想法呼之欲出,她不敢置信,隻能努力按捺住心中的那股狂喜,略帶試探性地假裝夢囈,“君哥哥……不要結婚好不好?”

薑勝君說過明天就能拆紗布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明天就是她的康複之日,後天也是他的新婚大喜。

倘若答案與她預期的一樣,那麼這一切便印證了她的猜想。她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他的回答,手心裡的汗也微微地沁濕了。

他聞言杵在了原地,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任何情緒,見她良久不再說話,心下也當她是在夢囈,%e5%94%87角不由得揚起一抹苦笑,似在自嘲又似在立誓,“不管你的君哥哥有沒有妻子,我一直都是你的君哥哥,永遠……”

多年前,她也曾這麼弱弱地乞求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得到的也是這樣的答案。鄭筱努力克製自己幾近崩潰的情緒,在房門合上的那一瞬間,她終究忍不住哭出了聲來,這是她自醒來後第一次失聲痛哭,其間的感情錯綜複雜,她理不清也道不明,隻希望這一世不要再走彎路,不要再重蹈覆轍。

上一世因為她的堅持,在她得以重見光明的這一日,她狠心沒讓父%e4%ba%b2到場。那時候的她,心裡到底是怨恨父%e4%ba%b2的。可是,父%e4%ba%b2那麼驕縱的人,最後竟然就那麼去了,她若細心一點,身上從未沾染過半分酒氣的男人,那日身上居然有微醺的氣息,她若細心一點,也不至於讓父%e4%ba%b2一個人就那麼孤零零地,就那麼沒了。他是那麼一個愛整潔的人,怎麼舍得讓那身筆挺的西裝印染上其他的顏色?

“筱筱呐,不要怕,爸爸在這兒!”

鄭乾哆嗦著握住女兒的手,他比任何人都害怕麵對他所掌控不了的結果。

鄭筱輕拍他的手背,寬慰這個一直以來口是心非的父%e4%ba%b2,心裡明明怕得要死,卻偽裝得比誰都要堅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紗布在她的眼睛上一層一層的揭開,她徐徐地睜開雙眼,視線裡的人物都漸漸從模糊到清晰,即使她早就得知了這個結果,她依舊忍不住一把抱住了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有點滄桑的老男人。在她的記憶裡,這個男人一直都是乾乾淨淨的,何曾跟如今一樣,掛著兩個熊貓眼,頭發也有些淩亂的模樣。再一次看到父%e4%ba%b2,她鼻頭一酸,哽咽道:“爸,我終於又能看到您了!”

連日來的擔憂,都在這一刻化為了父女倆這個擁抱,“傻丫頭,你要不跟爸爸賭氣,哪天會看不到爸爸?”

薑勝君看著父女二人重修於好,也甚感欣慰準備離開病房,鄭乾卻突然轉頭叫住了那個年輕醫生,“薑醫生……”

從前的鄭乾從沒給過薑勝君什麼好臉色,即使如今是他治愈了他的寶貝女兒。鄭筱深怕父%e4%ba%b2又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讓薑勝君難堪,急忙使眼色道:“薑醫生,你還有事兒要忙,您先去忙著,不用管我們父女倆了!”

鄭乾如何不知道女兒的伎倆,但也不打算當麵拆穿。從前隻覺得眼前這小子家境不好,免不了對他心生偏見,但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他對筱筱確無二心,把女兒托付給他,倒也沒什麼放心不下的。

“薑醫生……謝謝!”

一句旁人輕而易舉說出的‘謝謝’,在向來跋扈的鄭乾嘴裡說出來實屬不易,雖然此刻他的目光並未投放在薑勝君的身上,但作為女兒的鄭筱卻將父%e4%ba%b2的彆扭看在了眼裡,伸手握住父%e4%ba%b2的雙手,寬慰著這個向來高傲的父%e4%ba%b2。

薑勝君有一刹那的愕然,隨即斂色道:“伯父言重了,照顧病人,本就是我們的職責!其他病房還有點事,我便不擾了你們父女倆的談興!告辭!”

一行人離開後,房門也被一個年輕的小護士,輕輕地合上。

被女兒盯著看了半天,鄭乾被瞅得有些不好意思,乾咳道:“我隻是看這小子還不錯,把我閨女在醫院裡伺候得白白胖胖的,但是……這不代表,我就應允他做我女婿!休想!”

好不容易跟閨女的關係搞好,他一個外人休想將自家的寶貝閨女搶了去!

她哪裡聽不出來父%e4%ba%b2的口氣有所鬆動了,隻是剛剛從一場破敗的婚姻裡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的女人,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小姑娘了。薑勝君不是不好,隻是她不能自私地享受這份早已不再純粹的愛情,然後假裝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第一次見到薑勝君的時候,他正站在大約離她五十米的地方,站在人群中舉著塊金燦燦的大牌子,樣子有些滑稽。

那天,同樣也是她新生入學的第一天。

來學校之前父%e4%ba%b2曾囑咐她,下車後會有個叫令狐騰的男生來接應她,那個男生是父%e4%ba%b2至交好友的兒子。父%e4%ba%b2的用意,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場變態相%e4%ba%b2。等了小半會,鄭筱都沒等著那個叫令狐騰的男生,卻讓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一時間鄭筱便成了B大的風雲人物。

那日在遠處觀瞻有著三百度近視的她,並沒有看清薑勝君的那塊牌子上舉的就是她的個人照,連同她的大名一字不落。後來令狐騰解釋說,那是為了在茫茫人海中,更加便捷地認出她。任憑之後令狐騰花言巧語的窮追猛打,都不曾打動鄭筱,因為那一日,一同像傻子一樣被出賣的還有薑勝君。唯一不同的是,他依舊為令狐騰掏心掏肺,而她卻展開了她人生中最瘋狂追愛之旅。

薑勝君的五官稱不上俊俏,但也算得上清秀。讓鄭筱動心的不是他的長相,也不是他那日憨厚的模樣,打動她的,是他的那把嗓子,清澈,讓人有種莫名的%e4%ba%b2近感。

那日,兩個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站在人群裡,互相